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怪物,快去死啊!”
“是你引来的祸乱,是你!”
“就算是我们求你,把我们的命还给我们吧!”
“明明只是只妖,却在模仿人。真是恶心!”
“去死吧,去死吧!”
“玉置千禾,你快去死吧!”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
……
“千禾,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得到救赎……”
“墨兰!”玉置从噩梦中惊醒。她坐立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玉置大人,发生什么事了!”白星渊推开房门,站在门口左手按住腰上挂着的刀柄说道。
“没,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玉置轻轻摇了摇头。
白星渊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亚兰的刺客挖到防空洞里了呢。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有事叫我就行。”说罢便转身准备出去。
“几点了?”玉置叫住他问道。
“公历3005年1月3日上午6点36分”白星渊撸起袖子看了看表说。
“白星渊……”
“有什么事吗,玉置大人?”白星渊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说。
“我……我肚子饿了。”说着她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嗯,我去给您拿吃的东西去。稍安勿躁。”说着他就跑了出去。
他军靴噔噔的声音从防空洞的过道上由大变小到消失,又由消失到小再到大。等他再次出现在玉置房间的门口时,他的怀里多了几袋压缩饼干。
“哎~又是压缩饼干吗?”玉置歪着头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对不起,军队现在的伙食只有这个,凑合着吃吧。”白星渊脸上露出了歉意。
玉置点了点头,之后接过饼干开始“大快朵颐”。白星渊坐在玉置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原本他是想出去的,不过玉置非要他在那里等候差遣。
没想到看人家吃饭是这么无聊的事情。他心里想着。
玉置咀嚼着饼干,用她那对吊梢狐眸看向白星渊。“白星渊,你吃吗?”她把吃剩下的半块饼干递向他说。
“哎,可以吗?”
“嗯”她点头应到。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星渊探过头马上就要咬到饼干的时候,玉置一个收手,把饼干收了回来,又像昨天那样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不是吧,又来?白星渊现在心情复杂。
“白星渊,我吃饱了。”玉置说着,脸上泛起微笑。
“那没事我就出去了,您好好休息。”白星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白星渊,我想出去玩。”
“不可以,玉置大人。”白星渊想都不想就回绝了她。
“为什么,这里太闷了,像监狱。”
“的确很闷,但是安全。而师长赋予我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所以说您不可以出去。”
“真的吗?”玉置没有放弃。
“没错,真的!”白星渊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做出“不可以”的手势。
“那……那好吧,说的也是呢……”玉置刚才灿烂的表情暗淡下来。低下头不在说话了。狐狸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在头的两边。
白星渊看见,心一下子就软了。仔细想想看,虽然亚兰军近在咫尺,但是笼罩于雾池的红雾具有折光的效果,亚兰的光炮是用不上的。只要不出营地,出去走走应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抱歉,我刚刚说过了。仔细想想是可以呦,出去走走。”白星渊说。
“真的?”玉置狐疑的问道。
“嗯,不过您一定不能出营地,还有就是必须让我跟随。”
“太好了,那我现在准备一下,你先出去吧”
“准备什么,还要背着我准备?”
