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田真十分惊讶,他从未见过阿童的神情如此平静,遮住眉眼的乱发也绕到了双耳后。
她眼神略带不舍道:“你们可以重来,但我的时间早已结束,当思念与魔力散开之时,一切将还原。谢谢你们来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保护谁,只是为了我自己!”
“什么意思?”
不待田真问清楚,就有一股无形力量,将他和安冰玉推出水晶门外。
田真只是听到阿童在门内说:“这里一切都将消失,包括我自己……”
一脸难以置信,田真伸手大喊:“不会的,阿童,你不会就那样消失,快出来,跟我们一起走!”
两人被抛到灌木丛里,当他们回过神来时,绿水晶门已然消失。
秋风拂过,枯叶飘落,人的心情犹如眼前凄凉景色,愁绪顿生。
转眼之间,夏木秋花,一段友谊,来去匆匆。
有个人影从树干后面走出来,头戴斗笠道:“我还以为是野兽,原来是你们!你们没怪我一宿没回去吧?都怪半夜迷路了没能赶回去!对了,小女回去了么?”
晨光穿过枝叶洒落地面,树影斑驳随风摇曳。田真站起来走出灌木丛,他低着头不敢正视老伯:该怎么对他说?照阿童的话骗他?要是他继续问,又该怎么答?
谁知,安冰玉一个侧空翻赶到前头,声音脆亮道:“我们见到她了!”
田真目瞪口呆,担心她乱说话,伸手欲制止,岂料,树林里出现了第四把人声。
“我在这!”一个少女从老伯背后树影里走来,她走到老伯跟前低头道:“对不起,我知错了!”
“你去哪了呀?披头散发,还弄得满身是土!”老伯的语气既有担心又有心疼。
阿童将藏在背后的小泥人拿出来,“我一直在树林里捏泥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她回头朝田真和安冰玉使了个眼色。
田真撇嘴,表示愠怒:“你刚刚是故意骗我们,害我们担心呢?”
“白痴,我才没有!我自己也没想到最后会因为泥巴,有重见天日的机会!”阿童对着田真扮了个鬼脸尽显少女的淘气,那个泥人是当年她离家出走之后捏出来的。
论辈分,阿童是田真的长辈,而且当一个人重获新生之后,无论她如何撒娇,似乎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又不是真是生气!能够再见,太好了!”田真没有怀疑阿童,原因在于彼此都是树语者。
老伯一脸诧异地站在一旁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轰隆!
地面突然震动,阿童面朝西方,神情凝重:“好强的妖气!那边有一场厮杀!”
天边,几道刺眼强光掠过,刺穿云层而后骤然消失。田真眸光一紧,然后舒眉笑道:“这些妖怪真是烦人,大白天就出来打架,万一吓到小朋友那可怎么好!”
田真对阿童使了个眼色,信心十足拍了一下冰玉的肩膀,道:“冰玉,现在交给你个任务,把老人和小孩护送到安全的地方。而我,要去教育教育那些瞎折腾的妖怪。”
“你们还发什么呆呀,我可不想陪妖怪玩游戏!”阿童会意立刻牵着老伯和安冰玉,形似拉着两头牛朝反方向走。
田真笑对不时回头的老伯和安冰玉,挥了挥手道:“待会儿见!”
接近目的地之后田真没打算躲起来,走到一个可攻可守的有利位置,双眼眯成一条线,心下诧异:樵默和龅牙金?
“栩飞,做了这么久的叛徒,感觉很不错吧?那么现在你说说,当叛徒的下场是不是很过瘾、很痛快?”龅牙金笑容不改地蹲在树枝上,瞅着地面口吐鲜血之人。
躺在地上白衣白发的男子,擦掉嘴角的血语气带笑道:“这么多年来,承蒙你的关照,过得自在的很!现在你又手下留情,让我怎么谢你好呢?”
——这把声音!
田真脑袋里似有电流穿过,树魔幻境里那把神秘男子的声音,此刻正与那个叫“栩飞”的男子刚刚说的话,以一种反复重叠的形式回荡耳畔。
“栩飞,别以为我不敢杀你!”龅牙金捏碎了一粒花生米,正常人都能够看出他那是在暗示。
轰隆!又一棵受到妖力毁坏的大树轰然倒地。
霞光初现,栩飞枕着左臂仰面朝天:“我知道你敢,也知道你无论用什么方法,也无法从我这里拿走半点秘密。”
栩飞悠然抬起右手,指着一段即将折断的树枝,随即,飘起一窝小鸟,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瞬间转移到不知何处。
“我一旦消失,你也就不用担心会遇到那些半真半假的陷阱了。说实话,以你那智力……哈哈哈!我都不忍心为难你!”
龅牙金听了栩飞的那段话,似乎并没有生气:“啊哈哈哈哈!栩飞呀!无论你是否与遥木有关,对我们并无太大影响。临别前,昔日朋友唯一能满足你的,就是陪你最后一次愉快聊天!”
龅牙金从怀里掏出一把未剥壳的花生,“后会无期!”使劲一捏花生瞬息碎成粉末。
地面,栩飞笑着合上双眼之后,也如那把在空中飘洒的粉末,身影逐渐消失化成空气。
此情此景,田真看得傻了眼:“喂,等等!有没有搞错啊!完全不反抗甘愿从此消失?你们……真的假的?”
田真心底顿时生起很多疑问:如果是真的,栩飞和遥木有什么关系,万一是假的,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阿童也是假的?冰玉有危险?
万籁俱静,晨风吹过,秋寒入髓,田真眼角余光瞥见,枝头那双脚已经离开了树叶。
“你认识他,是来替他送行的?”忽然,龅牙金的话音从田真旁边响起。
与妖怪并排而立,并非田真所愿,“你刚才没听见我说的话么?请不要故意说出让我怀疑你智力的问题……”
“吓!”田真双目圆睁一脸吃惊,瞪着距离离得最近的一棵大树,只见冰玉被绑得跟蚕宝宝似得挂在树上,嘴巴还被布条绑住。
忽地,有人闪到树前笑道:“小安,别费劲了,那根绳子的材料,可不是人力能够扯断的哟!”穿着夜行服的少年扯下面罩冷笑。
那话音田真已记不得,但那张脸田真记得,他认出了那个少年是谁,这还要多亏对方说的那句“小安”。
不管是否陷阱,田真担心冰玉安危,瞅了一眼摆出看热闹神情的龅牙金,走前了几步怒视对面那双透着摄人邪气的大眼。
“苍锐,我之前遇到的黑衣人就是你?”
苍锐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解开冰玉嘴巴上的布条,问:“小安,万一我和田真其中一个会死掉,你更希望谁活着?”
安冰玉此时才看清楚,一眨眼功夫,从阿童手上带走自己的人,竟然是当年那个织花环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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