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劫自述】
此处每到天色暗下来之时,总是能够望到夕阳余韵之美。空旷之地美不胜收,却难以撼动奴家内心,终归是千年孤鬼,难以理解无人之美。
这工厂下坟地,乃是奴家往来地底门扉。因地藏菩萨灵感居此,故而每出门之时,必然朝拜而过。这几人也随奴家学来,出门必然朝拜。
红劫一人留在工厂,而信果他们则出门调查魈魅近几日作乱之事。
趁着现在周边无人,小奴家也讲一讲那无门道人口中血精之故事。
于今约两千年前,大汉天下。小奴家依旧这幅容貌,年方十七,嫁入我父挚友门内为儿媳。我两家均为大富之家,便是皇门贵族,安有不识我两家名望之人。
本来如此一生,相夫教子,保家族兴旺,广做良善之事,求个善终好死,怎有他求。然树大招风,偏偏有恶仆厉鬼相互勾结,让我两家永世不能超生。
时有一仆人在我相公左右侍奉,千年之久早已忘却那名字,因我夫家姓王,但以王福来称。人都言,宰相门前七品官。大富之家的奴仆亦是多有狗仗人势之人,均与官宦、衙门小吏、地痞、贩夫走卒利益相关。再加上我家本来与王爷亲近,官僚中上门者不计其数。
这王福,因在相公左右,前来巴结他的官宦自不在少数。加上此人多贪财好色又爱赌,更是祸患根源。赌局之上,王福输光财产,恰那时有人出手相助,才保住性命,他却不知,那跟本就是早已设好的圈套。
朝廷之上,朋党之争偶有激烈时。王宫内院,身为皇帝手足的王爷,当然更是洪流的漩涡中心。时有小人谗言入帝王耳内,言说王爷府内食客遍布全国,皆是远近闻名大贤能士,其中不乏山野侠盗。
更说在远离王宫之地,有一秘密关隘,关内明着是据守抗敌,暗着,这是操练兵士,意欲谋反以夺王位。
皇帝无脑之人,偏信此人,若不是朝上大将军谏言,早就当刻身首异处。因为奸臣手中毫无证据,因此动了王府相关之人的脑筋,我两家自然是首当其冲。
王福被带到那谗臣府内,又是美人,又是美酒,不过三巡,他早已是死心塌地的走狗一条。正是他酒色迷醉之时,那大臣将一谋反檄文交予王福,让他趁着家中人都不在,将此物藏在我夫君枕内,事成之后许他荣华富贵,此生无忧。
当时我已有了身孕在身,正是定于黄道吉日同夫君去庙中还愿烧香,以谢天地赐福。那王福同行,没有下手时机。却不巧在求签之时,抽到大凶,有灭顶之祸,全家慌乱。庙中解签先生对我们言说,可在此地布施舍粥,求祖上福荫庇佑,求仙佛念我家多年善举,度过凶险。
府内上下忙作一团,王福回府将此事报与老爷夫人,趁机将那檄文藏于夫君枕内,一切恶果,已成定数。
如今想来,想必正是上天念我等良善多举,故而告知如此祸患。因缘自有来龙去脉,不是地藏菩萨指点,红劫没有重生之日。其实那王福与我腹中婴孩儿,正是前世两家的冤孽债主。灭门之报,原因也正在我等前世造孽不浅。
王福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托人报与那大臣,那厮则连夜闯入皇宫,言说王爷造反大事,皇帝惊得彻夜难眠,不过十几日,京城所来钦差杀入我门中,搜出了枕内檄文。
我们全家被拿下,连夜押往京师问罪。
王爷自知大势已去,为保性命,推说一切都是我两家合谋,还拿出当年吕不韦来说事。我们从商之人,却在武帝之后,早已沦落为九流之辈,哪有辩解权利,求天无路,入地无门。他们在狱中打残我夫君,勒死我父母公婆,还要在刑场之上,活剐我夫妻二人,以泄皇帝之愤怒。
刑场之上,那狗皇帝亲自观刑,刽子手刚要动刀,小太监却来到奴家近前,说奴家美艳倾城,皇恩浩荡,可以免奴家一死,当场释放。
我夫君早知道我在狱中已经流产,却还是求我从了皇帝,以保住性命。奴家岂是那种贪生畏死之徒,起身指着皇帝大骂,见那皇帝满面羞惭,恼羞成怒,何等痛快。
“奴家死不足惜,但全家五百几十口性命皆死于你等昏庸谄媚奸恶之徒,怨气实难消散。奴家死后,必然成化厉鬼,游荡于皇城周边,所到之处必然血雨腥风作祟,寸草不生,片甲不留。待奴家杀尽你满国人民,江山锦绣变作荒野,残尸腐肉遍布天下,姑奶奶就不信你这狗皇帝不从皇城之内出来,但你敢出来,奴家必然将你碎尸万段,生啖尔肉,打碎尔骨,灭尔全族!”
