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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Remembrance III

92 Remembrance III

还是熟悉的混浊之地。

罗恩这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好像没有任何的实感一样。不过他其实并不关心这样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个不知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空间中了。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为什么自己除了名字以外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罗恩什么也无法回答,也并不打算去思考。

他的身体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将他的意识带向了未知的方向。这一次又会碰到什么?前两次的经历似乎还留有模糊的记忆碎片。罗恩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体内流走一样。

然而,这一次混浊的世界里并没有任何可以辨识的物体存在。罗恩任凭着自己的意识毫无目的地随着躯体移动,却始终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处。当然,在一片甚至连颜色都无法辨别的空间之中,他根本就无法判断所谓的方向。

“哎,我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你好像已经要死了哦?”

忽然,罗恩的身体停止了无目的的移动,而在他的眼前,一道温和的白光从混沌之中悄然出现,慢慢地旋转几圈,最终凝聚成了人类的形状。但是,罗恩并不能从这光芒之中看到任何的细节,只是能通过轮廓判断那是个人形而已。

“哎?你是谁啊?为什么我要死了呢?”

“我?我就是你啊?”

“你在开玩笑吧,如果你是我的话,我又是谁呢?”

“我是你,你还是你啊,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人影,发出了和罗恩一模一样的声音。虽然罗恩从那光芒之中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温暖气息,但是他还是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些好笑。

“别说拗口的笑话了,我先走了。”

“走?你真的要选择死亡吗?”

“死亡?为什么我要去死啊?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一堆奇怪的话,我可不想再继续陪你胡闹下去了。”

罗恩露出了充满歉意的表情,然后驱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离开,但他努力了很多次,最终也没能恢复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刚想要问问在身边漂浮着的白色人形,却突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胸口部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大洞,像是鲜血一样的东西正从洞的前后两端快速喷涌着,就像是小小的瀑布一般。

“你看,你就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才快要死去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就快要死了呢!”

“这里,是你的记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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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浊之地又一次变成了有些熟悉的街道。

罗恩并不觉得刚才和白色光影的交流有什么意义,他觉得自己纯粹只是在做梦而已。除了这一次自己的身体总是有些轻飘飘的以外,其他的都和以前一样——反正这里很快就会发生什么事,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要欣赏什么老电影一样。

与之前同样的,罗恩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他变成了一个无声的观众,只能安静地观赏所有发生的一切。而这看上去有些熟悉的街道,也终于开始出现了人流的涌动。

天空并不晴朗,浓重的暗云阻碍着阳光照亮这片大地。空气中充满着烟尘的细粒,石油燃料特殊的气味也弥漫在了整个街道之上。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任何绿色植物的存在。

这是一座像运转着的机器一样的,喧嚣而又充满秩序的城市的一角。街上来往的行人们都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混乱与摩擦。他们就像是机器中的零件一样,精确无误地发挥着自己能力。

虽然从这景色里并不能看出这么多的东西,但是罗恩的心中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不过他此时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奇异的光景之上,而是迅速地找到了这一幕影片中的主角。

还是那个白色头发苍蓝双眸,身材瘦弱却又有着坚强面容的少年。罗恩知道他就是这一次的主角,因为他和他之间一直有着一种奇妙的亲切感,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却又温暖,就好像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又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

而这一次,这个大概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穿着整洁的黑色西装,近乎纯白的头发也好像经过了刻意的打理。虽然看上去十分干练,但他怀中抱着的足有半人高的大量纸制品,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发出了疲惫的喘息。

这座街道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市民出入的地方,这里的人一个个都衣装整洁,神色凝重。完全看不出任何普通人的特征。然而,白发的少年在这里面却尤为显眼,也许是头发的颜色过于刺眼的缘故,来往行人们的视线也会在少年的身上停留片刻。

气喘吁吁的少年抱着怀中的纸堆,吃力地走向了街道右侧的一座矮小的建筑旁。他没办法腾出空闲的手,只好轻轻用脚踢了踢那扇木制的大门。而在刺耳的合页轴转动声中,那扇木制的大门缓缓地开启,露出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啊……我把这个事情忘了,抱歉,还让你拿过来。”

“……没什么,这些事是我应该做的。”

