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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怪你太善良

第九十二章 怪你太善良

“田真,快醒醒!”

田真醒来时只见到凝凝一个人,凝凝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他淤青肿痛的脸上扫来扫去。田真眨了几下眼睛,表明自己已经醒了。

傍晚,夜风萧瑟。凝凝早已点起了一堆火,用的是烂掉的简易木屋的木材。他们仍然在山里,田真和黑衣贼影打斗过的地方。

“我查过这附近没有妖气才放心回去的,没想到你这次居然被打倒了!而且,还没人敢来救你,这次我又冒险救了你一命!你遇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凝凝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树枝,抱着双膝蹲坐在一旁,用询问的目光望着田真。

“当时遇到的不是妖,而是会使用法术的人。”

凝凝把一小竹筒的水和一包干粮递给田真,“你不是说你见过静风么?这次我选到这个山村里来,是因为之前打听到了一个和静风有关的传说!”

田真咬了一口用鸡蛋和面粉做成的大饼:“又是和静风有关的传说……”

凝凝轻轻点头,甜美一笑,拿出一张地图,说:

如今,萃柏国建立已有七百五十六年,建立时间最早,疆土最辽阔,据说也是枕月大陆上最繁荣的一个国家。

而东边的迷松国七百四十四年,疆土仅胜过五国当中最小的丽枫国,却是第二繁荣大国,高山险峻是个易守难攻的国家。

静竹国七百三十六年,疆土、人口第二多,经济繁荣第三,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属于五国中最重要的一个国家,以中和之道立于世。

丽枫国六百五十年,各方面条件都最落后,但战斗能力却是五国中最强的。因为西方属金,金克木,所以丽枫国植物种类稀少,但矿产资源最丰富。

水暖花开的芳茶国六百九十三年,常年阳光充足雨水多雾气重,成了妖怪繁衍的首选之地,也是猎妖者出没最多的国家。而传说中的绿毛怪物静风,就是出生在芳茶国。

凝凝不时往火堆里添加木柴,神情专注地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你有没有发现,若是合理地开发利用迷松国的高山,丽枫国的沙漠和芳茶国的沼泽,它们的面积相差并不大,丽枫国甚至还可能大过静竹国!”

风多干燥的天气,田真拿起小竹筒,喝了一口清甜的水:“我听‘它们’说,丽枫国之所以和芳茶国结盟,是因为丽枫国需要芳茶国的水,由于‘敬畏’盘踞在树林沼泽边的妖怪,而不敢大举进攻掠夺。”

“我还以为你这个方向感差的路盲,对乡村城镇改变,各地风土人情,都是漠不关心的呢!”

凝凝收好地图,才开始把这个地方,关于静风的传说告诉田真——

枕月大陆七百年前,还没有现在的五国,那时的人们不仅时常受到妖怪袭击,还有来自于他族和同族的欺压甚至屠杀。

当时,在如今的芳茶国,有两个悟性很高的巫师,一个名叫风愁,一个名叫静风。

风愁以利用人类弱点,让他们自相残杀为乐。而静风则立志要救济人间疾苦,为行善而四处游历。

七百年前枕月大陆的南方,雨季是最难熬的,不仅要忍受天灾所带来的灾害,还要提防妖怪们趁虚而入。

某个大雨滂沱的早上,风愁途经一个村庄,在亭子里避雨歇脚,大雨一直没停,一下就下了五天。

在那五天里,他看到村民们时常虐待一群被锁链扣住手脚,打了败仗被称之为罪犯的他国士兵。

在皮鞭和狼狗的驱赶下,俘虏们经常被要求在暴雨中干活,有时干完活没有饭吃,有的病了依然不许休息否则就会挨打,有些大人还教小孩子用烂泥巴打他们,有些村民会把隔夜饭倒在地上让俘虏们去吃,更惨的是,有些俘虏会被带到山林里去作为狩猎的诱饵……

