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战况一边倒。
罪者不得不面对自己被一堆速度快到无法预料的攻击弄得毫无还手之力,对方甚至不给自己释放火焰的机会。
对方并未使用火焰,单单只是利用最基本的拳打脚踢,但是,每一击所包含着的巨大力量是自己所无法想象的,足以媲美于一个高手。
此刻,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道本不应该出现的身影。
第四代炎神——法尔.格伦斯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那金色的瞳孔里充满着,冰冷的杀戮之意。
现在的罪者浑身上下犹如被固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并且四肢无力、散发着剧痛。
他已经明白现在的局势已经没有再重新掰回的机会。
粉碎一般的剧痛在他的脑中散开……
他眼前一黑,接着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没有任何征兆的,死亡就这么悄然无迹地降临了。
……
路炎明被灰暗所包围着,现在的自己就好像置身于水中一样,但是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湿漉漉的迹象,当发觉这一切时,他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身处地狱。
但是地狱的景象好像也不是这么单调吧?
他心目中的地狱应该是犹如末日过后的景象,被炼狱的火焰、无尽的岩峰与恶魔的奸笑、亡灵的哀声所占领着的拥有绝望之美的地方才对的,而并不是这幅看上去一片灰蒙蒙的风景。
但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见过地狱的景象吧!也许那只不过是古时人们的迷信的想法罢了,毕竟那时候的人们并没有被所谓的“科学”所束缚,就连现在看上去都再平常不过的事物在那帮老古董眼中都有可能是“神”的所作所为,区区一个地狱又怎么很难想象呢?
一个念头在路炎明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这里真的是地狱,那么是不是应该告诉一下那些想自杀的家伙,这里的风景并不比自家石灰墙好看呢?)
可如果这里真的是地狱,要怎么去学但丁那样诉说自己的所见所闻呢?因为自己已经没法回去啊.......
四周寂静的犹如坟墓,就连自己的心声也渐渐微弱起来。
自己不断地下沉......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停止。
这时候,路炎明再一次突发奇想。
(天堂的风景会不会很好看?)
但是,他立即否定了这个幼稚的想法。
(我还有机会进去天堂?路炎明,别把你看成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物。)
他自嘲地想。
因为,教父曾经说过:“人只有一个命运。”
命已至此,无力回天,怎么可能会有新的、去天堂的选项?
有谁会不想去看看自己想要看见的景象。
但是人只有一个命运,而且这个狗屁东西简直就像是时间的跟班一样,只能随着自己主人向前走着连回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一旦走完了所有的路程就会迎来看上去毫无意义的、名为“死”的景象。
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这是永远不能改变的.......最讨厌的事实。
但是,路炎明还没有到迎接死亡的那一刻,或者说,他的命运还不能在这一刻完结。
那一片渺无边际的灰暗之中,忽然出现了唯一的光。
光芒宛如萤火虫一般的藐小,宛如砂砾一样微不足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是遵从着条件反射,向那光芒伸出手去,渴望着,抓住那唯一的光芒。
......
伴随着剧烈的呼吸,路炎明猛地睁开双眼,一抹淡淡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洒在房间内,周围熟悉的一景一物,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我他妈什么时候回到家里面来的。)
他现在正坐在自己床上,身上的衣服还是自己穿着次数最多的黑夹克和白衬衫。
只有一件事让他感到意外:自己身上毫发无损。
如果按照正常逻辑来讲的话,路炎明现在应该用不堪重负、伤痕累累的身躯竭尽全力面对罪者的下一波攻击才对。但是现在,自己却出乎意料地躺在自己床上,而且自己整个人若无其事,这本来就有些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难不成又是梦?)
路炎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两边的脸颊用轻微的疼痛告诉路炎明他现在处于现实之中。
他抬头,墙上时钟的时针正好对准着大大的数字2……而在路炎明记忆中,自己出门的时间大约为上午的某一个时间……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两点。
也就是说,自己做了差不多几个小时“地狱半日游”的梦?!
