昱日。
“建安与我乐蓉师侄情投意合甚是喜人,当择日婚配,我八谷道更应广邀同道并知喜事……小秦吗?偶感风寒静养几日就好了。嗯,就是这样。”,郑八有样学样回了道总的指示。
“那我住哪?。”,心中万马奔腾。
“还是那里。差什么东西跟我说。我找瓶罗的管事置办。饮食还是去食堂。不过话说回来,昨夜我在山顶看到那处云团真是了不得,疾风骤雨如水落九天蔚为壮阔。”,一脸神往。
“行了。给我些工具,我去收拾一下。”,眼底波澜自复平静,秦休叹了口气,不等郑小南转身去食堂吃饭了。
脚下的地面奇怪的板结,泛出青红色,像一批报废的砖块。周围的枫树依然固执地抽吐新叶,不过叶片不再规责,扭曲地在旧绿上又覆上新绿,好像一团将燃烬的火焰最后的疯狂。
这两人到底干了些什么?秦休也懒得去想,不过这如铁的土地和不要命疯长的枫树要如何处理?另起一间屋子要多长时间,夜里睡在何处,修炼吗?
算了,吃饭要紧。
过了两座山头,出现了一座被铲平的山脉。
洁白岩石层上高楼林立,直截断在另一侧未切除的崖壁下。木质栈道通上崖壁,勾通交错连接起错落于崖壁上沿的八座道观。道观四周有崖柏支撑,古木幽深更显庄重。
这里便是瓶罗,崖壁后的山上便是赤霞与烟鼎,醉仙、剑骨各占有这里的一座高楼。
秦休先去了食堂。
“早饭时间过了,没饭了。”,一个大妈熟悉的话语倍感亲切。
摇了摇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馒头还有没。”。
“没了。”。
眼角一瞥,恰好看到了一小孩朝自己微笑,不正是前日,不对,十八个时辰前帮助过的小孩。此时正择着菜。
“你在这帮忙?”。
“嗯。”。
“你认识平安?”。
“认识呀。”,和大妈扯着闲话。
不一会儿,小孩收拾完了,走了过来。
“大叔好。”。
“好,小平安。”。
“我带你去吃饭。大妈,我去爷爷那了。”。
“好。看着他点儿。”。
“行,放心吧。走了。”,跟着小孩出去了。
宽阔的石砌路面十分干净,一路上几家开门的商铺货品倒是完备。
走了一公里,到了一处独立的高楼——醉仙楼。四面开门,门口广场共八十八根拴马石,其上零星绑着的十来只异兽都安稳卧下。
那小孩拉着秦休快步走上台阶跑了进去。
其内是木质地板,中间一高台有人抚琴,台边筑有水道自可流饮,锦鲤金莲幽兰紫竹灵动逸安。
秦休早是站住了,忽被小平安一拽,向前走去。也不记得走过几个雕花的柱子,进了一间屋子。屋中盘坐一中年人,相貌平平。
“爷爷,大叔真来了。”。
“那就好,平安,去沏茶。”。
“嗯。”,欢快地答应了。
“坐吧,年轻人。”,睁开眼。
那是一双灰色瞳彩的眼睛,瞳孔如此深邃,以至于秦休精神恍惚了片刻。
“这是玄色吗?”,不知为什么,秦休提出了问题。
“不是。那是青色与紫色交混成灰色的情形。”。
理解不能。
“您是开派的那位。”。
“我在他右边。”。
幡布后的一位。
“您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给你讲一讲常识。”。
“?”。
“早先有九位神尊,为在破灭之际拯救众生,诸神尊炼制巨神禹成大界鼎,内置一鼎冥水,取大神烛龙之眼成冥壶。二神怀怨,神器将崩,盘尊不忍,化身虚壶守于东北以安二神亡魂。次为神代传说。”。看向秦休。
好纳闷儿啊。
“我能看出你是生人。不用紧张,八谷道是在八谷川定为安乐郡之前就存在的,即是仙岛统一之前。故我八谷道为九郡中唯一信奉盘尊的教派,自由散漫不听调令。”。
“您老喝茶。”,平安送来茶水。
“平安,去找醉三爷爷,要一壶酒。去吧。”,呷了口茶。
“传说神首的尊为改化壶鼎,常选生人入此,希望带来变化。”。
“晚辈愚钝。”。
“这方天地在衰退,会灭亡的。我早就活够本了,但还想让后人活够本儿。”。
“师兄说什么丧气话,再活个千年万年岂不更好。”,推门进来一赭衣散发的老汉,正是那日所见的醉仙。
“老而不死,岂不为贼。”,李清平掩面叹息。
“神尊匪贼首邪!”,言出,风雷鸣动。
“滚。”,醉仙轻飘飘吐出一字,坐在李清平身边。
风止天清。
”师兄,修行如嫖如窃,不偷他老天爷的如何成道。”。
“你也是金丹之后,却还是如此不知敬畏。我八谷道由你顶梁,我又如何安心。”。
醉仙左手搔着头,右手取一小葫芦放在李清平手边。
“罢了。秦休,这个给你。你也饿了,我去给你下面。”,起身去了厨房。
等他走后,醉仙睁开眼将秦休瞅了个通透,“秦休,名字好短命。去我师兄那看看,有机缘。”。摘下腰间酒葫芦长饮起来。
告退出门,被平安领到厨房,便见李清平在和面。
