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林中杀出,挺起拳头正中花衣大汉正脸,罗尼只是大概辨认清来人是谁,这闪电般的攻击便已画上句号。在这愤怒直拳的破坏下,那大汉颧骨面部骨裂肉崩,飞出去十多米远不说,单是那拦腰粗的大树就断了两棵。一阵接一阵的响声迎面扑来,待得树林重归安静,那汉子已不知被埋到哪里去了。
一拳打完,他即可转身,才对上罗尼,身子的动作却是猛地一沉,就这样僵住了。
“你是……”
迎着那举棋不定的目光,罗尼异常的冷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了口:“又见面了啊,辛。我倒是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就和你再见。”
看着罗尼的容貌,辛皱起了眉头,先前那势如破竹的霸道气势早已烟消云散。“为什么你知道我?我们见过吗?”
罗尼眼皮冷不丁跳了跳,却还是立即恢复过来,继续说:“哼,这种天然的痴呆,不经思考的话,真有你的风格。”
“所以你到底是谁啊!”辛稍微有了写不耐烦,“别以为你长得像罗尼就可以跟我套近乎,我不吃这套!”
“你这个人,真是没救了。”说着,罗尼滑出一步,暗暗抬起右手,刚要出招,就听得前方林中传来波波惊恐的吼声:“辛!危险!那个人就是罗尼!就是杀人凶手啊!”
听到这句话,辛扭过头去辩解道:“我说啊,你有没搞错啊,罗尼是男——”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不止是辛,波波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完全失了神,跌坐下去——因为他眼睁睁看着罗尼的一条手臂**辛的腹部!辛更是不敢相信地扭过头来,但是看到只是罗尼古井无波的面孔与已经闭上的双眼。
“别怪我,是你们自己不好,挑错了对手。”罗尼迅速拔出沾满鲜血的右臂,同时一把推开已经毫无抵抗能力的辛,抬起血淋淋的胳膊,冷冷地看着波波。“你是知道的吧,你们太弱了,什么都做不到。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否则,后果你清楚!”说完,罗尼干脆地转过身,走到前方,从树干堆中找到满脸是血的大汉,与他一道飞速离开。
留在原地的波波吓得动也不敢动,直到他们离开许久,那不争气的双腿也没缓过来。又浪费了许多时间,直至日落西山,库斯娜才撑扶着坐起来。回想先前的战斗,那个人不知在鞋子里装了什么东西,那看似迅猛的一脚却包含了别样的力量。单单是蛮力,库斯娜有信心用肉体撑住,但是那莫名其妙的能够直接震荡大脑的感觉却攻破了她的防线,仿佛就像是有人在反方向拿钝器击打头颅一样痛苦。这才是库斯娜昏厥到现在的原因。
轻轻动了动手脚,库斯娜发现自己的脚踝一直是脱臼的,当即脱掉铁靴,伸手抱住脚,深深吸了两口气,在吸饱第三口气的同时憋住,用力一掰,当时她的嘴里就响起了轻微而又痛苦的呻吟。脚踝接好以后,库斯娜粗粗喘了口气,忍着痛把脚伸直,轻放在地。脱臼重接这种事对库斯娜而言不是第一次,但每次都很痛倒是真的,而且重接以后为了缓解疼痛,她都会选择静坐上一段时间,等到完全没事之后再开始行动,这次也不例外。
罗尼已经彻底叛变,那么辛又会做何决断?
过了几次呼吸的间隔,库斯娜脚上的疼痛已近乎消失。她撑着背后的树干站起来,顺着耳旁不断回荡的呜咽声,找到了波波。原来波波刚一能活动,就立刻爬去找辛,看到生死未卜的团长,收不住泪,一直哭到了现在。但是男人的泪腺本就不算发达,以至于空有哭腔,没有眼泪,活像是哀嚎着的小动物。
库斯娜走近一看,辛腹部的血洞实在太过吓人,但震撼之余,她却也发现了睥睨——那伤口竟已经开始了愈合!看到这,库斯娜轻轻松了口气,当即拍了拍波波的肩膀,对他说:“没关系的,辛不会死,这点我可以保证。现在先移动他吧,一直躺在这里也不好。”
闻言,波波伸手擦了擦早已没了泪的眼,强撑着尚在发软的身体,将辛托抱起来,跟着一瘸一拐的库斯娜往林中深处走去。
夜幕悄然降临,辛这边刚要准备休息,另一边,却迎来了战斗的高潮。
在沙珐王国北方,有座琪尔斯镇,这里一年四季温差极大,虽不是冰原地带,却因为北方就是高耸入云的山脉而拥有了大陆南方难得一见的雪景。曾几何时,这里因为煤矿炙手可热。如今,战争使琪尔斯镇人流离失所,战后的过度挖掘则完全断送了这块宝地的灵根。
现在的琪尔斯镇已经名不副实,就算地图上还残留着代表城镇的小圆点,这里也已完全沦落到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的地步了。在这个小镇往北的地方有三座矿山,自然,这里不再产煤,但已有的矿洞却成为了某些人绝佳的地下基地。
夜风轻拂,负责看守洞口的人冷不丁打了个寒蝉,一边骂着秋夜低温,一边抬起手里提溜着的葡萄酒瓶,胡乱往嘴里灌了两口,打算靠这酒劲驱寒。就在他仰头的一瞬,一道身影踏着鬼魅般轻巧的步伐,闪到他身后,扬起胳膊对着脖颈就是一击手刀。那门卫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那偷袭者眼疾手快,抢在酒瓶落地破碎之前伸手托住,救了美酒,也使这次夜袭免于过早暴露。
顺着长长的矿洞通道,黑影足下生风,落脚处也只有些许沙砾的滑动声,绝不会惊动这矿洞主人。很快,他就来到了通路的尽头,并藏在了黑暗处。在那门洞的对面,是一片光亮,里面不断回荡着男人的饮酒声与女人的欢笑声。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仿佛这里根本不是矿洞,而是某个小镇的酒馆。
里面的人在饮酒,门外的人在探听,本是相安无事,但就在一瞬间,一阵粗鲁的声音响起:“外面那个!别躲躲藏藏的,你也进来喝一杯吧?”
