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从东城区茂密而又宁静的森林里。
挟着落叶,还有初生野花的清香。
狂妄的公鸡不停的鸣叫,冲着狭小的太阳,嚣张的嚎着。
闹死人了都快。
张水随手拾起一块石头,冲着鸡窝狠狠的扔过去。
然后直接砸起一阵鸡毛,还有更加闹腾的清晨。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张水郁闷的挠着和鸡窝查不了多少的蓬乱头发,眼睛通红。
他今天很闹心,莫名其妙的心里长毛,就像折腾个没完的树梢上孤独的绿叶子。
自己一个人闹心,打死也不说出去,这是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不管是闹心还是安心,或者乱七八糟的各种滋味,都是自己的。
于是张水蹲在门槛上,无聊的朝着面前扔小石子,直到他脚下再也摸不到一点沙砾。
无聊啊无聊。
大早上起来独自蹲在门槛上无聊,这事做的确实无聊。
”哎?你....你是谁啊?你怎么蹲在张叔叔家门口?”
稚嫩的声音像黄鹂的初次啼鸣,从张水长满毛草的心里炸开。
炸的透亮,炸的清亮。
张水猛的抬起头,他看到一个扎着双马尾辫,还有一双不大不小的黑眼睛。
黑眼睛很亮,清澈到透明。
就像纳木错里深埋的珍珠一样,从世界屋脊的天池里诞生。
女孩小脸有点黑,是属于泥土的颜色。
所以她是土生土长的东城女孩。
“喂,你是谁啊,说话啊!”
女孩显得有点不耐烦,她缕了缕长长的鬓角。
“额......我.....”我该怎么说?张水突然懵了,他一个张家的儿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了。
他走了五年,忘了自己叫什么。
“唔......”女孩盯了他一会儿,她嘟起嘴,不过她的脸上没有酒窝,只是很正长的嘴角扭曲了一下。
她猛的上前,一把推开张水,然后开始猛敲张家大开的铁门。
“张叔叔!张大叔!”女孩边敲边大喊。
她突然的动作搞的张水一楞一楞的,等到他反应过来,便条件反射般的往屋里走去。
“喂!你不要走!”女孩却突然一把抓住张水的袖子。
“你不要乱动!一会儿张大叔就出来了!我看你有什么企图!”
女孩紧紧的抓着张水手腕的衣袖,她很用力,张水看到她手指用力的都有些发白。
“那个....我这个.....”
“支支吾吾的,肯定没有什么好企图!”女孩好像确定了什么一样,她更加坚定的盯着张水,就好像是一名勇敢抓住小偷的好村民。
“我我我我我...”张水看到女孩的眼神,觉得更加尴尬了。
“闹什么闹啊,我不过就结巴结巴你怎么还就抓着我不放了?”张水在心里郁闷的发泄。
“烦不烦啊?烦不烦啊?烦不烦啊?我很烦的好吗?你是不是有毛病?”这些话张水就是打死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像他明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闹心,却仍然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这么闹心一样。
或者是自己根本不相信自己为什么闹心。
真他妈的闹心。
但是总让女孩这么瞪着自己,紧紧的抓着自己,就像自己把她怎么了一样.....
老爹看到还行....老娘看到不得操起擀面杖打他啊.....要是苏白姑娘看到就更不好了.....
苏白姑娘...
呀呀,苏白姑娘的腿还没彻底好全呢,在医院的时候不过是重点清除表下明显的重伤,还有一些残留的根需要调理....
她今天就要走了....
不行不行,不能让她带着伤走,大夫就该将病人彻彻底底的治好,这是师父他揪着他耳根子说的!
要是苏白姑娘用她自己的那种凶残锋利的灵气自己疗伤的话...这不是伤上加伤吗?
必须趁着苏白姑娘还没有走,自己尽快把她的暗伤治好!
只是....这个不知道是谁家的丫头一直抓着他...
张水看了一眼紧抓着他右手袖口的女孩,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两支下曲,指尖正好对着女孩手腕的神门穴。
张水暗运灵气,将一丝灵气聚集在两指指尖。
“呀!”女孩惊呼一声,她猛的抽回手,然后捂着手腕。
她的黑眼睛眯成了弯,就像一双倒过来的丹凤眼。
张水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赶快走回屋里,他这一下够女孩疼个几分钟了。
“喂!你站住!”可是女孩却猛的上前,只到了张水鼻尖的女孩挺直了腰板直挺挺的挡在张水面前。
“不许进去!张大叔还没出来!”女孩捂着手腕,她的眼角因为轻微的疼痛还有一点皱着。
“那个....我是你说的那个张大叔的儿子.....”张水终于费劲巴力的憋出话来。
“哈?你开什么玩笑!水哥都失踪多少年了!你居然假装自己是水哥!等张大叔出来我一定要把你假装水哥的事情告诉他!看张大叔不揍死你!要是水哥真的回来了张大叔不得挂几千响的鞭炮从村口放才怪了!”
