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阳光洒下树林,温暖美丽得让人迷醉。
静谧林中忽然飘来狂笑之音,继而出现急促杂乱琴音,闻声之人犹如置身于天旋地转的环境中,闪电扰乱视线,雷鸣不绝于耳。
双手捂耳,田真感到脚下不稳欲转身离开,刚摆出起步奔跑的姿势,回头一看,安冰玉像被风吹离墙壁的扫帚,身体轻飘飘正在往后仰。
站着都能睡着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耳膜的震动提醒田真,妖怪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俩。
接住即将倒地的安冰玉后,见她一副睡梦香甜雷打不醒,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已经没时间顾忌其他,田真将拐杖抽出,深呼吸一口气,背起安冰玉,然后一个劲地拼命跑。
两旁景物模糊,从田真眼前划过,他跑得匆忙,一个不小心,差点被脚下的枯藤绊倒。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田真才放慢了脚步。
周围植物已非红色,地面杂草也不枯黄,一片绿意盎然近在眼前,秋风不在,秋意不浓,一切仿佛回到了夏天。
透过浓密的树冠看去,方才已近天黑的空中,现在却仍旧阳光暖人,太阳西斜却灿烂。
田真琢磨着:莫非方才乌云蔽日导致我看错了,其实太阳还没下山?
空气中的气味也与之前不一样,尽是炎夏燥热的气息。田真心中的疑问,使他不禁失声出口:“难道是踏进了绝地……仙境?”他心中希望不是妖怪搞的鬼,而是天神庇佑。
被他横向拿在手中的拐杖阿杪问:“究竟是绝地还是仙境?”
田真翻了个白眼:“你好意思问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可见这阿杪也不算太笨,在的确不该出声之时,收起了自己的嘴。但看着周围从红变绿格外陌生的坏境,田真也不知道是该歇一口气,还是到了更要担心的地方?
汗水从田真的脸颊滑落,他已分不清自己是惊出一身汗,或是跑出一身汗,总之他觉得有安冰玉在身边就容易冒汗。
正为落脚处发愁之际,远处响起砍柴之声,田真细听片刻,从砍柴声起落分辨:“砍柴的应该不是个急性子的人?”
夺命狂奔丧失了大量水分,田真现在非常口渴想喝水,这是他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人的地方就很有可能找到清水。
田真背着安冰玉循着砍柴声走去,拨开挡住视线的树枝绿叶,前方浓密树荫下,有一间用砖瓦盖成的简陋小屋。
小屋另一边的地面上,有个正在劈柴的影子,田真拨开树枝踏着草地走过去。
也许是听到有陌生人到访,劈柴的人的影子停了手站起来,提着斧头朝他们拐过来。
荒凉诡异之感顿生,额头汗珠滑落脸颊,田真咽了一口唾沫,仔细观察那人每步动作,生怕出现的不是人类。
紧张持续到人影正面相视那一刻,田真悬着的心总算安然落地。
那是个身上没有任何古怪气息,衣着打扮朴素头发花白满面慈祥的老人。
从老人黝黑的肤色,坚毅的面容来看,他应该是个常年在烈日下干活的人,虽已是满额皱纹头发花白,但看上去气色还很精神,体魄还很硬朗。
老人看见田真的那一瞬,表情惊讶,定神之后,转惊为喜,很快又一脸失望地垂下头去。
田真脑海闪过一丝诧异:这么偏僻的地方,老人看见陌生人,竟然露出失望神情?
老人的异常表现,反使田真感到不安。
“老伯您好,我们迷路……”
“迷路”二字刚一说出口,老伯突然投来急切的目光问道:“你们在路上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高高瘦瘦十三岁的小女孩?”
这样的问题,不管是人多的地方,还是人少的地方,田真都可以很干脆地回答:“没有。”
同时,田真觉得这个问题,正是老人神情失望的原因,他家中肯定有小孩不见了。
那位老人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来意,招手道:“井在那边,你们自己打水喝吧。”
跟着老人拐向小木屋前门位置,一出转角,田真双眼瞬时闪闪发亮,不远处一口用木板盖住的水井,此刻在他眼里如珠如宝。
田真不由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快步走到井边,轻轻放下冰玉,揭开木板,一股清凉之意,瞬间扑面而来。
井水灌进喉咙那一刻清爽甘甜,那是夏天才会有的冰凉**,给阿杪和安冰玉喂完水,田真才眉舒目展地坐在树下乘凉。
他听到的蝉鸣虫叫异常活跃,绿树青草微风,鲜艳的晚霞,空气里透出的尽是夏日傍晚才会有的气息。
老人把木柴装进竹筐里,然后再把竹筐搬进小屋。
未经主人允许,田真背着安冰玉径自踏进屋内,显然屋里比屋外要凉快得多。
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小屋里面,田真一眼便看见摆放着大小两张床。
田真从老伯刚才的问话来推测,那张较小的床是给小女孩睡的。他走近一看,果然在枕头边发现了一把精致的小木梳。
“她中暑了?”老伯问。
中暑!田真摇摇头,回道:“不知道,突然就晕过去了,可能是旧病复发。”
老伯神情恍惚地不停点头,然后伸手一指:“把她放在那上面,让她好好躺一会儿吧!”他指着那张小床。
田真照做,他进屋里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找个舒适的地方,让安冰玉好好休息。
只见,老伯的目光注视着甜睡的安冰玉,他摸了摸安冰玉的额头问:“没发烧,她几岁了?”
