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冷风呼呼的从窗沿边刮过,屋檐上悬挂着的冰尖仿佛在召示人们他的伟大与无穷的力量,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人会去以向他朝拜的心思来观赏它,最多,只是以他的长度来判断今天的气温降了几度,然后对着它们的同伴侃侃而谈,说着今年的收成又不好,天气还这么糟糕云云,而孩子们呢,它们大概只会用石头把最长的冰尖砸下来,拿在手中,仿佛这样他们就成了街头小巷的孩子王,亦或是成为了与坏人搏斗的铠甲勇士,无比的气派与潇洒。
但现在,街上没有铠甲勇士,有的只是成堆的寒冷与无尽的漆黑。
“啪!”不是很响亮的声音,但在幽静的黑暗中,显得异常刺耳。
“他在哪!快追,别让他跑了!”急促而又短暂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双脚踏地的咚咚声。
夜晚是大多数捕食动物的捕食时间,他们捕捉因夜晚而放松警惕的猎物,但韩冰的情况却跟它们正好相反。
韩冰的处境极其糟糕,六七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在朝他这还不到十四五岁的孩子逼近,任何一个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见到这种情形大概会吓到尿了裤子,即便是一个成年人,估计也很难保持冷静,但韩冰不同,他叼着一块大面包,但是大概是因为没有水,他还咽不下去,只是干嚼了几下,全都吐了出来。
至少寒冰还有武器--左右手各执一个冰尖,这是他刚刚从屋檐下抠下来的,虽然在大人眼里也只是一个玩具罢了。
双方都在后退,就像一群饿了好几天的狼虎视眈眈的逼近唯一叼着肉的一头狼,而那头狼还面不改色地继续吃它的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韩冰觉得自己今天难逃一顿打了。不过这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妈妈,妈妈还在家等他,他要把面包给妈妈,她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这十四五岁的少年留在世上唯一的执念,就是妈妈。
把右手的冰尖狠狠地砸向离他最近的人,让后拼尽全力!把面包丢向了家的方向。
做完这些,他软瘫在地上,他确实很饿,仅仅做完这点事,他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臭小子,又偷我家的东西!真是找死”“就是,就是,都一个月了,他家那糟老娘们早就病死了,这小子真不识好歹,好好的东西往土堆上丢。”“你们说他不会神经不正常吧。轻点轻点,打死了怎么办?”“哼!他神经本来就不正常,打死算他活该。”“......”
韩冰抱着头在地上蜷缩着,这次殴打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他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很想睡觉,迷迷糊糊的,他想起了以前的事,那些原本尘封在这具行尸走肉身体里的往事,也慢慢的解封。
“冰冰,你记住,做人要坦坦荡荡的,以后长大了不可以做偷鸡摸狗的事,知道了吗?”一个高大的男人注视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知道知道,啊,蝴蝶飞了,飞了飞了。”
“要是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多好,她就可以不用打仗了,每天自由自在的。”
“这是什么话,身为国家的一员,当然要为祖国做点贡献喽,就像我,每天带兵打仗,那简直是......”
“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快别吹嘘你那点破事了。”
“......”
“冰冰,你爸爸他......他......”
“臭婆娘,快交房租!”
“房租......可我不是上个月才交过......”
“费什么话,老子说没叫就是没叫,没钱啊,嘿嘿,没钱好商量嘛,嘿嘿......”
“你,你要干什么,啊,救命,救命......”
“......求......”
韩冰的意识逐渐溃散,就像滴入大海的墨水,这在逐渐消失,他想求救,想求求别人帮帮他,但不会有用的,那些人不可能听到他在说什么,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快死了。
“我想......”啪的一声,线断了。
就像所有的风筝总有断线的一天一样,人总是要死的,只是韩冰从没想过死,他还有很多没完成的事等他去做,他还没有朋友,没有成为铠甲勇士,没有和与他并不多么友好的邻居抱怨天气的不好,收成的糟糕;还没有女孩围在他身边,大声地嚷嚷韩冰你好棒,也许只为了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比如他捉到了一只山野幽石甲壳虫,亦或是他的作业本上又多了个用红笔写的大大的“A”。
他想切实地感受这一切,但这几乎不可能,他的血像小溪一样涓涓的流淌着,但天太黑了,殴打他的人并没有看见,他们只感觉脚下黏黏的,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之后,就什么都忘了。
远处,几道恍恍惚惚的光柱摇摆着向他们冲来,几人没来由的打了几个哆嗦,几乎同时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警察来了,这是他们疏忽大意的地方,原以为这么冷的天气是不会有人在大晚上出来闲逛的,但是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寒冰丢出去的大面包砸到了路边的垃圾桶,塑料袋哗哗的声音惊动了这位在值班巡查的保安,保安偷偷看到了打人的一幕,报了警。
月光从漆黑的云影中脱身,揭开了这块黑色的幕布,离那银白色的光明仅一寸远的黑暗中,血液,永远的冻成了冰,再也无法存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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