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之上
死人了。
跑吗?看了眼陈未名,右手端起酒杯,左手摸着怀中的默烟,“陈兄,要见官吗?”。
“走。小二,收尸了。”起身拉着秦休“秦兄也随我见一见我西雍的景象吧。”“走起。”。
两个问了官府所在,径直走去。半路上遇见个官差,便带着两人进了政务所。
“大人,人犯带到。”“嗯,去吧。就是两位武师吧,坐。”伸手示意。
“我是本镇的警务长,张知礼。敢问两位可是大都的?”。
“是,青玄宗陈未名。”。
张知礼陪着笑,点头哈腰送着两人到政务所门口,陈未名一摆手,便要告辞。张知礼才依依惜别,又见贺亮低着头引一老者前来。
陈未名碰了下秦休,“好了,我青玄宗不记小事。”便向前走去。
“多谢武师!”身后鞠躬的两人头也不敢抬。
“咱们回宗吧。”。
“罢了。走吧。”安抚着默烟,秦休随着陈未名走向远方。盯着陈未名的脚步,才发现没有影子,心中一顿,又看了天上的三个暗淡的光体便跟得更紧了。
漫长的白昼一直在持续,三个无光的太阳也随意周游天际。突然,三个太阳消失同时出现两轮圆月,一白一红,如并蒂的异色莲花,清静高雅又不失神秘,周边星辰勾勒出涟漪,散满平静的天际。
嘤嘤啼叫的默烟钻出脖领,扒在秦休衣领看着月亮不住嘤嘤鸣叫。
“秦贤弟,你从哪弄来一只狗啊,宗里猛兽多的是……
将默烟接在手中,捧在胸前,刚要安抚默烟,哪想被不领情的默烟一口咬住拇指,死不松口。甩不开,拔不掉。秦休的凶狠目光丝毫不起作用“我去,尨戌给我找了个爷呀。先养着吧,好歹也是条命。”。
而默烟睁开的眼只是注视天空,不理会秦休的任何动作。一刻钟后,秦休看着吃饱的默烟,收回了惨白的左手,徐徐赘在陈未名身后,走向一座山丘。
“初始的种子成长为一片莽苍,无名的灰烬覆盖其上,将死之树化成围栏,飘落之叶传下希望。这就是传说中的叶化成的巨木。”随着陈未名的介绍,二人一犬拐上一条大路,路的尽头便是那株顶天的树。“我还以为那是座山呐。”“山,等你入宗再说那山。”。
又走了个把钟头,穿过一圈围绕的桃林,二人才看见那树的全貌。树根自桃林外起伏连绵缠着起码百丈粗的主干,主干向上层层伸展。再前,主杆向上千米处竟拦腰截断,左右两臂撑起枝叶,傲然而立。“嘸,这枫树原来有多高?”“千丈吧。走,我引你去住宿。”。
心下疑惑的秦休还是在突兀的树根上全力跟上轻盈的陈未名。“好了,走吧。”看着兴奋的陈未名大步走进一处树根构成的地洞,秦休一阵无语。谁知入洞才三两米,洞壁的柔弱青光同呼息闪烁颤动,点亮了幽径通入更深处。厚重的大地失去了质量,浮在幽绿的星海挨过时间,那时间的尽头有一旋涡吞噬自身又放射出白光,“我的氦金眼!”。
“秦兄,你可是醒了。”陈未名一脸促狭看着秦休。
“又怎么了。”“你盯着大厅的晶石晕了。”“喁……什么大厅?”“巨木是灵修们聚集交流的场所,照明石在中央大厅。咱俩乘灵禽去青玄宗,走吧。”。
刚一出门,便见一戴黑面具的人抱着默烟,默烟安稳睡着。
“老头儿我看上了她,你们滚吧。”像纱纸磨擦的平静声音。
“老人家,这不好吧。”陈未名刚上前一步还未站稳便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秦休上前要扶陈未名,谁知他说到:“别过来。老前辈,给我灵药山一分薄面可好?”。
