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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改第一章

大改第一章

四颗铜星修改

序章

这就是死亡吗?

模糊的睡梦中插入了刺耳的喊叫。眼前的黑暗向四周退散,列若腰酸背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于一个睡眠不足者来讲,清醒的意识里总是透着疼痛的疲惫。

列若如往常一般整理洗漱,然后赶往学校。

天灰蒙蒙的有点亮光,街上大雾弥漫,街边全是单调到厌恶的灰色卷帘门。

列若轻飘飘地在街上走着,周围的景物模糊地向后蠕动,耳边却是若有若无的争吵声。

可能是长期的睡眠不足造成了这样的幻听吧。

列若也没想,行尸走肉一般地走着。

来到学校大门,却一个人也没看见。

突然听到轰鸣的螺旋桨,列若缓慢地抬起头来,却发现灰蒙蒙的天空里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航拍吧。

列若也没有精神去管一些无聊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来到了教室,不知道怎么到了自己桌前,列若卸下全身的疲惫重重地趴在课桌上,闭上了双眼。

序章完

※※※

乐章

班车缓缓行驶在公路上。去水电站的路上一辆车也看不到。相比之下,去市中心的路现在应该是堵成一团了吧。

燥热的天气使列若尽量让头部靠近车窗,车窗处一丝丝微风能让他感到一点点清凉。

“这么热的天,至少有100度。”

想起今天早上预报员说的80度,列若自顾自地抱怨着。

不去管街边掠过的行道树,列若无聊地望着远处褐绿色的美国荒山。

经过折磨人的等待,班车终于停下。

列若立即起身,拿起沉甸甸的公文包,下了车。

避开燥热得使空气扭曲的引擎,列若的耳边尽是远处水电站奔腾的浪花。

还没到大门,就看到门卫无精打采地用手撑着头。

“你好。”

把工作证斜插入门卫室外的签到板上。看来,这个倒霉的家伙正为参加不了独立日的游行活动而沮丧着。

克莱德水电站,是本地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水电站。重要到,节日也要留多人看守,特别是为了独立日的电力保障。

和仅剩的几名同事相遇在电梯口,其它好运的同事此时可能正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吧。

电梯上升得非常缓慢,大伙瞎聊着消磨时间,聊工作,聊减价。

在平常地工作了一上午后,午饭同事们一起坐在重力坝旁的厂房吃饭。

虽然水声吵闹,但是胜在气温稍显清凉。

同事们闲聊着放松地享用午餐,而列若却和另外一人走上了电梯。

在大坝的公路桥上,水电站的站长舒展了四肢,趴在围栏上眺望远方。而列若就背靠在他身旁的围栏上。

“感谢,感谢。”

“同为中国人,能帮当然得帮,你不必谢我。”

是列若把站长叫到公路桥上,并向起阐明了自己糟糕的经济状况。

这个水电站总共有三个中国人,站长是工作时间最长的。他工作可靠和同事打成一片,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水电站的监督人。

如果不是黑发棕眼,没有人会想起他来自一个满是**员的国家。同事们都很庆幸一个好人能逃脱那个可怕的国家与自己共事。

作为美利坚公民,他们从小就听父母的睡前故事里讲,**员吸人血,不听话的小孩就会被**员抓走吃掉。

“不过好像听说共联决定取消联邦制了,中国好像要改称华区了,苏联好像是并称苏区,我很好奇啊,朝鲜难道要叫朝区吗?”,说到这站长突然开心地笑了,“听起来就像北平的一个区,哈哈。”

“不管怎么样,我估计共联还是松松散散的,和以前一样。”

站长正准备回头看看列若的反应,就感觉自己从脚踝被人举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列若就已经扯下了站长腰间的钥匙,并且将其丢在了一边。