此言刚出,那刽子手手起刀落,犯妇头飞三尺,血溅三丈。那头颅两眼不闭,直盯着皇帝全身发寒。便是如此,却还不能让其停手。皇帝竟然将奴家头颅向着自己尸身,看着自己的身子被剐净只剩下白骨嶙峋;又将头颅置于夫君面前,我夫被活剐致死,死前对着奴家头颅痛哭不止,只求奴家收却怨恨,莫要为了仇恨将自己打入永不超生无间地狱中。
奴家感夫君情谊,闭上两目,血泪泉涌,言说一句:“若是来生相遇,不论如何,求夫君与奴家再续夫妻情缘。”
“虽然此生化作齑粉,但愿来世携手白头。”夫君一句,倒死刑台,二人额头碰在一起,皆血泪难停。
后来刑台之上长满奇花,靠奴家血液生长。白花洁如玉,赤叶红如血。花开不见叶,叶长难见花。周边百姓畏惧奴家临死绝咒,厚葬我夫妻尸首,一天之内立庙供奉奴家头颅,求奴家莫要赶尽杀绝。
然,此等作为,也难平奴家怨恨。奴家死后三天,把红纸送到庙中,托梦全城之人,只要将红纸贴于家中,就可保住性命无忧。那些卑劣之徒当然抢尽了红纸保命,遍贴宅院,百姓无一人能得红纸。
六日之后,腥风四起,百姓家门上都贴着不知何处得来蓝纸。那是奴家所置。头七之日,果然血雨大起,除了刑台之上奇花异草,凡是血雨所触,万物皆死,铁木皆烂。唯有蓝色纸条家门,毫发无伤。
那些王公贵族全都因血雨而死,无一生还。
此事惊动朝廷,皇帝銮驾亲临庙宇,跪地求饶。因他四周神仙庇佑,奴家实难下手。然而却因如此复仇使得皇帝大赦天下,重修庙宇,又塑金身。民间因厉鬼血雨复仇,遍地生灵难以生存,尊号奴家为红劫,乃取血色劫难之意。后来庙宇亦被尊为红劫庙。
奴家死后血不干涸,四处流动,却不出刑台四方。孤魂则终日徘徊于上。日久天长,加上百姓因奴家不杀之恩而叩首朝拜,使得人念结入魂魄,吸取日精月华,靠着血液成了精怪。红劫成妖,四处吸取厉鬼怨念,早已忘却自身仇恨情缘,唯独与我夫君之约,红劫永世难忘。
你问奴家夫君可找到?那是当然,正是信果前世。也因如此,奴家才唤他做夫君。
作为妖媚,奴家承继百姓所称,红劫开始四方扬名。
也正是那时,结下了与三尾狐媚的千年缘分。奴家总在众人面前诉说魈魅如何不是奴家对手,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心中得安,当然,奴家也是有些自信的。然而初作妖怪,非是鬼魅在地狱轮回,而是接近天道光明身份。虽然忘却了生前怨恨仇殇,却仍是念着与夫君约定,便是妖孽,奴家与他仍是结发夫妻。
千年寻夫路,成了奴家唯一夙愿。
当时奴家在昆仑附近修行,偶然遇到正在四处查访的冥神郁垒,因而拜郁垒为师,这一段事情若诸位想听,以后再等无人在身边之时,诉与诸位。
师父教导严格,奴家修行每日辛苦。
突然一天,七爷与八爷一同前来,说是找冥神有要事相报。你问这七爷八爷是谁?正是那路人皆知的黑白无常。二人奉了五殿阎罗王旨意,去请冥神有大事相商。奴家知道事情紧急,与两人分头去寻冥神身影,正找时,忽然天空中有金光涟漪波荡,巨声若雷,头痛欲裂。
正是感觉马上灰飞烟灭之时,一块黑布蒙在奴家头上,原来是师父郁垒赶来。
“红劫,为师要事在身,难以再陪你修炼。你如今已经修得冥法,功力大增,加上凝血的修炼才刚刚开始,为了出入地狱方便,你把这个带上。”师父将随身法宝幽冥鬼爪交予奴家,留下一句以后还有事情相托,回到了冥府。
因为修成了冥法,奴家可以使用幽冥鬼爪,有了称心武器,这才想起了方才差点儿让奴家丧命的东西来。
回身一看,原来师父遮着奴家的黑色袍子也留在身边。按照师父所教,奴家念动决咒,将那法袍变成一身衣服,洁白无瑕,正好合身。如今而言,奴家身上这一袭白衣通俗叫做汉服了,而在当时,只是普通的服饰。
