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相当珍稀的材料呢,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得到的,不怪亚德你啦。”
“哎……我可是苦苦地在B层找了一天呢。”
“所以说不怪你啦,疾鸟的头羽可是市值5万佩奥斯币的素材,一个B级的魔物拥有堪比S级魔物素材的价格,可见其稀有程度绝非一般。”
“疾鸟原本就是罕见的魔物,加上它一般在空中飞行,速度又很快,除非用弓箭或者魔法将其击落,否则根本得不到它身上的素材,更别说是疾鸟的头羽。在这个剑士居多的佩奥洛斯,冒险者们都碰不到疾鸟,只能注视着它矫健的身姿快速地从头上掠过。”
“虽然魔法师还是有艾米的,但艾米现在所掌握的攻击魔法恐怕很难达到设想的想过。艾米现在的魔法还是以辅助为主,恐怕是以前所使用的黑魔法过于残暴凶恶的关系吧。”
“所以这次就不怪亚德啦!虽然有疾鸟的头羽可以做出更好的战靴,但没有的话我只能在提升其他性能方面入手了。”
“娜兹也不要一直呆在地下室里面,这里的湿气虽然被这个锻冶用的火炉给逼走了。但灰尘很大,而且阴暗闭塞,娜兹你也要多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顺便晒晒太阳才行。你每天都这样,吃饭还不规律,身体会吃不消的。”
“哦?亚德你是在关心我吗?”
“不……不是啦……”
“嗯?真的吗?”
“是又怎么样!你是我公会的成员,我是公会长,关心你一下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噗哈!”
“有什么好笑的嘛!”
辉迹公会新据点的地下室中,公会长亚德和新成员娜兹正在进行对他们二人来说稀松平常的对话。自锻冶师娜兹加入辉迹公会的那一天起,辉迹的成员们对魔窟的讨伐便又多了一项任务。除了收集素材换取金钱之外,还要根据娜兹提供的清单来为她获得锻冶用的材料,于是亚德每天都要来一次这个地下室交付任务。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能圆满完成,但这次的难度系数的确是高了点。
“紫娜应该已经做好饭了,跟我一起上去休息一下吧。”
“嗯……看在公会长大人这样邀请我的份上我就去吧。不过……”
“怎么啦……”
踏上了地下室通向地面的阶梯,亚德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向着娜兹的方向看去。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呢……”
娜兹闭着眼摇了摇脑袋,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被这么说的亚德则是一头雾水呆在了阶梯上。
“女性很容易精神敏感的哦。”
娜兹经过亚德时,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吐露着让亚德更加弄不明白的话语。
当亚德反应过来准备回身走去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被娜兹紧紧着握住了。
抬头望去,娜兹已经站在了比自己高一级的台阶上并且目视着地下室的窗口。
这副情景就如同当时从陷阱层中手牵手着逃出洞窟的二人一样,想到这里,亚德不禁有些脸红。
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冒险的举动?
果然人这种生物如果遇到了一点好事就会变得亢奋,随后什么都不顾吧。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呢……”
想到了娜兹刚才所说的话,亚德似乎发现到了什么。
“喂!你在发什么楞啊,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呜哦!来了来了!”
从魔窟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现在地下室之外的空间——这片佩奥洛斯的土地则是披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坐落于整座都市偏僻一隅的此处因为没有被浮生的繁华和喧闹所触及,所以显得格外宁静。
这对所有人来说既是一个好消息,又是一个坏消息。
每天辛苦地去战斗,回到自己的住所可以安安稳稳地做个好梦,不必再被其他物质性的肮脏事物所干扰。
可每当到了这个时候,窗外只有月色和冷风作伴又显得有些孤独。
所以公会成员们齐聚在一起,这便是最适合“辉迹”的生存方式。
紫娜烹饪的美食,卡泽尔成王的故事,凯伦口中的笑话,晚餐时间是整个辉迹最热闹也是最温馨的时刻,可以说亚德每天战斗时的期待就是晚上能够和大家一起在一张桌子上说说笑笑。只是……
今天的晚餐有些不太寻常……
倒也不是说女性成员们又因为亚德的事情发生了争执,而是真真正正的突发状况!