“白星渊,迟钝。”玉置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白星渊还是不明白,搔着头顶的三毫看了眼前坐在床上,盖着被子的玉置一眼,便转身出去了。当然他并没有注意到墙上挂着的衣服。
过了20分钟后,玉置开门出来,站在了白星渊面前。她的造型让他眼前一亮。原本凌乱的头发被扎成了一束马尾,她虽然穿着一件略大的迷彩服,但袖子和裤腿被卷了起来,显出干练的气息。
“白星渊,不要发呆。”
“哦,对不起,走吧。”
二人走在昏暗的走廊上,走廊的壁上是不是会出现一张符纸。这是为了隔绝地下水所设置的结界。毕竟这个防空洞深入到了含水层。
来到走廊的尽头,是两台电梯和两架楼梯。白星渊按亮了电梯的按钮,和玉置走了进去。又按动通往地面的按钮。
“来,玉置大人,把这个戴上。”白星渊拿出一个口罩递给她。
“白星渊,干什么?”玉置接过口罩问。
“当然是捂住口鼻啊,这上面的雾气甜腻腻的,让人想吐,还是捂上些好。”
“哦,谢谢。”
不一会的功夫,他们来到了地上,防空洞的入口设置在一座丘陵上。出了电梯后,他们又走了一段昏暗的通道后,终于来到了户外。虽然戴了口罩,但他们还是隔着口罩闻到一股腻腻的味道。
刚出来,远处阵地上的爆炸声伴随着一股强劲的气流便向他们扑来。玉置尚未恢复体力,这风她现在是招架不住的,好在她紧紧抱住白星渊的胳膊,这才没有被刮倒。白星渊向天上看去,只见十几只飞龙正奋力飞过,他粗略的数了数,应该有15到20只飞龙。它们的身下都挂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段是多个捆扎着的补给箱。看来这是在向前线运输补给。通常莱斯利亚军队的短距离空中运输力量是运输直升机。但是由于1号的袭击事件,飞机已经全部报废,所以只能用作战用的飞龙代替。
在和守卫打过招呼后,便带着玉置离开了防空洞。消失在茫茫白雾之中。
“话说玉置大人你有什么想起的地方吗?”白星渊看着玉置说。
玉置停住脚步,把食指抵在下嘴唇上,黑色的瞳仁转着,做出思考的模样。
“去雾池中心好了,我想看看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去雾池吗,好吧,不过路可能有些远,大概1公里的样子。你现在这个样子没关系吧?”
“没关系。”玉置微微摇头。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背你去。”
白星渊说完这话就后悔了,他忘了玉置的身体是何等的美好。任何亲密接触都是在挑战男人的心防极限。虽然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那种心脏悸动,骨髓发酥的感觉真的不好忍受。
“那,就请你蹲下吧。”玉置迷之微笑着抬头看向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少年。
“哎?”
“不要发呆,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
“好吧,上来吧玉置大人”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了下来。
玉置又一次伏在了他的背上,双臂搂住他的脖子。那缕香气再一次伴随着柔弱的触感从他身后袭来。
这真是容易让男人陷入疯狂的感觉呢。白星渊想着。
“那个,玉置大人,能不能不要抱这么紧。”白星渊站起身,很为难的说。
“为什么?”玉置疑惑的问,说着把脸凑紧他。
“不是……那个……我好歹也是个男孩子……所以说……额……您懂得吧?”白星渊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说。
玉置把头歪向一边想了想,收回了胳膊,稍稍从背上离开了一点。
“白星渊,色狼。”
“哪有,我要是色狼我就不跟您说这了。”白星渊反驳道。
白星渊开始背着她去雾池的中心,那里一个直径超过2000米的圆形浅水湖。在路上,不管是搬运补给的后勤兵还是刚刚退下来的龙骑士,只要看见他们都会稍微停下手里的工作,驻足下来,用猎奇的眼光看他们一眼,那眼神中多少还有些鄙夷与厌恶。玉置耷拉着耳朵,尾巴无精打采的微微晃动。眼睛微闭,不发出一点声音。
白星渊走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地方-雾池的中心湖。虽然是中心,但是这里根本就没有部队驻扎,可能是雾气太重,视野受到的影响太大,或者是土质太过松软,无法搭建营帐。总之,虽然这里是雾池的中心,营地的中心,但却非常的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好了,玉置大人下来吧,到地方了。”白星渊摇了摇身子说。
“嗯~哦。”玉置揉了揉睡眼,打着哈欠从他的背上下来。
“看,玉置大人,这就是千年前你大战月王的地方。”他指着那泛着雾气的广阔的湖面说。
“我知道。”
“真不愧是传说级别的战斗。不仅是这个大坑,这雾气也是那次大战的产物。嗯,不过怎么想,都太厉害了。”白星渊略兴奋的说。
“这坑是我干的,不过这雾不是我弄的。”
“哎,那是谁?”
