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多久了……”子笙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颤抖着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突然子笙身体抽搐了一下再然后是身体猛烈的挣扎，嘴里开始叫到，“放开，放开！”
在旁边趴在床边打盹的子萧被踹醒，从凳子上站起来，打开灯。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该干什么？她可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对先去叫医生。急冲冲的跑到护士站，告诉她们子笙的状况，得到了回复是可能他在做梦而已。再转身回来，子笙已经安静了许多但还是在小幅度挣扎，甚至掐着自己的脖子。
“你怎么了，别吓我好吗？”子萧撤开他脖子上的手，将他的手按在床上。又过了一会儿，子笙虽然在挣扎可是动作幅度却已经微乎其微。
有可能是累了，子萧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子笙的手反了过来，将她的手死死地抓住，等子萧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子笙突然一使劲将子萧往他身上一拉，两人相对靠在一起，子笙松开子萧的手取而代之的掐住她的脖子，就像刚刚他掐住自己的脖子一样。
“救命！”子萧被抓住了喉咙没法大声叫出来，“救命……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放开我。”
子萧被子笙掐住脖子完全没有还手的力气，只能不断呼唤着子笙，期望他能醒过来。如果这真的是梦的话，在梦里的子笙应该会很痛苦。好在子笙逐渐放松下来反抗也没再像之前那么强烈。
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子萧喘了几口气，刚刚真的是快要窒息了，如果不是及时松开可能现在连命都没了。
“哥哥？哥哥？”子萧将他的双手合在一起握着，再在他的耳朵旁轻轻的呼唤着。也不知道是刚刚没注意到还是刚刚才出现的，子笙的眼角挂着几串泪珠还有一道深深的泪痕，他嘴也死死的闭着，就好像在强制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哥？你听得见吗？可以睁开眼睛吗？不怕现在你很安全。”
“别靠近我。”子萧听见了子笙的细微话。
“哥，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真的一点事都……”子笙的身子再一次挣扎，他的双手从子萧手中挣脱，再一次伸向她，还好子萧一个激灵躲开了他的手，但是子笙也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
要把子笙拉起来吗？可是万一……在旁边纠结了好半天。算了还是把子笙拉起来吧，毕竟曾经子笙也这样照顾过她。
握住子笙的手，他们兄妹两都有个共同的毛病，手心都很冰，子笙好点可子萧就完全像块石头一样，没有一丝的温度。所以一般都是子笙主动去牵着子萧的手，因为特别是在冬天，稍微不注意子萧的手就很容易被冻伤。就像现在这样……
子萧想挣脱，却才注意到子笙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冰冷的眼睛正看着她。
“哥……你醒啦。”
依旧是没有反应子笙牵着她的手再次闭上眼睛，不管之后子萧再怎么叫他子笙也没有睁开。
“不过，你的确醒啦不是吗？至少可以说明你还是健健康康的吧。好久都没有陪着你一起睡了，多久了？六年了。曾经我们都是孩子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所以我才更需要你啊！明天我希望你醒过来好吗？”两人都躺在地板上，子萧将另一只手放在子笙的手心，“明天见！”
“喂？醒醒。喂？”子萧躺在床上，查班的医生正围着她。
“哦？”子萧睁开眼睛，身上却莫名其妙的疼，“怎么了？”
“你哥呢？怎么你躺在床上。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天发生了什么吗？昨天凌晨的时候我哥一直在挣扎，不过我记得我们都是在地板上睡着了……对了我哥呢？”子萧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他的影子。
“昨天谁值班？”站在中间年纪比较大的护士问旁边的人。
“我……”从这几个护士中站出来一个个制服与其他人都不一样的女生。
“你怎么不通知医生？现在怎么办？小妹妹，你的东西有少什么吗？看看你哥哥是不是回家了。”
“嗯……”子萧翻了翻衣兜再摸一下裤兜，从床上起来拉开柜子的抽屉又检查地上，“我的钱包不见了。可能是被我哥拿走了。”
“那你哥有手机吗？”
“他呀，可能拿着吧。但是他一般不会揣在身上。”
这个护士把她的手机递给子萧，示意打给子笙。接过电话，拨通号码。“打通了！”熟悉的铃声，“不过在铃声好像就在我的旁边响呢？”
“干什么呢？还打电话。”从门口走进来的人正是子笙，刚从家里换了身衣服回来。
“额，我哥好像回来了。”子萧把手机还给护士，护士也松了口气，叮嘱了子笙几句话并道完歉就走了。
“还疼吗？”子笙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碘伏拧开盖子。
“疼？你这一说好像是挺疼的。一大早起来我的肚子和额头都好疼。”
“抱歉呢？是我打的。”子笙抽出棉签沾上碘伏准备涂在子萧的额头上却被挡住了，“怎么了？这是碘伏不是酒精，不会疼的。”
“那我也不，我最讨厌这种气味了。还有你为什么打我啊？而且你醒了也不叫醒我。”
“谁叫你把我抱着啊？我醒来以为还在梦里再加上你这样抓着我，所以就两拳不小心打在你身上了，我反应过来了也没见你醒。被打了这样两拳都还没醒你觉得我忍心叫醒你吗？来听话。”
“什么呀。明明是你牵我的手。”
“好好好，我牵你的手。来涂药，青了这么大一块，小心毁容。”
子萧只比子笙小两个小时，生来与众不同的她，羸弱的身子和与生俱来的对外界事物的害怕。听爷爷说，她刚刚出生时只有三斤，而且她的嘴唇总是呈现淡紫色，当时除了爷爷，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下来了，可是奇迹总是会出现的嘛。
“照顾妹妹，保护妹妹”这句话是爷爷从他懂事起就开始教育的事。
他还记得，她三岁大还蜷缩在摇篮里抱着奶瓶和奶的样子；他还记得，她第一次上幼儿园大哭的样子；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因为成绩躲在回家路上的样子；他还记得，她第一次抱着自己抽泣的样子；他还记得，她中考前趴在书桌上流口水的样子；他还记得……记得好多……可是他想不记得她或许随时会消失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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