老头直盯着秦休,也不说话。
“前辈,那黑犬不是我的,但请你把它给我,可好。”直视那黝黑的面具,秦休拱手,双眼全睁,寒毛炸立。
一秒,两秒。
“小子,你决定了。”递给秦休默烟后,面具人便走了。
“那老小子是什么鬼?”陈未名爬起,心有余悸。
“不清楚,走吧。去青玄宗。”“嗯。”。
巨木中空。两人下到大厅,就见到各种类人生物三两成群或组成小团体不断走动。
“这是亚种人,也有灵修。走,去蛤蟆那。”。
一只大象般的土色蛤蟆旁有一商人,身后有一木笼置在一堆苔藓上。商人收钱让人进入木笼,八九人后,关上门,那蛤蟆犬立起身,将身前的绳索快速下拉。“我擦,半自动电梯?”“是升降梯,走了。”。
升上顶端,正是巨木截断处,一个近千平米的平台。陈未名走向几只灰鹤,肉痛又爽快地递给一商人一块玉石,牵着十米高的灰鹤,走向平台边缘,“秦兄,上马。回家了。”。
灰鹤盘着巨木三周,便飞向远方。天色明朗而巨木的青叶飞舞而起,一片青叶落在秦修手中,缓缓变红。前方驾鹤的陈未名只是傻傻笑着。
半日后,陈未名指着前方三块崖壁,说:“要到了。”入眼三块崖壁分明是从山上搬来的,三块条形崖壁搭成三角形,落在一高地上,高地四周一片湖泊,其上有点点舟船,岛屿散落,不辨水天。
“那是青玄宗。”陈未名指着岛屿最为密集的一处“咱们先进城。”。
灰鹤载着两人落在高地边缘,一下鹤,灰鹤便掉头飞走了。
“那鹤不是你买的?”“我租的。走,进城。”。
城墙立在崖壁间,刚到崖壁脚下,百米高。进城后走到一广场,广场正中大树下有一路牌,陈未名略一看便向左走去,“秦兄且随我换一身行头,再入宗门吧。”“好,全凭陈兄分咐。”挠着头的秦休跟着陈未名买了衣物登记姓名住址好一通忙活,最后陈未名递给秦休一个木牌,“这是你的身份凭证,我青玄宗的牌子,在西雍还是很好用的。”。
引着秦休到一码头,招来一小舟,二人便出了城。夜色又现,都城上空一片红晕,画舫笙歌,渔舟唱晚,船边溜走几只水鸟,潜入一丛苇荡。“到了。”船家停下问“居士要找河兽吧?”“嗯。”给了枚金币,陈未名赫然船,站好,拉秦休出船。秦休站定,脚下一团水草,载着二人朝着一方漂去。
“你不问我为什么带你回宗门吗?”望着天空的陈未名有一丝吞吐。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抚着默烟,看着漂白的湖面泛着桃红,轻轻一笑。
“我卖了你,可不要后悔。”“再说。”“哈哈哈……
湖面渐渐蒙上一层薄纱,二人也晕晕沉沉,恍惚间传来兽吼,身下的草席也不住晃动。
“到宗门了,走喽。”翻身落地“景鳄,回山。”那坐骑才懒懒调头,晃动身躯爬向一旁的芦苇丛。
月色下,二人沿水边行走,青衣袅袅,身后一串脚印揉碎在蛙声虫鸣中。
“你认得路吧?”“当然,跟我走总没错。看,正门到了。”指着一光亮处,加快了脚步。
原是一间屋子,陈未名一脚踹开门“巡视!”。”那两个人立即站了起来,还有一个头也不抬“陈师兄?回来了。”“老李,快上茶点,老子带新人回来了。”。
“小兄弟贵姓?”“先坐,来喝果汤。”“给,吃水果,别跟哥哥我客气。”“陈兄,请。”“请他干嘛,先歇歇,一会咱再入山。”。
“哎,人是我带回来的。”“同门师兄弟,哪分彼此。小兄弟,别管他,咱们聊咱们的。”“我去,给我也吃点。”。
天刚亮,熟络的五人拐上大路,直入宗门。
作别三人,二人去理处,一入大堂“执事,带我去见掌门。”“陈未名?好吧。”。