因为这法袍不畏惧诸多法术,所以奴家能够循着天上金光涟漪找到源头。那是一个座山峰之上,一位素衣美人手执宝剑正在做法。诸位如今见那魈魅是男人面貌,其实她是真正的母狐狸,要是说化作人形的本体,应是个女儿身。因为化作男形耗费法力,所以与奴家一战之时,她见红劫认真决战,这才恢复原形与奴家一战。想来这也足见此人个性。
待她做法完成,忽的化作了一个男人面貌。当时她已经练就了三光神阵,只是奴家并不知道。不过这昆仑山上皆是神仙修行之地,能有个妖魔在,就说明其道行了得。冥法中有能让妖怪现原形的法术,借着幽冥鬼爪的厉害,奴家心中起了好奇之心。
那魈魅在山顶上放声狂笑,奴家正要布阵打算把他引过来,正看到天边一个仙女飞了下来,原来是太阳女神羲和。羲和教训魈魅一通,驾云奔向太阳。
原来这魈魅与奴家一样,非是有个上仙做师父,根本就没法在昆仑山立足。奴家见这一幕更是好奇心重了,快速布好法阵,只想着前去引她,背后却有人拍奴家肩膀。
回头一看,竟是羲和。她轻声对红劫言道:“我这徒弟素有鬼谋,你若这么去,必然不能骗得她。不如听我一言。”你却不知,原来魈魅这师父与奴家是一个偏好,真是臭味相投。
红劫笑着制止,让羲和等在原地,让她见一出好戏。
奴家使用分身之法,让分身前去挑衅魈魅,引诱她往备好的阵法而来,真身则趁着她上钩打在一起之时,于法坛之上又布一个阵法。打着打着,魈魅见分身边打边后退,果然起了疑心,用镜子一照,发现是法术所变,知道有计,急忙退回法坛,想要施法来捉红劫。奴家素来清楚这种人秉性,他们往往会寻找最为安全之地另作打算,因此必然回到法坛准备,刚到了法坛之后,冥法发动,天地光照,就见一只毛色如雪的三尾狐狸坐在雪地之中。
那身子娇小可人,若是抱在怀中,势必爱不释手。女神羲和将狐狸抱入怀中,对奴家言道:“真是个好姑娘,若不是郁垒先哀家一步,你势必为羲和座下弟子。哀家这徒弟虽然善诡诈,但是经常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绝非秉性可恶之辈,望你能与她成个照应,也让哀家放心回到天日之上。”
说罢此话,奴家拜别羲和,见那狐狸又化作女儿身,心中欢喜。毕竟多年的孤苦,若是有个姐妹,也能成个伴儿,今后免得多有孤独苦痛。
不想方才的举动早就惹恼了狐狸:“一个师父就够我受的,再来一个姐妹也是如此,要我如何是好?纵使千年万年,老娘都绝不与你同行,你就受尽孤苦而去吧!再说了,你只有两千年道行,我可有三千年,看看!”她不服气的拖出三条尾巴让奴家一看,得意的不轻。
“这修炼深浅,功力大小,与你何时开始修炼毫无关系。以你如今之力,除了方才法阵厉害些,恐怕你伤不了奴家分毫。”非是红劫故意气她,只是我的师父所传授冥法对所有妖魔的法术都有克制,而且如果想要修炼凝血这种神丹,修炼者的功力没有五千年,是不可能的。所以奴家早有五千载的道行在身,怎么可能会畏惧眼前的三尾狐狸。
然而这话怎么能让魈魅听着舒服,她愤怒跺脚,腾云消失不见。诸位以为她已经走了,其实不然,她藏在雪地之中,想要扳回一城来,毕竟羲和所受神法,想要知道红劫真身也不是那么困难。奴家滴血在地,对她言道:“我乃是怨血成精,厉鬼所化。不需你费尽心机,我的好妹妹。”
她本来比奴家要大,奴家故意称她妹妹,她才愿意千年跟在身后,与红劫为敌。
如今想来,奴家当日被无门道人所伤,那老道知道红劫真身,恐怕此事与当日这句话有很大关系。昆仑山上想要修炼成仙的人不在少数,得道之人往往能够跳出三界,不入五行。那时候只要不做不德之事,他的名字就不会在生死簿上出现,活上个一千年两千年,不算是什么。
奴家推断,这无门道人当时恐怕就在附近,他不仅听到了奴家与魈魅的对话,更在之前早就看清了三光神阵的法门,不然,他怎会布下三光神阵来收红劫,这因缘一定是在那一日种下的。
哦,奴家的相公已然回来,想想我二人相遇的日子也是惊险无比。你道为何惊险?这都怨他那一身道士打扮,让奴家差点儿就害死了亲夫。
