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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仇恨之王

第二十五章 仇恨之王

正如路西法所言,希夜是世界第一术士,是第一个奴役深渊所有魔王的术士。

当然其实对于魔王们和希夜而言,与其说希夜是奴役他们,倒不如像是希夜承认了他们,他们也承认了希夜,通过一张小小的契约达成了永世友谊的目的。

除了一个魔王之外——那就是利维坦。

利维坦是深渊中最弱的魔王,是希夜最后一个达成契约的魔王,同时也是希夜唯一需要通过奴役才能将其收编的魔王。

三年前,希夜已经将包括路西法在内的六个魔王收编完毕,但他想把第七个魔王也就是利维坦也收编过来——他不是为了想要增加实力,而是觉得只有他孤零零一个的话不太好。

但是,当希夜第一次看到利维坦的时候,他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行,我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怪物,”面对诸位魔王的劝说,希夜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无法认可一个以杀戮为生的灵魂,我无法认同一个创造纷争的灵魂。”

坚定的信念让魔王们都无法反驳希夜的观点,的确希夜是他们见过这么多术士之中最特别的那个,但既然已经成为了他麾下的奴仆,那么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有阿兹蒙丹继续对希夜进行劝说,她已经用了几乎所有的手段和希夜交流,但依然无果。

最后,阿兹蒙丹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坐在了希夜面前,放弃了她一如既往地挑逗眼神,用无比认真和无奈的语气开口道:“希夜,我们所有的魔王都能得到你的宽恕,为什么利维坦就不行?他也是欲望之一,也是灵魂的本质之一啊!”

“他的灵魂本质和你们的不一样,”希夜摇了摇头,“他是嫉妒之王,痛苦之王,仇恨之王,他的出现只会带来腥风血雨以及疯狂厮杀!”

“主人,如果你不奴役他,那么他将会成为单独一人,”阿兹蒙丹继续说道,“他没有领地,没有部下,没有可以依赖的灵魂,也就会说没有任何灵魂能束缚他,假如他被其他的术士所奴役,你是否能保证他就不会被其他术士召唤到物质界中,然后进行你口中的腥风血雨呢?”

“到时候我会阻止他。”

阿兹蒙丹听罢,发出了不屑的笑声说:“我们?希夜,你是不是太过高估我们的力量了?”

“这是何意?他不是最弱的魔王吗?”

阿兹蒙丹摇了摇头,说:“以后你就知道了,主人。”

听从阿兹蒙丹的话,希夜决定将利维坦收编入内,但希夜打从心底就不喜欢他,利维坦可以说是唯一和天国教义格格不入的灵魂,天国从来都不认为竞争和杀戮是人类该有的良好品质;不过阿兹蒙丹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万一有别的术士将利维坦呼唤到物质界,到时候会有很多麻烦。

正当希夜还在考虑用什么办法去奴役利维坦时,这时出现了一件让希夜永远都无法原谅利维坦的事——

那就是清瑶的父母不知何时嫉妒起希夜的父母,然后就把他们杀了。

是的,其实这并非是利维坦的错,但利维坦是人类嫉妒之源,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欲望出现,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没错,就像素衣对待术士那样,他把他父母的错,全都归在了利维坦的身上,而且当希夜去见利维坦的时候,利维坦根本就不认为他做错了什么,他认为强大自然会被他人嫉妒,这是大自然的定律。

希夜当即就和利维坦爆发了冲突,已经奴役了六个魔王拥有六种顶端欲望,掌握深渊绝大部分力量的他本来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了,但是……

确实,希夜是胜利了,利维坦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但希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已经耗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而且差点把其他魔王的力量也全部消耗殆尽,最后仅仅是比利维坦多出一个拳头的力量,仅此而已。

这就是最弱小魔王的定义吗?在面对诸位魔王的责备时,希夜已经懵了。

用武力做出与利维坦对抗无异是不可能奴役得了他的,希夜彻底明白了这一点,但是要用什么才能消除利维坦的仇恨,让他的力量得不到展现呢?

