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是个小城,不过因为其发达的农业以及来往采购的商队让其拥有个不同于其它城市的特色景象——它没有城墙。
作为当世人类最强组织,教廷不会允许自己老巢周围有战争发生,甚至连盗贼之类有污神域圣洁的犯罪集团都不允许存在。于是在由村镇发展成城市的过程中,柴郡不仅没有像其它城市那般为了安全防卫而修建城墙,反而将精力集中到道路建设和扩展中,粮食运输和商队进出更加便捷,柴郡也因此拥有了发展成为大城市的潜质。然而,这项极大促进城市发展的举措,在魔王联军入侵的今天,成为了所有柴郡人头顶上挥之不散的阴影。
虽然再坚固的城墙在魔物洪潮面前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但它好歹也是种安全的象征,防卫作用不大却也能起到些心理催眠的作用。然而,柴郡却因为历史发展的缘故而错失了这种象征,因此,随着教廷与魔王联军决战之日的临近,每个柴郡人总是不经意间便会向城外眺望,然后看着一览无遗毫无遮掩的丰饶平原,露出惨淡的表情。当然,与此伴随的,还有市中心的地价飞涨以及最近才开始盛行的地窖建设。至于逃离城市,也不是没有人选择,不过却只是少数。要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愿意选择背井离乡,更何况在魔王联军到处横行的人类社会,又有哪里算是安全区域?
当然,每件事都有正反两面,虽然随着战争的阴影临近街道上到处都是愁云惨淡的行人,但是,在死亡的压迫下,很多人都真切的感受到了生命之重,进而将身外之物看得更加平淡,赚钱也因此变得容易,至少青年是这么认为的。
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抢一处空地,然后将身后的木箱牢牢立在空地中央,宣示着空地所有权的同时亦代表着今天的工作正式开始。
随后,在一声闷响中,木箱的前半部被整个掀开,黄头发红头发之类冒险者打扮的人偶伴随着各种神色狰狞的怪物玩偶滚落而出,杂乱的遍布在青年脚边。而在将玩偶全部倒出后,青年又将手伸入木箱内部,也不知道掰开了什么机关,木箱便整个展开,露出内部颜色鲜艳的涂鸦风景画,成为了一块背景板。
纤细的十指似在指挥演奏般在半空中轻舞,死物玩偶在指尖的旋律中似获得了生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找到背景板中应属于自己的那份位置,走了过去。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柴郡最华丽的奇幻玩偶剧,现在就要开幕喽”
在青年的吆喝中,片刻后空地周围便挤满了过往的路人,当然,这其中大半部分是从旁边两个在进行喷火表演的艺人父子那边分流而来。
神弃者,这便是教廷对青年这类与生俱来便拥有特殊能力之人的称呼。这个世界中,约有将近十分之一的人会在成长过程中发现自己拥有各种特殊能力,或弄焰或戏水,不一而足。其中青年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便是念力操控,算是比较稀少的类型。然而,正如神弃者这个称呼所显示的那样,在这个教廷当权的世道,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往往不怎么会受到官方待见。因为任何人在受神眷顾觉醒成为祭司后,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暂且不论,之前便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有都会失去自己的能力,绝无幸免。久而久之,教廷内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流传“特殊能力是罪人受神所惩的标志,只有洗清自己的罪孽才能得到救赎”之类的论调。因此,虽然由于人数原因教廷并没有出手对付这些获得特殊能力的“幸运儿”,但在现在这种神权至上的社会中,这种受神眷顾成为祭司的同时一定会失去特殊能力的现象无可避免的便影响到了教廷的官方态度以及受其影响的王国政府。
不过,这种暗含敌对的官方态度对普通百姓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就是了,至少在街头艺人这个领域中,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相当吃香,只要肯花心思在自己的能力上,肯定就不会饿死自己。尤其是对青年身上这种念力操控之类看不到具体形体的特殊能力,不像控水操土那样直观泛滥从而引起审美疲劳,稀少的同时还更加容易吸引人气,就像青年现在正在表演的那样。
此时在木板背景中所展示的是个极其普通的冒险故事,大概剧情就是一个村民受神引导在块碎石中获得了圣剑,继而遇到了一名流浪的祭司,结伴踏上打败邪恶魔王之路的故事。
剧情主体虽然看起来相当平庸,不过凭借着接踵而来的新奇角色以及伴随而至的曲折剧情,这个故事被演绎的十分有趣,明明可以提前预知下一步的剧情走向,但却在接连不断的悬念设置中,根本舍不得让目光离开片刻。
当然,为了迎合当权者也就是教廷的喜好,这种冒险故事最后一般都会迎来祭司牺牲了自己帮助勇者封印了魔王这种略有悲剧色彩的结局,青年手中正在演绎的那个故事也不例外,虽然他心底喜欢的是没有悲伤的完美结局。
“呦——,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不过,就像故事里总也少不了损人损己只喜欢与主角作对的反派一样,现实中也少不了这类角色的存在。