信果是红劫生前相公这事,他不可能还会有印象,毕竟轮回三世,怎能记得。奴家经历孤苦岁月,心中只有一念,便是与夫君团聚。后来机缘巧合,遇到地藏菩萨,受到菩萨点化,红劫执念变得淡薄很多,可是依旧难以抛下。那些日子里,只有魈魅与奴家一同缠斗,又是在公堂上大闹官司,又是在宫廷之内心机百出,争权夺势;又是在战场之上你争我夺,摧城拔寨;又是在原野丛林大斗法术,互不相让。
打着打着,千年的时间一晃而过,突然一天,那魈魅消失了踪影,隐居到这座魅城。奴家寂寞无聊,想要去找她,可是苦于不识路途,根本无计可施。白智言说红劫路痴,小奴家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举头只有巴掌大天空,您说奴家我要上哪里知道东南西北去。
那时候在路上闲逛,一个老道恰好路过。如今时代变迁,根本见不到千年前那般装束,因此这老道才让奴家印象深刻。看他头冒黑气,怨气凝聚不散,恐怕只是个傀儡肉身,真神早就脱离出去。
奴家又观那脚下,他步行不稳,说明这个人是还没有炼成,因此元神还会回来。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人不止能练就千年成仙,也能成魔。虽然妖怪也一样,但是人却稍有不同。千年道行修仙之人,天灵盖打开之后,有个手掌大小的金人。这小人一旦有一天从天灵盖跳出去,那么此人就修炼成仙,拥有仙格,不受人道轮回支配。修魔的也类似,但是天灵盖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可人怜爱的小金人,而是一个全身散着黑气的雾球。同样的,一旦雾球跳出去,这个人也就算是修炼成了魔。
修仙之人四处做善事,积累功德;修魔之人四处作恶,积累怨债。奴家为了替天行道,先除了这个魔头,尾随着那个肉皮囊来到他居住之地。
谁承想,原来他防备周全,早就做好防御对策,奴家正中陷阱,受了伤。祸不单行,这家伙元神刚好回来,撞了个正着。
那雾球成色还不是很纯正,但是单就能够脱身这一点来看,少也有个两千年的修炼了。奴家的冥法对这种家伙不是太有效用,反倒不如魈魅的法术。当时刚逢凝血修炼成功,冥神郁垒在冥府为红劫打造血剑,奴家手上只有幽冥鬼爪。按理说如此小人物,不需用多少力气就能摆平,可是就因为过于轻敌,打斗之中被这家伙的傀儡皮囊在背后刺中一刀,奴家施展法力现了原形,这才把那个家伙吓退,可是奴家也因此命在旦夕了。
那时候想着这一回算是能去地狱中见师父了,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地狱酷刑等着奴家。这时候,从林子里走出一个人,你想的不错,正是于信果。他当时装束与现在无异,高钻牛心发髻,牛股簪子,青色长袍大褂,黑色布鞋。加上一脸的长胡子,面颊消瘦,这让奴家不得不警觉起来。
“诶呀,这是怎么了,没事吧?”信果四周有神明守护,奴家能够看清神明样子。然而此人既然知道红劫不是人,却还是如此焦急,奴家怎么能不防备一二。眼看他来到近前,奴家腾空一跃,放出黑气警告他,要他走远。
他果然被吓到,落荒逃走。
用了更多的法力,奴家身子更是支撑不住,不想这时又听见脚步声临近。因为睁不开眼睛,奴家索性闭上双目,一瞬间,想起了我夫妻二人行刑之时的场景,奴家顿时念起夫君额头上最后的温度来。
待到奴家醒来,发现正躺在信果的家中。他在城中租了间屋子,因为那身打扮,所以靠给人算命驱鬼为生。四方神明对着奴家面露微笑,看来也是放下了戒备。抬头一看信果的脸,发现他竟然与奴家夫君长相相同。
当时正赶上七爷谢必安拿着师父打造冥神血剑前来,奴家再三请求,他这才回到冥府,请教转轮王于信果转世托生之事。不到一个钟头,八爷范无救又上来,言说这于信果确实奴家夫君转世投生。因为他两世作孽太深,因此才有满门灭族的灾厄果报,回归地狱之中,又轮回千年受苦,这才把罪恶偿还,轮回托生,因此只有三世。
