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是一支正在觅食的庞大尸群,它们被昨晚山脚下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吸引过来,在蜿蜒的公路上慢慢前进。遥望而去,密集如蝼蚁般,数量多的差不多可以达到几万只。
看到公路上恐怖的尸群,露易丝发现一辆停在公路旁的轿车,轿车后窗前摆着两只小型蓝牙音箱,于是她用冲锋枪打碎了所有的车窗玻璃,将车内的音乐外放调到了最大,将车开到了别墅园区前门口,将尸群的前进方向引到了别墅小区所在的方向。
从别墅园区出来后,看到南面高速公路上缓缓逼近的尸群,她改变了原本的行进路线,胁迫男子同自己进入一侧的树林,向东前进。
两个人沿着弯曲的丛林小路走着,不时军靴的靴底会踩在路面散落的枯枝上,发出“咔嚓”一声树枝折断的声响。这声音仿佛将冷枫带回到了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吃着“妙脆角”的那晚。
客厅里,墙上用铁架悬挂的欧式复古双面挂钟的白色刻盘上时针指向“X”,分针指向“II”,显示的是晚上十点十分。绛色的茶几桌上摆放着一张黑檀木茶盘,茶盘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茶具,茶盘旁是堆积在一起的零食袋。
真皮沙发上,冷枫手里握着一袋绿皮的葱香原味的妙脆角,边吃零食边看着晚间的军事节目。每周二晚22:00在深圳卫视首播的军情直播间,这是冷枫最喜欢的军事节目,也是假期必追的节目之一。他对这个节目非常痴迷,痴迷到即使困到睡着了也要等节目结束才回房间睡觉。
那天冷枫也像往常一样,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在沙发上。但是半夜醒来时,他却发现自己睡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四周一片漆黑,拉开窗帘,迎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在房间里转一圈,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关于怎么来到酒店房间里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还是失忆了。
当他走出酒店房间,直到遇到酒店走廊里徘徊的丧尸时,他才突然明白过来,这就是一场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真实噩梦!下了电梯,面对酒店大厅里逐渐攒动聚集在一起的尸群,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跑!
从酒店大门逃出来后,他沿着街边一路向前奔跑,同时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希望就在前方。果然,当他穿过两道街后,就发现了那辆停在马路边的摩托车和一具倒在附近的尸体。尸体头上戴着摩托头盔,身上穿着蓝色牛仔裤,裤兜里揣着摩托钥匙,摩托头盔被子弹击穿了一个大洞,头部中弹。他取走摩托车钥匙插在钥匙孔发动摩托车,驾驶摩托车离去,摆脱了身后的尸群。
厄运始终都萦绕着他,直到在警察局的枪械室遇见那个戴着白色眼罩、梳着黑色双马尾的女孩,他才逐渐看到了希望。不过,看来厄运又回来了,重新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这个身后的女子就是新的“厄运”。
“走,快走!”丛林里,身穿紧身黑衣的女子边用拳头拍打着冷枫的后背边吼着,样子像是一只母老虎。
“凑,老子第一次见你这么凶的妞……”冷枫用手折断沿路上有些阻碍的树枝,骂骂咧咧地说。
“少墨迹!”黑衣女子屈膝用右膝盖猛地撞了冷枫一下。
五个小时前,深夜里,冷枫全身被捆着正躺在长廊里熟睡的时候,突然被黑衣女子一脚踢醒,黑衣女子割断了他脚上的绳子,将他从那栋别墅里带了出来。
“你到底要干嘛啊?”冷枫已经问了第七遍这个问题,他边走边问,试图通过与女子聊天的方式找到逃脱的机会,但是女子就是不说原因或者是闭口不答。
“我兄弟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冷枫停下脚步后侧身又问。
“都说了你朋友没事了!再问我就把你丢在尸群面前你信不信?!让它们好好的饱餐一顿!”
黑衣女子用UZI冲锋枪抵着冷枫的后背,他只能被迫继续沿着满是荆棘、树枝的林间小道移动。
“好好好……还是小姑奶奶您厉害行了吧?”冷枫想不明白女子的火气为什么这么大,只要自己多说几句话就会挨打,仿佛是一座一触即发的火山。难不成……她的队友们都死了?然后又不敢一个人在外面继续生存,所以才拽上我?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冷枫决定再多嘴一下。
冷枫嘴里发出吹哨般的响声,“哎,我说那个,美女,你的队友们呢?怎么没见他们?他们跑哪去了?”