到了掌门屋外,执事退下。“爹,事儿我办了。我要去灵兽山。”。
门被打开,一中年男子走出“未名,那仙缘缥缈啊!”。
“我决心已定,便让我去吧。”。
中年男子转身回屋,陈未名一推秦休,示意他进屋。目送秦休进屋后,陈未名转身离开,喃喃自语“成仙,成仙。”。
屋中,中年男子打量着秦休。“我是陈交缘,青玄宗掌门,陈未名的父亲。你能来此,可愿拜我为师。”。
“我有师傅。他让我加入青玄宗,没说拜师。”。
刚说完,陈交缘便一闪身,一手搭在秦休肩上“少年,你要想清楚。”一股气流压得秦休无法动弹。“你条件很好,不要耽搁了自己。”。
秦休回头一看,哪还有人“你先去山下做事吧。”又是一声,听不出方向。一个拱手,秦休就出了屋子。
沿旧路找到水边的屋子,屋里只有一人,是徐凯。说明来意,徐凯带着秦休,去领活计,吃了顿饭,带着秦修到了水边的一处茅屋。”这是老陈的屋子,你便住这吧。以后每天去勤工房领个活计,便能领一天饭食。想学武的,可以去练功房,换洗衣物都有吧。那我先回了。”。
茅屋面水,建在一棵垂柳下,屋前一片平坦,再前有沙滩,搁浅着一条小舟。进了屋子,还算干净,一床,一桌,一灯,一个件蓑衣带斗笠,一根鱼竿,一床被子,一块抹布。“收拾新家了。”“呜呜。”。
入夜,趴在柳树上,默烟叼着红枫叶,默默看着倒挂的秦休。
额头通红,一身汗水汇在头顶,顺发梢落下。一会儿坐起,调整呼吸,半晌“默烟,来,走了。”抱起默烟,右手下树皮光滑,凉到手心。再看树干主杈处的树皮也很光滑“那小子住在树上了?”说着,跳下树,回屋了。
三天后,掌门找来秦休,再次问询。秦休再拒。
十天后,秦休在树上倒挂,“小子,颠倒颠可不是如此。”。
秦休松腿落下。树顶上立一黑影,声色老迈。
“晚辈秦休,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孤刀。好小子,年纪轻轻便运得周天,底子很好吗。但练功要活,不能死。好了,走了。”身形一闪,不见踪影。
过了几日,夜深。秦休倒立行走百八十步,躺在地上歇息。
“小子,老头我又来了。”声音先至,人再从苇丛中飘出。
“多谢前辈提点。”爬起行礼。
“江湖事,江湖行。小子,你为何不去作个灵修,百日筑基对你本不是问题。”。
“灵修,是修行者吗?。
“人生何处不修行,灵修是武道的新开端。灵修更有力量,也更危险。”。
“危险?”“天材地宝,一半是灵修化成的。”。
看着不语的秦休,孤刀转头望天:“小子,你想过世界是什么吗?”。
“世界,是一个球,球外运行着日月星辰?”。
“世界是一个球,是一颗眼球。”风吹过少年的眼,树下的默烟在沉睡,枫叶融进柳树无法察觉。
“传说最初的巨人禹杀死了烛龙,但烛龙身躯中有百万生灵。巨人将生灵赶入烛龙的眼中,那眼便是如今的明和大陆。小子,这是兽人的传说,在大陆的一隅流传甚广。好了,也不早了,老子走了。”。
“禹,是夏禹吗?烛龙是烛九阴吗?”背影没入蓬草中,秦休看着江心月影,叹息不止。
昱目,秦休求见陈交缘,想看一看关于明和大陆的书籍。
“可以,先在我青玄宗挂个名吧。”。
“行,我加入青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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