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掉被咬烂的吸管,端起杯子将剩下的柠檬水一气饮尽,然后在店员鄙夷的目光中取下充好的手机,将借来的小说放回原处后离开了图书馆。
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时间才刚刚过去不到两个小时而已。
啊啊……该怎么消磨今天剩下的时间啊?
去游戏厅打电动?去植物园散散步?还是去电影院随便挑一场电影来看?
我胡乱想着,继续在步行街街头闲逛,在路过一栋写字楼时候不经意地瞥见了一个穿着宽大的风衣、戴着遮住双眼的宽檐帽的男人正在小路边上逐一拦下行人,鬼鬼祟祟地拉开风衣,一边向他们展示一张花花绿绿的广告单一边小声介绍着什么。
被拦下的上班族打扮的男青年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怀里的广告单,好像被他的话挑拨得有些心动的样子。
我走近了一些,集中注意去听两人的对话。
上班族男青年有些羞涩地傻笑:“嗯,听起来很棒啊,而且最近正好有些疲惫嘿嘿……”
穿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对吧?来试试嘛,很实惠的,再说现在正好是周末,正该是把钱花在休闲娱乐上、犒劳辛苦工作了一周的自己的时候啊。嘿嘿,我跟你港哦,每个被我们这里的姑娘服务过的人都说舒服得就跟上了天堂似的……”
我:“……”
……不是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还有人敢出来当街拉皮条的?!
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渝州公民,我看见这一幕是哭不出来的,眼泪在肚子里转。呜呼,没想到我们的城市竟然潜藏着这样的蛀虫,难道我们要容忍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继续下去吗?当然不,我们必须制止他们!
(嘿嘿嘿……总算找到了可以消遣的事情的)我(兴奋地)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气,收紧浑身肌肉,然后冲两人大喊:“嘿!那边的人在干什么呢!”
聊得正欢的两人被我的声音惊了一跳,而那名皮条客在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后更是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哟嚯,做贼心虚!这下这家伙在干违法买卖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看起来能顺藤摸瓜地打掉一个卖×团伙呢,这事儿要是报上去不得是功劳一件?”
我会心一笑,轻咳了一下,正气凛然地冲皮条客的背影喊了声“别跑!”然后顺势追了上去。
噔噔噔噔噔!
皮条客窜进写字楼,没了命似地往上面跑,而我则运转真气于双腿之上,跟在他后面紧追不舍。
噔噔噔噔噔!
我的乖乖,原本我以为自己在使出了真气加持这张王牌之后很容易就能追上那个皮条客,可万没想到对方的脚力出人意料的厉害,一转眼之间就跟我拉开了一层楼的距离。
我不禁眉头一皱,开始增加真气的输出,而等我提起速度再次看到他的背影时候,对方已经窜进了写字楼七楼的一间房间里。
我迅速跟过去,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房间门上的木头招牌,只见上面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白苹洲”。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温庭筠《望江南·梳洗罢》
唔,这年头连窑子也弄得这么文艺清新了吗?
我推开玻璃门走进这间窑子,店里的灯光是温馨的暖黄色,空气中还弥漫着让人安心的线香的味道。我向店内扫了一眼,发现店里摆放着一些古色古香的木头家具、根雕摆件和彩画瓷瓶,气氛烘托得很是雅趣。
我来到招待台前站住了脚步。
低头看了看,接待台的材料大概是某种名贵红木吧,颜色鲜活油亮,上面还缀满了各种复杂精致的雕纹,在接待台后面是被漆成了枣红色的背景墙,在墙面适中的位置上挂着一副精心装裱好了的山水画,在山水画上面是用飘逸的草书书写的PVC装饰字“白苹洲”,在“白苹洲”三个字下面还有一排黑体的小字:“按摩·采耳·茶艺”。
唔,原来是伪装成按摩店的窑子吗……但要说是伪装的话,这家店的做派未免有些正经过头了,装潢如此格调雅致,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这里是会进行情涩交易的地方。想必就算是真有脐下三寸**炽然的狎客来到这里,也会因为店铺空气中那淡淡的茶香与线香的味道而瞬间进入贤者模式无心再战吧?
而就在我感慨的时候,一颗小脑袋突然从招待台后面冒了出来。
“啊,客人来了!”
招待台后的人在看见我之后迅速站直了身子,我上下一打量,发现对方是一名有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像蛇一样吐着信子的异族小姑娘,外表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紧俏的黑色旗袍,手里正抱着一本厚厚的软皮笔记本。
“不好意思,刚刚在整理账本,没有看到您。”
爬虫系的异族小姑娘冲我莞尔一笑,伸手关上了招待台后面的抽屉。
“唔,没事。”
异族小姑娘看起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反而让我有些窘迫。
这不会是那个男人随便找了家店躲起来了吧?
我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开口问她:“那个,你有看到有一个穿风衣的男人进来过吗?”
“穿风衣的男人?”
爬虫系小姑娘歪了歪头,随后恍然大悟地说:“哦,您说的是那哥仨儿啊,刚刚瞥到他们急急忙忙地跑到店里面去了。您找他们有事?要我帮您叫他们过来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爬虫系小姑娘就已经对着店里面大喊了一声:“喂,阮家哥仨儿,客人找你们!”