而站长被推向了围栏之外。

站长惊讶间已失去了平衡,顺着大坝超过60度的斜面一头摔在了厂房的顶部。他的脸部朝上,已无动作。

这么远的距离,列若仿佛能感觉到他惊恐的眼神。

虽然看不清,但鲜血应该已经沁满了他的后背。

列若一声不响地走到一边,不去想一个中国同胞悲惨的死状,捡起扯下的钥匙,走向了电梯。

电梯缓慢地降下,厂房里的人应该察觉到了吧,虽然水声吵闹,但自己头顶咚地一声闷响应该谁都没法不在意吧。

但是这都没有关系。

列若走进了控制室,插入钥匙,转动了开关。水电站的闸门全部打开了。

而敖溢羽同志,拿着炸药(zha yao)包走进了发电机组。

※※※

走在下游一旁的公路上,步伐不由得有点快。

列若还没走多远就看到远处驶来两辆卡车。

卡车在蜿蜒的道路上行驶,逐渐靠近列若,露天车厢里闪烁着金属光芒。

卡车从列若的身旁驶过,留下呛鼻的汽车尾气。

而列若看到了车厢里随车体一起左右摇晃的美国大兵。

看着车往水电站的方向开去,列若没法放慢脚步了,他撒开步子奔跑起来。

“该死”

跑着跑着,突然听到引擎的轰鸣,列若习惯性地往路边的坡壁一靠,就看到远处的坡壁上的树林里突然出现一辆坦克。

越过一块大石头,坦克的前侧以近乎60度的倾斜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列若感觉自己脚下一震,看着坦克冒着黑烟往下游去了。

坦克!不用多想肯定带着高爆弹吧,整个行动可能都已经暴露了,shit!

列若的心脏一下悬了起来,忐忑不安地奔向远处的居民区。

※※※

从二楼安静倾泻下来的阳光洒在这栋三层小屋的红松制楼梯上,浮尘静溺在片光明里。

可是突然间,一个不速之客莽撞地将小楼的纱窗门踢开,空气开始卷动,就像外面的风起云涌。

跑了不太长的距离,列若的心脏却急促地跳动,脑子里满是砰砰的响动。

昏暗的小屋内,阳光照亮了

列若满是晶莹汗水的脸庞。

进门时看到门框里夹着的红线掉了下来,列若确认了没有人进入楼房的好消息。

于是直接冲上了正对大门的楼梯。

来到二楼不去看走廊墙上挂的优美油画,列若在木地板上咚咚地奔跑。

将天花板上阁楼门把手诡异地逆时针转动,门却没有立刻开启。

列若整个人一下就不好了。 “完了,转错方向了,门他丫得卡上了。拿不到武器怕是就要死这了。”

列若正准备下楼找工具砸开门,门突然自己打开,楼梯从门内呼呼地迅猛落下,一下砸到列若的腿上。

列若一下痛得往后跳了起来。

“草。”

列若忍住疼痛,略慢地走上楼梯。

阁楼里非常闷热,列若顾不得这些,跨过门口的杂乱的纸箱,到这摊乱麻的最里侧,打开木箱一看,列若就差点骂出声来。

“他们后勤只搞得到这种旧式武器吗?!”