一想到这里,路炎明的后脑勺忽然间隐隐作痛起来,早上那份莫名其妙的疼痛在他的后脑勺复发。
“给。”
伴随着一种听起来十分冷淡的声音,一罐咖啡忽然出现在路炎明的眼前。
“你反射弧略长啊……”
路炎明一愣,条件发射似地转过头去,结果他的眉头立马皱起。
“原来是你。”
白砂糖一脸漠然地吃着甜甜圈。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她反问。
路炎明深深呼了口气,用无奈的语气说:“这是不到24小时之内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然后呢?”白砂糖用桌子上的卫生纸擦了擦嘴,问道:“这听起来不过是一个很碰巧的事情,然后你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白砂糖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路炎明脸上慢慢浮出愠色。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然后再用你那团只会吃廉价甜点的小脑袋瓜子好好想想吧!”路炎明厉声说道:“我只不过是搞不懂为什么这24小时之内的三次见面基本上都是我在被那帮被你那本书成为‘罪者’的玩意袭击后?首先,我解决掉一只会放绷带的怪物然后‘碰巧’遇到了你,然后,我在家里安分守己看你那本十分‘伟大’的著作的时候,你‘碰巧’像一个小偷一样进我家门,接着,我在被一个看起来就像是boss一样的罪者虐待后,你又‘碰巧’救了我……我的天!”路炎明无力地抚了抚额,在犹如机关枪一样喷出一连串话之后他感觉喉咙明显有些不舒服。
“是不是你家老鼠死掉你还要怪隔壁那只眼神总是怪怪的猫?”白砂糖轻轻一笑,用毫不掩饰的讥讽语气破解这一连串的话:“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家长批评的无地自容的小孩子,找不到发泄的目标就向自己朋友口出恶言。”
“行行行,你没错!是我无理取闹行了吧!”路炎明冲白砂糖愤怒地喊道,经过白砂糖这么一说,他的心情更加郁闷起来。
白砂糖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然后指了指给路炎明的咖啡:“不喝吗?加糖的。”
“我现在还不想。”路炎明瞥了一眼床上的罐装咖啡,眉头依然紧蹙着,与其说他不想喝咖啡倒不如说他没有和咖啡的心情。
“你没带那本书吧?”
“你说什么?”路炎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书!”白砂糖加重读音,这个中国人听了不知几千几万遍的汉子一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洋气十足。
“没带啊,怎么了嘛?”
听了路炎明的回答,白砂糖立即作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难怪。”
“难怪什么?”路炎明脑子被弄得越来越混乱。
“我说难怪你会被他们袭击。”白砂糖解释道:“那本书是我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并且我在那上面附加了一些感应炎咒,一旦感应罪者的火焰它就会做出所相应的反应,到时候你就可以根据这些躲避罪者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路炎明气得责怪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差点死在那里!”
“死在那里?”白砂糖忽然用冷淡的口气说:“我承认现在的你确实不够格,但是我觉得你不至于连一只小小的‘替行人偶’都打不过吧?”
“那是什么东西?”
“罪者用来代替行动的一种数量少到可怜的炼金物具,将自己体内的火焰注入进去之后,就会像被纵线的人偶一样代替自己主人活动了,不过我觉得凭安杜马里那样级别的罪者使用的‘替行人偶’也不至于会把你揍成爬不起来吧?”
“别总是说‘那样级别’长‘那样级别’短了好不好?”路炎明内心纠结:“你一个职业的对一个完全业余的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脸红吗?就算是一个小副本,也对新手有着挑战性啊好不好啊!”
白砂糖用包含轻蔑的眼神瞥了一眼路炎明:“你不就是想要说‘是对方太强大’这一类烂俗的理由吧?”
“对于我来说是如此。”路炎明没好意地看着白砂糖,脑中正想着对方的下一句台词是什么。
谁知对方的回答是:“好像在你的角度来看,这貌似确实有那么点难度。”
听到白砂糖终于认同自己的看法,路炎明不知为何心中产生了一份温暖的欣慰感。
“但依然这成不了问题所在。”
一句话又将路炎明刚刚升起的心打入心地山谷。
仿佛是看穿了路炎明内心所想的事物,白砂糖露出一道会心的笑容。
“那个人偶只是获得他三分之一能力的娃娃,那种程度的对手就算是不是一个中等军官都能勉强应付过来,一开始我会以为你能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完好无损地解决掉他呢,”白砂糖喝了口咖啡,指了指路炎明,继续说道:“虽然说最后的结果却有些让我感到些少许的失望,但至少我还是看到了一些让人感到有趣的事物。”
听到少女口中蹦出有一个让人意义不明的新词语。路炎明表情变得有些疑惑起来:“你又联想到了什么?”