“你夫妻二人命运劫数,乃是天报业果,但是念你二人痴情不改,因此这一世上天才怜悯你们这对苦命鸳鸯,给你们一个团聚,了结这份姻缘。”八爷重述着转轮王托付之言,回到森罗大殿。后来师父曾告诉奴家,在地狱千年之久,夫君口中从不喊叫痛哭,只是念着奴家“九娘”的乳名,四处遍求鬼吏,在地狱之中若是遇到九娘,能够高抬贵手,莫叫她受苦。
信果刚好端着一碗粥来,奴家扑到他身上痛哭不止,不知道这泪水究竟能够流淌几个千年。
“你可记得九娘?”奴家急切问他,想也知道,他怎么能了解此事,不过图个心中平衡罢了。自那之后,红劫便把他唤作夫君,但是生前之事奴家从来未向他提及过,只希望他不要为了前世的约定而拖累了这一世,搅了他的轮回业报。
最后,我陪着信果做着驱鬼的生意,对外就说是夫妻。他也不反对,之后我们又遇到了一位叫做安存香的委托人,接着遇到了安静,三人一同成立了影子捕手这个团体,寻找那些还孤独的行走在这世上的人做同伴。
诸位看官,红劫的渊源故事就讲到这里,信果他们已经上楼了,奴家要先睡下了。
“你那边也是?”于信果听着罗莎莎遭遇,很认同的点着头。影子捕手除了红劫守家之外,全员出动,分别去了不同的地点,原因是魈魅的新同伴鬼阿姐和青面鬼好像四处作乱,而且魈魅也变成了小孩子到处做坏事。他们作恶的地方,都是当时作为影子捕手的委托人的家中。因为第一次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魈魅从中作梗的事情,因此这一回,大家也没有上一回那么不通情达理,很快就摆平了这些捣乱的鬼魅。
上了楼,几人正看到红劫在伏在桌子上休息。于信果走到红劫身边,声音极其轻微:“九娘,醒一醒。”
红劫听了这一声轻唤,猛地坐了起来,却见信果站在身边。
几人聚在一起,汇报着今天的成果。
林玲:“这个魈魅有了新的伙伴看来是个事实。而且这两个家伙经常在城西活动,可能魈魅是想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张到城西。”
红劫沉思一阵,问几人道:“可知城西有什么利可图?”
白智站出来言道:“城西都是山区,那地方人烟也不多,但是有件事我还挺在意的,据说那地方最近挖出不少文物啥的,可能与这些东西有关。毕竟对于我们来说文物也就是价值,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就是什么法器宝贝,他四处作恶,可不可能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我们疲于奔命,然后自己再去城西有其他目的呢?”
红劫起身言道:“白智这话很对,今后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城西的事情上,看看那狐狸还能做些什么。”
这一夜,红劫伏在桌子上沉睡,听到耳边有于信果的声音:“九娘,这一世你我终于相见,可曾记得前世约定?”红劫惊醒,却不见有谁。她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或许,只是个梦就已经足够。
了解了红劫的过去,也发现了魈魅行动的异状,却不知道下一次又有谁来讲述曾经的故事,也不知道魈魅又会走出什么棋,毕竟后事如何,还请您静待下一幕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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