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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牛贝

37.牛贝

我没有追过去,因为那个漆黑的人影根本没有气息。

跟之前的伊兹˙拉因不一样,那个人影没有给我〝活着〞的感觉,明明就算是存在感再少的人或动物,甚至是纯粹只有能量或冲击的〝魔力〞我都能感觉到,但那漆黑的人影甚麽都没有。

它用我〝伊兹˙拉恩〞的声音说话,语气夹杂着兴奋和期许,像是在找甚麽东西似的匆匆忙忙跑进洞窟,它要去哪裡?〝入口〞是通往哪裡的〝入口〞?我好像知道,却想不起来。

那到底是甚麽东西?为什麽娜希露、米可和丽丽奥都没有看到?难道是我的幻觉吗?它说的〝入口〞又是甚麽?包围它的光芒看起来也很熟悉,就像奥瑟恩的光芒一样……

我感觉体内的黑雾又在涌动,随着我的思绪不停翻腾,彷彿代替我表现内心的激动一样。

我果然没有来错地方,这裡隐藏着甚麽我所遗忘的事物……我曾经试图寻找的事物。

「你在傻笑甚麽啊?臭小鬼,你有听到我们说话吗?」

米可一脸不爽的样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弯着腰,像敲门一样敲我的额头。

「没有,妳们刚刚说甚麽了?」

我有在傻笑吗?我摸摸自己的嘴巴,发现我还真的在傻笑,米可五官细緻的脸贴我更近,一眼大一眼小的讽刺样尽显无遗。

「你前不久不是才催我们快一点,说涨潮很快就会涨到我们脚边的吗?现在你倒是很悠閒地在神游嘛。」

我懒得理她,只是把眼神往娜希露那里看去,她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洞穴入口。

「我们在讨论该怎麽继续前进喔,牛贝佔据了所有的洞口,数量庞大,除了往下跳之外就只能选择硬碰硬了。」

背着我们临海区侵蚀出来的山谷深渊,宛如蜂巢状的洞穴内外遍佈了密密麻麻的巨大贝类,有些固定在陆珊瑚之上,有些沉浸在水裡,有些直接横躺在岩壁上,甚麽颜色都有,最小不过脚拇指,最大则有一头牛那麽大。

我看向她们三人,疑惑地偏着头。

「往下跳的话妳们会死喔,那里可没有甚麽温柔的缝隙供妳们抓着或用绳索勾着,只能往前走,然后呢?还有甚麽要讨论的?」

她们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丽丽奥装可爱地看着我。

「讨论牛贝要用盐烤还是生吃……之类的?」

「啊,这个问我就对了,这种贝类……妳们叫牛贝是吗?要吃就要挑大隻的来吃,越大越好,不过不是要吃它的肉,而是要吃它的贝柱,只要加点水和酱油,滷个三十分钟,口感就像牛筋一样浓郁又鲜美……」

我一边说一边往最大隻的牛贝走去,娜希露和米可突然反应激烈地想把我拉住。

「喂!等等!你不要命了吗?」

但就在她们出手的同时,牛贝的外壳像蛤蛎一样勐然张开。

除了最外面宛如海螺般的尖锐外壳之外,裡头还有一层又一层的尖锐壳层,像成排的牙齿一样转动、伸长,接着一团结实的黑色贝肉像一头牛一样往我冲了过来。

啊,这就是叫牛贝的原因吧?的确很像一头牛呢。

我拔出冰轨刀砍了几下,黑色贝肉顿时在离我不到几公分的位置停下,本来应该是打算把我捲进壳裡吃掉的吧?不过如今牛贝的外壳却重重关了下来,铡断一大截露出来的黑色贝肉。

我把冰轨刀包回旧皮革裡,看到那三个女人又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伊雷克,你好厉害……」

「……天啊,你做了甚麽?你把曾经吞掉了无数〝恶狼〞、〝灰熊〞级冒险者的牛贝给……砍死了?」

有别于看呆的米可和丽丽奥,娜希露很快的恢復过来,用苦笑接受眼前发生的场景。

「真不愧是曾隻身前往深水区的男人呢……不,应该说是男孩吗?真难想像你到底是多小的时候就开始冒险了。」

其实也没多小,我第一次进到席多尔海洞裡冒险的时候已经比伊雷克大上许多了。

「我没有砍死它,牛贝的肉很硬,这把刀砍不断,我只是把贝柱都砍断罢了,妳们可以帮我把外壳搬起来吗?」

仔细看的话,没有被铡断的贝肉还在一颤一颤地动着,如果真的要杀它的话,不把它的壳打碎是不可能的,但那样很麻烦,以伊雷克的身体也做不到,听到我说得话米可有些迟疑,不过在娜希露和丽丽奥的自告奋勇下,她也帮忙把牛贝的外壳搬起来。

在看到牛贝内裡的瞬间,她们三人又愣住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裡头用来固定一层一层尖锐壳层的贝柱全数断裂,像紧绷的橡皮瞬间断裂一样,中间的黑色贝肉无力地躺在壳内,不再妄图攻击,壳层也不再像成排的牙齿般转动、伸长。

「……简直就像鱼贩杀得鱼一样……」

而长在壳层之间的粉红色贝柱则被我切成一口大小,横列在黑色贝肉旁,多馀的部分也全都剔除掉了,我从米可和丽丽奥之间探头进去,一个个捡起来放进娜希露的蜥皮背包裡。

「在牛贝第一次攻击的瞬间就看准所有贝柱的位置,并一刀砍断吗?真不知道该佩服你的刀法还是动态视力呢。」

听到娜希露若有所思地说,我耸耸肩。

「这种贝类很喜欢长在洞窟的交界处,吃浅水怪或鲁克虫,很多时候想避都避不开,所以不知不觉杀了很多隻,杀久了也就习惯了。」

「这可不是习惯就做得到的程度吧?你到底杀了几隻啊?」

「我怎麽知道?我又没数过。」

「呜……可以放下来了吗?我快撑不住了。」

在我捡完贝柱后,外壳〝碰〞的一声盖了回去,沉重的声响迴盪在深幽的洞穴裡,像巨人的脚步声一样鼓譟着。

「对了,伊雷克,你又是怎麽知道其他的牛贝不会攻击你呢?」

娜希露将我手裡的火光元晶往旁边推,照亮洞穴裡密密麻麻的牛贝,几乎复满了上下左右所有的岩壁,好像现在才发现到一样,米可吓得跑了出去。

「这很简单,因为主食是移动起来不怎麽容易发现的浅水怪和鲁克虫,所以牛贝主要倚靠伸出体外的透明吻部进行搜索,再直接张嘴用齿舌吞进去,但除了这隻牛贝之外的吻部全都清楚可见,代表那些牛贝早就已经死了,吻部才会像烤熟的肉一样蛋白化,至于怎麽死的嘛……」

我拉着一脸好奇的丽丽奥往其中一隻牛贝走去,抚着完好无缺且完全紧闭的外壳间,微微撑出了一个小小的裂缝。

「用不破坏外壳也不碰到吻部,直接将牛贝吃乾抹淨的生物,我只知道一种而已。」

娜希露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食潮者〞吗?」

〈作者的话:因为前天的关係,今天状况很糟,但我不希望连续两天都没更〈但严格来说这也不算〝今天〞了啦〉,写到现在也累了,明天再润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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