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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之盾(3)

破碎之盾(3)

正当巴恩斯思考着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和马诺维奇勋爵探讨关于自己的想法时,一阵轻巧的敲门声打断了自己的沉思。

“请进。”

“巴恩斯大人,”一个平凡略带颤抖的女声穿透了木门传入,这是那个女仆长的声音。

“啊,女仆长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巴恩斯看着眼前这个兢兢业业的女仆长,她正刻意躲避着自己的目光。

冒然地询问无异于打草惊蛇,自己初来乍到此地,还是应该保持一定的低调。

“马诺维奇勋爵邀请您去他的书房一趟。”

“好的,我即刻出发。”

说完这些,没有一丝犹豫,女仆长迅速地离开了巴恩斯的房间。他也调查过这个女人,她叫利昂娜,年仅二十三岁的她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苍老,但是依旧是一个聪颖的女性。只是,除了归她管辖的那些尚未成年的小女仆之外,她看待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神之中都透露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恐惧,巴恩斯曾设想过她知道些什么,只是目前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马诺维奇勋爵的书房位于住宅最高层的角落,从一侧的旋转阶梯上去之后还需要经过一个冗长的通道,宽敞的走道因为为数众多的工艺品而变得稍显拥挤,虽然其中也不乏赝品,但是那些工艺品每一件都算得上是佳作。

经过一个拐角,书房的大门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那是一扇十分厚重的大门,虽然上面的装饰品就如同整栋建筑整体那样充斥着文化的气息,精美的雕琢是出自工匠之手,而不是那些懂得精妙运用魔力的巫师。它紧闭着,就像是它里面的人等待着某个人将它打开。

指节以一种合适的力度敲在门上,厚重的实木门发出与一般的木头大门不同的声响,坚韧却并不僵硬,让人无法辨别它的材料,虽然巴恩斯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也知道这扇大门的不寻常。

“请进,朋友。”门后的声响随着大门的打开而清晰,正对着落日的窗口,耀眼的光芒让巴恩斯难以直视。光芒的中心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刹那间,巴恩斯似乎看见了马诺维奇年轻时的模样。

“马诺维奇大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巴恩斯在给予问候的同时发现,勋爵大人手中正把玩着什么,似乎是一张残缺的面具,但是靠近自己观赏时,那张如同风干的兽皮一样僵硬的面具上居然有这和人毛孔一样精细的纹路。

不像是被人雕琢而出,就像是活生生从某人的脸上扯下来一样,上面似乎还保留着原先的恐惧。

“不用再尊称我为大人了,朋友。”马诺维奇将巴恩斯带到阳台之上,这个阳台可以看见整个小镇的全貌,就连那早就被废弃的兵营也完全暴露在了视野之中,“我只是想邀请你,和我一同欣赏落日。”

“每次看着太阳将最后的光芒洒在我的镇子上的时候,我的内心总会有一种悲壮感。”

“确实如此,但是这座小镇的黑夜正在不断延长,终有一日,当太阳不再升起,大人或许还能够感受到这样的悲壮,可落日的景象就将不再属于您。”

“哦?”马诺维奇的脸上展露出罕见的笑容,“黑夜就一定是不好的吗?就像许多诗人只有在黑夜当中才会拥有灵感,也只有在那些黑夜中的家伙们才会明白光芒的可贵,就算这光芒并不真实。”

“那就将最为真实的光芒给予他们,只有沐浴在阳光之下才不需要火把。”

“如果,就连阳光也无法驱散这一片黑暗,甚至连一丝光芒都没有留在人们心中,每个人都已经失去了对光的幻想,你又要怎么做呢?”

“那就先给予他们烛火一般的光明,让他们感受到温暖,点燃他们心中的火焰。”

“这一团烛火,在燃烧自己的时候才发现,在这狂风舞动的深夜,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是站在黑暗这一面的,它根本没有办法驱散,就连自己都有随时折断的可能,它也终会熄灭的吧。”

巴恩斯将坚定的目光投向马诺维奇,“不,不会的。这微弱的光芒并不仅仅只是烛火,而是一盏油灯。坚强的内心保护之下燃烧的火焰,只有在油尽灯枯的时候才会熄灭。”

“哈哈哈哈……”勋爵大人只是放声大笑着,有一瞬间就像是一个风中狂傲不羁的诗人,在那片刻的狂傲之后,一只大手搭在巴恩斯的肩膀上,“你很年轻,但是我觉得你一定能帮到我。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需要拥立一位镇长,”巴恩斯在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略显发福的勋爵,在他的脸上并没有显示出不解,为了避免勋爵对自己内心的不满,他还是解释到“领主是这片土地的所有者,但是不可能所有的事物都交由领主大人处理,镇长的职责就是处理那些居民们的琐事,还有周边重要情况的公布。”

听至此处,马诺维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面带微笑的点头。

“切尔夫,”巴恩斯简明扼要地说道,“他的无能是导致小镇没落的关键所在。”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勋爵听见这个名字时,他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渐渐地消失。“他的父亲,曾经为了我在精灵手中丢了性命。”

“我认为我们应当从钢骨那伙山贼入手,”巴恩斯并没有因为勋爵的脸色而停下言语,相反地,年轻的骑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不需要撤职,我的计划是……”

骑士对领主的耳语,让笑容重新在有着些许赘肉的脸上绽放,勋爵的嘴代替骑士讲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找到他们的据点,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三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或许我们能够将一切连根拔起。”

“不不不,”马诺维奇只是轻轻摇头,“只要有一个钢骨山贼团就已经足够了,我还不想你就这样送出性命。”

“那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巴恩斯只是展露出一个微笑,看起来在获得一些成绩之前,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上司并不会给予自己太多的信任。

“为了应对那些越来越猖狂的山贼,也确实应该增加几支守备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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