这时阿兹蒙丹拍了下希夜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尝试去接纳他,去拥抱他,哪怕他有可能下一秒就在你的心脏插上一把刀。”

只有摒弃对他的仇恨,才能让利维坦的力量减弱。

但是希夜很难做得到,如果不是利维坦的存在,那么他父母就不会死,这个心结也许永远都会存在,所以希夜和阿兹蒙丹用了一个非常恶心的方法——他们决定,让希夜对自己说谎。

利用阿兹蒙丹强大的意志操控能力,他们最后成功了,希夜对利维坦消除了所有的恶意,在利维坦感到无比诧异的同时,他用这充满谎言的爱将利维坦接纳在麾下,最后整个深渊都属于希夜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退役,阿兹蒙丹恶魔法阵效果的减弱,希夜对利维坦的恨意渐渐在心头萌发,但他已经接纳了利维坦成为了他的魔王,于是希夜对自己立下了一条誓言——永远都不会动用利维坦进行杀戮。

直到今天,希夜别无选择——他明白,其实嫉妒和仇恨也是自己内心的欲望之一,他永远都无法否定此事,他恨制造仇恨的利维坦,恨杀死自己父母的清瑶父母,恨对自己表妹心怀不轨的许魁升,他甚至恨自己拥有绝对力量的他,却无法保护他所爱的人。

如果不承认这些仇恨,就相当于抛弃了自己的正义,他今天终于明白,正义的本质就是复仇!

“素衣,你终于愿意叫我表哥了,”希夜睁开的双眼看着将他抱在怀里的素衣,“但是,表哥依然不会放过妄想对你不轨的任何人!”

“表哥你不要勉强了,你已经没有了深渊魔王的庇佑,你不可能是大魔导师的对手!”

强化过的百鬼已经蜂拥而至,而希夜只是慢慢地站了起来,仿佛他身后的伤只是去纹身店的一次愉快旅途罢了。

然后,他召唤出深渊凝视,顷刻双眼变得无比通红,在他头顶上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恶魔法阵,然后希夜对着法阵,高呼着这他最后一个魔王,最弱的一个魔王,也是最可怕的一个魔王的名字:

“利维坦!”

瞬间,法阵突然发出了一道圆形的冲击波,它以飞快的速度向整个世界蔓延,被其波及到的人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

在学院中,一个正在被一堆学生欺凌的女同学突然抓住了攻击过来的拳头,并瞪大着双眼注视着攻击发起攻击的同学;

魔导协会上,那些听到警报的法师们停止了身体的颤抖,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双手拳头紧握,然后不约而同地冲到了集合法师塔中,在高阶魔导师的指挥下通过传送门纷纷前往世界各地开始支援;

在两国签署不平等协议的会议中,弱势方的国家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将这支笔扔到了强势国家代表人的身上。

恐惧,渐渐消退,抗争正在崛起,能够与无比强大的恐惧抗衡的,只有那颗想要一直战胜对方的竞争之心,只有那颗无法容忍这世上一切不公的嫉妒和仇恨之心!

一个长得和希夜一模一样的男生从法阵中出现,他上身穿着一件破烂的白色短袖衬衣,然后披着一张破烂短小的亚麻布以御寒,下身休闲裤的裤脚都是被撕烂的状态,他手上举着一把仅仅有一根腐朽之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刀刃的镰刀,整体看上去实在太破烂了。

这就是利维坦,嫉妒和仇恨之王。

“哈,就这玩意也想要……”

冲田龙马话音未落,利维坦瞪着冲田龙马所释放出来的百鬼,举起手中那在风中摇曳的镰刀用力一挥,瞬间三百多只妖怪全被砍成两半之后消失不见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没有了全部力量了吗?”

被问话的希夜并没有做出回应,他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非常痛苦的呐喊,这甚至比灵魂鞭笞带来的痛苦要大数亿倍,就连在旁边想要去扶他的素衣,都被希夜的表情吓坏了。

表哥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苦过……

“承接整个世界的痛苦和仇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是他却做到了,”在一旁的许魁升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希夜点了点头,“真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术士啊!”

希夜平静下来之后,他睁开了发出红光的眼睛,把深渊凝视投放回去了异位面中,对身边的利维坦说道:“你去杀了那个阴阳师,我去干掉许魁升。”

利维坦听罢笑了下,说:“正合我意!”

话音刚落,利维坦已经出现在了冲田龙马身后并举起了手上的镰刀,冲田龙马突然感受到了无限大的杀气,他连忙掏出灵符启动了须佐之岚的吟唱实施最高级别的防御。

不得不说冲田龙马不愧是大魔导师,他的速度甚至比利维坦的挥动镰刀的速度还要快,但是须佐之岚出现的那一瞬间,利维坦的镰刀直接冲田龙马的这道防御劈成两半,冲田龙马利用这道灵符的效果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但是可以说,他成为大魔导师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须佐之岚的吟唱被破除。

不可能,我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我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处于下风?

