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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开始

54.开始

我们照迈尔米尔说地把翠绿色的元晶分成两半,一半捏在手裡,一半埋进泥人偶的身体裡,不要怕把泥人偶捏烂,要确实埋进泥人偶之中,不然到时候打到一半掉出来的话就只能算投降了。

我毫不客气地把坦图斯撕成两半,把元晶放进去之后再合起来,随便揉一柔黏在伊雷克的手所能勾到最近的一座石柱上,娜希露依样画葫芦地把元晶放进兽人王体内,放到跟我相对边的石柱上。

米可小心在复灰者的肚子上挖一个洞〈没有精细的刺青也没有看起来昂贵铠甲的位置〉,放好元晶后摆在能够直立站着,却离我们有一段距离的岩壁上,丽丽奥把元晶放在伊兹˙拉因的背包裡,放在我们三人的棋子的正中央,一个几乎没有掩蔽的岩壁突起处。

坦图斯、兽人王、复灰者、伊兹˙拉因四个棋子全都面向棋盘的另一方位,也就是迈尔米尔所选的四个棋子……长髮男、秃头男、疤痕男和没疤痕男所站的方向。

「想观察地形和棋子位置的人趁现在,等等就甚麽都看不到囉。」

迈尔米尔一手各握着两个元晶,并把两隻手一起伸到了棋盘左侧。

「甚麽意思?为什麽等等就看不到了。」

「别紧张,小米可,妳等等就知道了,你们把元晶握在手裡,伸到我的相对方向去,最好是用惯用手。」

米可半信半疑地看到迈尔米尔,跟我和丽丽奥一样把元晶握在了右手,只有娜希露握在了左手,接着一起伸到棋盘右侧。

「好啦,我们要开始了,妳们第一次玩的话最好闭上眼睛,但如果对魔法和元晶有抗性就不要,有人说会痛,也有人说会痒痒的,总之别担心、别紧张,接下来发生的事全都是正常的……」

迈尔米尔的眼神迷离了起来,大概是在默念启动咒语了吧?棋盘两侧慢慢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垄罩了我们所有人的手,米可像是在忍耐不要把手伸回来,娜希露闭上眼睛,丽丽奥则是一下闭着一下看着我,彷彿在确认我会不会跑掉一样。

这种感觉真让人怀念,上次跟这老头下棋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睁着眼睛,看着棋盘在绿光下渐渐〝活〞了起来,岩壁浮现出裂痕、落石滚滚、露水汇集、石柱震颤……本来只是泥巴的人偶染上了颜色,斗篷飘逸、铠甲辉映、矛刃霍霍、眼神发出光芒,被我捏成一团黏在石柱上的坦图斯也开始恢復原状,身上浮现出一个符纹。

我张开手掌,上头的元晶也浮现出一模一样的符纹。

「纪录完成,现在可以坐回椅子上了,记得把自己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但别吃东西或喝东西,那会很容易噎到,如果头晕的话要赶快说,勉强抵抗精神入侵是很危险的。」

当然,跟我玩的时候那老头当然没有这些贴心提醒,但我倒是没有这些困扰就是了,我们坐回椅子上,大家兴奋又疑惑地面面相觑。

「……然后呢?我甚麽感觉都没有。」

「我们还要握着元晶吗?我总觉得自己快把它捏碎了。」

「现在还能上厕所吗?我好像有点尿急……」

说着说着,眼前的景象慢慢被一片绿光复盖,周遭的三个女人全都紧张了起来,说话声此起彼落。

「哇!怎麽回事?」

「冷静点,别乱动,不然妳〝醒来〞后会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全身都僵硬,像落枕了一样。」

「魔法的味道好浓,好像魔法在身体裡流动一样。」

「感觉速度好像比平常慢,老头你很久没保养了吗?」

「你这小子怎麽知道……不,我是故意这麽慢的,这次很多初心者啊。」

「这绿光跟奇克棋有关是吗?它要把我们拖到魔法的世界裡吗?」

「呵呵,不,规模没必要这麽大,这只是把妳们的〝意识〞放进棋子裡罢了,很快就结束了。」

「我好像感觉不到我的手了……不对,这感觉跟我的手好像不一样……」

「等等,我看到甚麽了!喂!你们……」

随着绿光淡去,迴盪在耳边的说话声也突然消失,眼前不再是刚刚舒适的大厅和摆满点心的长桌,而是湿漉漉又颠簸的阴暗洞穴。

我站在……不,我抓着一根满是裂痕的石柱,石柱不断往下延伸,除了从最远处的石壁绵延过来踏脚处之外,脚下全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深渊。

