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只有头部是人类的样子,其余都是粘稠的触手,她的眼睛不停地抖动着,仿佛在观察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接着,从她身上飞出两只如同剑一般的触手,直直地朝他们二人而来。志异没有待在原地,而是起身前冲,从两只触手的中间穿过,以更快的速度击向女妖的身体。只听见“咚”地一声女妖便应声倒地,两只触手随即失去目标般胡乱飞舞。志异完事后立马回身到四合身边,说了句“就是现在!”便带起他往大门的方向飞去。而在飞到一半的途中,角落里的那只巨大的球形怪物忽然移动到了他们身边,四合看到它一闪而过,如同一道闪电,便带走了志异的一只手臂。随后志异便像失去意识般直直地倒了下去。
“四合……”志异倒下去的时候叫了他的名字。
那只巨型球状怪物拿着一只手臂飞回到了大椅子旁边,就在倒下的女妖旁边站着。它很随便地将手臂丢到一边,其余的妖怪则上去争抢这只手臂,它们一只一口地把手臂吃掉了。四合心情十分慌乱,他觉得事态可能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他抬眼看到了那只妖怪圆圆的身体下有双短短的粗脚。接着,从**的体形上方,生出了一个如同鲨鱼般的头部,它露出一排锯齿,两眼发光地看着四合。
倒在地上的女妖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的嘴里好像在愤怒地嘟嚷着什么,没等站起来就飞到了四合的面前,一脚踢飞了倒在地上的志异。接着用她的触手将四合一把拍飞,四合被忽然的强力一击甩了出去,后脑勺直接撞到了墙壁上,接着从上面掉了下来,吐出一口鲜血。女妖再次移动到了四合身边,她伸出一只柔软的触手,盘在四合的脖子上。然后慢慢地勒紧,再把他沿着墙壁提起来。
“你倒是继续编啊,人类的小鬼。”女妖那四分五裂的身体不停地向外面延展而又收缩,像是肮脏的软泥一般。她身上原本牧场主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仅残余着他的双脚。那双如同死人的眼睛布满血丝,直直地盯着四合。
四合被勒得无法呼吸,不停地挣扎。他的双手试图拨开绕在脖子上的触手,但完全没有用。接着,从女妖那裂了的嘴巴里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它在空中转了一圈,旋即飞向四合的口中,抓住了四合的舌头。四合猛然一惊,眼睛迅速地睁大,他挣扎地更剧烈了。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人类的舌吻呀!”女妖大笑着,“好不好呀?”
四合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看着眼前那个女人惨白的脸庞,她那尖尖的下巴还有粉色暗影的脸颊,让四合想到神都那家妓院门前的妓女。他颤抖地张着嘴巴,吃力地念出了妓女二字。
“妓女……”四合说。
女妖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她像是刺激到了一般,眼角的皮肤直直地裂开了去,一直裂到了脖子那里,她身体上烂泥般的肉开始乱动,仿佛想要迸开一样。她用缠着四合舌头的舌头,用力地往外一拉。使得四合的瞳孔极速放大,最后惨烈地大叫了起来。
“混账!你这个人类的虫子!”女妖就像想要拔掉四合的舌头那样拉扯着他的舌头,最后她松开了手,就用舌头抓舌头这样提着四合。四合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他已经在那快要消失的边缘上。那会儿,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的画面,大都是关于雨子的。
对,雨子!雨子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记忆深处,啊,那看起来多像是海底啊!原本,他们就一起站在深海底的某块石头上,彼此拥抱着。但现在,四合觉得自己已经慢慢地随着气压浮了上去,浮向海面上去。那透明般的海水波澜无声,四合看到雨子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石头上。他伸出手去,想要拉住雨子,但是他怎么也够不着。雨子哀伤地低着头,闭着眼,用双臂环抱着自己,仿佛很孤寂的样子。雨子?你怎么不过来呢?四合不明白,他依旧无法领会那深海底如同海水般静谧的雨子。她要离我而去了吗?
不!四合忽然想起,雨子她不会动!她不能动,她还没有好起来!所以,所以这只是四合在远离她而已,所以,雨子看起来才会那么地落寞。是啊,我怎么了?四合想。我是要死去了么?所以才会这样。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死,我不能死。
黑暗之中,一只烈焰鸟飞越过四合的脑海里,它火焰般的翅膀烧痛了四合的所有神经。他猛然惊醒,发出如同鸟鸣般的嘶叫。
四合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推挤着一般剧烈地疼痛着,以至于自己只能拼命地蓄力大叫,他只能大声嚎叫,发出如同口哨的声音。在他的手上、脚上、额头上裂出了橙色的纹路,他的整个脸部也都变得血红。接着,一股血液的气流冲上他的头顶,而后四合无法承受得住,以至于昏迷了过去,接着他从空中掉了下来。
就在四合忽然觉醒的那会儿。不仅仅是抓住四合的女妖,连同这房间内的所有妖怪都被震飞到了墙壁上,发出惨痛的叫声。而女妖因为离四合最近,被伤得体无完肤。她满脸鲜血,直接倒地不起。而那只球形怪物虽然也被震飞,但它很快又重新站了起来。它皱着眉头,觉得事态不对,接着立马飞了过来,想要一脚踩死倒在地上的四合,那时候的四合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无法动弹了。而就在此时,原本倒在地上的失去一条手臂的志异却忽然起身,他用仅余的一只手从妖怪身后迅速地偷袭它,使得那只怪物砰然倒地,之后志异便立即抱起四合冲破房顶逃跑。
志异升到空中,向家里的方向直飞过去。他把四合扛在肩上,用手搭住他的身体以免他掉下去。四合的面部通红,身体有些地方还在流血,他的眼睛将闭未闭,昏昏欲睡的模样像极了将死之人。
“醒醒!四合!振作一点!”志异朝着四合大喊。
“你可千万不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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