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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清朝皇帝禁教的事,可能要从基督教最初传入中国的明朝万历年间说起了。
万历十一年,也就是四百年前的1583年,随着来自意大利的利玛窦神父远渡重洋、来到了中国大陆,基督教的入华历程便拉开了序幕。
尽管在那个时候,因为文化的隔阂,基督教刚开始传播的时候受到了不少限制,但后来,它还是在神州大地上广为流传,吸纳了众多的信徒——比如徐光启,这名身处皇帝内阁、位高权重的大学士也成为了一名虔诚的基督教教徒。
后来,在一个奇妙的日子里,利玛窦神父和徐光启碰面了。也许是“一见钟情”的缘故吧,他们交谈甚欢,接着很快就如胶似蜜、形影不离了。经过他们整整六年的酝酿之后,中西文化交流的结晶——中文版的《几何原本》终于诞生下来了。
说到《几何原本》,虽然它是古希腊数学家欧几里得在两千年前写的一部数学著作,但却和牛顿或者傅里叶的学说一样影响深远,时至今日还常常被考试前夕的学生们在口上传颂。
所以,一等到如此伟大的著作出版刊印之后,大明的文武百官很快便意识到了西方文明的璀璨。
可惜好景不长,从那之后只过了数十年的和平日子,明朝便开始动乱了——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和爱新觉罗的清兵都对紫禁城虎视眈眈。
最后呢,正如历史记载那样,随着崇祯皇帝“自挂东南枝”吊死在煤山的老槐树上,中国迎来了清朝的统治。
不过,幸运的是,在那个动乱时期,扎根于中国大陆的传教士们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冲击。因为当时的皇帝顺治深受一位被自己尊称“玛法”(满语爷爷的意思)的大神所影响。
这位“玛法”名为汤若望,他是一名来自德国的神父。之所以称他为大神,那是因为他凭借着强大的天文学知识,深受皇帝青睐,并全权掌管了“钦天监”。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讲,汤若望担任的职位相当于是清朝国家天文台的台长。
对于中国的封建时代而言,天文台台长可是十分重要的位置。毕竟皇帝自称“天子”,自然是要按“天道”办事的。
可如何获悉“天道”呢?
当然就是让台长来研究星象咯。
所以当了天文台台长的汤若望自然如同“大神”一般,无人敢撼动其位。加上他又多次为顺治帝排忧解难,自然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尽管汤若望已经去世了数个世纪,但是经过他删改编纂的天文历法到现在依然影响着不少人的生活作息。尽管官方称其为《时宪历》,不过大家都喜欢把这部历法叫做“农历”或者“夏历”。
接下来回到正题,继续说说普通级别的传教士们吧。
大概是受到了老爹的影响,等康熙登基后,年轻的他也十分重用这些西方传教士。甚至在1689年,康熙和俄国沙皇打了几架,接着又和好,然后一起坐下来签订《尼布楚条约》的时候,传教士们也参与了中俄间的谈判。
然而,也许是传教士们的传教生活越来越滋润了吧,有些人渐渐地变得盲目自大起来,他们开始觉得“西方文化”比中国主流的“儒家思想”更优越了。
比如有一群来自西班牙的传教士,他们便是一群野心已经膨胀到差不多和太阳系一样大的狂热者。
当他们的祖国把菲律宾占领后,这群传教士便用十分强硬的手段,迫使当地土著信奉基督教。后来等他们在福建登陆之后,连想都没想,直接按照对付土著们的手段迫使福建人民信教。
结果当然是失败告终啦。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嘛。
福建人民的天敌唯独只有广东人民了而已吧。
因此,最终这群失败的狂热信徒只好缩回到欧洲,向教皇建(告)议(状):中国的儒家思想太厉害了!要想把上帝的福音传播到全宇宙,只能做个抉择——要么信奉上帝,要么信奉孔孟;基督教和儒学,二者只能择其一。
就这样,基督教历史上最大的事件之一“礼仪之争”爆发了。
在1704的十月,教皇克雷芒十一世接连下达了以下命令:任何基督教的教徒,不得进入祠堂,不得祭拜祖宗,不得祭拜孔孟,不得在家里放先人的牌位……
就算现在来看,这些命令似乎也十分荒唐。虽说不准祭拜孔孟是由于基督教和儒学有冲突的缘故,可是怎么连父母祖先都不允许哀吊了呢?