时间回溯到五分钟之前,辉迹公会据点一楼大厅的餐桌上,公会成员们正进行着和往常一样的谈话。
“你终于肯出来了吗?”
“是啊!每天让亚德给我送饭到地下室我也有些过意不去。而且最近锻冶的工作也取得了一些进展,还是稍微休息一下比较好。”
“是么?听亚德说他并没有采集到疾鸟的头羽,你的那双战靴应该是遇到了困难才对吧。”
“没错!不过我觉得我也不能只知道依赖属性好的素材,我得在自己的锻冶能力上多下点工夫才行。”
“但娜兹小姐的防具真的很有用,担任前卫的亚德所受到的伤害比起之前已经减少很多了。”
现在主要是由艾米和亚德一组,卡泽尔和凯尔一组分成两队,通过新的据点分别对F层以上和B层以上进行攻略。本来卡泽尔的意思是想直接挑战深渊层的,但深渊层有权限,而卡泽尔也不想太张扬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S级的魔物已经阻止不了卡泽尔和凯伦两个人的连携,所以卡泽尔现在主要还是每天收集大量昂贵的S级魔物素材去供给整个公会。而亚德和艾米的任务主要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靠着他们两个人现在单干就连B层都很危险。
觉得餐桌上的对话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艾米赶紧插入进话题中。
她们三个人都有着彼此都互相察觉都却又都没有说出来的心意。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交到了亚德的身上,可就在这时,天花板坍塌了……
面积并不是很大,只是一小块圆形区域而已,可从那窟窿中还落下了一个人并且重重地砸在了众人面前的餐桌上。
最先行动的是卡泽尔和凯尔,他们一言不发地径直冲向了门外。
暗紫色的光芒在黑夜之中也有些耀眼,那些光芒所绘制出来的正是艾伦斯诺特家族“鹰衔剑”的标志性图腾。
“永星盾!”
这样的招数只有两个人会使用,一个是艾伦斯诺特的家主里莎,另一个则是卡泽尔与里莎共同的弟子。
“露西!”
卡泽尔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与此同时一刀暗红色的锥形剑气正朝着露西飞速地袭来。
卡泽尔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绝不是靠着露西所使出的永星盾就可以接下的招式,他几乎是将自己全身的气力集中在了脚部,双腿在瞬间拥有了惊人的爆发力,卡泽尔几乎是在瞬间跑过了10米左右的距离冲到了露西的面前。
凭借覆盖在右手上的命之盾,单手接下了这一击。
而麻痹弹也已经从凯伦的专属狙击步枪“悲悯”中被射出,并正中前方那人的腿部。
原本在屋内的三人先是因为从天花板上突然坠落下的人而愣神了一会儿,当他们随后注意到了卡泽尔与凯尔的反常举动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亚德便安排紫娜和艾米查看那人的伤情,自己和娜兹一同冲出了门外。
“卡泽尔!”
亚德想都没想就大叫了出来,只是为了找到卡泽尔的位置以及了解现在的情况,可这声大叫却把卡泽尔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卡泽尔短短数秒的停顿,被凯伦的麻痹弹击中腿部而动弹不得的那人用剑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他是一个职业的刺客或是杀手,在任务失败的一瞬间,他没有丝毫的迟疑,选择快速终结自己的生命。
其实卡泽尔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本可以进一步封锁住那人的行动,可当心之眼预见的瞬间,一切便已经来不及了。
“天哪!”