箱子里是几把步枪、许多压好子弹的弹夹和5、6颗手雷。

这种外形比卡宾枪好看,但是更重,子弹更少,威力更大枪杆更长的旧制步枪列若非常熟悉。

m1半自动步枪,在上海的时候,列若没少用这枪。

拉开枪栓,“听”的清脆响声就像当年无数拉开枪栓那样。

按满弹夹(dan jia),褪去痛苦的回忆,合上枪栓,没有夹到手指,调正瞄准具,拿走手雷和弹夹(dan jia)。

下到二楼,把卧室里的欧式木床往远离窗户的方向猛推,再把武器弹药放到床上,把手雷(shou lei)别在腰后,把弹夹(dan

jia)插到胸前的口袋,别进腰带的左右两侧。

然后到二楼各个窗前把杂物一扫而空。。

听到远处渐渐稀疏的枪声。战斗看来无法避免了。

远处一个蓝白相间的影子在向这边走来。

列若赶紧把枪口对准了它。

影子不紧不慢地走着,走近一看是一头金色卷发的少女,穿着白色的衬衣和蓝色的a字裙。

看起来就像是当地不知情的普通群众。但是列若不敢放松警惕。

说不定是敌人的别动队。

但是,突然间列若看到她领口系成蝴蝶结的蓝布带,

蝴蝶结的交叉点上有一枚红色的珠宝。

这个少女走过一个路灯旁的时候,突然一手撑着路灯一手护在嘴前,俯身咳嗽。

咳嗽了一会,竟又悠然自得地漫步了。

列若松了一口气,不禁佩服起她过硬的心理素质。

这么危险的环境下还能镇定地表现得像个群众。

要是换自己,多半已经慌得跑起来了。

既然,接应的同志来了,那么剩下的就是拖延时间了。

列若靠在窗户的一边,只漏出身体的一小部分,斜斜地观察情况。远处的枪声密集了一会,然后就安静了下来,变得零星了起来。

附近没有异样,只有远处的枪声。

列若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前方有不知道数量的敌军,后方水电站至少有两辆车的敌军,还有至少一辆坦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撤退方向朝向河流对岸,要走就必须要跨过河流。

但是水电站恐怕已经被敌军占领了,而且如果敌军有重武器的话,在附近的楼房架设,居高临下,看到河里游泳的人就扫,那么跨河就只能是万岁了。

那么只能撤到自己这一侧的荒山上了

,撤退到上游,脱离敌军。随后想办法和组织联系。

但是如果要撤退的话就要赶紧,要是前后夹击就很难跑路了。

列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怀表,一看,完了,时间还早得很,今天可能就要死这了。

列若突然注意到远处的枪声好像没了,列若赶紧把手雷(shou lei)的盖子旋开。

不一会,远处就多了两排人,两排头戴迷彩钢盔手持自动步枪的大兵。

大兵靠着两边的建筑物谨慎地前进,不时停下来进入建筑物进行搜索。

列若等待着,等待敌人停下来准备打开其他建筑物房门。

两个大兵蹲在一处房门的两侧,中间一个大兵准备起身开门。

列若瞄准了那个大兵,在他准备拿枪托砸门的一瞬间,快速扣动扳机,把一个弹夹的子弹全部往那个方向倾泻出去。

列若一开枪,周围几栋建筑物里也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子弹打完,弹夹(dan jia)自动弹出,发出“听”的清脆响声。

那三个大兵死没死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列若立刻卧倒在地。

所有大兵听到枪声的那一刻都散开卧倒,藏在各种掩体后面,对着列若的方向猛烈射击。

大量绿色的光梭散乱地穿过列若头顶的墙体,窗框被光梭打烂扭曲地掉在地板上。

列若双手抱头,身体卷曲,混凝土块弹落在手部背部,生疼。

这就是为什么钢盔一天到晚被人抱怨戴着重,但是士兵从来不把它落下的原因。

枪声停止,列若抬头一看,房间的墙上满是旋转着的青烟。

压扁的弹头落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声响。

周围一下陷入了死寂,这下好了,双方都不敢随便动作了,只有被宣传片骗了的新兵才直挺挺地冲锋。

列若把步枪(bu qiang)托在手肘上,手脚冰凉地爬到了隔壁房间。

趴在地上按好弹夹(dan jia),合上枪栓。

我要是美军,现在肯定急着搞清楚敌人在什么位置。肯定是派小队绕到两边摸楼。

列若俯着身子到窗边观察美军,美军中果然有几个人起了身。

列若趴在地上对着房间门外连续瞎射几枪。

然后就听到房屋外,美军杂乱的射击声。

列若起身一看,果然美军又趴在地上不敢动了。刚才的密集的枪击也不知道是对着什么方向打的。

但是。

这时远处响起了引擎的咆哮声。

砰的巨响在空间里快速扩散,整个楼房都在颤抖。

而列若一旁的那栋建筑物,一下被打出一个大洞。

列若心跳加速,感觉空气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那个建筑物里有人的话,现在一定被震荡波给震死了。

不行了,这个形势必须撤退,往上游方向的建筑物里藏。

在步兵搜索完建筑物之前,坦克肯定不敢进入建筑群。

坦克的视角十分有限,而步兵则提防着建筑物内可能存在的敌军。

只要沿着河岸的低洼行动,运气好的话,没人能看到。

列若的脑子里,一瞬之间就蹦出了一个冒险的后撤计划。

列若赶紧低姿跑向楼梯,刚到楼梯口就看到房屋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砸倒了。

而门外明亮的白光下是两个以标准蹲姿持枪的黑影。

他们靠在门的两侧,看起来已经瞄准了二楼。

什么时候!是爆炸掩盖了他们吗?!