一声下去,喝酒碰杯的人垂下了高举的手臂,欢歌笑语的女人们也停下了转圈的舞步,所有人都一齐把目光投向那个黑洞洞的门口。门外的人轻轻咂了一声,转身走入大厅,毫无畏惧地问:“怎么?我的潜行技术很糟糕吗?”
这个人刚一现身,周围的人们都不禁哑然,因为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一位小姐来找茬——黑色披肩直发衬出她的清幽,净值的五官托显她的优雅,米黄色的连衣裙外套朴实而又灵巧,鹿皮平底靴可爱且实用。外貌脱俗而又深沉难以捉摸,姿色绝伦而又冷傲拒人千里。然而,这样的她又在背后背了一柄四方长刀,看着挺沉,而且和她十分不相称。这个人实在是神秘,看皮肤年轻,看眼神老陈,看衣着俏皮,看武器霸道。说是美女,一等一;说是罗刹,也八九难离十。
最关键的是,这位佳人并非是闲杂人,她乃是杜松尔特成佣兵行会耶蒙会长的得力部下。虽然自从换了柜台后的工作起,她就再未登上佣兵的舞台,可在此之前,她也算是沙珐王国内小有名气的佣兵女将。若是辛见到了她,指不定还会怎么惊讶,谁能料想到当日给自己办理佣兵团登记手续的微笑大姐姐竟然会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小姐有何贵干?”最早发话的那位不像旁人那般紧张,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酒。气质城府,比都不用比,一眼扫去,高下立判。谁是老大,谁是小弟,一目了然。
那女子抬头来看,只见一个古稀老人挺着笔直的腰板坐在大厅的最深处。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多久,只能勉强看出原本的蓝衣白袖样式。腰里别着一把刀,长度不过人的小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大人物该有的架势。然而他却在所有人都对那女子警惕之时散发出了无所谓的气息,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他太过强大,那就一定是他太过痴呆,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显然不会是后者。
女性轻松换了口气,说:“虽然应该不会搞错,但姑且还是先确定一下,你们,是野狼佣兵团吗?”
听到这个女人直接道出自家名号,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绷紧了神经,有些沉不住气的更是直接拔出了刀剑。毕竟这是对方找上门来的干架,可不能嘻嘻哈哈地一句带过!
见这么多人面露凶相,那女子竟然还不知紧张,仿佛根本不怕死一般:“啊,从这个反应看来,我是找对地方了呢。”说罢,她还微微翘起嘴角,那副从容模样,着实叫人心虚。
大厅对面的老头依旧是那样自在,径自倒了杯酒,又咕嘟咕嘟大口灌进肚子里。搁下酒杯,他才说:“听你这小女娃的口气,好像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请问是什么呢?我也一大把年纪了,不喜欢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能够和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你说呢?”
“谁知道呢。”她说,“我跟你们一样,是个普通的佣兵。既然有人花钱雇我,就算你们跟我无怨无仇,我也得动手。”
“哦?这么说,有人花钱悬赏我们咯?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透露雇主身份的低贱杂碎,罢了罢了。”说罢,老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刚要往前迈步,就被边上伸出的手挡住了去路。老人扭头一看,竟是自己的部下,当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坐了回去。“好吧,既然你也是奉命行事,那我也不好让你直接回去。”
“您能理解我啊,真是荣幸。”
“别急,别急。”老人说,“刚才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该反问你一个问题了。”
“您好像问了已经不止一个了吧,不过随您高兴,问吧。”
“恩,很好很好。那我也姑且问一下……”话到一半,只见老人面色忽地一沉,完全收起先前的和蔼模样,瞪圆了眼珠子道:“最近,一直在各处剿灭我‘狼窝’的人,可是你?”