白砂糖很高兴看到路炎明这样的表情。
“知道法尔.格伦斯吗?”
……
安杜马里感觉到自己的“替行人偶”的火焰渐渐消失,他的心忽然有种坠入极寒深渊的冰冷,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颈部冒出一层层的冷汗。
谁叫目前的状况已经超乎他的意料了呢?
他抚了抚额头,仅仅不到两天的时间内,自己好像一块吸铁石一样把别人十几年来不会碰上的灾难统统吸了过来。
先是一连串的谋杀事件。
接着是自己以及众多的部下被关在这样一个监牢一般的地域,也不知何时才能重见真实的天日。
再是为了百斯特的那个特殊的指示,自己白白消费掉了一只珍贵的“替行人偶”。
但是,比起这些,安杜马里开始把目光对准一个人。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所显示出来的照片——上面所呈现的人类,黑色的刘海显得稍稍有些乱,如同黄金一般的双眼在合适不过地镶在一张净如白玉似得脸蛋,五官显得格外的精致,但如果说是男人,到过于美丽了,不过如果说是女人的话,倒显得英俊了......总而言之,是一个长着一张中性脸蛋的青少年。
但是,安杜马里就是怎么也无法将这个从外表看上去十分清秀的“普通人”与解决掉了自己的一个“替行人偶”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出现在这个城市的那个赐名者所做的。
但是安杜马里很快放弃了这条假设,因为一个赐名者不可能与一个自己火焰容积相差如此之大的对手战斗那么长的时间,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不过眼下的事情明显更不合理:一个看上去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甚至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普通人类竟然将一只相当于极乐园中高级教徒实力的“替行人偶”空手打败,如果这不是现实的话,他宁肯相信这是某个新颖的笑话题材。
他曾想试图与百斯特联系,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件事,但是他不幸地发现从内部是无法与外界沟通的。
可即便是成功沟通上了,又会如何呢?
安杜马里很熟悉百斯特狡兔三窟的风格,他绝对会在话里面动一些手脚,好让自己更加摸不清事实真相。
不过安杜马里现在出现了新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这个少年会成为百斯特的目标呢?
百斯特,身为极乐园中教皇身边七宗罪的贪婪,平时在教团内是作为参谋和首席顾问存在的,从三百年的那场划时代战争生还之后,便专心将注意力放在人类世界活动上面,并且一手建造了帕拉代斯公司作为教团在人类世界的活动地点,并且不得不提的就是:羽鸣市的行动基本上就是由这位大人物负责的。
就是这样一个掌控着如此诸多事物的极乐园的支柱竟然会将目光放在一个小小的人类身上,这着实让安杜马里心生好奇。
但是,“199x年出生于羽鸣市第三医院,毕业于羽鸣小学、羽鸣中学,学习成绩体育水平中等……”屏幕上所显示出的资料无不显示这个青少年除了外貌以外不管从哪里看都是一个与眼下发生的事件对不上号的人物......堂堂百斯特竟然会丢下繁多的事务,要自己去解决掉这样一个看上去并无任何过人之处的平常人。
但是这个常人干掉了一个“替身人偶”……安杜马里感觉自己不断在死胡同里徘徊着。
安杜马里回到座位上,将头部向后仰去,尽力使自己进入休息状态,但是近况所发生的诸多事情却仍像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弄得他大脑不得安宁。
……
羽鸣市的一家高酒店的包房。
艾德将体内的火焰注入“活死人契约”中,但纸张毫无任何反应。
“看上去我们被骗了。”蕾萝在旁苦笑着说。
艾德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将纸张毫不留情地揉成极小的一团,扔入废纸篓里面,然后将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那懊恼的眼神让蕾萝有些不安起来。
“从那时候开始,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了啊!”艾德沉思片刻后,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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