列若差点叫出声来,想要抬枪射击但为时已晚。

门口两把自动武器喷出的明亮火焰。

狭小的空间下枪声震破耳膜,资本主义世界自由灯塔生产的子弹击中了列若。

感到腹部大范围的麻木后,剧痛立刻袭来,列若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僵直着从楼梯上翻滚到一楼。

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鲜血不停地涌出,极端的严寒吞噬全身。

最后剩下的只有支离破碎的回声。

※※※

坐上早就准备好的摩托车,敖溢羽驱车离开了水电站。

把车推到一个山头茂密的矮树丛后,敖溢羽听着远处的隐隐约约的枪声,点上一根香烟。

烟雾缥缈着,敖溢羽一言不发。

他思索着撤退的位置会是什么地方。

安装炸药(zha yao)的任务顺利完成了,但是听远处的枪声,潜入的同志还是被发现啰。

那么现在就只能赶快撤离了。

敖溢羽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往地上随意一扔。

用脚弄点泥土把烟头盖上,敖溢羽把刘海抚了抚,双手插在兜里,哼着歌往山下走去。

※※※

朦胧的世界,空旷的建筑物内,轻飘迷茫的心里却充斥着一种悸动。它催促着,要去寻找什么。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

一种难以名状的悲痛在心里蔓延。

※※※

一阵剧痛,朦胧散去,列若被两个美国大兵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

列若本就身中几枪,再猛烈的一撞,剧烈的疼痛让他脑子里满是嗡鸣声。

列若侧躺在粗糙的地面上,旁边有其他同志的尸体。

列若紧咬牙关,鼻腔里满是血腥。

一个大兵对看不见的方向一边喊一边往回挥手

“这还有一个活的。”

两个大兵把列若架起来,粗鲁的动作直接导致伤口崩裂。

疼痛让列若麻木到感受不到自己。

列若费力抬头的时候,一个不该相见的人却迎面走来。

为了行动方便而梳起的黑色单马尾,深邃的棕色眼眸,透着冰冷和孤独的白皙脸庞。

“亦芸同志?为什么?”

亦芸失踪几年,所有人都以为她遇害了,但是谁能想到。。。

列若没有想不通,他只是笑了起来。

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命运的恶趣味都是永恒不变的啊,至少对列若来说。

她军装上的领章不再是红星和麦穗,而是两把交叉的步枪。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亦芸一开口就不带任何惊讶。

“没有必要审问了。”

“看到你,我就能确定这件事是谁策划的。”

亦芸负着手,背对着列若侧过头来。

“虽然看你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但是我们还是会尝试性保住你的性命,”

“毕竟我们希望你能告诉我们详情。”

虚幻的往事又开始在眼前出现了,沉重的困意袭扰了列若。

他死死地撑开一只眼睛注视着亦芸,咬住牙关,却没能阻止更多鲜血从嘴角流下。

列若突然咯咯地笑了,肺里的气流翻动着溺住呼吸道的血液。

因为大地突然开始猛烈地震动,虽然没有听到爆炸的响声,但是列若能看到远处模糊的影子。

巨大的高低落差让水流喷涌而出,造就了滔天的巨浪。

下游两岸的建筑物一个接一个的被冲毁。

它将冲毁这里的一切,洗刷掉敌我,洗刷掉这次行动。

美国大兵早就四散而逃了,被扔下从而失去支撑的列若就要倒下,他没有选择地搭住了亦芸的肩膀。

亦芸接住了列若,心痛地拥入怀里。

巨大的噪音掩盖了亦芸所说的。

一切都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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