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映明童年的记忆里,那时的丁玉敛还很年轻。他不是每一年都会见到她,但是见到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就心生恐惧,那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升起的恐惧。
祁映明的奶奶家住在乡下,以前他的父母尚且在世的时候,总会在大年初一开着自家的小车带他过去。
车的轨迹沿着一路的白雪向着深处延伸,一路上都是盖了雪白的屋檐和烟囱飘忽的白烟。除夕之夜的新春红鞭炮燃了一路的红屑,一堆一堆半埋在雪里。偶有几个举着鞭炮的小孩儿在路边嬉闹,惹得车笛鸣起,打破寂静祥和的冬。
奶奶的家里面当时养了一只黑白猫,白与黑相间却也分布得不均匀,东一块白,西一处黑,就连它的四只小爪子都是黑的黑白的白。
祁映明很喜欢那只猫,那只猫也意外地很黏他。他总是会抱着它,跟它一起窝在火炕的温暖角落处,周围还围上一圈儿棉被,仿佛是抵御外敌的城墙。
那次是祁映明第二次在奶奶家见到丁玉敛。当时他正举着猫,在院子里面到处跑,院子外面的路边就停下了一辆轿车。那车子干净,下来的人也矜贵。
祁映明曾经在无意中听过他的亲戚们讨论过丁玉敛的事情,但是因为他年纪小,听过的事情,不感兴趣的转眼便丢在了脑后,哪里记得住什么人情世故。
祁映明的怀里面抱着猫,站在院子中玉米谷仓的下面,双眼瞪得圆圆的,好奇地窥探着来人。
屋门被打开,奶奶她们从屋内迎了出来,脸上挂着笑,语气全是上扬。她们把来的那两个人围在中间,热情又客套。但是那位于中心的二人,却是神情冷漠,动作疏离。
忽然,祁映明就看见,那个名为丁玉敛,他应该称作是“表姐”的女孩子,突然就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
丁玉敛身后的果园白成一片,树干上的堆雪坠落,发出声响。她的眼眸中,蕴藏着冬季的雪与冰,寒气凝人。
然后,她穿过众人,向他走来。
她站在他的面前,他怀里的猫变得不再安分,它对着来人竖起毛发,发出叫声,一副警惕十足的样子。她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随后伸出了自己的手。但是就在这时,怀中的猫忽然挺起了上身,尖着猫叫就给了她一爪子。他被吓了一跳,一边惊呼着,一边紧紧地抱着猫向后退了好几步。
但是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视线下移,那落在地上的,是她本来握在手里准备送给他的糖果。
收回视线,她沉默地转身离开了,回到了那个一身黑色的女人身边。
很久以后祁映明才知道,在那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欢迎丁玉敛她们的到来的。所有的客气和热络,为的不过是她们带来的钱罢了。
时间斗转星移,随着四季轮回。祁映明也已经跟在丁玉敛的身边很久了。他们从彼此陌生的僵硬磨合,再到如今的彼此熟识,这中间,也经历过了大大小小的事情。
而祁映明对于丁玉敛的那份恐惧,也终究是一点一点地消散在了彼此之间,那互相消磨的时光中。
当丁玉敛狠狠地撞在桌角上,鲜血流出的瞬间时,祁映明突然就感到了一阵极大的恐慌。他害怕,害怕丁玉敛也会消失不见,消失于他的生命里。他害怕他与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维系,就这样终断了。
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无论是丁玉敛的父母,亦或是祁映明的父母,都不是在一瞬之间便消失于天地,消散于人世。
而痛苦与孤寂,却是他们留给余下的人毕生都难以逃离的劫难。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雪白的墙壁向着祁映明的心里面就压了过来。
丁玉敛伤得并不是很重,轻微脑震荡,额头处的伤口也只需要两三针就可以缝合。但是祁映明心里的悔意与恐惧,却在逐步加深,蚕食着他的精神。
记忆在恐惧的搅动下,在脑海里面翻腾反复。祁映明在混乱之中,脑海中的画面总是闪回那些孩提时代的冬季,那些关于他还拥有父母的时光。
雪白的颜色在关于时间的记忆之中搭出一座一座冰冷的桥梁,连通着过往与现在,连通着只属于彼此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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