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对双方互不相让自负的斗嘴不感兴趣,发现问题后连忙打断双方争执,问道:“不对啊,你们村庄已经连续几年秋收后失窃,而他们……”
“你闭嘴,我看你们就是串通好的同伙!”七个青年开始互相附和,八成是因为吵架,令他们说的话越来越不经大脑。
田真的剑鞘里传来震动,他眉头微皱凝视地面,感受到来自地下的泥土松动:“住嘴!你们要小心,地下有古怪!”
转眼之间,寒风顿起秋叶纷飞,脚边泥土颤动,猛然尘土飞扬。
无数栗色怪藤似被人扯出地面一般,一阵波浪式爬行之后,如同被惹怒的大蛇扑向人群。
“有妖怪啊!!救命啊!!”
刚刚还在争执的双方,瞬间成了难兄难弟,语调行动一致地为活命而逃。
“还说什么风水好没妖怪……”田真回头去看时,十一人早已脚底抹油地溜之大吉,留下一片草木摩擦怪藤嚼木的声响。
简易搭建的木屋被怪藤咬碎成一堆烂木,每根怪藤上都长着许多个肉瘤形状的大嘴,里面两排锋利交错的牙齿,上下咬合着冲田真袭来。
田真拔剑斩妖,一团寒气凝聚剑锋之上,挥剑击中目标之后,怪藤瞬间冻成了冰雕。
其他怪藤也被田真如法炮制,它们暂时失去了活动能力,田真松了口气,“这可是我总结以往经验,得来的应敌方法!小妖,想吃我?简直是找死!”
田真并非一时得意口出狂言,他是想用这种方法,试探周围还有没有潜伏的妖怪。
山林顿时静如死寂,枯叶落地的声音,也能清晰听见。
“喀拉!”一声,令田真的心脏再次狂跳神经再次绷紧,他抬头望见一条红润的舌头破冰而出。
紧接着,一个个怪藤上的肉瘤大嘴,同样伸出很长的舌头,把周围的冰块舔进嘴里,嚼成冰沙再猛地吐向田真。
“它们居然有这么长的舌头?!”田真连连后跳才躲开了怪物的攻击,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身手比两年前敏捷了许多。
闪念之间,田真把手一横,一道剑气破空而出,眨眼间割断了怪藤的一条舌头,红色浆液朝空中喷涌之时,一段怪藤枯萎成泥。
用同样的方法,田真解决掉了所有怪藤,他注视满地血红泥土,化为无色融入大地。
“它们不是妖怪,是法术变出来的!”
正当田真惊诧之际,一道黑衣贼影无声而现,以折线奔跑与田真拉开距离。
“我应不应该去追?他是人还是妖?我不想杀人,不如查清楚再决定?”田真迟疑了,他感到体力不支,心中一股寒意萦绕,敦促他赶快离开别再靠近。
田真转身收剑入鞘,决定顺心而行,先回去查明黑衣贼影的身份,调好精神做足准备再作打算。
——不想我走?
田真面色如同阴霾笼罩下白上黑,逐渐整张脸被黑暗所吞没,余留一双感情复杂的眼睛瞪着地面。
一甩脸上阴霾,田真回身铁拳一挥,他感到自己打中东西,他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打中的东西不是人。
一个新鲜的菠萝摆在黑衣人面前,田真打中的是有着坚硬外皮的水果,田真双眼通红瞪着对方,心中暗骂:混蛋,你想废了我的右手啊?!
在秋风萧瑟的环境中,田真与黑衣人徒手相搏。
行动速度极快的黑衣人,全身包得像块黑炭,唯一露出的一双大眼,目露杀气令人难以直视。
几十个回合下来,田真不敌黑衣人的快速出招,身上已有多处瘀伤,而他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一下。
虽然对方出招快如疾风,可显然还没有使出全力。
他为什么手下留情?为什么、为什么我面对他……居然没有一点力量汇聚的感觉?这是第一次我没有奋力还击!我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可是为什么……
田真双眼里全是黑衣人的影子,他突然发觉黑衣人的眼神似曾相识。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想起那人是谁之时,黑衣人抬腿踢来的动作,在田真眼里凌厉得如行云流水潇洒自然。
身为一个挨打的人,在即将挨打一刻,对自己的对手产生佩服之感,田真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语速接近疯狂地暗骂自己:我又不认识他,我干吗要佩服他!
此刻,田真如同站在一座快要倒塌的楼房前,却因过分紧张而双腿失灵。
那一腿准确地击中了田真的头部,他整个人像是被马车撞到一样飞了出去,田真两眼逐渐失去光泽,海浪声在他耳边回荡。
他仿佛置身在一个孤岛,落日西沉,不见美景,黑影浮动,耳畔尽是海浪拍打礁石发出骇人声响。
忽然,一把声音从远方传荡而来:“你打不过我,因为我不是妖!”
声音停止之后,一切陷入了寂静,以及无边无际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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