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压抑的低吼，带着痛苦与不甘，垂死挣扎、渴望力量的蝼蚁。
就是这个啊……
利昂咧着嘴看着地上那具疯狂翻滚的身体，愉悦到了极点。
原来只要杀个人他就会变成这样么？明明是个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废物。干脆待会儿再在他面前杀个人好了……会更有趣呀！
但慢慢他的身体不再挣扎，吼声逐渐停歇，这令利昂脸上的笑容凝固。
“死了？”
这废物之前吃了相当多的药吧？难道真的就这么猝死了？开什么玩笑！我还没看到一个废物有了一点力量，歇斯底里地跟我拼命，最后依旧趴倒的绝望啊！
废物！你怎么就死了？给我起来啊！给我继续挣扎啊！给我活得更像条废狗啊！然后给我丢掉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狰狞地过来咬我！
废狗就应该有废狗的死法！
像是为了满足他的愿望一般，那具在黑暗中的身体出现异变……
许多白光小球从王温柔的身体里冒出升上天空，利昂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白色，在黑暗之中显得格格不入。泡沫似的光球突然四散，每一个光球竟然都开始变化，缓缓生出羽翼，化作白蝶漫舞于王温柔身旁。
蝶翼扑闪间散发白色星光，无数星光凝聚成新的光球，然后再舒展羽翼……渐渐的，王温柔的身体已经被白蝶彻底笼罩。
“呵……”
利昂看着眼前自成一体的奇异景象有些不耐，随意唤来一阵狂风想要吹散那些白蝶，但它们却丝毫不受影响，蝶翼无声地扑打着，大片白蝶犹如白日一般，带着与白光同化的王温柔缓缓升空。
“装神弄鬼。”
月亮彻底被人遗忘，夜空被两轮“太阳”占领，一轮圣洁纯白，一轮耀眼灼热——这是利昂所造，他令其轰向那轮白日，但结果大出所料……火焰被白光悄无声息地消融。
看着那些梦幻飞舞的白蝶，利昂感到有些诡异。
下一刻，像是商量好一般，白蝶聚成的光团骤然扩散，无数光点缀满夜空，编织出繁星满天的星空，煜煜生辉的繁星将原本被包裹之物的模样照亮——如墨长发伴随星光倾泻而下直系腰间，倒映着的银光恍若银河。闭上眼张开双臂仰靠在夜色怀中，颈脖敞露着的白皙肌肤令月光黯然，身上穿的依旧是学校校服，但校服却变得崭新无比，完全没有尘土与破口。
令人惊讶的不止是如此，“王温柔”的身躯各处似乎被拉长了许多，原本合身的校服无法包裹住“他”的皓腕与脚踝，甚至露出一大截令人目眩的细腰，隐隐能看到凹陷之物。凌空静止的“王温柔”放下双臂，端正身姿，这令利昂看清了“他”的全貌。
带着完美曲线的纤细下巴，鼻翼略窄却挺翘，眉毛细长整齐，整张脸原本因此英气逼人，可她小巧单薄的樱色双唇上泛着银色微光，令其增添三分温柔。
利昂确认，尽管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但这个人绝非是王温柔，虽然不太明显，她的胸前有着起伏，那是王温柔绝不可能拥有的。
纤长浓郁的睫毛微微颤抖，眼帘忽然掀开，然后这个世界为之一颤，就连利昂也被她的眼睛震慑住。
那是金色，高贵璀璨的金色。她的眼在睁开的那刻仿佛贯穿黑夜，自然生出一份气势，令万物臣服的王者气势。金色瞳孔中流露出她的情绪，像是怀念一般扫视着天地。
“你是什么人？”
利昂面色狰狞地问道，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别人的气势而颤抖，对他来说这就是侮辱。
黑发金眸的少女无言地看着眼前的黑暗，没有理会利昂的话，这样的行为无疑会激怒他，于是以少女为中心，天空中出现无数冰锥，椎尖凝结着冰冷的寒光指向她。置身于白蝶所化的星空，被满天冰锥包围，少女的神色并无变化。
“你是自己找死……”
下一刻，冰锥齐飞，利昂似乎已经看到了她鲜血纷飞的场景，但这只是他的幻想，冰锥在靠近少女一米以外时便莫名消失，像是融入了星空。可他的袭击并非毫无作用，少女终于低下头，用金色双眸看向了他。
“你没有资格知晓我的名字，即使有知晓我名字之人，没我允许，也不得出口。”
“……”
少女的声音十分沉稳，虽然音色清澈动人但却蕴含着与其外表并不相符的威严。