冲田龙马怒视着利维坦,他把身上所有的灵符全都施放了出来,顷刻天际中电闪雷鸣,充满恶意的狂风施虐着这个亚位面,两个高大魁梧的人形物体出现在了冲田龙马面前,这两个不难看出是一男一女的性别,男的高大威猛,眉宇间透露着正直和决心,而女的婀娜多姿妖艳无比。

而在女的出现之后,刚才被利维坦砍死的百鬼全都复活出现在了场上……

“哈哈,见证高天原的开天双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强大力量吧!”

伊邪那岐发动了攻击,他整个人带着身后的狂风雷暴冲到了利维坦面前,他武器的挥击就像携带了整个天空的力量一般直接打击在了利维坦那破烂的镰刀之上,瞬间整个场地都电闪雷鸣并发生巨大爆炸!

然而这并非是冲田龙马的唯一攻击,伊邪那美吸取了百鬼的力量,对着利维坦施放一道黑色的光芒,在利维坦无暇顾及的时候直接命中了他的身体。

利维坦顷刻觉得自己的力量被整个黄泉抽走了似的,与伊邪那岐的对峙瞬间处于绝对的劣势,伊邪那岐立马加大了力量,直接一击将利维坦击溃倒地。

“哈哈,你所谓的魔王在高天原诸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冲田龙马看着利维坦倒下的一瞬间发出了狂妄的笑声,“这个世界以后将由我来统治,所有的灵魂都将归顺于高天原诸神之下!”

但是显然,冲田龙马不理解嫉妒的含义,不理解仇恨的定义,不知道利维坦的力量之源是什么……

只见利维坦在冲田龙马以及众人诧异的眼光中站了起来,并且迸发出比刚才更加强大的杀气,失去力量的他反而变得更加强大,这就是嫉妒的本质——失去越多,就越强大。

所以他在深渊之中才不会拥有一席之地,才不会拥有一兵一卒,甚至在没有术士接纳他之前,他连自己的形态都没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利维坦是深渊永恒的皇牌,当利维坦已经无法在失去的时候,他就是最强大的存在,强大到就连傲视三界的深渊统治者路西法,都必须对他敬而远之!

“你,死定了!”

伊邪那美见利维坦再度站了起来,立马指挥所有的妖怪前去突袭他,但还没到这些妖怪靠近之时就已经被利维坦的杀气碾成了碎片!

然后,利维坦用天界诸神都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出现在了伊邪那美的面前,之后甚至都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伊邪那美连呐喊都来不及就永远消失了。

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杀死,伊邪那岐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冲田龙马把所有的力量都关注到了伊邪那岐身上,伊邪那岐解放了自己的力量,并将月读、御天照以及须佐之岚三位高天原创世神召唤了出来一起对付利维坦。

天神月读拥有操控时间的力量,他将利维坦禁锢在了一个永恒的时间结界之中,而御天照可以操控世间一切的温度,对罪人进行最为高温的灼烧,再加上须佐之岚的绝对防御力量以及魔法效果的增益,利维坦直接就被三天神牢牢地锁在了一个区域之内。

最后,伊邪那岐再度反动天界之击打算将利维坦彻底杀死,只是当他的薙刀轰击到利维坦的身上之前,利维坦突然将月读的牢笼碾成齑粉,然后挥动手上的镰刀,将伊邪那岐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砍成了两半!

下个瞬间,利维坦直接出现在了已经绝望的冲田龙马面前,他抓住了冲田龙马的咽喉并将他举了起来,说道:“感受整个世界的痛苦和仇恨吧!”

然后,利维坦将冲田龙马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直接将他的灵魂碾碎了。

战斗的风波结束之后,希夜站在了许魁升的面前,他用深渊凝视指着许魁升的咽喉,说道:“还有什么遗言吗?”

但是许魁升却没有露出任何失落或者绝望的表情,他反而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笑容,说:“遗言?不希夜,你应该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许魁升才对啊!”

希夜听罢瞬间瞪大的双眼——确实,许魁升是不可能会复活的了,因为术士一旦失望就会被他所奴役的恶魔吞噬其灵魂,这条法则是三界中最高准则,根本没有办法打破;而希夜也确实将许魁升杀死了,因为当初阿兹蒙丹麾下归属许魁升的魅魔就已经吞噬了他的灵魂。

那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冲田龙马会让一个法师阶位如此低下的人跟随其左右?

答案,渐渐浮现了……

“你就是恐惧之王路西法,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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