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赛尔今年已经有50岁了,他在罗多克境内跑商的次数,已经和他灰色的胡子一样数不清了。这么多年的行商经历,让他成为了一个老练的商人,既一切以利益为重且不在交易中掺杂个人感情,也不会因为交易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而因此胆怯或是轻视。可是眼前的突然出现的这个小姑娘,和她手里的这个吊坠,似乎让自己有些。。。紧张不安。
“如何,杜赛尔先生。像你这样见多识广的大商人,应该知道这个黄金吊坠以为着什么吧?”卡莲将吊坠的链子拿在了手中,金色的吊坠顺着她的手在空中来回晃动,“若是你不清楚的话,这桩生意可就要让给别人了!”
杜赛尔还在摸着胡子,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个吊坠。这枚吊坠的形状像一枚小小的盾牌,只有大拇指大小,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金属光泽。吊坠正面是一枚盾牌,上面刻着的乃是一只喷吐着火焰的龙的头颅,在龙头的两侧还装饰着带形花纹,上面还刻着蚂蚁大小的文字。虽然在旁人看来,这枚盾牌只是普通的家族纹章,但是杜赛尔知道,这枚纹章的后面所代表的利益集团,可是自己这种商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
“先让我听听你的条件吧,费尔南多家的小姐!”杜赛尔决定先听听卡莲口中的交易到底是什么,与这种身份微妙的人打交道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卡莲微微一笑,从嘴里说出了她的计划。
“不可能的,这个计划太疯狂了!”杜赛尔摇了摇头,“即使,我相信你拿着的这个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但是以我一个小小的木材商人的实力,如何去和南方教会抗衡?”
“谁需要你和南方教会抗衡了?!”卡莲将这珍贵的吊坠攒进了手里,“我只是需要你。。。以及其他的商人为我争取一个机会。我相信,仅仅在这个艾特斯科堡里,那个伯爵还是会‘尊重’你们的意见的。”
“你。。。你让我再考虑一下。。。”杜赛尔想用缓兵之计拖延一下时间。
“没有时间考虑了,再这样拖下去。。。。”卡莲吐了一口气,“伯爵夫人可是等不起了啊。她要是一死,我的计划就没有意义了。。。我知道您是这里最年长,也是实力最雄厚的商人了,只要有你的帮忙。。。”
杜赛尔的眉头紧锁,虽然这个小姑娘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的内心也是想教训一下那些圣徒教的家伙。可是他还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和这个女孩做这笔交易,或者说是,豪赌!
“我老了,费尔南多家的小姐,”杜赛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种风险太大的买卖,显然已经不适合我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借口啊,杜赛尔先生,”卡莲像是不经意一般把手里的吊坠翻了个面,“我的爷爷,今年都65岁了,他可是还没有退休的意思哦!”
杜赛尔看见这个吊坠的背面,居然还刻着一枚小巧的钥匙纹章!他倒了吸一口凉气,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眼神坚毅的小姑娘。
“做决定吧,杜赛尔先生!”
十分钟之后,还在旅馆里的商人都被杜赛尔的人叫到了旅馆的一楼。他们都问旅店的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把他们都叫出来。旅店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而一旁的杜赛尔却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毕竟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杜赛尔无论是年龄还是经验都是自己的前辈,这些年轻些的商人围坐在一楼的桌子旁,看看这个头发灰白的老爷子到底想干些什么。
见众人都坐了下来,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先发问了,“杜赛尔老爷子,你把我们喊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是啊,不是都听说三天以后就能开门放我们走了吗?”
杜赛尔压了压双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诸位。。。今天把大家聚集来,主要是想和大家。。。商量一笔天大的买卖!”
“买卖?我们都是准备去维鲁加参加香槟集市的,哪里有闲钱在这里做买卖?”
“是啊,老兄!况且现在大家都被堵在了城堡里,谁有心思做买卖?”
“诸位。。。诸位安静,还请听我细说!这笔买卖,不需要任何本金,只需要大家陪我和另外两位小姐走一趟就可以了!”杜赛尔大声说道。
“这是什么无本买卖?!”
