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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缔(4)

第四章 缔(4)

爱因斯坦走出实验室,身穿白大褂带着红框眼睛的双马尾倚在墙上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

“没想到你竟然愿意参加这种无聊的会议。”

“所以调皮的爱因斯坦博士找机会溜出来了,那么特斯拉博士找爱因斯坦博士有什么事呢?”

“给我把你的语气改一改,我说过不止一次了吧。”特斯拉嘟囔着,走到爱因斯坦的身边和她一起向实验室走去。

“你倒是真给那些家伙面子啊,他们还真把自己当成领头的了。”特斯拉嘟囔着,一副事不关己等着看戏的样子。

“神州有句成语叫寄人篱下,指的就是我们这样的人,所以我们不老实一点可是会露宿街头的。”

“少来,你只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吧。”

爱因斯坦耸耸肩,不置可否。

“话说‘新人类’是什么鬼啊,你真的有这种计划?”

“爱因斯坦博士可是天才,启动一个计划是轻而易举,而且,找一个理由搪塞他人这种事情更是信手拈来。”爱因斯坦嘴角微微上翘,吐了吐舌头。

“就知道……”

特斯拉瞟了她一眼,虽然自己一直被她耍的团团转,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看清的,她说着什么一号二号,如果真是这样排列的,那么其实心里最挂念的还是曾经的小白鼠零号吧。

其实她也会有走不出来的时候……

不过特斯拉可没有无趣到将这些事说出来。

“不过你不去看一下你抓回来的小白鼠二号吗?”

“没问题,爱因斯坦博士已经将恢复精力效力极高的慰问品送去了”

“哈?这种地方能有什么鬼的慰问品……”特斯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停下了脚步,声音也逐渐变小:“鸡窝头,你不会……”

爱因斯坦没有停住脚步,只是侧过头,明显在笑的脸上,嘲弄似的吐出粉红色的舌头。

……

惨叫声在耳边萦绕,恸哭的人们蜷缩在角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

黑色的风席卷着大地,建筑、植被全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枯萎,世界变成了灰色。

她站在废墟之中,冷淡地看着四周发生的一切,内心却像被冻结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涟漪,只有疑惑还包绕在她的心头。

明明是未曾见过的景色,为什么一切会如此清晰。

巨大的响声在身后传来,她想回过头,却被身边跑过的一个个黑色的人影吓到,她本能地抬起手想挡住什么,可怖的人影却毫无察觉地穿过她,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那如同红玛瑙一般的眼睛,美丽却又危险。它们或拿刀刃或拿镰刀,冲入逃窜的人群中收割着待宰猎物的生命,转瞬即逝的惨叫成为他们曾活过的证明。

感到手心的冰凉与粘稠感,她缓缓抬起手,黑色的血液从手心滴落,拖出长长的血丝。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脏不安分地跳动着,无神的瞳孔不断收缩扩散,就像她内心的恐惧感,在颤抖中笼罩她的存在,直至无法呼吸。

遵循沉稳节奏的巨响从身后传来,一声一声,接近着自己,巨大的影子笼罩了她蜷缩的身躯。

她缓缓回过头,巨大的白色身影立在自己身后,双色的巨臂爬着可怖的纹路,细长的双眼似乎在盯着自己。

她明白了,这里是记忆,所以一切才会如此清晰,不过这不是她的记忆,而是现在储存在她身体中的另一个存在的记忆。

崩坏兽·阿湿波。

阿湿波俯视着渺小的少女,尖锐的嘶叫刺激着她的耳膜,具有穿透性的声音直接抓挠着大脑,无法忍受的痛苦作用在她的大脑。

阿湿波抬起巨大的手臂,对准少女后,带着巨大的风压砸下,少女眼中只剩下了白色的手带来的阴影。

她几乎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连雯波猛然睁眼,眼中还写着几丝惊恐,满头的冷汗滴滴滑下,在空荡荡的房间回响着。

许久,她撑着床坐了起来环视着房间,手臂用力时产生的痛感让她不禁微微皱眉。

单调的白色填满了整个房间,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幕布,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棉被,就连床边的桌子也是白色的。空气中依稀飘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已经对这一切很熟悉了,但是熟悉并不意味会习惯——无论是谁,也无法对这种枯燥的环境习惯吧。

苍白的阳光穿过轻纱般的窗帘,撒在她的身上,身上的被子在重力作用下缓缓滑落,露出了她苍白的皮肤。她的身上除了内衣,只剩下包裹着伤口的纱布与绷带,她摸了摸带有紧绷感的脸颊,那里也贴着类似创口贴的东西。

连雯波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确实被回收了,毕竟这样的武器他们是不会允许被别人轻易抢去的。

虽然不喜欢这里但是回到这里还是会感到安心,再怎样她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即使被加上奇怪的强大力量,她也会感到害怕。

她被救醒来已经过去一周多,在短短的几天内,她的认知获得了颠覆性的增长,崩坏之类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奇怪的世界,但有时她也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当时死在那里会更好,但无论怎样思考也无法得出哪怕一个答案。

她穿上摆在柜子上被熨的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衫,不时传来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皱眉。但是连雯波清楚现在身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作为人类的她来到这里再度醒来后,就已经不只是人类了。

她将浓密的长发扎成两个马尾在脑后自然下垂,照着镜子撕去脸上的创口贴,如她所料,原本应该伤口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白皙的新皮,轻扯时还会出现细微的褶皱,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回原本的姿态——就像之前一样。

想到这她的眼神有些黯淡,突然,“咕噜咕噜”的响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唔……肚子饿了……”

她揉着肚子扫视着房间,一盒看上去就不一般的巧克力摆在桌子上,在一片纯白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连雯波剥开锡纸包装,黑褐色的巧克力球被她丢进嘴里,融化的巧克力化作黏糊糊的一团,在她口中扩散,她机械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直到嘴中的巧克力流入胃中,她才感到一股热流在胃中盘旋。

她剥开第二颗巧克力送进嘴中,现在的她虽然还能感知到甜这种味道,却无法因为这种味道而变得欢快或轻松,这种名为进食的行为只是为了摄取能量而进行的——现在的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你是我救回来的,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所以你只能听取我的命令。”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的少女对她冷冰冰地宣布了对她的所有权,那一天,那个叫爱因斯坦的博士成了她的“长官”。

她也就沦为了听取指令生存的“工具”。

“嗯?”

连雯波抬起手中的铁盒,盒子的正下方画着一个与铁盒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小小标记,很明显是宣布所有权的草图印记——一个红色的双马尾头像,画工与幼儿园水平差不多。

“嗯……”连雯波沉思着,顺便把第三颗巧克力丢进嘴中。

“滴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她左右环视,现在的听力让她轻易地锁定了声音的来源,打开床头柜,白色的覆耳式作战耳机闪着蓝色的灯光。

连雯波按动按钮,淡蓝色的透明光幕在空中扩散,上面只排列了一行冷淡的字:“两天后,执行城市外围调查作战,执行地点——科北市外围。”一段简短的话语,却贴着黑红色的“S”级标签,落款是爱因斯坦博士。

“是,长官。”她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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