看见躺在血泊中的人影,娜兹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最后将这近乎静止的时间打破的的是昏倒的露西。
卡泽尔很明显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就连身为裁决王的他一时也不知所措。
“裁断十二剑”,裁决王的心腹,王国除了卡泽尔本人之外最强的十二位剑士。既是光,又是影,暗杀或刺探,无孔不入。刚刚险些被弧形的剑光剜开身体的露西,已经从天花板上突然坠下的奇洛,两个人都是卡泽尔的徒弟,卡泽尔也很了解他们的实力。
魔龙王的复活,收留了艾米的“叛逆者”公会。
一切似乎都是针对着自己而发生的,又或者说是整个佩奥斯。
佩奥洛斯是全国唯一一个王权所无法触及的地方,也是罪恶,仇恨,暴动和恐慌滋生的土壤。卡泽尔已经感觉到了,危机正在慢慢逼近佩奥斯,而身为王的自己现在却无可奈何。
卡泽尔朝着那具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叹了口气,将其埋葬在旁边的树林后又回到了公会据点的大厅。
那是张卡泽尔未曾见过的面孔,身上也找不出任何的线索。
连露西都无法招架住的实力,在这个国家也只有佩奥洛斯的顶尖剑士才能做到,可现在卡泽尔无能为力。王权所无法触及到的佩奥洛斯政府是由四大家族支配的,而自己还要借助四大家族的力量阻止魔龙王的复活,所以现在不是得罪四大家族的时候。自己的手上没有证据,只有令人反感的王威,卡泽尔选择了退缩和忍受。
大厅里面空无一人,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都在房间里帮助治疗露西和奇洛的伤,当然也包括事后赶来的里莎和佐伊。新的辉迹公会的据点坐落在佩奥洛斯东南方向的边境,原以为宁静祥和,远离佩奥洛斯都市喧嚣的这里此刻却有了些薄薄的凄凉。
自己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王吗?
这不是卡泽尔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首都的政事还是希格和佐恩两个人在代理,自己在佩奥洛斯这里却也一事无成。
原本应该在米格利亚执行任务的奇洛却跑到了这里,而且身受重伤,这些不能说与自己毫无关系。
作为佩奥斯王国的裁决王,这几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呢?
佩奥斯王国的人们是不是都因为自己而过得幸福呢?
至少在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佩奥斯王国马上就会有危险,而且这是自己所无法阻止的。
原本是为了放松而存在的温馨的晚餐时间,现在也变得有些寒酸。碎裂的餐盘,散落一地的饭菜都还来不及收拾,像自由选拔决战的那个晚上一样,卡泽尔……不!是卡瑟·亚兰多再次陷入了迷茫。
二楼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里莎挥手示意卡泽尔尽快上来。
“露西只是因为疲劳过度再加上受了些惊吓而晕倒,可奇洛……”
凯伦皱起了眉头,做了一次深呼吸之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肋骨断了三根,左臂骨折,我们现在没有仪器也没有能力去继续探查他体内的情况。但是据我的推断,大脑的损伤应该不轻,短时间内不会醒来。严重的话……可能永远都……”
“别说了!”
卡瑟张开手掌捂住了凯伦的嘴,自己则是低下头一言不发。
过了大概五分钟,卡瑟才像刚刚缓过神来似的,带着微红的眼眶,抬起头继续说着。
“我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但是详细的方案还是要等露西醒来再说。亚德,艾米,紫娜还有娜兹,你们先跟我出来一下吧。”
虽然亚德他们一直保持理解的态度,也意识到现在这个时候询问事情的缘由和情况只是添乱没有再多说话。可出于同伴的关系,卡瑟还是决定将一切告知他们。
在房间外,四个人以卡瑟为中心站成了一个圈,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从屋顶坠下的人叫做奇洛,另一个昏倒的女孩叫做露西。三年半之前,我因为Kascher回到了首都佩奥蒂尔,那个时候无依无靠的我选择了暂住在佩奥蒂尔的贫民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露西和奇洛,他们都是住在贫民窟里的可怜孩子。他们在贫民窟的孩子们中是领袖的存在,而且也很粘我,所以再还没当上王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教他们剑术了。至此三年,我卡瑟·亚兰多在这个世上除了一个改嫁的混蛋妈妈,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他们两个人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徒弟,更是亲弟弟和亲妹妹。”
亚德刚想说些什么,可看了看其他三个人的神情也像放弃了似的,继续低着头听卡瑟说着。
“三年间他们的成长很令我惊讶,所以我也把他们两个人选成了裁断十二剑。奇洛既跟我学习剑术也跟里莎学习,所以他一般配备一把长剑,当然也会配备一把西洋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教得比较多的关系,他在多数时候还是以长剑为主。去年他生日的时候,我专门请首都的一个锻冶师朋友帮他铸了一把剑,名叫‘风骨’,他爱不释手,终日练习。亚德,奇洛虽然没有掌握【命】的天赋,可他的实力却远超于你。就算单挑S级的魔物,可能也不会处于下风吧。”
说到这里亚德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卡泽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么强的裁断十二剑会被人追杀,这跟【叛逆者】公会还有魔龙王的复活有关联吗?”