这次冷枫倒是没有挨打,女子的脚步声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微微的啜泣声。
他回头望了黑衣女子一眼,“怎么了?”话音刚落,女子眼眶中积聚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他们……都被你们的人杀了……”声音有一丝颤抖又带着哽咽。
“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一把保护伞被你们给毁掉了。”黑衣女子冷眼相对,声音却哭哭啼啼。
“哦?是吗?”冷枫侧首挠了挠后颈,先是有些惊讶,然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是你们的人的错,谁叫你们绑了我们呢?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吧。”
他盯着黑衣女子的眼睛看,透过树冠斜照进来的阳光下,那双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澄澈。
淡蓝色瞳孔、缃黄色长卷发和高挺的鼻梁,仔细观察,冷枫才发现眼前的女子是一个混血美女,讲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拥有一副天生丽质的欧美女人面孔的女子。虽然黑衣女子一路总是爆粗口,但丝毫不影响她在冷枫眼里的美。
“你……”黑衣女子瞪大眼睛,愤怒地说:“闭嘴!”
冷枫不愿意再走远了,因为他们已经走了快六个小时了,再这样走下去,就算有导航仪也甭想在天黑之前回去了。于是他尽量放慢脚步。
他在黑衣女子的推搡下向前慢慢走着,“你叫什么名字啊?”
黑衣女子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露易丝……”
“露易丝,很好听的名字呢。”冷枫笑笑。
“哎,我说露易丝,与其这样一直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倒不如你放了我,然后跟我回去,来个负荆请罪、将功补过什么的,没准他们就原谅你了!”
“负荆请罪?那是什么?”黑衣女子问。
“连负荆请罪都不知道么?”冷枫想了想,“也对,你又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虽然中国话……不,东北话说的挺溜的。”
“负荆请罪是史记中记载的一个故事,”冷枫摆摆手继续说,“这个故事连很多小学生都知道,说的是战国时赵国的蔺相如由于有功被赵王封为上卿,官职比身为老将的廉颇还要大,廉颇很不服气,就想给蔺相如难堪,蔺相如却尽量避开廉颇,别人都以为他怕廉颇,可是蔺相如却说他连秦王都不怕,又怎么会怕廉将军,不过是因为他和廉颇都是赵国的栋梁,如果他们成了仇人的话,赵国就危险了。这话传到廉颇耳里,非常惭愧,于是他便袒露上身,背着荆条,亲自到蔺相如家去认错,于是最后两人成为生死之交。”
“怎么样?要不要来个负荆请罪呢?”冷枫侧身挑挑眉毛,用挑逗的眼神注视着黑衣女子。
“No,it's impossible!”黑衣女子冷冷地回答,随后又嘟囔了一句,“it's a stupid decision……”
“你怎么又拽上英文了?”冷枫一愣,“stupid,stupid,还donkey呢!”
走了十几个小时,两人穿过这片树林,视野渐渐开阔,一座城市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夕阳下高高低低、鳞次栉比的庞大建筑群中,有笔直的高楼大厦,有办公用的写字楼,有酒店式的公寓,还有分散在中央商务区红白相间、银亮的两座铁塔。那两座铁塔仿佛是那座城市的标志,笔直地矗立在与其相比低矮的楼区中央。
红白相间的那座铁塔是以巴黎埃菲尔铁塔为范本建造的东京塔,与之遥隔相望、比它还高出几百米的则是反射着亮光的银色东京晴空塔,又名东京天空树,是位于东京都墨田区的一座电波塔。
一个小时后,夜幕降临,黑夜像一张漆黑的蛛网笼罩在整座城市上空。
冷枫和黑衣女子从外围林区逐渐步入这座城市的内部领域。
黑云压城,像是雨前的征兆。
东京都的电车还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城市中到处充满了一种濒临死亡的压抑气息。
高架桥上是一辆绿色外漆的电车,电车车头的荧光屏上滚动着红色的“1127G”和“上野·东京”字样。原本车水马龙的桥下现在已经被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轿车、货车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乘坐这辆空无一人的电车直到终点。
下了电车,遥遥望去,霜白的月光下,霓虹闪烁的牌匾上是“歌舞伎町一番街”的字样。
曾经歌舞伎町的长街上会出没着各色人等,灯红酒绿的长街上人头攒动,满街的游客、站着拉客的小伙计和不明身份的各种皮衣朋克头。而如今,这里变得落寞萧寂,整条街上看不见人影,失去了原有花街柳巷的风貌。
歌舞伎町……?日本东京的红灯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世界还真是乱套了呢……
可是这里应该也被丧尸占据了,为什么会亮灯呢……?
冷枫甚至能想象的到,曾经的这个地方,每到深夜之时,喝得烂醉的上班族从酒吧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沿街走出几步又互相拉扯着走进下一间酒吧,衣着性感的少女蹬着高跟鞋在街边招揽着客人。
这时,远处传来渐行渐近的汽车引擎声,巷子口两道柱形的黄色灯光亮起,紧接着,远处一辆篷顶亮着绿灯的黄色计程车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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