“进来吧,孩子,喝杯水休息一下再回去。”

少年听从了男人的建议,走进了建筑之中。而罗恩的身体也随之跟随少年进入了房间,他已经不再考虑控制自己这不听指挥的身体,而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观赏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少年进入的地方似乎是个机械实验室,大量的不知用途的机器和零件杂乱地摆放在了各个地方,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位置。不过走在少年前面的男人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他示意少年将手中的纸堆放在一边,然后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了一个金属水壶和一个有缺口的杯子,倒满了一杯水后递给了有些疲惫的少年。

“谢谢您,先生。”

少年也不管这水究竟在那水壶中放了多久,举起杯子便一饮而尽。看上去他真的是十分疲惫,甚至已经放弃了大部分的思考,只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在那里的生活怎么样?哦……看你的样子恐怕并不算好。”

“有劳您关心了先生,我在那里过的还不错,每天只需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对我这样没什么能力的人来说已经是相当的照顾了。”

“不要妄自菲薄,孩子,你的潜力很大。”

男人从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金色的细框眼镜戴在了眼前,然后翻阅起了少年带来的纸张。他仔细地查看着每一张纸上的内容,同时还随手抽出了一只笔,在纸上认真地做着标记。

“这些资料都可以进博物馆了,但是我们还是得把它们重新翻出来再加利用。不断的战争会使文明倒退,就算再强大的国家也无法阻拦这一结果。”

“先生……您知道她们的消息吗?”

“她们?你是说你的两个妹妹吗?她们现在过的很好。虽然我一直反对她们参与我的实验,但是她们却无论如何都想要获得力量,所以我还是把我毕生的研究成果放进了她们的身体……抱歉,我知道你也许会反感这件事,不过我也很难拒绝她们的请求。”

“我能理解的,先生,为国家效力是我们的职责。”

“唉……孩子,你们都还小,不该现在就为这些事情担负责任。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她们为何想要那种力量吗?”

“我并不清楚,先生。”

“是为了保护你啊。”

男人说出了这句话后,全场便陷入了难以忍受的沉默当中。白发的少年低下了头,看不清究竟是什么表情。罗恩则是感到自己的心脏骤然紧缩,让他的的意识瞬间模糊了起来。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对我的任何作品都没有适应性,也许你真的只能当个普通人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吧。”

“……是我奢求太多了,您不必考虑我的,先生。”

少年虽然露出了悔恨的表情,但是声音中却仍然充满了尊敬。罗恩很清楚刚才的那句话对这个少年的自尊来说是多么可怕的打击,因为他的心中,也莫名奇妙地出现了类似的情感。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孩子。”

“您请说。”

“有空的话,去陪陪我的女儿吧。她……请代替我照顾她,可以吗?”

男人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浓重的哀伤,罗恩则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心中的那份被隐藏的情感。他能够感觉到那份对于家人的爱,也能体会到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罗恩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也不知道面前的两人身上究竟担负着怎样的责任,他只是觉得自己内心中好像有什么地方产生了共鸣,让他想要替他们共同担负其那沉重的负担。

眼前的景色慢慢黯淡了下来,在扭曲和旋转之中慢慢粉碎,然后组成了另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虽然白发的少年仍是这一幕的主角,但是他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那肃杀沉重的街道,而是一间不大的卧室。

在这稍显狭小但却整洁的卧室中,白发的少年安静地望着窗户的方向。而在那窗边的位置上,却有着一个和这卧室中的装饰完全不协调的存在。

那是一个坐在金属轮椅的娇小少女,她那稍显病态的身体十分瘦弱,暗紫色的长发也仿佛如同枯草一般杂乱。虽然能够看到漂亮的轮廓,但是那瘦削的脸庞上还是不断散发着虚弱的气息,唯有那暗红色的双眼仍在发出微弱的生命光芒,让人看得到她那对生存的渴望。

“你是谁?”