哈?几千响的鞭炮?老爹他有这么张扬过吗?还从村口放?
顶多就杀只鸡,还的娘发话。
不过鸡确实是杀了,听说鸡死的还挺安详的,没受多大苦。
没想到啊,小时记忆里,那个杀只鸡得折腾半天的老爹,现在终于能够快刀斩乱麻了。
张水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他头顶的叶子扒下去。
啧啧,怎么回个屋都费劲啊,老爹你在干什么呢?这丫头这么大声的喊都没听见吗?
你看邻居都被引出了了。
“哎,这小子谁啊?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难道老张家的那个丢了五年的儿子找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老张家那个儿子都丢了五年了,要是真找回来了,就老张那脾气不得买个几千响的鞭炮从村口里放啊?”
张水听着邻居和正要去务农路过张家村口的村民们的窃窃私语,他自己感到满头黑线。
我说你们这么大声,是真怕我听不到是不是?你们这叫窃窃私语吗?
还有啊,我老爹真会弄个几千响的鞭炮去村口放?他真是那样的人吗?逗我呢吧?
“谁啊谁啊,大早上的招呼我?”
张老爹的声音终于穿过了张水的耳膜。
“老爹,这个丫头她不让我进家门。”
“张大叔,这个小子愣装水哥,我问他话他支支吾吾的,我看不像好人!”
张水和女孩见到拖着个拖鞋,一脸迷糊的张老爹推开屋门,两人同时说道。
“?”
张老爹一脸懵瞪的睁着眼睛。
“我说,根儿,你干嘛呢?这一大早上就在门口?”
“啊.....我.....”妈的这什么缺德嘴,怎么一到时候又掉链子了?
“根儿?张大叔你刚才是叫他吗?”
女孩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张老爹。
“呦,这不是小喜丫头吗?怎么了?一大早就到我家来了?”
“啊...我我我....”这回女孩又一阵磕巴。
“大叔.....这这这.....”
“哦哦,他不是你水哥嘛,这才回来一天。”
“这这这......”
“哈....哈哈...”张水看着一脸不能相信啊女孩。
“对了.....嗯....算了,一大早上的就直接弄了得了。”张老爹没有注意到尴尬的两个孩子,他自己嘟囔着,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哎,老爹你.....”看着老爹突然走回去,他连忙想叫住他。
我这还有个人呢,你帮我解释解释啊,你看她一脸不能相信的样子,还有还有,这还有一群等着满脸八卦的人呢,你别就这么直勾勾的走回去啊,大早上的好天气别回去睡回笼觉啊!
可是不一会儿,张水满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本来他就说不出来这些话。
不过当他看着张老爹抱着一大捆的鞭炮走出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老爹.....你这是干啥...”
“哦,三千响的鞭炮,昨天顺手从城里买的,给你放放鞭炮冲冲喜。”张老爹一抹嘴,一字一蹦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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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应该是清晨了。
这个鬼地方四面环山,本来应该没有多少雨的,昨天晚上天气预报也没说。
可是就是下上雨了,还不小。
这个可不好,真的不好。
年轻人靠在旅馆窗户边,嘴里叼着个馒头,手里拿着一袋乌江榨菜。
天边暗沉沉的,外面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下雨就不能出门,这是铁律。
要命的铁律,他必须得遵守。
不遵守要出命啊,什么人命动物命啊乱七八糟的命啊都会出事啊。
像上次,他忘了这个事,搞的三棵树死了,顺便还打翻了一桶三棵树健康漆。
要是说运气这种东西,师父他老人家也参不透,更别说是他了。
真是的,有些时候运气招人喜欢,那是因为没见过真正的运气。
可是一旦知道了霉运的发生是由什么引起的,那就有点闹心了。
还有很远吧?年轻人瞥了一眼手机。
汽车也要没有油了。
年轻人几口将馒头吃的干干净净。
之后他仔仔细细的将手擦干净。
再把一个长长的,一人高的箱子恭敬的放到床上。
他跪下,狠狠的磕了三个头。
都是头点地的大礼。
您呐,请安稳点吧。下雨了我也没办法啊。
您呐,受着点吧,下雨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年轻人嘟囔着,将一章符咒缓慢却沉重的贴在箱子上。
他跪在地上,轻声祷告着。他显得很紧张。
直到箱子没有一点动静。
您呐,原谅我吧,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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