这种行为可是大不孝的呐!要是谁家子孙的思想上犯了这么大的错,哪怕他下辈子转世当牲口都不能原谅——这就是当时普通群众的想法。
但其实教皇这么下令是有根据的。原来在基督教的《马太福音》里面有记载,耶稣本人曾说过“任凭死人埋葬他们的死人”这句话。
“圣子”说得真是玄之又玄,难以理解。不过经过了几千年的争论,后人们还是弄清楚了耶稣到底想要说什么——
“身为基督徒,不应该被家庭义务拖累才是。”
很显然,家庭义务条款里是包含了凭吊祖先这项服务的。
当教皇颁布的法令传到当时的天朝后,下面的传教士自然是不得不完全听命的。所以很快,基督教变成了广大人民的众矢之的——
“居然敢让我们做大不敬的事情,胡夷果然就是胡夷嘛。”
而且官员们也连连上奏——
“儒学思想可是皇帝您圣统大道、天朝大业的根基呐,咱们国家靠的就是儒学来笼络人心的。这要是被基督教取代了,等到天下大乱的时候,您的位子可就坐不稳当了咧。”
上奏劝说的人多了,就算康熙帝本人再怎么看好身边的传教士也没用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把教皇派来传令的使者抓起来——先稳住局面再说。
而传教士们的传教活动,虽然刚开始没有被政府下令禁止,但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等到了1720年,年迈的康熙终于被固执己见的罗马教皇惹恼,才下令禁止基督教。尽管到最后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实施的,但传教士们的大多数传教活动还是乖乖转入到“地下”了。
就算被别人叫无数次“万岁”,也不可能真的有皇帝在位一万年。在历代皇帝中在位时间最长的康熙也是如此。于是又过了两年,康熙的儿子雍正帝登基了。
雍正这人是个暴脾气。
他首先当着传教士的面,把他们大骂一通,然后果断下令:“我说基督教就是邪教那就是邪教。你们传教士该干嘛干嘛去,别待在国内就好。不然就杀了你们喔。顺便一提,教堂我要全部没收了。”
就这样,随着雍正帝的《禁教令》的下达,又过了百年——直到1840年的鸦片战争、西方人凭着船坚炮利撬开国门后,基督教才从“偷偷摸摸”重新回到了“光明正大”的道路上。
……
★
苏文治通过手机照片阅读到的文字,似乎来自于图书馆的某本历史科普书籍。
“喔……我差不多看完了。”
他说着便把手机还给了朱婷玥。
朱婷玥的手机壳花里胡哨的,上面还沾着不少看起来一点用都没有的亮晶晶的贴纸。
真是差劲的品味呢。
“呜……啊!”他十字交叉,伸了个懒腰,“总算是对清朝禁教的前因后果有个了解了呢。”
“哇,你真的看完了啊!”
朱婷玥不知道在哪里翻出了一把瓜子,正在磕个不停。
“对啊。怎么了?”
苏文治有些奇怪。他伸出手,也抓了几颗瓜子过来。
“我要是你,看完第一段话就不看了。”朱婷玥推了推眼镜,“之所以会有那栋教堂,不就是因为清代的禁教的缘故嘛?第一句说得那么清楚!”
“呃……”苏文治一时语塞,“那是因为……不小心看到了《几何原本》的那段话……感觉蛮有趣的嘛。”
“嗯哼。所以呢?你的结论呢?”
“先让我整理一下思路吧。”
苏文治用右手食指轻轻敲着饭桌。
嗯,虽然拿到手的并不是直接资料,但已经可以推断出建造旧校舍的来龙去脉了。
首先因为教堂的独特结构。之前已经由历史大佬们确定了“教堂是1840年以后建成的”的条件——那么在此之前,能迫使传教士来到偏僻地区传教的推动力只有清代的《禁教令》。
其次,可以很明显推断出教堂是偷偷摸摸建成的。从外观来看,它和普通的中国传统建筑长得差不多,而细节部分只有走近了才能看清——只有在《禁教令》的压力下,传教士才不敢明目张胆弄个西洋风格的巨大教堂出来。
所以嘛——
“老校舍的建成时间应该在康熙末年——也就是1720年至1840年之间,就是在《禁教令》生效期间。喔……不对,也许会稍微早一点。因为有的传教士可能比较机智、嗅觉灵敏,然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提前开溜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以‘礼仪之争’的1704年作为起点吧。
“所以是——1704年至1840年间!”
苏文治说完结论后又把刚才的思考过程简单讲解了一下。
“啪啪啪啪!”
朱婷玥笑着拍了拍手说道:“不错不错。原来阿文不是特别笨呢。不过还不完美……我可以给你打个8分吧。”
“喔?是么?那让我再想想剩下的2分扣在哪吧……”
“不对哦,阿文。满分可不止10分哟。”
“喔……嗯?那是多少?”
“我想想——”朱婷玥吃了一颗瓜子,“大概65535分那么多?”
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苏文治继续思考着。
既然不完美……那么优先考虑的肯定是关于老校舍的地道咯。
首先是地道存在的理由。
当然是因为《禁教令》的威胁。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呃,反正差不多这个表述吧。
总之啦,对于那些传教士而言,给自己留条退路一定没错的。谁晓得被别人抓了以后有什么刑罚等着呢?
然后是地道如何存在的。
挖地道的工程当然是由四百年前的古人完成的。这样一来,“当前没什么人知晓它的存在”就说得通了。
这样一推断,地道的存在是可以肯定的了呢。可是——
苏文治看了看餐桌对面的朱婷玥。
没有错,地道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她!
根据“在图书馆过夜”的前科,怎么想都应该能猜得出来,按照麻烦鬼的性格,她肯定听完就奋不顾身跑去冒险——找不到地道还好;找到了的话,里面又会有什么危险等着她呢?
想到这,苏文治摊开双手,微微笑道:“想不出来了。我认输!”
他剥开一枚瓜子。
嗯,稍后随便打发一下麻烦鬼就继续去寻找“出口”吧……
“哼哼哼,阿文不过如此嘛——我猜测啊,那栋教堂下面其实有个密道的哟……”
“噗——咳咳、咳咳咳呕……”
“哎哎!你怎么啦?还好吗?没事吧?”朱婷玥慌忙起身,小手在苏文治的背上乱拍。
废话啊!
当然有事啦!
瓜子卡在气管里了!
“咳、咳咳!呕……咳咳!”
苏文治说不上话,只能在原地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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