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蔷薇公主
真的存在能于无声无息间，彻底改变他人的从者吗？
林音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满脑子都是疑惑。他努力地思考着，想要把几个破碎的线索拼接起来……
成绩突飞猛进的慕雨生。
成绩突然大降的叶冰。
不明的从者，迷雾般的结界……
林音脑子里一团乱麻，各种线索混杂在一块，怎么也捋不出头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慕雨生的成绩绝对有问题。
如果有人，或者有从者能让叶冰成绩失常，那么它自然有能力让慕雨生的成绩突飞猛进。这两件事，必然是一人所为。
但是……这一推断引出了更多的问题。暂且不提那个家伙的真实身份，只论一点:它是怎么做到的呢？
是不知名的魔术吗？
“魔术”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那只是“科学”无法解释罢了。魔术也有它的法则，也有一套完整的魔术理论。任何魔术都要施展魔力。被施加过魔术的对象，只要魔术还起作用，就能在他身上找到魔力反应。但不管是叶冰还是慕雨生身上都完全没有魔力的痕迹……
不仅这里讲不通，还有很多让林音在意的疑点。
那个家伙（Rider）的御主是谁？目的是什么？作为从者，它为什么要干涉普通人的生活？再者，如果它真有这么恐怖的能力，为什么不对自己和千陌雪下手？能让叶冰一夜间失去几年的学习成果，那让他一夜间失去所有魔术，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Rider……可能比他想像得恐怖得多。那是真正的怪物，不管是berserker还是saber都远远无法与之相比。它甚至可能拥有主宰圣杯战争，不，主宰一切的力量！
……
怀着不安的心情，林音回到了蔷薇公馆。
经过公馆中庭的蔷薇花园时，林音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了金发碧眼的美少女——berserker。
她穿着紫红色的洛丽塔礼裙，戴着粉红色蕾丝边的遮阳帽，跪坐在花田中央，安静地赏花。
尽情绽放的红蔷薇。
花海簇拥下的绝美倩影。
起落飞舞的七彩蝴蝶。
柔和温润的黄昏之光。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丽。即使是世上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眼前这完美的景象。林音被这幅美景所震撼，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
无论是谁也不会把这名少女和历史上以残忍嗜血而闻名的“穿刺公”联系在一起。她应该作为深闺中的公主，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赏花。
就连林音也产生了疑问:她真的是弗拉徳三世，真的是那个吸血鬼伯爵，德古拉吗？
想试着和她交流一下。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音走进了花田。
“嗨……嗨？”林音走近少女，尴尬地打招呼，“抱歉打扰你了……”
Berserker头也不回，微微点了点下巴。看来她早就察觉到林音了。。
“那个，你在干什么？赏花？”林音试探着问道。
离远看，她确实像是在赏花。但走近之后林音又不敢确定了——那碧绿色的眸子中毫无焦点，就像在神游一样。
比起赏花，更像是在发呆。
“……”面对林音的问题，berserker没有反应。她应该能听懂林音的话。如果不是故意地冷漠无视，就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吧。”林音尴尬地挠挠头，“其实……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以让我坐下吗？”
Berserker点点头，显然是答应了他。
林音在她身边坐下。令人陶醉的馨香涌入鼻尖，不知是蔷薇花的芬芳还是少女的体香。
“我想问，上次……你为什么要杀人？那些人对你构不成威胁，没必要杀掉他们吧？”林音小声问道。
Berserker发出不快的声音，偏过头去。明显的拒绝态度，仿佛在说:如果是来责备我的，就请快点离开吧。
“不不不，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如果让你感到不开心，我可以道歉。”林音连连摆手，“那我们换个话题。我想多多了解你，首先……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Berserker——弗拉徳三世的愿望是什么呢？
林音想了好久，仍然没有结果。
她是瓦拉几亚伯爵“恶魔公”德拉库里的第二个女儿。幼年时曾被当作人质送往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父亲去世后，她几经波折返回祖国，继承爵位。从此开始了以血腥为主色调的统治。凡是反抗她的人都会被处以极其残酷的刑罚。
用铁钉钉入囚犯脑部，将囚犯钉在尖桩上……一个个血腥暴力的处刑让人不寒而栗。
传言她喜欢听囚犯被贯穿身体时痛苦的哀嚎，也喜欢将敌人的鲜血兑进酒浆慢慢品尝。弗拉徳伯爵是嗜血的恶魔——当时到处都是类似的传闻。不仅敌国，就连本国内的百姓都人心惶惶。
但她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英雄——用绝对的铁血踏平了国内的几个大贵族，统一了罗马尼亚；拒绝奥斯曼帝国的霸权，善用奇袭战术，多次打退奥斯曼帝国的进攻。罗马尼亚的独立与统一，都归功于她不择手段的偏执于疯狂。
在她的战役中最著名的，当属公元1462的布达佩斯特防御战。当时她被盟友背叛，战局失利，不得不退回首都。当奥斯曼帝国军队到达布达佩斯特城下时，竟看到两万名被俘士兵被穿在长达几公里的铁桩上。那可怕的惨状摧毁了奥斯曼军队的斗志，让他们狼狈地逃回了家。
她的敌人，奥斯曼帝国的领袖，二十一岁就灭亡了拜占庭帝国的军事家，默罕默德二世亲眼见识了那场人类历史上最大，最残暴的穿刺之刑。他这么说道:“我不惧怕任何人类，但恶魔另当别论。”
然而一切传奇都有终结。在最后，这个恶魔被自己的弟弟背叛，死于战场。从此，弗拉徳三世被完全湮没于历史中，流传给后世的名字，只有吸血鬼——德古拉（恶魔）。
这就是林音对她的全部了解。
而这样一个让人恐惧的血腥公主，会有什么样的愿望呢？
洗刷吸血鬼的污名？
寻求世人的理解？
拥有爱戴她的子民？
向背叛她的人复仇？
还是……创造完美和平的城邦？
林音想了好多，但感觉都不太对。今天正好有机会，可以亲自问问她。
“……咕呜……”Berserker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林音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果然还是不行吗……林音叹了口气。是“和berserker交流”这个想法太蠢了吗？他露出无奈的苦笑。
“……算了。”林音伸出手摘下一朵蔷薇花，递给berserker，笑着说:“呐，这个送给你，谢谢你，berserker。”
Berserker接过蔷薇花，空洞的眸子难得地闪现出错愕的神色。
“想问为什么道谢吗？”林音凑到berserker耳边，小声说，“你杀那些人，是为了我吧？”
明显感到少女全身一僵，看来是猜对了。
去搜寻其他御主的berserker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附近？又为什么对普通人痛下杀手？要说学校里与她有关的东西……就只有林音了。
林音并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但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那一种可能……
感应到saber阵营的动向，她担心林音的安全，所以不惜违背御主的指令，独自来到学校。那些混混并非是“对她产生威胁”，而是“对林音产生威胁”。所有被判定为“威胁”的东西，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清理掉。
“谢谢你，berserker。”林音摸了摸berserker的脑袋，“很抱歉让你担心了。但是不可以杀普通人哦。那我先走一步，你也早点回屋，天气转凉，别感冒了。”
虽然servent大概不会感冒……
望着林音离开的背影，berserker轻轻把手中的蔷薇花按在胸口。花枝上的尖刺刺破了她娇嫩的玉手，一滴滴鲜血渗了出来。
她低下头，用滴着血的玉指在地上写着什么。
那是她的愿望——
希望……终有一天……可以……用……声音……喊出……你（林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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