“两位小姐?老头子你不是穷疯了想去绑票吧?!”
就在众人还在一楼哈哈大笑的时候,在二楼的房间里,伊芙和卡莲都泡在了装满热水的大桶中,而卡莲正在用热水帮伊芙清洗着身体,她先是帮伊芙洗干净了棕色的卷发,又神色复杂地盯着伊芙的胸部看了好久。。。
“卡莲小姐。。。”伊芙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想用手捂住自己的胸脯,卡莲却抢先一步用双手把那两团“赘肉”托了起来。
“真是罪过啊。。。”卡莲心中暗骂,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如果伊芙的胸部是罗多克的山峦的话,自己的前胸简直就和德赫瑞姆的平原一样。她恶作剧似的在伊芙的胸口上捏了两把,这滑腻的手感让卡莲都有些上瘾了,怪不得卡尔那个家伙会盯着看那么久!
“卡莲小姐。。。我必须要去给伯爵夫人治病吗?”突然,伊芙用怯生生的声音问道,“我。。。我还是有些害怕。。”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听见伊芙的话,卡莲急忙缓过神来,她摸了摸伊芙的脑袋,“伊芙。。。你觉得我和卡尔雷尔,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卡莲小姐和卡尔先生,都是十分善良的人哦,”伊芙认真地回答道
“其实,我也是一个圣徒教徒。即使是卡尔,他也是一个被圣徒教养大的啊。。。”
“怎么会?!”伊芙想从水里站起来,可是卡莲却按住了她的肩膀,“我,还有卡尔,其实和把你师傅送上火刑架的,是同样的人啊。。。”
“不会的,卡莲小姐和卡尔先生。。。都是这么温柔的人,你们怎么可能和那些,那些圣徒教的家伙是一样的人?!”伊芙还是不肯相信。
“是真的,你看这个。。。”卡莲指了指已经被她挂在了脖子上的黄金吊坠,“你见过这种钥匙的图案吗?”
“没有。。。但是好像有一些印象,”伊芙摇了摇头。
“这是整个圣徒教最高级的修士,教皇的徽章。。。而我,则是现任德赫瑞姆教皇的孙女!”卡莲把吊坠放在了伊芙手中。
伊芙仔细看了看这枚沉甸甸的吊坠,她觉得自己面前的卡莲小姐是如此的陌生。她从未想到一路与自己说说笑笑地漂亮女孩,居然会是圣徒教的修女,而且居然和教皇有如此不寻常的关系。
“所以。。。伊芙,请你相信我,圣徒教会中也是有我和卡尔一样善良的人的,”卡莲紧紧地握住了伊芙的手,“你只管施展你的师傅交给你的医术,这些无知的南方修士。。。我会代替你狠狠地还以颜色!”
旅馆一楼的商人们,此时已经全部安静了下来。听完杜赛尔口中的计划,他们越发想见见那个费尔南多家族的女孩,和所谓能治好瘟疫的诺德人了。
“诸位,我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至于现在。。。”杜赛尔有些着急地看着楼梯,没想到那两个小姑娘洗个澡要花这么久。这两个小姑娘该不会是趁机逃走了吧?!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费尔南多家族的女人在这种地方!”
“是啊,而且她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不就是等于逼迫加鲁奇伯爵暂时妥协吗?”