“哼！不出所料的话……你就是神居一直密切关注，隐藏在那个废物身上的秘密吧。”
“神居……真是熟悉的名字，又是你们么。”
她喃喃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神居之后处理，你……要死。”
一句话判决了利昂的生死，明明毫无依据，但利昂心中却升起一阵不安。他咽了口口水，神色难看地笑着。
“你以为自己是谁？说要我死就死？”
“是神。”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利昂放肆大笑，用轻蔑的眼神看向空中的少女。
“难道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是神吗？神怎么了？我杀过的神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啊！”
“无知。世间可称神者除我以外只有一人，那人不是你。”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跟神居又有什么关系，但是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了？”
利昂脚下突兀地冒起一大块泥土，形成石柱将利昂推至空中，与少女对立平视。
“这世界上除了你和另一个人以外就没有神？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比我还狂妄的人啊。”
“所以说无知，只不过是掌握微末的分源神力，也敢站在我身前？给我下去。”
随着少女的声音，利昂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控制脚下的石柱，构成石柱的岩石瞬间崩解，令他从半空中跌落，但在落地前唤来一阵狂风，堪堪安稳落地。
惊魂未定，利昂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构造出的石柱为何会崩解，但数次受挫令利昂收起了轻视之心，他明白眼前这个少女不像黑暗中趴倒在地的露莉可和南音绮，那两人空有B级神力却不懂得战斗方式。
而利昂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神，正如他所说，从北爱尔兰逃亡开始……他已经不知道杀过多少同样作为神的对手，这一次他也会久违的拿出全部实力而不再像是作秀一般。
“想要反抗吗？反抗神。”
“……”
尽管少女的话语中并无深意，但在利昂听来便是对他居高临下的轻视，骄傲如他自然不会选择充耳不闻，愤怒狰狞的意志从他脸上浮现……愤怒是好东西，利昂曾带着这份愤怒撕裂了无数神，他想这次也不会例外。
脑间一转，空中便多出几条弧线波纹一齐攻向少女，这是高密度的风势而成，在空中会产生层次感只因为它切割开了空气。但利昂没想过仅凭这个便能将少女攻下，弧线波纹只是为了转移她的视线，当弧线波纹如同之前的招数一般靠近少女一定距离后便被无形之力消融，利昂已经再次靠着拔地而起的石柱立于空中，与少女对立。
少女金色的眼眸微微闪耀，石柱再次开始崩裂，但利昂的目的却已经完成。达到同样的高度后，他用力一跃，像是被他一脚之力踩碎一般，脚下石柱轰然倒塌。凌立夜空之中，利昂如同野兽般的眼睛死死盯住仿佛被星空包围的少女，在身体遵循重力法则开始下落之时，他靠着强大的腰力倾身向前迈出一步，踩在夜色之中。
这一步对于其他人来说不会有任何意义，无法改变坠落的事实，但利昂却诡异地完成借力，实实在在地踩在了空中，然后凭此向前再踏进一步……
少女看着面色狰狞的利昂一步步在空中向她逼近，面色不变，同时也看出了利昂“踩踏虚空”的奥秘——是冰。利昂每迈出一步，在落脚点便会出现一层薄冰，薄冰在夜色中难以目视，每当薄冰被踩碎时，利昂就能跃进一步。
这是很简单的原理……但实际做起来极难，即便是同样能使用冰的南音绮也不可能做到。反应、判断、身体强度，以及对神力操纵的娴熟程度，这些缺一不可，而利昂便是能做到这种事的强者，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并非凭空而来。