宽大的案板上堆着一小堆面粉,左手伸入盛水的陶盆微微搅动,收手,拖出一柱晶莹的流水凌空如虹滑入面粉堆中。同时,右手翻出揽入,带动面粉左拥右搡,手如蝶舞面若花绽。左手沥上清油,拍碾压按手如翻花。止,面饼色如脂玉。右手取刀,切条。水正沸,提起面条轻抖,如瀑布边缭绕水雾的垂柳,袅袅依人。面两开,启清汤呈上。
“飱食馆,海棠煮柳。”。
“多谢前辈盛情。”,筷子在食指上不断颤抖,抱着碗的秦休吞下口水。
“人心如面,掺不了多少油水。”,将白净的手伸入一水盆轻轻挠动,“人生就像和面,水多了稀,少了干,全靠手艺搅和。我干了这千百年,也只有这手艺不生。你要不嫌,就跟我学做菜吧。人生百味,其道自然。”。
“是,嗯嗯。跐溜,呼。”,一碗下肚。“再来,咳。咕噜噜。”,喝干汤底又抱着碗舔了又舔。
“过几日再给我答复吧。平安,收碗。”。
在小平安气呼呼抢下碗后,秦休嘬着筷子,快步冲出醉仙楼。
晌午,二个瓶罗门徒卸下一马车的工具便走了。
秦休坐在地上,取下筷子别在腰间,叹了口气。
“真TM好吃。”,躺过身子打着滚呻吟。
正滚得起劲,“噗嗤!”,树后传来声响,秦休枕住双臂仰平身体,看向上方。
入眼是水蓝纱裙,旁挽一青竹篮,佩玉丝缕又接绫罗腰带,再上是一张粉红色清冷的脸。
风起。
裙摆荡过眉稍鼻尖,秦休睁着眼,一动不动。
风止。
裙摆扫过鼻尖眉稍流海儿。
四下回响过叶的低语,分外沉默。
绣花锦鞋慢慢抬起,秦休知道,一定不能让它落下——先下手为强。
腰部发力,收腹,定住脊柱,身体上滑,左手扣住脚踝下拉,右手接右脚轻托,直起上身。
“好了,别动手。”。
秋月靠在秦休怀中面如桃花。
缓出一口气,“这两天还好吗?”。
“嗯。”,音如蚊呐。
“哟,撩妹呢?”,猎失从树上落下咧出皓齿。
摸了摸秋月的头。
“笨,,笨蛋!”,转过嫣红的气鼓鼓的小脸,推开秦休站了起来。
“秦休哥,猎失姐,秋月。都在呢?”,郑八跑了过来。
“你们来庆贺我乔迁新居吗?”,倒在地上的秦休懒得动弹。
“要我们给你盖房子?你在做梦?”。
“咳,一人三个。”。
“什么?”。
“三个晶石。”。
“老板,您先歇着。”,猎失垫起秦休后背,捏着肩膀。“能让我看看吗?”。
“听一听就行了。”,秦休摇了摇怀中的钱袋。
“真轻脆。老板,我一个顶三个。”。
“行,开工。今日完工,再加两个。哎,我去!”,砸在地上。
“都走开点啊,我要动手了。”。
秦休拉起工具和秋月、郑八站在一旁。
“我艹!”。
猎失踏脚,落,地面凹陷下去,再落,更凹。地面就像一块钢板,在重锤的抡砸下不断凹陷。
四周的枫树不知疲倦仍疯狂地成长,将那个百米见方的土坑包围起来。
猎失缓了缓,连走几步,跳出了坑。
“老板,给钱。”。
“我不住狗窝。”。
“咣当。”,秦休躺在了地上。
好久,爬了起来。
“给钱。”。
抓了一把递给猎失。
“秋月,去醉仙楼啦。”,拉起秋月就走了。
“哎,呵。活该。”,郑八架起秦休追了上去。
“你笑了吧,笑出声了好吧。”。
“去了,去了。”。
一行人到了醉仙楼,坐在靠近高台的水道旁。
待从对秦休一笑,“各位,要吃点什么。”。
“我请客。”。
“噢,美丽的姑娘,你要点什么。”。
“这些晶石的菜,两壶酒。”。
“明白了。”,尴尬的待从看着盘里的晶石,点了点头。
“先生,等一下。”,秦休把钱带放了上去,“先上酒。”。
“好的。稍待。”,微笑躬着身走了。
“你干吗?”。
“哎,没事。先喝茶。”,抓起桌上精致的水果拼盘的一片,“嗯,不错。”。
取出茶壶,给二人倒茶。
“干嘛不给我倒。”。
“你喝你的酒。”。
又进来三个人,“上酒!”。
秦休隔过维缦望去。两个高大莽汉招呼来待从,走向高处的雅间。二人间夹着的,是一身青衣的陈交缘。
陈交缘感到目光,也看向秦休。
秦休胸口还留有一脚印,不很体面。二人相视一笑。
秦休低头喝着茶,陈交缘转身上到包厢。
郑八轻碰秦休的茶杯,笑了笑。
高台拉起竹帘,现出一女子,行礼,抚琴。
旁边席上散着竹帘维缦,一人将朱漆托盘放入水中。晃晃悠悠地漂向这里。
猎失拿起托盘上的葫芦,开了塞,仰头畅饮。可惜,一滴水都没摇出来。
秋月将漆盘上的纸笔拿起,纸上写着,“不出三日花开花落。”。
“用接上去吗?”。
“郑先生请。”,秦休看向郑八。
想也不想,提笔就是“难言几道瓜熟瓜黄。”。
郑八起身将纸笔放回,轻轻一点,漆盘返回了原处。
“酒来了,这是您点的菜。”,只四菜一汤,两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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