“我觉得,像我这种小本生意的商人,还是退出好了。反正少我一个也不少。。。”
就在大家三五成群的小声讨论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在众人的瞩目下,一个身穿雪白长裙的少女走下了楼梯,这个女孩身材高挑,金色的头发被整齐的梳好在脑后盘成了结。她的皮肤十分白皙,略带稚气的鹅蛋脸上是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挺拔的鼻梁和略显苍白的嘴唇,散发出一种略显病态的美感。在场的商人们都有些看呆了,这时有人注意到了在长裙的衣领和袖口处用黑色丝绸装饰着的蕾丝花边,这种昂贵的织物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诸位,这就是我的委托人,费尔南多家族的露易丝.费尔南多小姐!”杜赛尔松了口气,看见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大家闺秀样子的卡莲,他更加相信卡莲的身份了。
“诸位绅士,我便是现任教皇格里高利氏的孙女,也是加米奇总督洛伦佐.费尔南多的小女儿,露易丝.费尔南多!”卡莲拎起裙角微微屈膝向众人行了一礼,看着这些目瞪口呆的男人,她开始有些怀念起从前这种高高在上的快乐了,“诸位都不说话,看来都是赞同我的计划咯?”
众人突然反应了过来,他们开始大声嚷嚷道,“开什么玩笑,我凭什么就相信你是费尔南多家的人?!”
“昨天你还是那个年轻商人的妻子。。。。我难以相信你的身份,和你空口说出的那些给我们的好处!”
“若是我们真的出面强迫伯爵做出妥协,而你有真的是女巫怎么办?!”
“安静。。。诸位安静。。。”杜赛尔见话头不对,赶紧想先把局势控制下来。卡莲则带着换上了长裙的伊芙又往前走了两步,冷笑着看着这些吵吵嚷嚷地男人们。
在嚷嚷了几分钟后,人们又把目光投向了卡莲。卡莲拿出了那枚金色的吊坠,展示给了在场的所有人。这些东奔西跑的商人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枚盾形吊坠上面的纹章,也就是代表着掌控了整个罗多克东面贸易的富豪家族——费尔南多家的“火龙纹”!
“诸位,得出结论了吗?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费尔南多家族的产业可以在罗多克东面独占鳌头了,”卡莲发出了一阵冷笑,“原来你们这些所谓的商人,都是些半吊子的家伙啊!”
“简直岂有此理!”“即使你真的是费尔南多家族的人,也不能如此口出狂言!”
“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不去争取,只会看着别人的行动而瞻前顾后。。。你们还算得上是男人吗?”卡莲从一旁抽出椅子,坐在了众人面前,她翘起裙子下右侧的小腿,架在了左腿上,“我的手里有价值上千条人命的筹码,而你们正巧有我需要的东西。。。与其被困在这个充斥着瘟疫和猜疑的城堡里,与我合作一起离开这个地方,不是更好吗?!!”
“可是。。。”
“没有可是了!要么拿出点干劲与我合作,要么就坐在这里,等着那个维鲁加的修士烧光城里所有的女人!!”卡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点做出决定,时间不多了!”
“你所说的这个人,真的可以治好这种。。。所谓的中毒?!”在沉思了半晌后,终于有人开口了。
“昨天晚上,就是她把我的命从死神的手里救了回来,”卡莲十分肯定的说道,“这点我敢用费尔南多家的名誉保证!这种所谓的瘟疫,完全就是一种有毒的小麦引起的食物中毒,和所谓的女巫没有丝毫关系!”
“好,我干了!诸位,与其在这里苦等三天,不如让这个叫伊芙的女孩去试一试。只要她治好了伯爵夫人的病,伯爵还有什么理由把我们关在这里呢?”
“好吧,看在费尔南多家族的面子上。。。”
“我也同意,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那种女巫的鬼话!”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女巫呢?那些维鲁加的修士肯定是念经念傻了!哈哈哈。。”
伊芙被这些人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眼前的商人们显然已经被卡莲的话,或者说卡莲身后家族的势力给说服了,她偷偷瞄了一眼卡莲,却发现卡莲仍然一副神色紧张的表情。
“行动起来吧,先生们,”卡莲大声说道,“现在是你们战斗的时候了!”她又有些神经质地看了看窗外,粗略推算一下,距离伯爵夫人中毒,已经过去了快半天了。。。
“走吧!我们去伯爵的城堡!”“走!”旅馆里的商人们都情绪高涨,在卡莲的教唆或者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代表着一个商人团体的利益向罗多克的贵族和南方教会的权威,发起了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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