“不知道,估计是月王弄的吧。”
“哦,是这样啊。”
“白星渊,没心没肺。”玉置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哎,为什么?”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问到。
“你昨天可是刚刚失去一个团的弟兄啊,而且因为这个事情你还被撤职。明明昨天还哭的稀里哗啦,今天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了。你难道不是没心没肺吗?”玉置坐在湖边抬头质问他说。
白星渊听完,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蹲坐在玉置的旁边。长谈一口气说:“玉置大人,你要明白,这是战争,战争必然有牺牲。现在死神的镰刀架在每一个人的脖子上,所以人都面临着死亡。我不是不想难过,而是我不能难过。我也想嚎啕大哭。但这有什么用,死者不可复生 。我只能好好的活下去,不管多大的困难,我都必须振作起来。守护我的同胞,屠戮我的敌人……”
听完他的话,玉置垂下了头,低声道歉。
白星渊自觉这个问题太过沉重。一边安慰玉置,一边转移话题。
“没关系的。话说玉置大人你到底有多强啊,能不能说一说。”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的教课书里会有的。”玉置惊讶的说。
“没有,书上只说您是一只追随圣女的九尾狐妖,连画像都没有,说是因为您当年在公众面前都戴着面具。我也是看见您身上的圣印才认出您来的。”
“也就是说,你对我知之甚少。”
“不光是您,我们对妖这种物种都知之甚少。妖的研究也是在您出现后才开始进行的。”
“哦,那你先说说妖到底是什么。我再回答你。”
“好吧,不过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就是了。”
白星渊开始讲述起关于“妖”的知识:
首先,妖的数量极少,玉置千禾是公历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和人类有过正面接触的妖。所以大部分的研究都只能停滞于理论推论阶段。关于妖的寿命,人们推测应该和人类寿命相当,是120年左右。但也有人认为妖的寿命会更长。其次,学术界普遍认为妖无法孕育后代或者是繁殖能力低弱,因为如果妖具有正常的繁殖能力的话,应该不至于数量如此稀少。当然也不排除妖族隐逸生活起来的可能性。
而关于妖的产生,就更是众说纷纭。主流学说有三种,简单概括为:
1.魔力灌注说,即是说妖是因为强大的魔力灌入到动物体内后,以极低的概率性产生。
2.古神末裔说,是指妖是上个世代的遗留物种。因为某些原因,其中的一部分延留到了今天。
3.位面误入说,即认为妖可能是存在于其他位面上的生物,误入到这个位面上的。
关于人对妖的态度或者说对玉置千禾的态度不必多说,人们惧怕她的力量,厌恶她的形体,而又在需要的时候巴结利用她。说到底,她不过是人类的一颗可有可无棋子罢了。当然这话白星渊并没有和玉置说,因为他觉得她心知肚明。
“讲完了?”玉置问
“嗯,讲完了。现在该您了,玉置大人。说说您有多强吧。”白星渊站起来活动着被蹲麻的大腿说。
“嗯,其实……二代和三代月王是我打死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打败那种怪物。不得了啊。”白星渊惊讶不已。毕竟史书上记载称,这两个月王都是以一敌百万之众的可怕存在。这句话足以证明她的强大。
“不过那是九尾时的战力。”
“那您一定要好好休息,等恢复力量了好帮我们打败亚兰合众国。”白星渊兴奋起来。
“不要,我拒绝。”玉置干脆的拒绝了他。
“哎~为什么啊?”
