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我的人生有存档点的话,一定,我一定不会去世界杯。
但这只是假设罢了,在很久以前我就不再寄希望于假设。无论我怎么祈祷,发生的事情不会消失,落下的沙子不会回升,就像水从川上流过一般,逝者如斯夫。
我睁开如铅块般沉重的双眼,脑中混沌的感觉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既然如此,我又在哪?
背后刺骨的寒冷让我打了一个激灵,我试图抬起脑袋,但颈部的肌肉完全使不上劲。不,不仅是颈部,该说整个身体都空了。
迷蒙的双眼瞧见昏暗的月关透过丛丛树叶,将银光铺在我的身上。面前交错的钢板上剥落的铁锈飘落在我的脸上,混乱的大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现在我正躺在地上。那么背后那片刺骨的寒冷大概就是积水一类的吧?
我在哪?上一个记忆里我正带着师姐准备逃离体育场,然后一架画风不对的直升机袭击了会场,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记忆缺失了?
我在冰冷的地面上稍稍休息了一会,脑中的混乱才慢慢消退。周围的寂静开始消失,水珠滴在地板上的声音,略显混乱的呼吸声还有风声、树叶飘落的声音一股脑地涌了进来。随着听力的回复,我恢复了些许力气。正当我挣扎着从地板上起来的时候。我的腹部撕裂般地疼痛,支撑起身体的双手一下就软了下来。
“疼!”
我忍着剧痛,看向自己的腹部,突然呆住了。
一根生锈的钢筋贯穿了我的肚子,如串肉一般把我钉在了地面上。破碎的衣服上染上了褐色的血斑,紧紧地贴着我的肌肤。
大脑一片空白,这种伤势……不该是致命的吗?我又是怎么到这的?又是怎么被钉在这的?
不行,想不起来,记忆在球场上戛然而止,无论我怎么尝试,之后的事情还是想不起来。
我不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将颤抖的手搭在钢筋上,轻轻摩挲之后。铁锈便成了灰,黏在了手指之上。
不是梦,这根钢筋是真的!
“有……有人吗?”我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呼喊道。双手按在伤口上,好在伤口已经结痂,血没有喷出来。只要医疗人员赶到,我就不会死。
但是,会有人来吗?
我紧张地环顾四周,这是在一个通道当中,左右两边是出口与入口,两边都用绿色的荧光标记标上了“安全出口”,然而出口都被藤蔓紧紧地捆住,裂开的墙壁和剥落的天花板和地上的积水混合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坨石灰泥,散落在通道里。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人来的地方啊!
呼喊的回音在通道里回荡,在它消失之后,我下定了决心。
待着这里也是死,不如赌一把,离开这里找人求救。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小腿绷得如石头一样坚硬。我伸手抓住从破碎的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藤蔓,之后用力一拉,慢慢地把自己从钢筋上抽出来。
随着身体的抽出,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好在失血过多后,伤口附近的神经失去了活性,这才不让我在途中疼得昏死过去。加上钢筋避开了动脉,拔出钢筋的过程远比我想的要轻松。
从地上站起来,我捂着自己的腹部。血从手指缝中滴落,将地上的积水染得深红。我咬着牙,搀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通道。
这……到底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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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出口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既熟悉又陌生,圆饼式的会场,中央巨大的草坪……这就是世界杯举办的足球场。然而球场的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架直升机的残骸,砸出的大坑里装满了水。月光照耀在清澈的水中,几只淡水鱼就像在空中漂浮这一样在残骸之中穿梭自如。空荡的球场里活着的貌似只有我、鱼还有缠绕在观众席上的植物。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浮上心头。但最大的一个问题是——
师姐在哪里?
如果我在这里的话,那么师姐……她在哪?
思考到一半,胃中翻滚的胃液打断了我的思考。我不知道在那待了多久,胃中似乎空空如也,巨大的饥饿感差点让我晕倒过去。
“总之先去找点东西吃吧。”
我拖着受伤的躯体,一点一点地往大门走去。
食堂、杂货店、仓库里只有流淌在地上不知是什么的液体和干干净净地货架。我在球场里跋涉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点像是食物的东西。
“好饿……”我发出了我心里的感受。从诞生开始,我就没有过挨饿到现在这种地步。整个腹部像是消失了,令人恶心的乏力充斥着身体,呼吸变得沉重,嘴巴变得干渴,喉咙里黏糊糊地,像是吞进了一大坨鼻涕。
饥饿很快就放倒了我,我倒在一个看上去像是网球场的房间里,双手捂着肚子蜷缩起来。身体还在失血,眼前变得黑暗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个银色的发光物品。我猛地撑开眼皮,看着银色罐头上写着“军用干粮”。
这个是可以吃的!而且看上去也没人碰过。
求生的本能让我嘴角扬起,我匍匐着爬过去,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靠近它。就在我快要够着那根“救命稻草”时,一只红色长靴踩住了罐头。
活下去的希望就这么被踩在脚下,我惊讶地看向靴子的主人。可抬起的脑袋被她一脚踹开,我捂着流血的鼻子。惊恐地看着她。
金色的长发被梳成两条两股辫,绕在后脑上,被扎成了团子。细长的后发扎成一条细长的辫子,披在肩膀上。她身穿黑色的休闲服,下着皮短裤,细长的大腿被黑色的**包裹住。而那双红色长靴就这踩在罐头上。
“啊啦,抱歉,我踢错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活人。”
金发女孩大概18岁上下,和我年纪相仿。但她的声音却相较正常女孩要来得低沉,整个语调没什么起伏,颇有点逛超市和售货员聊天的感觉。
我捂着流血的鼻子,很奇怪,没过多久血就止住了,正当我要做出回应的时候,女孩又开了口:“你是谁啊。”
嗯嗯?这个时候你不该过来扶我起来吗?没看到我腹部有这么大的一个洞吗?没看到我在流血吗?这种上街碰到熟人打招呼的语气是要搞什么啊?
见我许久没有回答,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右手锤在左手手心。
“啊啦,问别人名字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晓晨。”
重点不是这个吧喂!
“那个……晓晨……你能不能帮个忙?”我奋力地挤出微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她歪了歪脑袋,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处于生死关头。于是她俯下身子,双手按在了我伤口之上。
啊啊,她大概是要处理一下吧?虽然突然醒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受重伤还差点饿死,但是遇到了一个会急救的人我还是比较幸运的了。处理完后只要再报个警就可以……啊呀呀呀!
腹部的疼痛突然加剧了,我大声叫喊出来,眯着眼睛看着晓晨用两根食指戳进了我的伤口里,然后像是“扒开看看”,她闭上一只眼往里面瞧了瞧。
“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你以为这是长在我肚子上的吗?”我使出力气推开了晓晨,后者将手指在我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摇了摇脑袋。
“你摇脑袋是干什么?是在道歉吗?还是在说我的肚子手感不好?”
她轻轻地朝我微笑,然后右脚灵活地将罐头踢上空。她抓住罐头,取出一块饼干,边吃边问:“名字。”
“什么名字?”
“啊啦,没想到你这么笨呢,一般人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吧?还是说你连一般人的智商都没有?”
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我龇牙忍着怒气,反正当宅的这段日子里也没少被人骂过。我平复了心态回答了她:“我叫何瑞秋。”
“瑞秋,”她毫不顾忌地呼喊我的名字,只见她眯着眼睛笑了笑,说:“你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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