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神之詩歌者,擁有英雄潭之名,命運將會賜與其無視命運之心願------
殺人。
不停的,不停的。
揮下手中翻騰的血刃,每砍下一刀,視線便會被血色給渲染。
麻痺的雙手已經連揮砍的感覺都沒有。
第一次殺人的恐懼與罪惡,已經完全的蕩然無存。
神曾對我說:
我會成為英雄。
爺爺說:
這是我的義務
村莊的人則不停的告訴我
鬼族---是邪惡之物
我不是為了憎恨,不是為了生存,更不是為了榮耀。
僅僅是因為,被從小到大灌輸的,所謂的他人的意志。
鬼族是可恨的。
鬼族需要全數肅清。
這便是村裡所有人教導我的,如同倫理道德般的觀念。
我對此不該有任何疑惑。
我是機器、奶奶是這樣說的,我只需要學會殺人、爺爺是這樣教導的。
手已經漸漸的麻痺,哭喊聲、尖叫聲、求情聲、嘶吼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從旁邊劃過,各種鬼族死前的表情全在視野中搖晃。
為何而殺? 鬼族並未威脅到村理的任何人,畢竟是在這麼一個如此偏僻的渺小國家。
那麼為什麼要殺他們?
別去思考,我再一次對自己強調。
這是義務,不論歷史或未來。這就是名為傳說的英雄潭。
別去思考別去疑惑,我是機器,只會殺人,這就是義務。
眼前有一位孩子,他將眼睛睜得很大很大。
他哭著對我說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我…不知道。
在我的手揮下刀之前
孩子的父親撲了過來,她抓著我的小腿,哭得很悲慘。
拜託,請您把我殺了,但別殺了我孩子。
不停的不停的懇求。喊破了喉嚨,淒厲的聲音就連天使也會為之動容
她喊了好久好久
我依舊揮下了手中的劍-----。
不知不覺,我以身在暗黑色的血水中。視野所見之處,滿地的屍塊與破碎的建築,除了他,這裡已無任何一人站立於地面上...
唯一剩下的那一人。
披著全身的斗篷,從開始到結束一直陪伴在我身旁,與我同行的----旅行者。
他並沒有看向我,只是住視著眼前的一切。並拉了拉我的衣袖。向著發呆的我問了。
「滿足嗎?」
我搖了搖頭,看著殘忍不堪的場景,想起了被我斬殺的,到最後一刻依然保護著兒女的母親,已經走不動,放棄並且露出慈祥面容的老人,留著淚向我祈求自己所愛之人性命的情侶……。
我……做對了嗎?
我不懂,我不知道。
「那麼…後悔嗎?」
「……。」
我…應該不後悔吧,不應該後悔吧。
從小便被這樣教導,已經根深蒂固的觀念。
鬼族是邪惡的。
鬼族不應該存活。
我沒有錯,我…。
「什麼感覺都沒有嗎? 不可能的吧,這樣對被奪走一切的他們也太過分了。」
「我……。」
一直以來沉默寡言,不會表現出太多情感的同伴,表現著些許的激動。
他一直都是如此,不論是在五年前與他相遇時、或與他一同旅行時,他總會指出我做錯的地方,並溫柔的指導著我。
我不懂他為何要這樣一直伴在我身邊,公會解散了,另外三人都為了自己的願望,在前往英雄潭的道路上,公會裡的所有5個成員,無疑問的都擁有自己的傳說,但只有他,捨棄了自己的道路。
我說不出任何的話。
我不懂這樣的感情是什麼?