虚弱又沙哑的声音从轮椅上传来,让罗恩的心一阵阵的抽痛。而白发的少年也似乎感觉到了那随时可能消逝的生命气息,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少女的方向。

“我是……你父亲请来的人,他说要我有时间的时候来照顾你。”

“父亲他应该还是很忙吧。”

“……据说有个研究项目即将进入尾声了,所以他没时间来看你。”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放弃了一般发出了细微的叹息。那小小的叹气声让罗恩的心脏再一次抽痛了起来,他不愿看到生命的消逝,却对此无能为力。

他并不是第一次悔恨自己的无力,也并没有对此视若无睹的觉悟,但是他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他只能无力地看着一切的发生,然后责难无法挽回任何东西的自己。

“没必要来照顾我,这里每天都会来人帮我做饭和收拾房间,另外别看我这样……”

用瘦弱的双臂拼命地支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少女缓慢而坚强地站立了起来。虽然看上去仍然有些摇晃,但是她确实地依靠自己的力量,在罗恩和少年的面前站了起来。

“我还可以自己……”

“危险!”

少女虚弱的身体明显没办法支撑很久,她无力的双腿无法支持身体的直立,然后突然向前方倒了下去。罗恩虽然本能地想要冲上去抱住她的身体,但是自己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在这里,他仍然只是个不会动的观众而已。

“别逞强了啊……”

幸好,白发的少年抢先一步托住了少女倒下的身体,让她不至于就那样摔到地面上。但是少女明显也因此耗尽了体力,她开始了不规律的急促喘息,像是有什么阻碍了她的呼吸一样。生命的气息快速地从她的身上消失,而少年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切。

“药……口袋里……”

少女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而少年则立刻按照她所说的内容,从她的上衣口袋中翻出了一小瓶清澈的液体。在将这瓶中的液体喂给虚弱的少女喝下之后,这才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对不起。”

“身体没问题了吗?”

少女的气息终于稳定了下来,而少年紧张的神色也慢慢缓和。随后,在恢复了一丝生气的少女缓慢的诉说当中,罗恩和少年才知道了这一切的原委。

她也是因战争而失去家人的孤儿。从小患上了严重先天疾病的她本不会活的太久,却在三岁的那一年偶然被现在的养父发现,成为了那个男人的养女。

她的心脏和肺部都无法正常的工作,所以她的身体怎么也无法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成长。她的父亲虽然一直在研究治疗她的方法,却依然没办法让她很快就恢复正常。

靠着药物的帮助,她才勉强活到了现在。但是能够彻底治愈她身上疾病的手术,必须要等到她十五岁的时候才能进行。而从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也许她根本就没办法活到那个时候。为了不让别人为她的事情继续担心,她已经做好了放弃的觉悟。

少年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作为旁观者的罗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知道他无法干涉这里的一切,只能当一个沉默的观众。但他仍然想要救这个女孩,就算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还是无法控制那份发自内心的冲动。

“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少女将轮椅转了个方向,不再看少年的表情。而少年也没有继续和少女搭话,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走向了房门的方向准备离开。

“我会再来的。”

画面再一次扭曲破碎,然后变成了老式的幻灯片,一幕一幕静止的画面开始在罗恩的眼前飞速的闪过。虽然眼睛几乎来不及分辨它们之间的区别,但是其中的内容却像是铭刻在他心中一般,清晰得仿佛如同最美好的回忆。

少年并没有放弃,他不厌其烦地走进了这个房间许多次。少女也从一开始的抗拒渐渐转变为了默许。虽然少女的身体并不适合运动,但是却并不妨碍她通过读书或玩电子游戏的方式消磨这每一天的时光。

在一幕幕的影像中,少年陪伴着她度过了不知多少时光。淡淡的温馨氛围萦绕着这个房间,让人的心情也逐渐舒缓。欣赏着这一切的罗恩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体验过这样亲切的感觉,让他一瞬间不由得有些怀念。

然后,画面突然恢复了连续。而这一次,罗恩却看到的是已经虚弱得几乎无法说话的少女,还有不知所措的少年。

“别管我了,哥哥……父亲都说过了……你回去吧……”

“我……我才不想看着你就这样离开!等我……我会想出办法的……一定!”

但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能做些什么呢?他没有任何的力量,也没有可以用得上的知识。他现在唯一做得到的,便是眼睁睁地看着少女的生命如风中残烛般消逝,或许,他还可以祈求神明的降临。

“我知道了……祈求神明!”