“佩奥洛斯政府一定在酝酿什么计划,而且这个计划一定跟魔龙王的复活有关。可以确定的是,这不仅仅只发生在佩奥洛斯,在佩奥斯全国各地应该都已经出现了征兆,要不然在其他地方执行任务的奇洛和露西也不会急匆匆地赶来佩奥洛斯找我,而且……”
卡瑟突然咬紧了牙齿,并双手握拳。
“他们在出发前,一定知道前方的路是危机四伏的。如果我还在首都,如果我能及时察觉到各个地方发生的异动,他们也就不用承担这样的风险了……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从刚才到现在,卡瑟已经忍耐了太久,他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王的身份,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亚德不是第一次看到卡瑟情绪失控,可这次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也不禁把亚德他们吓了一跳。
被自己视如亲弟弟和亲妹妹的两个人同时因为自己而以身犯险,身为哥哥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裁决王卡瑟·亚兰多,佩奥斯王国最强的人,却连自己的弟弟和妹妹都保护不了。
这样的打击对卡瑟来说也真的是太大了!
或许从刚刚奇洛从屋顶上掉下来的时候卡瑟的心就已经开始从边缘渐渐崩坏了,直到现在,泪水的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卡瑟哭声的里莎他们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看到如此狼狈的卡瑟,站在门前的三个人还是感觉无比的心痛。尤其是里莎,奇洛和露西对里莎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存在,看着他们两个人痛苦的脸这对里莎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可现在里莎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伏在卡瑟的背上哭了起来。
Kascher是名副其实的地狱,亚德他们或许并不了解,可凯伦是最清楚的。
它的确是能磨砺人的内心,让国王不再为情感所动摇与左右,拥有一颗钢铁的心脏。
可人毕竟是人,就像悖论的王之理一般,如果王真的能够正视命运,真的能够将一切抛在脑后,他们也无法产生愿望,自然也就不能成为王。
Kascher没有让卡瑟变成机器人,也没有让他的心变得坚硬,它只是让卡瑟看清了自己,却从来没有将痛苦的根源,将懦弱的本质从卡瑟的心中彻底拔出。
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或是深爱着自己的人而痛苦,而死去,这对卡瑟或对人类这一物种来说都是致命伤。
卡瑟哭着,那一个晚上都在哭着。
当然,没有人记得那个因为任务失败而死去的家伙,包括他的指使者。
公会【涟石】的本部,一个银发的男人正望着窗外思索些什么。
男人如同其他四大家族公会的成员一样穿着华丽,相貌也能称得上英俊。
皮肤白皙又柔软,像个女子一般,可双眼之中却述说着不可一世的刚正和霸气。
“兰斯大人,是我比较美还是月色比较美呢。”
一个穿着暴露的妩媚女子正伏在兰斯的胸前,不断用手抚摸着他的身体,用那鲜艳的红唇亲吻他的脸颊。刺鼻的香水味让兰斯稍稍有些不适,可兰斯也没有太在意。很明显,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自己胸前的这位美丽的女人这里,而是心系着窗外的某处。
“我爱佩奥洛斯这冰冷的月色,当然也爱热情如火的你。不过……那个小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一定是任务失败了……哼哼,裁决王……希望他没有从那小子的口中问出些什么。对了对了!对我来说血的颜色才是最美的。估计在这佩奥洛斯的某处,血之花正在盛开着”
兰斯将目光从窗外拉回到了自己的眼前,吻上了那个女人的红唇。
没有人察觉到异动和不测,佩奥洛斯仍然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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