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哥哥的妹妹今年也应该要高考了,另外我好像抢到了二楼。”一个名为“不是本人”的ID在新发的的贴子里快速抢占了二楼。
“我的二楼归你,你哥哥的妹妹归我,三秒内没有回复,视为协议达成。”一个名为“来自未来的滑稽哥”在“不是本人”下面火速回复。
“网速渣渣者,不足以语二楼。”
不是本人竟然在三秒内回复了滑稽哥。
“敢在我的帖子里这样和我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今天暂且先放你一马。下次注意点,记住我是滑稽哥。”滑稽哥不甘示弱,但是还是慢了一步。
滑稽哥叉掉了贴吧页面,回复了那条很久以前来自石千羽的扣扣消息。
“你丫的在我的扣扣里沉默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蓄力给我这会心一击么?”消息里还附带了一个大大的鄙视。
“本意是想给你暴击的真实伤害,但是后来我觉得那样有失人道,所以就姑且放你一马。”滑稽哥附加一个超认真的表情发了过去。
石千羽躺在床上,吹着咯吱咯吱的电风扇,望着发黄的天花板,想着一些无聊的事。现在学校放假,石千羽不用去学校,他也不回家,整天待在出租房。很多人都在忙着着急,因为高考还有三天。
石千羽没有那种感觉,毫无波澜,因为他知道自己会失败,无论怎么挣扎,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而且他已经知道有了后路可走,考过试就可以去滑稽哥那里。所以他更加的有恃无恐,不把考试放在心上。
但是,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因为他知道这是别人所不耻的事情,说出去就会被人戳脊梁骨,被人骂。他也没有告诉陈米洁,他已经很废了,不想让她觉得他连挣扎的骨气都已经没了。
石千羽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很可悲,明明自己以前说过不要再做绵羊的,要做一匹足够骄傲的狼的,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只软绵绵的羊。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石千羽知道自己非常可恨。所以他不指望任何人来可怜他,只想无忧且无虑。
但是没有远虑,必有近忧,石千羽就是如此变得越来越衰,一无是处。他想像白纸一样活着,却无法抵御世界的缤纷。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懂,每天都在幻想快乐,却不能在幻想中填饱肚子。
他回想着这么多年的学生时代,发现什么都没留下,同学也好,朋友也罢,好像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
石千羽不喜欢刻意去和别人联系,所以分别了就是分别了,他认为感情是不会变的,曾经是多好,现在是多好,那么将来也一定会是那么好。但是他发现他还是错了,不联系终究还是会淡了感情。
所有人都在改变,自己却一直未曾改变过,所以越来越跟不上他们的步伐。
他有点害怕,他想也许以后陈米洁对他的感情也会也渐渐的变淡。
如果有一天,自已去挂念一个那时和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应该是一件很可怜的事吧。石千羽瞪着发黄的天花板,不愿再继续想下去,但是他却停不下来,因为无聊不可控制。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孤独,其实还有一个人能和聊天打屁消磨时间的。”石千羽从身下摸出了手机,翻着各种社交应用的消息列表。
石千羽小心的打开一个个消息盒子,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小的失落。无论现实也好,网络也罢,他好像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话题没人响应,发帖从来没有超过六十楼的回复。
石千羽越看越消极,严重到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无聊就是这么一样可怕的东西,让你的思绪胡乱延伸,控无可控,好在一条及时赶到的回信拯救了这个局面。
久违的非运营商推送的消息,是来自滑稽哥的“调戏”,石千羽看着这条消息,稍微有了点欣喜。
“无所谓了,就当你给我的赔礼吧。”石千羽举着手机一字一念的输入。
“要不出去走走?”石千羽放下手机看了看窗外,整了一下衣领,感觉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石千羽想出去走走,然后他就真的出来了,石千羽觉时得自己也有潇洒的一面。就像小时候看了《数码宝贝》以后,常常就会把自己当成八神太一,高声喊着亚古兽进化。后来看了《七龙珠》,就一直觉得自己体内流淌着赛亚人热血,有事没事就扎马合掌大喊哈没哈梅哈。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上了初中,上了高中,才渐渐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到极致的普通人。也很少在人前像小时候那样放肆的高喊“亚古兽进化”,“龟派气功”之类的话,因为别人好像都长大了。
石千羽在阳光下走着,不觉间走进了以前常来的网吧。习惯性的充了会员,出来的时候已经夕阳了,不过却是面带笑容。
他刚进网吧就被一台机器旁绑着彩色丝带的礼品盒给惊吸引了,因为里面装的是高达。所以他就在邻桌开了台机器,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想他也是高达的死粉,可是他思前想后都想不到有关这台机体的印象。
石千羽有些无奈,心想难道是自己漏了哪一部没看?不应该啊,石千羽摇了摇头。才注意到对方的屏幕,有点欣喜的说道:“没想到还在还有人玩这个游戏。”石千羽他觉得他遇到传说中的道友了。
“嗯。”邻座淡淡的应了一声。
