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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Expel)

驱逐(Expel)

[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马尔赫握紧手中的权杖,厉声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骑士发问。

他神色焦虑,身体因为恐惧而在神官袍下微微颤抖。幸而那身宽松整洁的白色长袍与严厉的嗓音将这一切都遮掩了起来,使他在骑士面前依然表现得得那么崇高、神圣而不可侵犯。

[回陛下,位于大殿三层的伯尼.弗拉多冕下的实验室发生爆炸事故。响声便是从那里传来的。]骑士低着头,立刻将发生的一切如实上报。

[什么?你说爆炸?]

[正是!]

[……]

听到这个消息,马尔赫心里更没底了。他已经得罪了神明,每天都在想尽办法弥补犯下的罪恶以祈求神明的宽恕。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整日惶惶不安。

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按照神谕的指示处决了艾伯特。而刚刚送走圣女大人出城后,这个伯尼就突然给自己玩了这么一出。

这算什么?偶然事故?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是来自神明的惩罚?……

马尔赫不敢再想下去。现在的他宛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低下头缩起翅膀,警戒着周围的一切。

但是,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自己还是需要去处理的。

或者说,这种事态,只有自己能处理。

[查明爆炸原因了吗?]马尔赫故作沉着地问道。

[回陛下,爆炸威力很大,波及范围较广,整个实验室连带半条走廊全部损毁,没能留下任何有用的迹象。具体原因恐怕已经无法查明,目前只能推测是伯尼冕下实验时失误激发大量魔石引起……]

[伯尼那个异……咳咳……伯尼主教怎么样了?]

[伯尼主教重伤,目前处于昏迷状态。其他人员并无伤亡。]

[是吗……]

马尔赫没想到,如此巨大的爆炸竟然没有伤及旁人,而唯一的受害者伯尼也奇迹般地在爆炸中幸存了下来。

这一事实令他越发预感到,事情绝不止是事故这么简单。

[传我亲令给各枢机主教……尽快派人处理爆炸现场,召集工匠,七天时间内必须修复完成!不得有误!]

[是!]

[还有,关于伯尼.弗拉多……]一提到伯尼,马尔赫不自然地顿了顿。

对于伯尼,马尔赫一向没有什么好感。他虽信仰神明,却不像一个忠诚的信徒那样每日到礼堂进行祈祷,而是一整天泡在他的实验室里,或是在藏书阁翻阅典籍,避不见人。这种行为表现,简直与异端无异。

但即使如此,他所发明的霹雳弹和挂雷等物件,也确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为教会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额利润。不得已,马尔赫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赐予了他枢机主教的身份,并给予行动自由和调遣小部分工匠的权利。以期望他能给教会带来更大的收益。

马尔赫从未正眼看待过伯尼。在他眼中,伯尼不过是个生产金币的机器罢了。现在,伯尼不仅多年以来毫无成果,又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此时不弃,更待何时?

倒不如说,没直接杀掉他,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马尔赫也不敢轻易动手除掉伯尼。自己的一举一动神明都看在眼里。伯尼罪不至死,若是自己滥用权利,可能会再度触怒神明。

那么——

[先将他安置在屋内静养,待痊愈后,立刻罢免其主教身份,贬为庶民,驱逐出城,永不录用!]

驱逐他,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是!遵命!]

言罢,骑士恭敬地行了一礼,带着对伯尼的判决快步离开。

马尔赫望着骑士的背影,感到心中的恐惧感减轻了几分。

“该死……最近怎么这么多事……”

他在心中抱怨着,略带憔悴地望向窗外。外面天气很不好,阴沉沉的,看不到绚丽的阳光与湛蓝的天空,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昏暗之中。

[菲拉大人,愿您保佑我等……]

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念叨了一句,随后便转过身,缓缓向大殿深处走去。

……

此刻,房间内。

[啊哈……]

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使伯尼立刻睁开了眼睛。

自己现在正躺在一张大床上,旁边坐着一位修女。她将双手轻放在自己胸前,手掌间有淡淡的绿光闪耀。

伯尼明白,那是治疗魔法,一种能够加速伤口愈合的能力。而修女释放魔法的对象,就是自己。

[我……怎么……]

[唉?伯尼冕下,您醒了?]见伯尼醒来,修女连忙凑上前确认。[冕下,您现在全身都是烧伤,还请不要乱动……]

[……]

闻言,伯尼便打消了下床的念头。他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用右眼盯着天花板出神——他的左眼被头上蒙住的纱布遮住,无法顺利睁开。

自己还记得事件的始末。在打开箱子的一刹那,箱子忽然间发生爆炸。幸而自己在那瞬间察觉到了危险,动用自己所有魔力护住全身,才没有被炸成碎块。

但即使如此,爆炸的威力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自己还是躺在了这里。

但最起码,命总算是保住了。

[感谢菲拉大人庇佑……]伯尼向神明献上感激之词,但心中却疑云满布:

“究竟是什么发生了爆炸?”

伯尼记得,那个箱子是自己放置试作品的箱子,没有放过像魔石这样的易爆物品。而就是这样一个箱子,其爆炸威力却毫不亚于一个霹雳弹。

“难道是圣女大人……不!不可能,她没有加害自己的时机和理由,而且她心地善良,是神明的使者,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难道是被旁人动过手脚?可我几乎每天都一个人呆在那里,不可能有其他人……”

正当伯尼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忽然被叩响。走进来的是一名骑士,伯尼看到他,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骑士来到自己床前,郑重地开口:

[伯尼.弗拉多冕下,在下奉陛下口谕而来。]

[啊……?]

[接下来,由在下向您传达陛下对您的最终裁定。]

[……]

还没等骑士开口,伯尼便已经猜到了:

接下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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