雨停,离开村庄的那天,风愁坏坏地笑了,他给村民施了咒,放走了俘虏。

静风看到一张官府通缉令,追踪风愁来到村庄附近,因为风愁再次施咒,静风发现了他。

静风循着异象飞快赶往村庄,一路上看到许多俘虏慌忙逃跑。

来到村口,静风看到有些俘虏手持屠刀,已有不少村民成为了刀下亡魂。

村民们手脚像是被灌了泥,手脚变得极其沉重,行动变得很慢,无法再挥动皮鞭。就连狼狗也是一样,光张着嘴却吼不出声音。

静风破解了风愁的咒术,使那村人免于灾难。

终于有一次,静风看到了风愁。

当时静风回到家乡,发现那里已经变成吃喝嫖赌风气日益盛行,一个恶霸横行道德沦丧的地方。

静风与风愁相见,源于一件令人难过的事。

静风看见一个中年赌徒,被债主追债,刀架在赌徒脖子上,赌徒说债由自己儿子承担。

儿子看到赌徒那样,含泪说愿意替父亲还债,拿走架在赌徒脖子上的刀,在自己脖子上一抹,最后说了句“一命偿一命……”便倒下了。

赌徒见此,痛哭流涕,后悔不已,抱起儿子尸体,一头撞死在自家门前。

静风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整个过程,当时已经麻木,随后他说了一句连他自己也记不清的话:“如果早知道犯了错会连累后代……”

等到静风清醒过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河边,静风准备掬水洗脸时,水里的倒影令他大吃一惊。绿色头发黑色衣服,完全就是通缉令上面风愁的画像。

顷刻间,静风回想起了一切。

静风看到第一张通缉令,是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早上,他途经一个村庄,在亭子里避雨歇脚,大雨一直没停,一下就下了五天。

在那五天里,他看到村民们时常虐待一群被锁链扣住手脚,打了败仗被称之为罪犯的他国士兵。

在皮鞭和狼狗的驱赶下,俘虏们经常被要求在暴雨中干活,有时干完活没有饭吃,有的病了依然不许休息否则就会挨打,有些大人还教小孩子用烂泥巴打他们,有些村民会把隔夜饭倒在地上让俘虏们去吃,更惨的是,有些俘虏会被带到山林里去作为狩猎的诱饵……

静风劝说过村里人别再虐待他国战败的士兵,但是村里人统统不听。看到他们没有一点怜悯之心,静风心里既生气又难过,雨停后,他立刻离开了村子。

村民们手脚像是被灌了泥,变得极其沉重,行动变得很慢,无法再挥动皮鞭。狼狗光张着嘴却吼不出声音。

俘虏逃走,挥刀砍杀。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他临走前给村民们施了咒。

通过回忆一路上他自认为行善之事,大部分时间,解除风愁所施恶咒。意识到福祸皆是由他一己所为,与他心中的愤怒有关。

树有常青,人无完人。静风游历了多年,见识了战乱期间真正的疾苦,静风看多了人性的险恶,心中积怒,身上戾气愈重,行善之心太过急切,善念变成欲望诱发了恶行。

施咒容易解咒难,一年过去了,无论静风如何努力,都无法回想起他最后在家乡布下的一个诅咒,即便他大概猜到诅咒的内容,却找不到解咒的方法。

懊悔中,静风发现他之前的行为,违背了行善的初衷。

面对从行善变成行恶,无法破解家乡诅咒的事实,静风难以接受,无法原谅自己,最后跳海自尽。

火堆旁,凝凝的声音停下,周围变得很安静,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声响。

田真记起了那个白发老巫师——卜耕,下意识觉得这个传说里,事件发生的时间不可信。

是否确有其事难说,但田真越来越觉得,静风和风愁之间有密切联系。

一旁,凝凝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那年,我最后受到风妖袭击时,我清楚地记得,从风妖那里传出两种语调,听上去明显给人两种感觉!”

一阵夜风呼啸而来,穿越山林的寒风,似乎把田真带回到了两年前的责乡和静风谷。

“风妖——风愁,责乡‘苍云垂泪’的罪魁祸首。静风,传说中因愤恨被山林瘴气魔物侵染,内心魔化堕入魔途的人族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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