听到了对方的声音,石千羽才把注意力转到这对方这个人身上,这一看着实让他惊了一下。
他知道有些人天生就能散发一种气场,能够慑人心魄。但时眼前这个人所散发出的气质却远远超过了摄人心魄,是一种绝对的冷澈。
“不应该......”石千羽收回目光,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觉得有些懵,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网吧这种地方?而且竟然还带着高达模型,玩着这个游戏,违和感太强了吧。在他的印象中,这种人放在漫画中就是给他一把刀,就可以砍翻世界的主啊,那种冷到没朋友,没爱好的主啊。
“嗯。”
“你,你懂我的意思?。”
“嗯。”对方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石千羽有点尴尬,对方那种气场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难得见到一个还玩这个游戏的人,怎么的也要切上一把啊,所以石千羽试着邀请他。
“你,你也在一,一服?一起P个K怎么样?现在还能遇到玩这个游戏的人是很难得哦。”
“嗯,可以。”对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就答应了。
就这样,石千羽在网吧玩了一下午。虽然对方走的很早,但是他却有种久违的愉悦感。
石千羽望着那些从天边飞过的黑鸟,不觉间有点难过,好像并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石千羽突然想到许三多说的那句“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就是做许多许多有意义的事。”
许三多总是能找到对他来说很有意义的事,但是石千羽却很少能找到什么有意义的事。
他的生活总是一团糟,完全找不到方向。直到遇到向他伸出手的那个女孩,他想也许每个男孩的生命之中都会有一个那样的女孩,或者都有一个那样的人,或男或女,把他从自己小房间拖出来。
有的人见识到了外面缤纷的世界,觉得很美,很快就会融入其中,与缤纷的世界融为一体。他们会觉得很快乐,很快就会离开那个将他带出来的人。
进了动漫社,石千羽是看见了缤纷的世界,但是他好像不属于这个这个世界。过了那么久他熟悉的还是只有一个陈米洁。
对于石千羽来说,陈米杰是他与那个世界连接的纽带,他习惯了站在她的身后去观察现在的世界。
“喂喂,我说你大后天就要高考了,你是这么悠闲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还碰到熟人了?”石千羽恍惚间听到背后有一个女生在说话,心头一热,顿时竟然有一丝感动。
正当石千羽在脑海里构思怎么转身回答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嘿嘿,我爸给我安排了出国留学,可以不参加高考。”
“真的假的?你爸可真好啊,我爸就不行了......”
“幸好那人接话接的快,差点就丢人了......”石千羽假装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倒退了一步向旁边橱窗里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又假装失望的样子,大步离开。
石千羽不想这么早就回到出租屋,又闲逛了一会,就在路边小摊上随便买了两块煎饼,朝着北边的护城坝上走去。
“没想到这个城市里还有和我一样的人,但是好像还是有点不一样。”石千羽边走边吃边想着不久前的那一幕,不觉间路灯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这一带晚上一般很少有人来,路灯的间隔也比一般的地方大的多,几乎是聊胜于无。周围静的出奇,除了断断续续的风声,什么也都没了。
一阵凉风从石千羽后背吹过,石千羽觉得有点寒颤人,他突然想到陈米杰上下学都要经过这条路,心里竟然点佩服这个女孩了。但是他又一想她又不是一个人走这条路,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石千羽在这的安静的大坝晃悠着,想着一些无边的事,虽是诡异了点,但也不失一番悠然风味。
冥想中,不觉间被什么拌了一下,石千羽一个顿时趔趄,差点栽倒。还好石千羽灵巧的稳住了身子,转身看看是什么差点让他摔了一跤。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直接吓的石千羽腿都软了,直接坐到了地上。那竟然是条人腿,石千羽一脸骇然,半天才冷静下来。
“幸好不是单独的一条腿......”石千羽这才注意到这条腿只是夹在两个绿化带之间的,他看到只是露在路面的一部分,而且周围好像也没什么血迹。
“说不定是什么人喝醉了倒在里面了。”石千羽心里这样想着,顺着往里面看了看。果然是这样,是一个完整的人躺在里面。
“卧槽,怎么还电人,还粘乎乎的,不会吐到电线上了吧。”石千羽挪步上前,手指刚触及到对方的脸部,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手指漫向全身,吓得他立马把手缩了回来。
石千羽索性抓着腿,把他拖了出来,顺便把手在他的裤子上擦了擦。
“不是吧,吐得到处都是?”石千羽这才觉得脚下也是黏黏的。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吧。”于是石千羽给医院打了电话,说是大坝上有人喝醉了酒,醉倒了。
石千羽看着地上的人影,觉得有些眼熟,想把他拖到路灯下好好看看,想想还是算了。
石千羽搓了搓手,感觉很难受,还是黏黏的,看了看前方。
“算了还是回去吧。”
石千羽双手插兜,踏着原路往回走。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才看到救护车过来,心想也是够慢的,要真是救命的事那能赶得上的么?也罢,反正也只是喝醉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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