少女已经近在眼前，利昂尽管面色狰狞，但却保持着清醒，保持着……冰冷的愤怒。少女的神力是什么他还无法确定，但即便能将神力无效化也一定有限度或是使用间隔，神力是不可能在一瞬间便达到最大化效果的，这点利昂非常清楚。
说到底神力的等级差距便是在这里……拥有同样类型神力的南音绮和露莉可为什么不是他的对手，除去战斗经验的差距以外，A级神力面对B级神力也有着太过巨大的优势。首先A级能释放出神力最大强度远远超过了B级的极限，其次就是……施放神力的速度，A级拥有着更快凝聚神力体的能力，南音绮和利昂最后以冰球和岩石球对抗便是如此。
即便利昂后手使用神力，却依旧能在更短时间内制作出比南音绮更大的岩石球，这就是利昂所说“最简单的方式”，无关神力类型和战斗经验，这就是等级差距。
现在利昂心中所想——或许眼前这个少女跟他一样同为A级神，但A级神也是需要时间来凝聚神力，所以自己只需要在那时间间隔内……击败她就好，这是他无数次与神战斗的经验。
随意唤来一阵火雾封闭少女的视野，这种程度对于利昂来说只是意识一动。身体再次开始下落，只要再像之前那样移动几步利昂便能走到少女前面，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花费了更多时间唤来一阵狂风将自己笼罩着向少女袭去。
火雾在少女无法令其消融的距离飘荡，利昂凭借风能飞速地冲进火雾之中，而在这即将撞上少女的过程，他没有浪费任何时间，手中缓缓凝结出一柄冰枪，枪尖寒芒毕露。
“给我去死！”
一点寒芒出手，冰枪以锐不可当之势划开夜色，如流星般刺透火雾，向着少女的胸口而去。少女金色的眼眸微微闪耀，冰枪在侵入她身前一米时从枪尖开始消散。但利昂的攻击还没结束……可以说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跻身于星光之中的他，脚下再度冒出一片薄冰，凭着这最后一脚之力，他进入了那神力绝对无法侵入的一米之内，手掌成爪抓向少女的喉咙。
但是他抓空了……当他的手即将碰触少女那白皙的颈脖时，少女的身影忽然消失。他的身体穿过了少女原先的位置后，少女再度出现，金色的瞳孔无悲无喜。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利昂摔向了地面，最后靠着风的反作用力安全落地。
“怎么可能……难道你的能力是空间？但就算你是拥有空间神力的A级神也不可能同时做到瞬间移动和转移我的神力……除非你是……不，真正拥有空间源的神另有他人。”
利昂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你没有资格知晓。但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源’？不过既然知道‘源’的存在，为何仅仅只是拥有自然源几道分源力的你，敢自称为神？”
少女并没有加重语气，但话语中的威严意志令利昂为之心悸。想要驱散这份讨厌的感觉，利昂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哪有为什么？这世界上只要拥有了这份力量的都敢自称为神，更何况我比他们强大无数倍，而在我之上掌握着‘源’的人全世界也没有几个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称作神！”
“我说过，能被称作神的仅有两人……在我们面前，即使掌握‘源’也不可妄自尊大而称神。”
“……”
利昂知道那些拥有“源”的神到底是什么概念的存在，如今，一个突然冒出的少女却敢否定他们作为神的资格，而他竟然还无从反驳。
“呵……就算我无法奈何你，但你恐怕也无法对我做什么吧！反正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之后只要带走属于我的东西就够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利昂清楚自己只是对这个少女感到无力罢了。在黑暗中，他缓缓走向晕倒的露莉可。
“你忘了么？你，要死。”
