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城凌家,隐匿于历史尘埃中传承千年的密族,在家族概念形成之前就有他们的踪迹,与创世的概念同出一源,在上古时代被人们当成神来崇拜,但是由于血脉的限制性导致家族永远无法兴旺,无法建立起庞大血缘关系网的家族永远不能成为主导时代风云的中流砥柱,所以凌氏族人在经过一次次灭族危机后形成了默守千年的族规:永不涉政,永不插手俗务,还有最有一条:女性族人永不觉醒破业瞳。
宅院深处,一条小径连通着一片竹林,由于竹子生长得过于密集,导致那一条竹林中的笑道仿佛建立在岩石缝中,行走在其中让人觉得密不透风的压抑,这些竹子太高太直,连阳光都无法照亮底部,于是在这大白天,还需要提着灯笼照明。
“整个后山都是凌家的产业,历经千百年,凌家自从在这里驻扎之后,此地就成了他们的小世界,他人的禁地。”石刻心走在我身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白发侍者提着纸灯笼,走在前面带路,越往前走,心里越加慌乱,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幽闭。
“这位小姐对凌氏一族非常了解呢。”侍者的声音不像是从他嘴里传来,更像是从前方黑黢黢的深渊传出,“想必您就是来解决本次失衡的大人物吧。”
“大人物不敢当,和你家主人凌炎相比,我只能算是皓月之前一点萤火。”石刻心回道。
走了约莫十分钟,竹林终于开始稀疏,阳光也幸而可以照亮道路,我透过距离变得稀疏的竹子之间,看到前方一栋建筑的轮廓,再往前走,发现这是一座神庙。
“欢迎来到凌家禁地:荒神社。”侍者彬彬有礼地站在庙门口,拉开沉重的大门,漆成红色的四米高双扇门被他轻松推开,一股荒凉的气息夹杂着略带霉味的风扑面而来。
这是一座建立在深山中的道场,占地不大,比普通的城郊小庙大不了多少,关键在于庙宇的装饰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古怪的图腾,面门口两个一人合抱粗的立柱上雕刻着类似蛇又不像是蛇的怪物,缠绕着暗红的柱子,而另一个柱子却雕刻着一只狐狸,很瘦很瘦的狐狸,瘦得和蛇差不多,仔细看那尖耳朵和尖嘴还有眯成一条缝的双眼才确定那是狐狸,也是缠绕着柱面。
走进神社大厅,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佛像之类供人拜祭的东西,非常意外,大厅里空旷得令人难以置信。
“请脱下鞋子,这里面是干净的木地板。”侍者说道。
我和石刻心脱下谢,放在殿门边的架子上,踩着纹路扭曲的木地板走进去。
“奇怪…”石刻心低着头突然说道。
“有什么不对吗?”我问道。
“你仔细看地板。”她指了指木地板,“这块原木地板是用最好的杉木做成,可是,你看,这整个地板,居然没有一点拼接的痕迹,而且纹路也是完全的连续,这地板简直就像是…从一颗直径比这神社还宽的巨木上切下的一整块…”
听罢,我下细一看,果然如此,走了一段时间,这地板还是没有拼接的缝隙,完完全全的一整块。
神社中有一处透着天光,大概是建筑的穹顶打开了天窗,所以投下一束阳光,将那一块区域照得很亮,走进之后,我看到那光线下方,有一张矮桌,地面铺着一张席子,而凌夜,就跪坐在竹席之上。
确实是凌夜,她的那头短发已经生长过腰间,披散在地上如同花朵一样散开,而她则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汉服,这件汉服显得有些宽大,上衣斜斜的垮在一边露出一只白皙的香肩,还有她未发育完整的胸部一侧。
“学长…”她微微抬头,那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室内背景映衬下泛着青铜的色泽,那瞳孔的边缘,似乎在缓缓转动。
石刻心立在一边不动,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而我,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万般思绪,慢慢地走向了她,和凌夜之间的距离每缩短一分,我就感到离自己所处的世界疏远一大段距离,仿佛这是某种代价,接近她,就远离原本的自我。
“凌夜,按照约定,我来了。”我走到矮桌前,盘腿坐下,看着眼前这个恍若人间仙女的她,真的好美,怪不得和她越加接近,存在的真实感就越加稀薄。
“为什么…”她似乎很倦怠,神色间掩饰不住那一股病弱的气息,一天不见,她就衰弱成了这样,“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之间的交集,已经结束了。”
“还没有哦。”我捏紧拳头,“你别忘了当初我对你的许诺,这一周里,我会无时无刻都陪着你,你做主。”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又低下头,身体筛糠似的抖了起来,“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不该,不该的…”
“凌夜!”她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让我很想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但是我忍住了。
“不该的…不该的….”她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带着哭腔。
石刻心突然动了,她刹那间就已经站在我的身边,带着一阵风。
“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凌夜抬起头,眼里带着无尽的凄凉。
“不该是我杀了学长这种糟糕的结果…”
