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这样的刀刃
只有不到一米的身高慢慢拉长至正常少女的纤长。
卷曲的金发垂在腰间。
细长的耳轮廓。
银白的紫金光芒长角。
细腻的脸庞。
端正的五官。
粉红蕾丝的蓬蓬裙。
芭蕾舞鞋般的粉鞋。
球状关节淡化到消失。
精致的宛若是上天的杰作。
以及诡异的独眼。
那是蓝天般的蓝色瞳孔。
有些呆滞但丝毫不减其美丽。
——这个「少女」，站直了身体。
然后，无数黑气向她聚集而去。
黑气扭曲着翻腾着。
宛如是阴沉的乌云。
敌意与杀气。
伴随着煞气的黑云，铺面而来。
激昂的节奏骤响。
宛若是杀伐的轮舞曲。
宛若是殇血的咏叹调。
无数的幻觉伴随着煞气。
「杀机暗伏幽境里，煞气伴乐唯杀伐。」
煞气之中存在的「幽境」默默地展开了。
然而并没有人中招。
名为贪月的少女开启了幻魔召唤。
无数劲力的液体从我体内透出。
慢慢变化为一张薄膜将我裹入。
「液态刃！」
液态的劲力聚集为锋利的刀刃从侧向斩向特拉诺伊人偶。
「即刻起，我所视之物，皆为虚无。」
刀刃消失了。
不是慢慢地消融蒸发，而是在「视线」接触到刀刃的时候，一瞬间「刀刃」这一整体便消失了。
伴随刀刃消失的，是空间。
但是很快被主轴修补好了。
空间是不被允许有重大缺陷的，否之世界只会发生动荡。
并不是人类的动荡。
而是危及到世界的，物理意义上的动荡。
然后。
我意识到自己的思考中，时间并没有停止流逝。
也就是说并没有主角的固定技能「虚无思考时间」。
那么战斗中就没有办法思考了。
贪月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刀。
「多亏了不完全呢。幸好来得早。」
她随意地喃喃着。
然后消失了。
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冲了出去。
闪躲着我以及人偶的视线。
当然，「最恶」之力定然还没有完全挣脱束缚，因为「最善」之力仍然有着残存。
善克恶，这倒是一条明确的真理。
能够躲避一切的步伐。
目光，搜索，攻击。
无论是什么都可以躲避，才是她剑道之奥义——
砰！
刀面狠狠抽在人偶的肩头。
贪月手指一勾，狠狠抓住人偶的肩膀，然后用劲一扭。
卸去了左臂。
刀刃沿着卸去的左臂掉落的反方向，看向人偶。
破开煞气。
啪。
脆响声。
贪月空出的那只手握住了人偶的右手。
然后用劲一扯。
咔吧！
炼金材料崩毁的声音。
连接肩膀与右臂的材料崩毁了。
因为如此右臂脱离了身躯。
贪月的双腿一曲之后向上一跃。
握住了那只颇有梦幻色彩的长角。
然后一扯。
将人偶的平衡打破。
因为动作实在太快，人偶完全来不及反应，造成了完全没有反抗的局面。
咔擦。
双腿从它身躯上脱离。
这次的速度实在太快，而我也没有看清。
人偶的独眼略有些黯淡。
然后慢慢恢复了。
恢复为最初的形貌。
身高不到一米，穿着蕾丝蓬蓬裙。
精灵的尖耳朵，独角兽的螺旋角。
飘逸耀眼金发，诡异的蓝瞳独眼。
最恶与最善。
我虽然没有不把人当人看，但是对我而言所谓人类就是人类而已。
所谓的伤亡不过一个数字，一个记录。
对我而言所谓道德不过就是道德而已。
几个褒义的词汇，几条广义的道德观。
但是善之左瞳不一样。
它包含了世界最善的力量。
——没错，力量。
象征着最善的力量，并不是指最为善良的精神。
其名为创造与解放。
而最恶的力量，则是象征着最恶的。
毁灭与征服之力。
我稍微有些放松的时候，这些文字从体外透过皮肤直接钻进了我的心房。
这是创造的力量。
但是，
但是仅仅只是最善力量罢了，不代表这颗宝石是善良的。
也就是说，它借助这力量进行夺舍也未尝不可能。
我这样想着，有些惧怕地将这颗宝石用液体膜裹上。
然后。
那个徽章发出了浅浅的光辉。
木质的表面上出现了一个滑盖。
滑开之后，露出有着精美绝伦的迷你祭祀台的内部。
我本能地将宝石放了进去。
完美契合。
然后滑盖盖好，徽章还是那个徽章。
只不过最善之力被阻隔了。
我震惊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那个来历不明的主人搞得鬼吗⋯⋯
他的目的不会是看戏吧？
贪⋯⋯贪月。
「贪婪的Marmon」吗⋯⋯。
这个少女轻易卸去了人偶的四肢。
然后将人偶据为己有了。
总觉得心空荡荡的。
想要把人偶夺回来。
「嫉妒的Vivian」。
妒火开始在我胸腔内燃烧。
为什么她那么强？