田真盯紧老伯那只满是老茧的手,生怕他会像柴盛那样去捏冰玉的脸,引起不必要麻烦。
“十三岁……”
注意力过分集中于所视之物,以致于话说出口后才发现记错了年龄。他转念一想,说错了也好,冰玉这身形,说她十三岁,反而更合适。
老伯抽回手,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忧愁,“我女儿也是十三岁,早上跑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刚做好了晚饭,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唉,看来又该出去找找她了!”
说完,老伯便戴上斗笠,“你们在屋里歇会,我去去就回。”拿上斧头,留下两个陌生人在屋里,独自出门去了。
望着老伯隐没在树丛中的背影,田真伸出的手缓缓垂落,全身乏力循着饭香走去,心想: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去帮忙吧。
小屋木门旁,有一个可移动的火炉,上面有个熏黑的瓦锅,饭香就是从瓦锅里飘出来的。
火炉旁边是炉灶,但灶台上布满了灰尘,似乎只用于堆放木柴,而非负责烧煮饭菜。
田真犹豫了很久,最终放弃揭开锅盖,去揭一户穷人的锅,他觉得跟在乞丐碗里拿饭吃差不多。
走出屋外天色有些黯淡,云霞里的彩光逐渐被夜幕吞噬,田真又走到井边喝了口甘甜的井水,并想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野生的动植物充饥。
转了两圈毫无所获,当田真回到屋里时,本以为喝足水能替他消除疲乏提神醒脑,却没想到每在屋里踏上一步,他的眼皮就下沉一点。
实在倦意太浓,他回身把门一关,便躺倒在饭桌底下,干净的木板地上睡着了。
田真耳畔风声鼓动,门被吹得咯咯直响。
如临梦境,本就虚掩的窗户,似乎早已被风吹开,从中流进微弱的亮光,令人更加担心外面是否有野兽虎视眈眈。
朦胧间,田真双眼微启的同时,狂怒风声骤然停止,转而阴风阵阵,令人感到诡异心慌。
眨眼之际,一声“吱嘎”催人清醒。
“门,我不是已经栓好了么?”半清醒状态下,田真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
寒气摄骨,他的手脚抽动了几下,他很想爬起来去把门关上,却如巨石压身般无法移动。
田真的视线从木门转向了灶台上的异动,只见锅盖被慢慢揭起,而所视之处却空无一人?
沉重的双睑难以让他看到更多,心跳的加速使他额上沁着汗,唯一能够劝服心安静下来的解释:那只是老鼠罢了!
阴风仍旧袭袭吹来,听到锅盖一声轻响落下后,风止,物静。
田真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赤脚,刚稳定的心又被吓得一阵寒颤。
灶台旁的人怕是闻到饭香而醒来的,借着门外溜进屋来的星光,可以提着弓箭的背影揭起了锅盖,随后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碗筷相击的声响。
突然,一只大老鼠从眼前闪过,田真长松一口气:“呼——果然那只是老鼠干的!”
又见冰玉奇怪的盯着门外,手停口停地看了一眼?接下来光着的脚丫,在屋里四处走动,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此刻,田真呼吸虽然已经恢复均匀,手脚却仍然不受使唤。
正疑问冰玉在找什么时,一双闪动的眼睛忽然出现在他眼前,只见少女背着弓箭手捧碗筷,蹲在桌子旁看着他。
一只手将田真拉出了桌底,瞬时摆脱了束缚般,他的手脚慢慢舒展出力气。
安冰玉指着门外满脸欣喜地对他道:“快看,好漂亮的萤火虫!”说完,她便捧着碗筷跑了出去。
田真翻身坐起,这下心中的话,终于破口而出:“冰玉,不要拿着人家的碗筷跑出去!小心摔倒!”
眼睁睁地看着那魅人的光点,勾走了好新鲜的女孩,他懊恼地锤了一下大腿,走到饭桌旁用脚将拐杖“捞”出。
拐杖是到手了,可是被轻微抬起的桌面上,陶制灯盏随着倾斜从容落地,陶制灯盏的坠地声,敲醒了田真昏胀的大脑。
他顾不得地上的灯盏和洞开的门窗,心中猛然一紧,飞快追了出去:“万一这附近也潜伏着怪物……”
追寻着安冰玉与光点的踪影,越跑田真就感觉越有精神,不是因为凉爽,而是风中的气息很森冷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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