在突然插入的声音中,围拢的人群被强硬分开,随后一个穿有制式铠甲疑似士兵的高大身影生生的挤到了人群前方。
“这里禁止杂耍表演”
高大的身影丝毫不在意周围小孩恳求的目光,当着青年的面,一脚便踹翻了薄弱的背景板,将正在演绎的故事无情打断。于是,一个和青年差不多大的少年就这样生硬无礼的插入到了故事之外的剧情中。
金黄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烁,明明是打断故事的恶人,少年的笑容却莫名给人种爽朗的感觉。肘部手腕之类的关节处护有银白色的甲片,在阳光下闪闪生辉,与此同时,随处可见的普通麻布衣则连接着关节处的精致甲片,进而包裹住少年的身体。而在麻布衣的左胸处,一个银盾样式的勋章在阳光下反射着白光,无声的宣示着衣服主人的身份——城卫军:由本地人选拔,完全不参与对外战争而只负责对内安保的特殊军队,类似于现代武警与警察的结合体,不过偶尔还会兼任些城管之类的职责。
与此同时,在将背景板踢翻的瞬间,少年的上半身便已经转向青年,右手猛然伸出,揪着青年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低语从其嗓子内嘶哑而出:
“尤其是对某个让自己妹妹代替自己参军的懦夫来说”
“阿尔,昨天我查过了,这里不是市政府划定的禁止表演区域”
没有任何反抗,青年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在其刚刚把话说完,便将似乎早已经准备好的理由祭出。
青年的反驳让名为阿尔的城卫军士兵微微一愣,揪着衣领的手劲因此放松,不过后者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继而再次提起青年的衣领,继续恶狠狠的说道:
“但是这里是我管辖的范围,身为城卫军有权利取缔某些影响不良的街头表演”
“这是我的剧本,完全按照教廷规定编写,没有任何越规之处,你可以看看里面的内容是否有影响不良的地方”
面对阿尔的刁难,青年仿佛早有预料,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立马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手指厚度的崭新小册子塞了过去,末了可能是察觉到对方露出紫青犹如便秘的脸色,青年又十分贴心的拿出本A4大小薄册子,继续补充道:
“这是教廷最新颁发的《街头表演内容规范》,我知道你当初上识字课的时候没有好好听课,遇到不会的可以问我,好歹当初毕业的时候我的成绩还没人能超越”
阿尔紧紧抓着两本薄册,继而在青年的话语中,双手剧烈颤抖,随后,他的口中发出了压抑的低笑,然后这低笑又逐渐发展成神经错乱般的狂笑。
“呵呵呵哈哈哈,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混蛋尤利,当初你也是用这种方式欺骗了艾瑞亚吧,不过,你真的以为你能每次都将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吗”
在笑声达到最高之际,阿尔毫不犹豫的将手里捏着的两本册子丢到地上,继而向前猛地踏了一步将青年推倒在地,脖子似天鹅般高高仰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发出胜利的宣言:
“我告诉你,这次你逃不掉,反正上面我一个字都不认识,我现在就是要以进行不良表演的罪名逮捕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围观的人群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扩大直至堵住整个街道,莫名的躁动逐渐开始蔓延,旁边那个在表演喷火的街头艺人早已经带上自己的工具悄无声息的融入到了人群之中,不仅如此,放眼所及整条街的范围内,已经看不到其他街头艺人的身影。
青年也就是阿尔口中的尤利,面对对方近乎不要脸的宣言,眼神内流露出些许无奈,继而低叹:
“阿尔,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不用这么直白的把自己的笨蛋特质表现出来”
也许别人会以为阿尔口中不识字只是为了对付青年随便瞎掰的借口,不过作为一个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同伴,切身了解其上课打瞌睡下课玩泥巴的光辉事迹,尤利内心莫名坚信着,虽然一个字都不认识有些夸张,但百分之九十九不认识应该还是有的。
“啊,你说什么,谁是笨蛋”
怜悯的语气配上同情的眼神在此刻融合形成巨大的威力,明显是被尤利话语中的笨蛋二字刺激到,阿尔愤怒的伸出右手将尤利揪起,与此同时左臂后扬似要落下。
眼看争斗无法避免,尤利却不紧不慢举起右手,完全无视了正前方蓄力待发的拳头,当着阿尔的面伸出食指指向他的脚边,说道:
“阿尔,你踩到玩偶了”
没头没脑的话语让旁人猜不透其中的意思,气氛恍然间陷入凝滞,直到阿尔发出一声悲鸣,然后像火烧屁股的兔子,原地高高蹦起,手脚并用摆出油画呐喊的姿势。
“啊——”
悲鸣过后,阿尔已经半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个脏兮兮的小牛玩偶,疯狂拍击着,却怎么也无法将玩偶淡黄身子上的黑色鞋印弄掉。
尤利静静看着阿尔拼命补救的身影,一如儿时那样笨拙,脑海里不由回想起经历曾经和艾瑞亚合伙把他埋到地里的经历,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继而故意伏低身子在其耳边低语:
“啧啧啧,真惨啊,这好像是艾瑞亚最喜欢的一个,看来艾瑞亚又要把杂物室里的铲子拿出来种萝卜”
“不要!”