她话音刚落,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皮条客便从背景墙边上探出了头来,在看到我之后打了一个冷颤,又迅速地把头缩了回去。
“……他们这又是犯什么毛病了?”
爬虫类小姑娘不悦地撅了噘嘴,走出招待台去了背景墙后面,过了片刻后便拽着皮条客的胳膊带着他回到了招待台。
皮条客不情愿地把身子向后仰,拖着脚步惊叫着:“哇!不要哇,诗文姐,这家伙在街道上凶我,他肯定是悟空帮的人!”
诶,悟空帮?我闻言一愣。
听到皮条客的话,爬虫类小姑娘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真是的,只要别人反应冷淡一点、严肃一点,你就会把他认成是悟空帮的人吧?唉,本来我们店铺就没什么名气,你还总是这样被路人吓跑,这样还下去我们还怎么招揽客人啊!?”
我:“……诶?”
……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误会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皮条客一个脚滑大脸朝下摔倒在地,风衣下的身体发出三声怪叫后诡异地蠕动起来。
“疼!”“哎哟!”“疼死了!”
三个小矮人从风衣里爬了出来,原来刚才的“男人”并非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由他们三个叠罗汉装出来的!
爬虫类小姑娘把三个身高二尺不到的小矮人一个个扶起来并向我介绍说:“他们是镰鼬的阮氏三兄弟,带帽子的是阮太郎、拿着广告单的是阮次郎、穿靴子的是阮三郎。”
镰鼬……唔,是瀛洲的妖怪啊。
据说当年战争期间有不少异族跟随军队从瀛洲来到蓬莱,他们有的在战争结束之后就在蓬莱定了居,不过毕竟还是少数,能够亲眼看到还是让人觉得蛮稀奇的。
“哼!你骗得了诗文姐可骗不了我!悟空帮的坏东西!”
带着宽檐帽的阮太郎冲我挥舞着拳头,而爬虫类小姑娘见状立刻就给了他一记暴栗。
“哎哟!”
“大哥你没事吧!”“诗文姐动口不动手啊!”
阮次郎和阮三郎赶紧将阮太郎护在了身后。
“哼,我看你们这群家伙是被悟空帮搞出PTSD来了吧?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爬虫类小姑娘伸出手掌指向我,“悟空帮的人都是异族,而眼前这位客人明显是人类好么?”
“那可不好说!还有幻化之术呢!”阮太郎不依不饶道。
听了阮太郎的话,爬虫类小姑娘也开始有些动摇了,她眯着眼维持着笑容,嘴角有些抽搐地问我:“这位客人,您不是悟空帮的人吧……?”
他们也是悟空帮的受害者么?
“不是。”
我摇了摇头,没有把“但我真正努力成为悟空帮的一员”这句话说出口。
“呼。”
得到我的回答后爬虫类小姑娘松了口气,以胜利者的姿态斜了阮氏三兄弟一眼后冲我微笑着说:“嘛,我想您应该是出于误会或者好奇才来到这里的,不过这也是缘分,客人您不来试试我们店里的按摩采耳服务吗?我们这边的技师手艺都是超一流的,保证能让客人疲惫的身心得到置身天堂一般的治愈哦?”
原来舒服得就跟上了天堂一样是指的按摩啊……不知为什么我的情绪有些失落。
不,到目前为止还不能排除这里的按摩不会是大人的那种“按摩”的可能性,身为正义的伙伴,我要以身涉险,好好试一试这边的水有多深才行。
“……嗯,有项目的价目表给我看看吗?”
“有的有的。”
爬虫类小姑娘回到招待台,俯身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价目表递给我,“请。”
我接过价目表看了看:中药沐足一小时七十元;中式按摩半小时四十元,一小时六十元;背部刮痧30元;普通耳搔20元;高级耳搔30元;膝枕耳搔40元……
唔,价格看起来倒是蛮正常的,而要说里面最有可能设下陷阱的,应该就是这个会有比较暧昧的肢体接触的膝枕耳搔了吧?
“那个,老板娘——”
“我不是哦,”爬虫类妹子吃吃地笑了起来,“老板娘正在里面亲自招待一位老主顾呢。”
“呃,那妹子,这个膝枕耳搔的话……是女技师吗?”
“膝枕耳搔是根据客人的要求安排技师的,不过无论是男客人还是女客人都很喜欢指名女技师呢。客人您呢,比较青睐男技师还是女技师呢?”
“女技师。我要一个膝枕耳搔。”
“好的,请在这边的单子上签一下您的个人信息。”
沙沙沙,我迅速地签完了个人信息,用的当然是退魔警给的假身份。
“嗯,吴子明先生对吧(这听起来让人想要立刻宣誓效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请在这本册子上挑选一位您中意的技师。”
嘿!来了,桃色陷阱的开端!
我兴奋地从爬虫类小姑娘手里接过了小册子。但令我失望的是,与我想象中“技师”们搔首弄姿的照片不同,小册子上所有的女技师都是衣冠端正的证件照,而且化的妆也都很朴素。
姆,那就在这里面选一个看起来最色气的好了……
我将视线从照片上一排排扫过,最终选择了一名照片下标注着“狐族·倪玄玑”、看起来成熟性感的狐女,“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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