少年的身体开始快速地运动起来,而罗恩的身体也随着他的行动而移动着。罗恩不知道少年究竟得到了怎样的启示,但他却从少年的身上看到了无比强烈的意志。那希望的光芒似乎也照亮了这个灰暗的世界,让罗恩也不由自主地充满了前进的勇气。

转过了无数街角,少年终于来到了一座高耸的建筑前。门前严密的守备让整座建筑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感,然而少年并没有被这气势所吓倒,他迎着守卫们慑人的目光,坚定地走向了紧闭着的大门。

“站住!你不能再靠近了!”

“请让我过去,我有事要找这里的主人!”

“不行,这里是机密区域,没有特殊许可不能进入!”

少年咬了咬牙,并没有选择不明智地硬闯。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也知道不能在这里冲动下去。无意义地胡闹不仅不能帮助他完成心愿,还会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那我就在这里等。”

“离远点。”

少年选择了等待,而这样的等待对他来说本就是一种煎熬。少女的生命已时日无多,如果他没能找到延续她生命的方法,那么之前的一切都会随之消失。罗恩望着少年孤独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并没有人从那座高大的建筑中走出。少年的身体也开始了微微的动摇,就算他的意志再怎么坚定,他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这样长时间的等待,就算是成年人也不可能不感到疲劳。

天空的颜色逐渐从明亮转为灰暗,然后夜幕平静地降临,少年却仍未等到他想要见的人。虽然看上去他已经十分疲惫,但他却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街道上的灯光照亮了他那稚嫩的脸庞,让看到的人都感到了一阵哀伤。

少年的坚持似乎打动了大门前的守卫,其中的一人在和其他几人商议了一下之后,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开始和什么人联络起来。在他关闭了通讯之后没多久,紧闭的大门终于缓慢开启。在街灯的照耀之下,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从门后慢慢显现,朝着少年的位置一步步的走来。

那是一名身材高挑匀称,拥有着恬静柔美面容的年轻东方女性,黑色的头发在正后的位置梳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根暗金色的华丽发簪。虽然罗恩的身高已经超过他认识的大部分人,但这名女性却几乎与他不相上下,大约175cm左右的身高让罗恩也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压力。而且她的身高虽然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女性,但身材却并不是想象中的消瘦,反倒是拥有着相当匀称的曲线。虽然黑色的西装制服与百褶短裙的遮掩让人无法看出她的真正身材如何,但那双中线镶金的高跟过膝长筒靴包裹着的修长双腿,却将属于女性的魅力完美地展示了出来。

“哎呀呀,真的是好久没见了啊。”

缓步走到了少年身边的女性,看了看面容终于放松下来的少年,轻抚上唇微眯双眼,发出了轻柔动听的声音。

“我……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嗯,我答应了哦。”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女性十分干脆地弯下了腰,将白发的少年轻轻的搂在了怀中。纤细修长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发与后背,就像是宠溺年幼弟弟的长姐一般。面颊有些微红的少年虽然有些抗拒,却最终没有做出什么躲闪的动作,就这样任凭微笑着的女性抱着自己。

“可算,等到你来了啊。”

“对不起……露梅姐。”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愿意多依靠一下我们呢?没必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上,困惑的时候依靠家人可是你的权利哦。”

温柔微笑着的女性终于慢慢地将少年放开,而她身上散发出的生命光辉让站在一旁观看的罗恩也感到了温暖。而那一股被称作“家人”的亲切感,将罗恩那原本有些空虚的内心瞬间填满。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也想要走进那温暖的怀抱之中,体会那份久违了的亲情。

“我……我不想成为累赘……”

少年嗫嚅着移开了视线,不敢与女性对视。而女性则只是高兴地望着少年那微红的脸庞,然后又一次伸出了手去抚摸他的头。

“真是个好孩子呢,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大人,所以现在就多依赖我们一下吧。”

听到这些话的罗恩心脏突然又开始了阵阵抽痛,而他的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似乎这一次的影像又将要到达尾声,已经临近了结束的时刻。

“走吧,这一次我也会实现可爱弟弟的愿望呢。”

混浊的世界再一次破碎,罗恩的意识又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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