不容置疑的语气令利昂心惊，但他还是强撑着不屑。
“你觉得你能做得到吗？”
“你能够依凭的只有力量，那么，你失去了这份力量就能认识到……自己只是普通人了吧。”
“……”
利昂清楚这个少女不是一个会无的放矢的人，但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什么行动，只是那双充满威严的金色双眸不停地闪烁着骇人心魄的光。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利昂闭上眼睛感受着，终于，他找到了问题所在——自己的时间正在以诡异的速度消逝。
这个时间是他使用神力的时间，一年当中可以使用三十天。当他被神居捕获后，一年到头基本没有使用神力的机会，即便后来释放出来，他也因为不用再被其他神追杀而经常使用神力，所以他还有将近一半的时间。
但现在……脑海中浮动的数字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减少着，仅仅过了半分钟不到，他可以使用神力的时间已经不到十天。
“你对我做了什么！”
“……”
九天、八天、七天……利昂简直是要疯了。
“混蛋！”
尽管知道毫无效果，利昂还是下意识地使用神力，想以火焰焚烧少女，但当他开始使用神力时却惊恐地发现，火焰的规模比预想中要小了太多，而且比起以前花了更多的时间来凝聚。
神力，真的被夺走了！火焰最终无力地消散在天际，利昂在失去力量的同时，似乎又找回了什么东西……他看到了，看到了许多死在他手上之人扭曲不甘的脸。其中有他为了自保而杀死的神，有他仅因为发泄而杀掉的普通人，有他的亲生父母……有总是笑盈盈地对他喊着“最喜欢你了！”的妹妹。
火光之中，沾染着鲜血的脸庞，那一声声绝望的质问在此刻仿佛扼住了他的心脏，无数早已被他摒弃的感情令他感到窒息。
“凡人之躯拥有不合法则的力量，必然会引来代价、牺牲与灾难。若是拥有‘源’还罢，源之力足以压制代价，而你这样的凡人拥有了力量只能说是可悲。”
“住手……住手！求求你……住手啊！”
利昂跪在地上向那置身于白蝶星空的少女苦苦哀求，他在害怕，不是因为失去神力而害怕，他在颤抖，为自己慢慢找回了某样东西而颤抖。
“你的代价剥夺了你的‘恶感’，呵，没有恶感的你根本没有资格称之为人。我会夺取你的力量，同时也会消除你的代价。你将重新成为一个人，然后负起你应负起的恶。”
“不要啊……求求你……不、不要啊！”
记忆愈渐清晰，满地的鲜血充斥着他的脑海，他回想起了属于他的罪孽，那是用死亡和疯狂编织的夜……
利昂·威曼夫特出生于资产阶级家庭，祖先曾是贵族，威曼夫特家族得其余光庇佑，世代繁荣。但利昂并非其父凯尔·威曼夫特与正妻所生子嗣，由于与正妻婚后无子，凯尔一日醉酒与女仆有染，而后女仆怀子。凯尔与正妻虽因此争吵，但最后还是让女仆诞下威曼夫特家的子嗣——利昂。
女仆在诞下利昂后因身体虚弱而亡，利昂出生后受到凯尔看重，决定精心培养他为威曼夫特家的继承人，于是对他采取精英教育。当利昂两岁生日时，他收到的礼物是一架昂贵的三角钢琴，从这天起他就开始了无止尽的训练。在利昂五岁时，凯尔的正妻也生下一名女婴——琳达·威曼夫特，之后正妻对利昂原本就没多少的母爱，彻底倾注在琳达身上。
利昂从那一天起便开始了他无聊的人生，一个他明白无法反抗的人生。每日受到父亲严厉地教导，从来不曾感受过母爱，所以他学会戴上虚假的面具去面对一切，直到后来五岁的琳达对他说道——“哥哥，最喜欢你了！”。
从此以后，琳达成为利昂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是他唯一会放下面具去面对的人，至少在那天之前一直都是这样……在利昂17岁时他从父亲那里得知一个噩耗，他最珍贵的妹妹琳达将与另一个家族的男子订婚。尽管这是常有的事……但12岁的妹妹就这么与一个陌生人订婚，未来也将嫁给对方，这令利昂无法接受。
为了妹妹他第一次与父亲反抗，没有任何结果，去恳求琳达的母亲，对方竟然也无动于衷……利昂明白了，琳达的命运无法改变，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他便带着琳达逃出了威曼夫特家。
