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面是漆黑的夜空，城市里缭乱的灯火遮住了星星的光，只有月亮高高地从窗框里露出一个角。
“两位干的都不错，明天就是东京都的预选赛了，”教练看看我，又看看旁边的女生，“按照我十年教练生涯的经验，今晚是不是应该去聚餐一下？我会请客的。”
这时我还在修理坏掉的气手枪弹仓，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抬头，看见绫帆学姐阴冷地瞥了我一眼，说：
“这种事就算等到通过了预选赛再说也不迟，现在的话，没什么好处。”
“但是这是全东京都的传统……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拒绝的女生啊。”教练没想到会收到那么斩钉截铁的回答，只能转向我，“言同学的意见呢？”
“啊……”这种时候说什么回答大概都改变不了绫帆的态度吧。既然如此……不如试着逗她一下？似乎挺有趣的。
“如果老师您请客的话，我觉得挺不错的啊，今晚大家一起吃饭的话，我想会有利于明天的合作吧。”我说，“为什么不去呢，学姐？”
“我……”
绫帆隐秘地瞪了我一眼，“抱歉，我的家人还等着我回家。”
家人？说起来我倒是没想到猎魔人的家人这一环，想来这群年轻的男孩女孩，父母应该还都是普通的市民，如果能从他们的家人下手，比如说绑几个票之类的……唔，这种反派的做法是不是会被某种不可名状的规律制裁？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可选方案的。
“家人啊……我记得绫帆同学是和祖母生活在一起的吧。”教练扭头看了看绫帆，“这样的话，不如……”
这个教练还真是多管闲事啊，毕竟是曾经培养出全国青年射击冠军的教练，对选手的个人情况倒是非常关心。
“没有那个必要……”
我已经猜到教练的提议了，绫帆估计也是，还没等教练说完，她就已经开口回绝了，“我奶奶习惯清静——”
“老年人都喜欢清净，不过一般也都喜欢看见孩子有很多朋友吧，”我说，“我觉得学姐的奶奶应该不会反对才是。”
绫帆这家伙在语言策略上对付我一个人倒是非常拿手，不过有不明就里的教练在场的话，她就完全吃不消了。该说是性格缺陷吗……还是不够聪明呢？
“难得言同学那么有兴趣，”她又甩了一记眼刀过来，不得不屈服了，“那就听教练的吧。”
“那好，今晚我们就去拜访绫帆同学的家，看望绫帆同学家里的老人，”教练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我来开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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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打开车门，看见绫帆的家的时候，我打了个哈欠。
“你什么意思？”绫帆站在门口，一只手拿着钥匙对准钥匙孔，头也不回地说，“看不起小房子？”
“并没有。只是现在的东京，这样风格的房子反而变得少见了……其实我有点羡慕。”
这片街区位于千代田区的边缘，离最繁华的商业地段有一段距离，基本上都由眼前这种朴素干净的经典和式民宅组成，一两层的简单结构，大量的木质元素，有小小的院落和围墙。
“老师，”她在开门前回头对教练说，后者正在忙着从车里提出带来的果品，“还是希望能少打扰一点我奶奶的休息。”
“一定不会麻烦太多的。”二十多岁的教练比了个“ok”的手势，提着袋子过来了。
绫帆打开了家门，露出里面干净的木地板。我们在门前换掉鞋子，跟着她进了屋。
屋子里的景象也非常简约，客厅里是黑色木地板，里面还有小小的卧室、厨房和卫生间之类，都用传统的推拉门分隔开来。
“我回来了。”绫帆稍稍抬高音量，对着里面说。
“是织姬吗……今天是不是有客人来啦？”
里面传出老人的声音，有点颤巍巍的，果然岁数已经很大了。
不过我们也没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她是怎么知道来了客人的呢。也许是在家里住久了之后，对于家里的变化很敏感吧……家里的感觉，说起来我好像几乎没有过呐。
“是我的教练和一个同学。”绫帆站在原地继续说，“我们就不去打扰……”
“别说这种话啊，织姬……”老人在靠内的房间里说，“我的腿有毛病……不能出去待客实在是怠慢……”
“不不不，婆婆，您没必要出来，”教练也对着里面说，“方便我们进去看望一下您吗？”
“当然，当然可以……”老人的声音里带上了和蔼的喜悦，“那就麻烦贵客了……”
“真是……唉，”绫帆撑了下额头，把手放在了房间的推拉门上，“我奶奶老了，交流可能比较费劲，还请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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