我低下头,看到自己已经变成棋盘上的坦图斯,手裡拿着那把不长不短的剑,穿着几乎没有防护能力但起码很舒适的皮衣皮裤,我操纵坦图斯的身体爬下来,感觉跟伊雷克完全不一样,儘管没办法跟伊兹˙拉因的时候比,但起码灵巧、修长、有力多了。

「呜喔!我变成〝复灰者〞桑卡˙梨多˙恩可吐˙达利了!天啊!有谁会画素描吗?我想看看自己现在是甚麽样子!」

米可……不,米可用复灰者雄厚而低沉的嗓音兴奋地大吼,好像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哪裡似的。

「米可妹妹!妳在哪裡?娜希露大姊!伊雷克!」

听到自己的声音的时候我差点吓了一跳,之后才想起来那是丽丽奥操纵伊兹˙拉因的棋子发出来的声音,那老头做得还真像啊……

「吼喔喔喔喔喔!」

而这声响彻洞窟的狮吼显然来自于娜希露操控的兽人王啦,她兴奋地使用自己棋子的〝号召〞能力,像壁虎一样在岩壁和石柱间跳跃,拖在背后的巨斧不停晃动。

这些傢伙玩得满开心的嘛,等等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不发出一点声音地靠向离我最近的伊兹˙拉因,接着把意识换回到伊雷克那边,向着棋盘大喊一声:

「【过来】」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棋盘,我的意识就瞬间回到了棋盘〝裡〞,伊雷克的叫喊也像打雷一样在半空中迴盪,听到命令,兽人王和复灰者顿时脱离了她们兴奋的主人掌控,迳直往我〈坦图斯〉的方向跑来。

「伊雷克!那是伊雷克的声音!」

伊兹˙拉因像丽丽奥那样指着天花板……也就是迈尔米尔最喜欢的玻璃吊灯。

「喂!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我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了?」

复灰者像米可那样不爽地盯着我,手裡的雷牙矛也跟米可拿得很像,只是长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嗯……那就是迈尔米尔先生说的步数与技巧吗?」

兽人王像娜希露那样冷静分析,满身都是兽息和蝨子的味道……其实就跟原本差不多啦,我点了点头。

「为了公平起见,玩家的意识将被锁定在棋盘裡,只有发布〝命令〞的时候才能回到原本的身体,其实还有很多指令啦,像攻击啊、埋伏甚麽的,只是我懒得学。」

看那三个人……三个棋子站在那里看着我,感觉有点奇怪。

……等等,为什麽我会觉得很奇怪?

「我们也可以用吗?」

「可以是可以,但妳们用了只会影响我,所以我不想教妳们。」

「甚麽啊,又是这种自大的发言。」

「迈尔米尔先生就是用这种方法操控多个棋子的吧?」

「不,说话只是一种辅助方式,他有更多不同的方法,妳拿着两颗元晶,让意识分散在两个棋子裡就知道那是甚麽感觉了。」

「伊兹˙拉因有甚麽能力啊,他看起来跟你的棋子一样弱。」

「我不知道,还有谁很弱啊?」

我们四个棋子就像四个人那样说话,就像在冒险的旅途一样。

我突然发现是哪裡奇怪了,我玩奇克棋的时候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话。

「好啦,小鬼和小姐们,做好准备了吗?我要去抓你们囉。」

迈尔米尔的声音突然从棋盘上空传来,就像我之前那样,我突然怀疑他会不会用我不知道的方式作弊?

「伊雷克,我们有甚麽作战计画吗?」

迎着伊兹˙拉因、复灰者和兽人王的视线,我点了点头。

「妳们躲起来等我。」

〈作者的话:对不起,没甚麽藉口好说的,最近真的偷了很多懒,我尽量恢復一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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