“我讨厌战争,还有我的力量被封印了,根本不可能恢复到九尾的状态。”玉置突然认真起来,顿了顿接着说,“所以你们根本没有理由保护我。”
“呀,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觉得也应该保护您啊。”
“可你的领导不这么想,他们一旦知道我是个没有用的废物,就一定会把我抛弃的。”
“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啊。”白星渊傻傻的答道。
“可万一呢,万一他们知道了,然后命令你不要保护我,你会怎么办。”玉置追问起来。
“还能怎么办,抗命啊。就算是会丧掉性命,我也要保护您啊”
玉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相信这个认识还不到3天的少年竟会为了她这个人见人恶的妖而献出生命。她一开始觉得他在说谎,但看着他那犹如圣女一般真诚的眼睛,她发现自己错了。他是认真的。
“可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见死不救罢了。”
“白星渊,傻瓜。”
“是啊,您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傻瓜。”
玉置微微笑了,她觉得这个少年身上具备着的这份率真和勇气,坚强和乐观是其他人所少有的。他值得信任,他值得依赖……
“呐,你昨天问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哟。”玉置望向湖面说。
“如果会给您带来困扰可以不说。”白星渊关切道。
“没关系,如果是你的话。”
白星渊听了这话,心跳加速起来。毕竟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不过是跟那个温柔的圣女李墨兰签订了契约,胸口被她打上圣印,用来保证我不会再伤害你们莱斯族人。之后又一起讨伐月族。先是在大陆打死了三代,最后和一代二代在这里决战,最后两败俱伤。打完之后我本想救活已经奄奄一息的圣女,可是一代月王竟然在死前封印了我的魔力。之后,我本想和圣女一起去死。可这时我才发现,当年她在我身上打了两个圣印,一个是不能伤害莱斯族人的,一个是令我不可自裁的。没办法,我只好封印自己,但是魔力又不够,所以我就用月王们的尸体作为献祭,完成了魔法,封印了自己。为了不让人们发现,我故意选了一个远离这里的地方,又把自己深埋起来。没想到一千年后,竟然被你找到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一千年来我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噩梦,是你让我得以解脱。”
“噩梦,今天早上那个吗?”白星渊问。
“嗯,没错。”
“能告诉我您做了什么梦吗?”
“不要。”玉置果断的拒绝了他,把头转向一边。
“那就算了,不过话说为什么玉置大人您的回答这么流水账啊,我还以为您要说个一两个小时呢。”白星渊调侃道。
“因为我饿了。”玉置捂住肚子说。
“那回去吃饭吧,虽然还没到饭点。”白星渊提议道。
“嗯。”玉置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那个还用我背您吗?”白星渊用手摸着后脖颈说。
“嗯。”玉置说着,做出了一个下蹲的手势,示意他蹲下。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回白星渊非常熟练的背起了玉置。当然,不管多少次背她,对性取向为女的男人都是一项考验。
“白星渊,压缩饼干有其他口味的吗?”回去的路上玉置问道。
“嗯,有的,您要吃什么的?”
“油豆腐。”玉置干脆的回答
“这个……可能没有。”
“那就炸春卷。”
“这个也没有。”
玉置眯眼沉思一下说道:“那就油炸臭豆腐好了。”
“所以说为什么都是油炸的呢?”白星渊不禁吐槽道
“因为我是狐狸啊。”玉置发出了理所当然声音。尾巴快乐的摇晃着。
“话说咱俩还真是自来熟呢。”白星渊感叹道。
“是啊,毕竟你都看了我的**了,在我的那个年代你可是要娶我过门的。”玉置开玩笑的说。
“可那是意外啊”白星渊申辩道。
“白星渊,开玩笑的。”玉置微笑的解释道
“我就说吗,像我这种**丝怎么配的上您这种绝世的美少女呢。”
玉置的脸红了起来,虽然戴着口罩,但还是因为害羞,把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星渊,傻瓜……”玉置低语,之后一言不发,再次睡了过去。
白星渊本想叫醒她,毕竟马上就要吃饭了。不过听着她那柔和的呼吸声,却又不忍心这样做。
“算了,午饭就等她醒了再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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