我沒有學過這樣的東西。
我的一生,只被教導了劍術、使命、殺人與報答。
其他的一切,我全不知。
對著說不出任何話的我,泠他向前走了幾步,轉身面向了我的正前方。
藏在斗篷下,看不到的表情,嘴角似乎微微的上揚。
他淡淡的發出了聲音,握住了我的手。她往常都會這樣做
只要我犯了錯,便會握住我的手,並將它放到我的胸口上
她曾說
要撫著自己的心,感覺自己的過錯。
但這次,似乎不大一樣。
「你沒有錯。錯的不是你,只是這童話的世界太過殘忍。」
手沒有停在我胸口的位置。
有些冰冷、平滑纖細的手指,以令人無法想像的力道往前刺出。
「這就是最後了。」
我驚愕的大聲叫出來。
「泠!!!!」
鮮血從他的腹部流出。
泠握著我的手,將我手中的劍刺入他的腹中。
「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嗎?」
他用著最後的力量將自己頭上的帽子往後摘下。
銀白色的秀髮如流星一般散落至腰部的位置,墨綠色的瞳孔,可愛的小巧眼睛嘴巴。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他完整的面容。
美麗的讓人屏息,不斷蹦擊著我心臟的位置。
但最讓人驚愕的,不是他是少女的事實,也並非他那脫俗的美貌。
「妳是…鬼族……。」
銀白色的頭髮上,長著兩根小巧的,直直豎立的角。
泠垂下了雙手,頭歪了下,笑笑的瞇起眼睛,用俏皮的表情對我說著。
「對不起,騙了你。但不這樣的話也沒辦法一起旅行了呢……別漏出那種表情阿,我認為我姑且還算是美少女的說。」
「別開玩笑了……。」
聽到我激動的語氣,少女露出了有些寂寞的表情,有些呼吸困難的微微喘氣。
「果然…還是沒辦法接受嗎?」
我心中一片混亂,5年的旅途,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5年的夥伴。在自己困難時、低潮時、高興時、感動時,無時無刻陪伴在身邊的夥伴。
憤怒嗎? 因為他是鬼族。不對吧,不是這樣吧。
倫理、道德、使命、義務,構成我,桃-166號全身的一切-----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不對---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不對…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不對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不對…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鬼族不該存活在這世界上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我用力的抱住她。全身害怕的顫抖。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十分溫熱,這代表泠的身體漸漸變的冰冷。
「我到底…做了什麼?」
倫理什麼的?
使命? 報答?
努力?
義務?
不對,錯的…是我。是我啊
我把泠殺了,我把泠的家人殺了。
我把他的族人全部殺死了!
不要死,拜託,不要死…
我大聲的朝著周圍嘶吼。
「誰來?誰來救救泠? 拜託…誰來…。」
醫生呢?
被我殺了
人呢?
全被我殺了
周圍空一物,只有我滑稽的吶喊。
殺光了所有人,卻希望自己珍視之物得救?
懷裡的溫度不斷變的冰冷。
我…好害怕
懦弱的發出了聲音
「不要死……。」
泠輕輕的安撫著我的背。喘息聲越來越大。她用力的吐出話語。依然用開玩笑的語氣。
「你的表情終於…坦率…點了」
「泠!!!」
「這是你的第一步…去走更遠,相遇更多人。」
依然笑**的,面對著把自己家人全部殺害的殘忍的敵人。
「團子,很好吃。」
對著把自己殺死依然沒有任何道歉之詞的可恨之人。
「旅途…很開心。」
笑瞇瞇、俏皮的說著。
「謝謝你。」
闔上了雙眼。
泠死後又過了多久,不知道不清楚,只是如死屍般的走著。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桃樹的旁邊,自己出生的地方。
回村嗎? 不需要了吧,使命達成,沒有回去的必要。
大家現在過得如何呢?
是否都各自完成了屬於自己的英雄潭?
梅爾肯定沒問題吧,應該還在哪邊色瞇瞇的泡著女孩子。
小紅帽呢,好像說要找什麼人的樣子,黑狼應該會保護好她吧,不過年紀最小的她卻是我們中最懂事堅強的呢。
羿的話倒有點擔心,不愛說話,有時又迷迷糊糊的,她應該不會把弓給弄丟了吧。
好想回去
回到大家都在一起的那個時刻。
梅爾搭著我的肩把我拐去酒店,看到小紅帽被欺負而追梅爾的黑狼,羿在一起狩獵時忘記帶箭筒,還有拿著魔杖輕敲我的頭責備我的泠。
再一次想起了殺死泠時的觸感。
第一次流下了眼淚,第一次知道被奪走一切的感覺。
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一切開始的地方。
想重新開始? 不是這麼自大且可恥的願望。
我說出了心願,達成那可恥的使命之人能得到的,唯一一個心願。
「請消滅我,使我從未誕生過。」
如同聽到我訴求,大樹的樹葉不停婆娑,如同在吶喊一般。
一瞬,光,吞噬了一切,無視所有法則的,生命之光。
在一切重新來過的那天,起始的那天。
老奶奶腳受了傷,沒有去河邊洗衣。
大桃子沒有被拾起。
就這樣漂向了遠處的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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