无法遏制的恐惧在阿尔脸上浮现,只见他将手伸进胸口处甲片与贴身麻布衣之间的间隙中,掏出一个扁平状铁壶以及一个灰黄色藤织袋,里面装着粉红色小刷和鞘状皂角之类的小物件。
淡黄色的绒毛被清水打湿,继而在小刷和皂角的作用下变得顺滑,且时有泡沫隐现。与此同时,那道黑色的鞋印也已经完全消失,小牛玩偶看上去异常鲜亮。不过,阿尔眼中且并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他反而更加卖力的刷洗,将玩偶各处的灰尘污渍洗刷殆尽不留分毫,仿佛是在为之前的过错赎罪。
泡沫逐渐将玩偶包裹,而阿尔的动作却越来越慢直至停止,然后他似乎是恍然间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猛然抬头,脸色铁青环顾四周。当然,这里早已经没有尤利的身影,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其余玩偶和木箱。随后,人群中爆发出姗姗来迟的哄笑声,先前的躁动一扫而空。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们坚信着眼见为实耳听为真,却时常会忽略掉所谓事实背后的隐情而产生片面自我的判断。就好比刚刚,在他们眼中这只是单纯的一幕城卫军以权力压迫流浪艺人的戏码,而没有权力的他们最不满的便是权力的滥用,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战争乌云笼罩的时刻,不满情绪在压抑下会酝酿得更加危险。好在,作为当事人的一方是个笨蛋,这种不满第一时间就得到了释放,没有产生更大的负面影响。
毕竟,谁也没兴趣跟个笨蛋计较,是不是。
“真是个说话不过大脑的笨蛋,以前艾瑞亚教训得还不够多吗”
人群外,尤利背着木箱,回身望着在人群中怒吼乱窜的身影,淡黄色的小牛玩偶被高高举起,异常醒目。
“不过,为什么都喜欢在胸口藏东西”
叹息中,尤利下意识的摸了**口,感觉从里面掏不出来任何东西后,便撇撇嘴,颠颠背后的木箱,向着城外走去。
石块铺就的道路向着远方延伸,在城市范围的边缘处戛然而止,足以容纳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石青地面被碎石泥路所取代。随着碎石泥路的蔓延,一条条由人踩出来小路不时从主干道上分离,向外扩散,仿若河道支流,消失在起伏的地势之中不知通向何处。
沿着其中一条异常狭窄的小路爬过两座山丘后,就能看到小片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头的树林。而在树林边缘,小路的尽头,有一幢被树荫环绕的两层小木屋,这便是尤利的家,花费两个月时间搭建而成的安乐小窝。
空气清新、环境幽静,显而易见在树林边缘居住的好处数也数不清,不过,这些统统都不是尤利当初安家于此的理由。当初选在这里安家仅仅是因为没钱,穷的只能找个没人要的地方居住,整天和那些怎么也除不尽的虫子战斗。
“欢迎回家,哥哥”
还没等尤利推开木门,喜悦的声音便从门后响起,随后木门被彻底打开,艾瑞亚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仿佛在此等候许久。
依旧是金黄的短发,不过此时艾瑞亚身上穿的却不再是那套毫无美感可言的铠甲,而是一套浅灰色连衣裙,再加上右手臂弯里还抱着一个粉红色蛋状人偶,充满了邻家女孩的气息。
“哥哥先进屋休息,这个我来拿”
随着背后突然的一阵轻松感,木箱被艾瑞亚提起,尤利顺势脱去背绳,然后看着艾瑞亚将木箱拎到屋内,眼神微微眯起。
无端的殷勤,往往就是危机的开始。这是尤利从十几年兄妹相处经历中所领悟到的唯一真理。
“艾瑞亚,你是不是又把家具打坏了”
本着对家人的信赖,尤利选择了最有可能的理由进行试探。
然后便看到那道向着屋内走去的背影微微一滞,随后艾瑞亚猛然转身,开始拼命的左右摇摆。
“你在说什么呢,哥哥,我现在已经不会在家里练枪了”
既然摇头就代表着无端殷勤的理由并不是这个。
这么想着,尤利也懒得再去猜测其它原因,反正按照以往经历来说,到最后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上个月你才把客厅墙壁捅了个窟窿,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帮我把箱子里的野菜拿出来,我去做饭了”
“不用,哥哥你这么辛苦,要不今天我们去买点烧饼吃?”