“啊啦,原来您已经知道了呀,本来还想给您一个惊喜呢,可惜。”说着,她还故作可爱,冲众人吐了个舌头。
她的话音未落,那老头也未下达任何命令,就看周围的人全部都红了眼,挥着自己的武器就闷头打来!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器一起往一处打,结果人没打到,反而使所有的兵刃都卷在了一起,动弹不得。那女子眼中偷笑不止,脚下却毫不留情,猫腰一缩,躲开少的可怜的剑锋,同时脚下发力,冲到一人跟前,猛地扬起一脚,立刻踢碎那人下颚。突破口一开,她便毫不留情跳出包围圈,左突右闪,或踢腿,或出拳,兵器挡来折兵器,身体挡来拆骨头,她人所到之处必定扬起一片哀嚎声。
整个地下大厅不过百十来平米,却聚集了过半百之众,就算这里的通风系统绝佳,但要在这么小的空间内擒拿一个比耗子还会跑的姑娘,实在是难于登天。不出盏茶功夫,四五十人已相继倒地,有的抱着脱臼的、折断的腿脚哭叫不停,有的甚至直接昏厥,再多伤痛都和他没有关系。
正在这时,一人吼道:“都给我退下!”
一声令下,所有还能站着的佣兵都赶紧退往两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年轻人强势登场。这个年轻人衣着平凡,气势却不虚,刚一踏步,背后的老头就慌忙叫道:“帕尔!要活的!”
“遵命!”短暂的回应一声,帕尔便已到了那女人跟前,不由分说,扬起双拳就是一阵狂轰滥炸。那挥拳看似简单,却含雷霆万钧之势,上一刻还在腰部续力,下一瞬间就已贴近正脸!饶是那女人身轻如燕,快如疾风,也无法在这暴风雨一般的乱拳中找到回避方法,只勉强接了两三招,就已被蹭破了皮,不得不退到门口处。但是帕尔却不敢舍弃,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扬起一拳照着女人腹部就打!
正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背后黑漆漆的门洞内突然迸出一道凌厉剑势。帕尔挥拳到中途,猛然收住,向后远远跳开。重新站稳身体,帕尔伸出手,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一划,拿下来一看,竟有一条红!
“嚯?真漂亮!”凳子上的老头终于完全不碰酒肉,一双犀利小眼紧紧盯住那小小的门洞。
话音刚落,只听嗤的一声响,大厅墙壁的一侧突然出现一条裂缝,眨眼间便穿过了门,延伸到另一边。这条缝笔直而又干净,周遭完全没有多余的裂纹,仿佛原本就存在的一般。
穿连衣裙的女子也回复了正常的情绪,站直身体,双手叉腰,气嘟嘟地对门洞叫道:“都是你都是你!我都差点吓死了!”
“抱歉,赔你糕点就是。”粗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稳稳当当走进门来,迈开脚一站,竟比那门框还要高出两分,实在是吓人。这汉子一头金发,肌肉纹起坚如磐石,哪怕身上只穿着最普通的马甲和皮裤,也依旧给人一种雄霸一方的震撼感。更主要的是,他的背后也背了一把和女子背后同样的黑色长刀。这两柄武器宽面、单刃、直背,似乎完全是由几何图形堆积起来的玩具。但是刀口泛着森森寒光,只是对着煤油灯的火焰光亮,都能隐约瞥见这双刀叱咤风云,血洗江湖的霸者姿态。
有了同伴在身边,女子底气十足,重新摆开了架势,兴奋道:“那么亲爱的,让我们继续工作吧!”
“嗯。”金发大汉点了点头,下唇微颤,抖出一个音。
“抱歉,既然你们二打一,我也就只能出战了。”说着,老头站了起来,走到帕尔身后。“我可还没老糊涂到会看着你们搞破坏而睁眼闭眼。”
见到老人出阵,金发大汉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当即向身旁的女伴摊出了左手。女子会意,解开捆绑黑刀的结,颇为吃力地将刀丢给他。金发大汉单手接刀,同时右手也将背后的黑刀取下。双刀交接,左右开弓,拉开了架势。
帕尔见状,疑惑道:“你不用刀?”
女性轻佻地耸了耸肩,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用刀的吗?我家亲爱的可是双刀流哟,千万小心呐!”
“哼!虚张声势!”帕尔怒道,“大人,这女人就交给我了,反正她也不是我的对手。”
老头还没回话,他眼前的女人就已失去了踪影,只留下肉眼可见的尘渍飘飞。只过眨眼片刻,她就已经抢到了帕尔胸前,双掌外翻,贴上帕尔的胸腹,口中滑出一句:“真的吗?”下一刻,就见帕尔面色一片痛苦,唾液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出,整个人也如倒拔杨柳一般天旋地转地飞出去,啪的一声撞在墙上,痛苦地喷出一口血,随后翻滚下来,砸塌了先前老头吃酒的桌椅。
“耶蒙会长亲传,‘寸劲爆发’,滋味应该不好受吧?”看着帕尔痛苦扭曲的模样,女性骄傲地翘起鼻子。边上的老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看向那女人的双眼瞪得更圆了。“啊啦,您还有空找我的茬吗?尼尔斯特·汉先生,难道你以为我们只是一般的有勇无谋的笨蛋吗?没有战胜你们野狼佣兵团‘六人将’的能力,我们是不会来送死的。我说过了吧,有人花钱雇佣,我们就会动手!因为我们是佣兵!”
魔剑佣兵:鬼瞳兰德维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