濒临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很简单,那就是失去重心,这个中心不是物理上的重心,而是思想的重心,那一瞬间我的内心沉到了谷底,那种感觉类似从几万米的高空往下自由落体,那种灵魂失重的奇异感觉,同时伴随着思维停顿的呆滞。
我呆呆地看着凌夜悲伤的面容,斜着的,因为这时候我的身体被石刻心紧紧地按在地上,脑袋抵在地面,她的一只手按在我的侧面。
“呼…呼…”石刻心惊魂未定的喘息着,仿佛死里逃生一般,但是,接下来她说的话让我明白,死里逃生的不是她,而是我。
“你真的忍心对他下手?”石刻心虽然面如常,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带着杀气,那冷冷的语调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召唤。
“对不起…对不起…”凌夜捂住自己的眼睛,伏在矮桌上抽泣着。
“该死!你还在发生么呆!”石刻心狠狠地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发生了什么?”我倒抽一口凉气,从地上爬起来。
“你自己看吧。”石刻心面色沉重地往我身后一指,我木然回头,看到神社的墙面有一个圆形的洞,直径足有一人高,圆得令人感到恐惧,我透过洞往外看去,看到神社外的竹林。
一个洞,竹林也是一个洞,一个穿透竹林圆圆的洞,就在刚才,有什么东西从这里一直穿透到外部,将沿途的一切都湮灭于虚无。
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粘粘的,我觉得口干舌燥。
“湮灭之业,视线所及之处皆为分解,以原子的尺度自然溃散,要是再慢一点,你就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石刻心的一只手摸到了腰间,随时准备拔出那把剑。
“快走…你快走啊…快啊….”凌夜将头埋在桌面,汉服宽大的长袖遮在她的面前。
怕,好怕。差点就死了,好害怕,怕得想拔腿就逃,后悔啊,好后悔来到这里,太可怕了,眼前的这个女孩…
“不可能,我不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静静地对凌夜说道。
“你不明白…”她的语气变了,冰冷得令我觉得陌生,“你什么都不明白,我在这里,其实是被囚禁于此,这里是我的牢笼,我将在这里度过最后一段时光,陆仁,你已经打乱了凌家的正确的传承,难道这最后的补救你也要破坏吗!”
“正确的传承?”我紧皱眉头,“狗屁的正确!正确就是要凌洛亲手杀了你吗!正确就是把你的哥哥逼到自杀的绝境吗?”
“呵呵呵。”她依旧埋着头,但是笑了出来,“大言不惭,千年的传承规则,就被你那可怜的十七年的阅历给否定了,学长,我还是那句话,你什么都不懂。”
“对,我什么都不懂,我从头到尾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凌洛不该死,你也不该死,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凌洛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如今你也要重蹈覆辙,我绝不可能做到!”我双手重重地按在矮桌上。
凌夜抬起头,这一次,她脸上的哀伤已经完全消失,却而代之的是我从未见过的抚媚,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可是那神色间充满魅惑的气质让凝重的空气变得沾粘。
“既然你什么都不懂,那我只好给你上一课咯~学长哟~”她的曼妙的身子蛇一样扭动着,爬过矮桌,右手伸出食指轻轻勾起我的下巴,面容和我从未离得如此进过,她喝出的气息仿佛兰草的芬芳,令人心醉。
“你要干什么!”石刻心反应过来。
“碍事…”凌夜轻轻歪过头,眼睛对她一瞟,顷刻间,石刻心整个人从我眼前消失。
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就不见了。
“你…你做了什么?”我发觉嘴巴已经很难说出完整的句子。
“不用担心,我只是把这个火大的姐姐抛到了三万英尺的高空,让她冷静一会儿,怎样?凌夜很乖吧?”她娇媚地撅起嘴巴,仿佛做了好事等着父母夸奖的孩子。
“你不能杀人,凌夜,杀了人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强撑着不让自己的恐惧在身体里弥漫开来。
“学长,你不用担心。”她柔软的身子轻轻地钻进我的怀里,两只细嫩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凌夜最乖了,不会在你面前杀人的。”
我已经说不出话,怀里这个美丽诱人的妖精让我的精神濒临崩溃。
“凌氏的历史,就让我为你好好的演绎一遍吧。”她舒服地把头枕在我的脖子边,然后对着漆黑的大殿内一挥手,挥手的同时一盏盏灯火亮起,那是一尊尊铜人形状的油灯座,安放在殿内的四壁附近,灯火亮起后,殿内的一切收入眼底。
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主要是墙壁上的壁画,在摇曳的灯火照耀下,那些壁画仿佛动了起来,我看着上面的那些杀伐,那些政乱,那些征途,还有那些鲜血浇筑的血脉历史,如同身处那时的时代洪流中。
怀里的凌夜,瞳孔光芒涌动,她伸手放在我的脸庞上,让我和她对视。
“鲜血铸就的传承,好好地感受吧,那血腥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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