“省点花钱,自己做饭更便宜”
无视了艾瑞亚的异常关心,尤利走进了厨房。
泥土堆砌的灶台仅靠在厨房边缘,隔着水盆,松木堆造的橱柜完好无损的存在着,上面还有堆今天中午剩下的生菜。
厨房一切正常,除了空气中弥漫了些糊味,生菜平白少了一大块,以及角落下水道排口边缘多了些漆黑污渍外。
“艾瑞亚”
“什么事,哥哥”
厨房中,尤利仅仅只是轻轻呼喊,艾瑞亚的脑袋就立刻从门侧露出,看得出来是蓄谋已久。
“炒糊的饭菜别直接倒在下水道,会堵的”
“知道了”
没有任何反驳,艾瑞亚苦着脸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尤利转身开始洗菜做饭,并没有就着这件事继续深究的样子,又立刻露出笑容逃离了犯罪现场。
果然,之前的殷勤没有白费。
这是此时艾瑞亚心底最真实的写照。
简单的材料让等候的时间变得异常短暂,仅仅二十分钟不到,尤利便已经端着两份不同的蘑菇炒青菜和青菜炒蘑菇出了厨房
“哥哥,小十四呢”
大厅中,艾瑞亚侧坐在木纹地板上,木箱敞开被丢在大厅角落,其内的玩偶则被艾瑞亚一个挨着一个的整齐排列在她面前的木桌上。
“在阿尔那,明天你去训练的时候顺路要回来吧,还有,吃饭的时候把玩偶收起来”
用盘子轻轻敲了敲艾瑞亚的脑袋,尤利用脚将木桌一勾,把玩偶抖落的同时将菜盘放了上去。
“哎,为什么要让我去,现在训练时间可是超级紧凑的,不如直接让阿尔把小十四送过来”
艾瑞亚自暴自弃的将身子埋在抖落的玩偶中,对于尤利的提议完全不为所动。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要不是突然发疯整天拿个木棍去找阿尔决斗,打得他连家门都不敢出,至于到现在他都不敢来我们家吗”
“这怎么怪我,谁叫他有个骑士老爸居然不肯告诉我,而且我也没想到他自己居然一点战斗技巧都不会,亏我还想从他那里偷师呢。上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整个人畏畏缩缩的,搞得我好像是个吃人魔物一样,好不容易聊几句话,就突然发疯的大吼大叫跑掉了。对了,说起来,他那时跑走的时候好像说要找哥哥你决斗呢。怎么样,今天你遇到他的时候他的身手有没有进步?”
“身手有没有进步我到不知道,不过脑袋还是和当初那样呆呆傻傻的,绕不过弯”
“对,我就喜欢他这一点,欺负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现在才老是躲着你”
看着毫不犹豫把喜欢挂在嘴边的艾瑞亚,尤利轻轻叹了口气,有些弄不明白阿尔到底喜欢艾瑞亚身上哪一点,横看竖看也就沉迷玩偶不说话的时候有些可爱。
“什么,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好了,把玩偶收起来”
在大厅壁橱内拿出碗筷,转身看见艾瑞亚依旧趴在地上摆弄着面前的玩偶,眼神专注,尤利毫不犹豫抓着餐具打了过去,接着说教道:
“这么喜欢就随身带着玩,非得在家里连吃饭的时候都抱着它们不放吗”
“不行,要是被那群人知道我有这种爱好的话,我辛辛苦苦树立的冷酷大姐头的形象就白费了”
“至于这么辛苦吗”
“那当然,骑士可是正义有钱成熟的代名词,哥哥你见过像个小女孩样喜欢玩偶的骑士吗”
“是是是,艾瑞亚骑士大人说的没错”
尤利将餐具摆好,然后偷偷看着艾瑞亚肩边那头为了成为骑士而毅然剪断的金发,眼神内闪过一丝心疼的情绪。
“嘿嘿嘿,等我到时成了骑士大人,我们就能什么都不做天天吃饱饭,然后玩偶也要换成等身精料缝制的”
“是是是,所以,艾瑞亚骑士大人,现在能把玩偶放开好好吃饭吗”
“怎么又是蘑菇,树林里蘑菇长势那么好吗”
“别挑食,今天中午你不是还不乐意吃其它东西吗”
“性质完全不同好不好,为什么自卫军训练不包晚饭啊”
随着艾瑞亚的哭喊,今天小屋依旧和平时那样,艰苦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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