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清早,祁映明在洗漱完毕后,来到了厨房里。他从冰箱里面拿出了昨天晚上吃到一半的外卖,然后在将其扔进微波炉里面之后,走到了厨房的阳台处,静静地注视着楼下的风景,秋风就裹着凉意一遍又一遍地扫过他的身体。
就在昨天,祁映明在医院里面看见了楚箐,不过那一面,也许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了吧。因为楚箐的家里面准备要搬家了,所以她已经办好了退学手续。
第一次的心动,甜蜜与苦涩都尚未品尝够,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就连留下的余味,都淡得难以去寻觅,去品尝。
那个站在窗户旁边,长发飘扬在风中,嘴角荡出酒窝的女孩子,就只能这样沉寂于他的记忆深处了。
祁映明知道,那份心动的痕迹即便现在会留在他的心上,即便可能还会继续陪伴他度过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它终究还是会一点一点地变淡,直到所有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那道痕迹也就愈合了。
过去的事情,终究只能是过去了,祁映明这样想到。
不过,处在当下的他,心中依旧被那份痕迹的苦涩与疼痛填满。
从早班的公交车上面下来之后,校园的门口已经变得忙碌了。祁映明将身上的外套裹了裹,然后走到了校门口旁边的一家文具店里,准备给自己买一只笔。却没想到,在里面看到了宋轶和王全鑫正站在里面说说笑笑。
祁映明先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神色平静地将视线移开,随后转身就走出了文具店。
宋轶身边的王全鑫看见祁映明的态度,他啧了一下,对宋轶说道:
“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横什么,要不是他搅和事儿,你不早就跟那楚箐成了。”
但是没想到宋轶听后却摆了摆自己的手,颇为不在意地回道:
“没多大事儿,本来我也不喜欢楚箐。”
“啊?那你为什么?”
宋轶却不想再说这个事情了,他勾着王全鑫的肩膀,趴在他的耳边说道:
“今天下午你和陆南陪我去赵哥那儿走一趟儿吧,我得把欠他的钱还给他。”
王全鑫诧异地看了宋轶一眼,问道:
“你爸肯给你钱了?”
“差不多吧,反正你跟陆南陪我过去一趟就得了。”
“这没问题,等会儿回教室里我去跟陆南说一声。”
“行。”
中午放学之后,祁映明去了医院里,准备将丁玉敛接回到家里。
坐上出租车,车窗外的事物快速地向后掠去,形成一条一条斑斓的色带。丁玉敛坐在后面,她拄着自己的下巴,盯着窗外,眼中不停地掠过各色光影。
车内很安静,祁映明这两天一直都话很少,而丁玉敛也就不去主动与他交谈些什么。毕竟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急不得,她要等着祁映明主动。
回到家中,丁玉敛走在前面,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直直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而落她后面几步的祁映明,站在客厅里面看着丁玉敛的背影,心中犹犹豫豫。
因为提前请好了假,所以祁映明今天晚上并不需要回去上晚自习。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半梦半醒地一直躺了很长时间。最后忽然地,就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地,他的身体猛地就是一个抖动,随后他就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坐在床边,祁映明抬手一抹自己的额头,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他看了看窗外,此时的外面已经变得昏暗。拿起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是6:28。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祁映明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客厅里,发现厨房那边的灯是亮的。他循着光走了过去,就看见丁玉敛穿着睡衣,长发垂下,额头上面还包着纱布。她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祁映明,却也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她并未作出什么表情变化,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只是随意地将视线移开,继续地做着自己的晚饭。
姐弟二人之间的晚饭氛围依旧是沉闷的,他们分别坐在桌子的两端,连视线都不曾触及。
直到晚饭结束之后,丁玉敛率先站起了身,默默地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而祁映明终于在几度犹豫之下,缓缓地,小声地开口喊了一声: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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