为什么她那么美？
为什么她可以拥有特拉诺伊的独眼人偶？！
那是我的，不是她的！
就算是「无主之物」，也好过变成别人的东西。
胸前的徽章发出浅浅光辉，强行将妒火镇压下去。
⋯⋯这个徽章究竟是做什么的？
「对Vivian用万能宝具」？
「你的名字是？」
贪月扬起月眉打量着我。
「⋯⋯薇薇安·弥忒尔。」
只要这么回答就行了吧，这么想着的我回应了她的问题。
「哼，是吗。那么就这样吧。」
贪月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冷哼了一声之后就回过头去自言自语着。
「你——不知道为什么人偶失踪了，也许是有盗贼看上了人偶脸上作为眼睛的宝石吧。没错，就是这样的。」
我并没有如她所愿地从善如流。
「我会抢回来的。」
这么流畅地陈述着。
贪月露出了清淡的笑意。
「“戒律者”，如果你继续在原罪之路上行进的话，吾等迟早有相交的一日。」
⋯⋯不，这句话怎么说都太中二了吧。
还有，我一直以为你是面瘫来着。
「⋯⋯」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地面上坐直。
呼，吐出一口气。
黄色的棉布窗帘轻轻晃荡着。
「你那么说谁会知道啊——？！」
然后狠狠的握住手指起身向前。
砰。
有些无力的一拳击打在贪月的手上，贪月的手维持着握背后刀柄的姿势。
然后，相当潇洒地出鞘了。
虽然我由衷的认为她只是在耍酷⋯⋯
锵！
刀刃与液态劲力相撞，爆出了火狐。
刀刃轻转，劲力凝成的刀刃向墙壁切去。
咔擦！
结晶声，液态的刀刃转化为固态，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刀面既然可以砍飞离凰的金属花，自然也能轻易砍飞我的固态刃。
因为一旦称为固态的物质，以她那神乎其神的剑技就能轻易破开。
而且我的固态刃说实话依照同阶破坏力的比来计算的话还不如液态刃呢⋯⋯
这进阶真没用，亏我还用了一年半才⋯⋯
说实话就是我没用吧。
咳，这种黑历史先暂且不提。
咻，咻。
血喷出来了。
呃，说好的主角固定技能「虚无思考时间」呢？
为什么我思考的时候时间会流逝啊？
我这么想着。
然而我又忘了，我思考之时，时间流逝之时。
刀刃已经划破空气将我的肉体组织切开。
疼。
血液黏在我的左脸上，而那把刀刃旋转了一下重新在脸上划出一痕。
等等。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毁容了！
不对，是已经毁容了。
遍布着丑陋刀痕的左脸，已经到了不能见人的地步了吧。
接下来。
那把刀在我脸上划出了一个从右眼角斜劈至左脸嘴角的刀痕。
贯穿全脸的伤疤。
疼痛和血液令我无法看清前方。
火辣辣的，像是催促我昏倒一样。
然后我也响应了这催促——
月灰色长发的少女昏倒在血泊里了。
贪月注视着少女的脸庞。
原本相当精致漂亮的脸颊上，左脸布满了伤痕的同时，脸颊上又有着以目前的技术无法治愈的贯穿全脸的斜斩。
贪月取出一个银白色的全脸面具。
有些清冷的质感，漂亮的纹饰是华贵的金色。
贪月将这个面具覆盖在少女的脸颊上。
完美的覆盖。
清冷的质感缓和了些许火辣的疼痛。
这让少女的眼睑稍微颠了颠。
「⋯⋯」
沉默着抓起被卸掉四肢的人偶，然后足尖轻点消失不见。
不对。
然而她遗落了什么。
她将那把无名之刀遗漏在了这里⋯⋯
少女从昏迷中醒来。
她用双手感觉着面具的触感。
她并不是对这个面具感到迷茫。
而是对那个女人——贪月感到迷茫。
为何⋯⋯？
然后她注意到了那把刀。
将它捡起来。
刀刃很锋利。
锋利的同时却又脆弱。
很漂亮的刀。
毫无弯曲的直。
刃是毫无杂质的银亮。
柄是毫无杂质的黑色。
没有刻纹。
没有加持的刻印或者符文。
甚至连刀柄上都没有任何花纹的存在。
就是这把刀。
为战斗而造的。
全无杂质的。
毫不花哨的。
这样的刀刃——
特拉诺伊人偶（订正）
身体（有主状态）
右眼（说来话长的状态）
左瞳（有主状态）
特征：
精灵的尖耳朵。
独角兽的螺旋角。
粉色蕾丝的蓬蓬裙。
不到半米的人偶身高。
飘逸而耀眼的金色卷发。
左瞳是宛若黑曜石的颜色。
右眼是带着诡异气息的蓝色。
⋯⋯这什么，阶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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