但是仅仅过了一个月不到，没有任何经济能力的他面对身子逐渐虚弱的琳达，他只能无力地向现实低头，再次回家……而等待他的，是残酷无情的鞭打，妹妹最后也被家人带走，第二天便会送去她未婚夫的家族。
夜晚，利昂赤身**地被丢弃在冰冷的储物间，已经17岁的他再怎么拼命压抑都无法抑制住泪水涌出，哭到累了才渐渐睡去。但这个夜晚并没有结束，他的神力觉醒了。
自然地走出储物间，地上是被他获得的新力量轰开的那扇门上的碎末。去了父母房间，与他们交流、争吵，回过神来他们已经死了，愤怒的自己用神力杀的，真是危险的能力，他停止了使用。杀了父母奇异的是心中没有任何感觉……一点都没有，或许每个人都这样吧？利昂想道。
转过头，发现妹妹琳达在房间前，房间里有他和死去的父母，鲜血溅在了金色的墙壁上。妹妹开始惊恐，利昂想要去安慰最喜欢的她，然后告诉她不用再担心要离开了。但妹妹后退了，在利昂走向她时后退了……利昂很苦恼，开始追她。
后来有人来阻拦，利昂觉得很麻烦，于是杀了他们。他们似乎看不见自己？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妹妹一直在跑，来了很多人，全部杀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房子似乎因为刚才使用的神力烧起来了，到处都在燃烧……燃烧……
利昂才发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但是没有人会再来指责他了，因为都死了嘛。最后抓住了妹妹，想要安慰她，她一点也不老实，在逃跑的途中琳达的衣服被撕裂开来，露出了她娇小的身躯，但在胸脯和臀部上微微能看出成长的痕迹，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与别人订婚吗？
但是看着这副身体，利昂发现了自己下体有了涨热的感觉……脑子似乎有些晕，于是便随着自己喜欢的做了。
回过神来，一切都没了……房子、父母、妹妹，全部化作了粉尘。
这就是利昂·威曼夫特作为A级神的开始。
“啊啊啊……不要……不要啊！”
利昂回忆起了太多他不想回忆起的事，恶感这种东西也许和红酒类似，但不同的是红酒随着时间沉积会越发醇香，恶感只会随着时间愈发折磨一个人……
“哥哥，最喜欢你了！”
“呐……告诉我吧，我的哥哥……”
到了最后，脑海中全是关于琳达的记忆，利昂·威曼夫特在成为神之前的一生……都是为了这个人，就像王温柔一样，他的心中也有着那么一块软弱却用于孕育美好事物的净土，但最后……却是他自己揉碎了唯一的那朵花。
“啊啊……琳……琳……”
利昂望着头顶的那片天空，并非是看着那个少女，也并非是看着月亮……他的眼中出现了一名带着羞怯笑意的少女。
脑中的倒计时仅剩下一天不到，能够使用的神力已经所剩无几……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使用。左手缓缓伸向天空，掌心寒气积聚，利昂很认真……这是他成为神以来使用神力最认真的一次。
慢慢地……掌心中出现了一小柄冰锥，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它，即便它冰冷刺骨。右手从眉间开始划了一个十字——威曼夫特家族是坚定的天主教教徒，利昂和琳达也常去教堂。利昂并非想要为自己赎罪……他是为了琳达，因为琳达的梦想是成为修女，但他却令她失去了贞洁。
“愿主原谅你，琳。还有……琳，我爱你。”
利昂脸上带着笑容，然后左手狠狠地刺向喉咙……顿时，颈血染红了月亮。
少女无言的望着这一切，金色的瞳中闪烁着悲痛，并不是为了利昂，是为了所有与他相同存在之人。
“我会负起我的过错，因为这是我的业。”
她低声喃喃着……夜风轻柔地抚过她的眼，但却无法拂去她眼中一丝悲痛。身体轻轻落下，踩在土地上的感觉令她有些怀念，而后少女说道。
“该有人出来解释这一切了。”
黑暗中，一个人影渐渐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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