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那场球赛是十年前的事了?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去看球赛的是十年前的我?
现在我在这,那……我在哪?
“瑞秋?”
我从思考中惊醒过来,晓晨的目光在后视镜里盯着我。
“没事?”
“没事。”
“真的吗?伤口裂开了吗?”
“倒不如说伤口就没有合上过。”
从我醒来到现在,伤口就没有处理过。但血貌似已经止住了,我可不想在半路中停下,比起在地面,我更愿意呆在高速行驶的车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开车的时候听不到敲门声。不过要是真的有那种边跑便敲门的丧尸的话,人类还没灭绝就已经很幸运了。
“这样啊,那我们等会找个安全的地方包扎一下,啊,我的手指也擦破了皮,等会我先。”她丝毫没有关心,就好像肚子上开了洞跟手指擦破了皮没什么区别。
“哈哈……”
身家性命都是人家救的,我自然没什么立场抱怨。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那个光头男怎么了?我晕倒过去之后就记不起后面的事情了。
眼珠子滚动了一番,我别过脑袋假装看风景,悄悄向她投过视线。晓晨专注着手里的方向盘,嘴里哼着不知什么调子,心情非常愉快,早就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抛到了云霄去了。
不,还是算了,那个人的下场我也不怎么感兴趣。要是不小心把对面惹毛了,我不仅连包扎的权利都没有,还随时会被从这辆车上抛下去,而且还是在时速八十千里的情况下。
既然如此,如果我们之后要一起在末日中生存,不如彼此了解一下。
“呐,晓……晨。”她没有告诉我姓氏,我只能直呼其名,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但就我观察而言,表情上没有什么变换。Safe?
“嗯?”
“说起来我们见面是在那座体育场里吧?我就先不说了,为什么你会在哪?”
“啊啦?跟你有关系吗?”
如此耿直的回答,我的眉毛抽了抽,接着说道:“虽然你救了我,但你看吧,果然对陌生人还是有点戒心的是吧?”
“啊?你对这件事不爽?右手边有车门,麻烦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我往车外瞥了一眼,道路和树木飞快的后退,残影越来越快,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还故意把速度往上提了一档,这人真的是魔鬼。
“什么都不愿意说吗……”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嗯?”
“没什么没什么……”
或许是意识我们之间的气氛确实有点紧张,她叹了口气,将车速放慢下来。
“瑞秋,你知道现在世界局势是怎么样的吗?”
“一超多强?多极化趋势?”
“哈?”
“没没没,当我没说,你继续,继续。”我连忙堵上嘴巴,之前政治课上回答成了习惯,一听到“世界局势”就起了条件反射。
“用一句来解释的话,大概就是‘一张网,十几个点’。”
一张网?十几个点?我没大听明白,摇头示意。
“一张网说的是‘交通网’,在到处都是感染者的世界,你觉得是什么交通?”
交通吗?一般来说最方便的就是汽车了吧?一般的丧尸游戏里也经常出现主角开着车碾压丧尸的情景。
然而,汽车这种东西是“一条线”,怎么也得要十几辆才能编成“一张网”吧?那交通工具里,最安全最便捷又可以结成一张网的是……
“是……轨道吗?”
她略带讶异地张开嘴,疑惑地问道:“啊啦,莫非你不是白痴?”
“喂,说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
咳嗽一声,晓晨继续说道:“咳咳,嗯,轨道就是那一张网,而那些点就是列车铁轨途径的几座还没有沦陷的城市,这些城市还保留着城市的基本功能。”
丧尸末日里还有正常存在的城市?这和我的印象有点偏差,一般的丧尸作品里,幸存者们都是围绕着一个小小的社区生活,很少会出现一整个城市都干净的情况。就算有,那也是要沦陷的份。
“但在那些城市里生活需要一份居民身份证,有些人没有,就要在城市之外生活,比如说我,还有你。”
“不不,我是有身份证,你看,还有户口本嘞……”我连忙从口袋里翻出居民身份证。
“不是那种,是特别的,每个城市都不一样。”她打断了我的动作。
“每个城市都不一样?”
“城市之间的关系可没有这么好,绝大部分都是敌对的状态,所以才会有我,”她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我就是这些城市之间的人,没有城市会去接纳我,就连故乡也是,当初疫情爆发的时候我才八岁,现在我已经十八了,全靠在感染区里拣垃圾才维持得了生活的样子。”
也就是说,各个城市之间互相隔离了吗?也是,一个国家有上千座城市,哪怕隔离成功的只有百分之一,那也有几十座城市幸存。这些城市如果恰好都是工业齐全的城市的话,维持基本功能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想要回归之前的状态……那大概没戏。一台电脑也就几千元,背后却是来着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科技,一座游乐园稀松平常,但每一个零件都来自异国他乡。那么末日之中的城市,其功能最多也就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水准了。
基本上解释了一遍之后,晓晨按着自己的胸口,回答了我的问题:“所以我才在那里,越是有名的建筑里,越有有用的物质。”
挠了挠头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后,回答道:“好吧,多谢你回答我无聊的问题,不过没有城市接收我们话,我们在哪里落脚?”
“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不知道?也就是说晓晨这几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在不知丧尸会从哪里冒出来的楼房里?然后接下来我要和她一样?四处漂泊?
神啊,这样的生活我可一点也不期待!
而且就算问我有什么好主意,我能有什么回答?和你们练了十年级的大佬不同,我可是一级的萌新啊,100级的大佬问一级的萌新干什么?不怕我带你到鬼子那边去吗?
不,等等,我好像知道有个去处。
“要不然……去我家?”
“你家?”
“对,不过应该说……去我的老家。”
在我家的地下室里,藏着份额巨量的求生物质。
————————————————————
泗溪镇,郊外。
晓晨从车上搜刮到一把猎枪。虽然没有子弹,但吓唬吓唬人也是有效的。原本泗溪镇外有一条大路,但似乎几年前就被堵死了。到处都是报废的破旧汽车。我们的汽车又没有搭载飞行模块,没法子,再怎么于心不忍也要抛弃它了。
“从一旁的山上过去吧,那边可以抄一条近路。”我如此提议道。
“行吧。”她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我的身体状况似乎并不允许我这么做。伤口倒是没什么问题,最主要的是饥饿。人的身体有时候就是很古怪,饥饿感尤其如此。每每放松下来后它来得最快,而要紧张的时候却消失不见。
我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晓晨却注意到了这件事。
“接着。”她丢过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我伸手接过,发现那是之前体育场里的罐头,里面的饼干没少多少。
“这个……”我的心头一暖,什么啊,看来这人还是有点善心的。
“快点,到目的地后再奖励你一根。”
啊咧,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像是狗主人给狗喂食?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有伤自尊的一顿饭。
但还是要说:真香!饿坏的我狼吞虎咽地把整个罐头咽了下去。带着耻辱把啊啦怪带到了镇上。
————————————————————
一路上来我们并没有遇到感染者。
小镇没有变,与我六年前……啊不,十六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那天正是圣诞节,整个镇子都挂着彩色的灯,每一家店都竖起了自己的圣诞招牌。白天镇子会沸腾起来,而当月亮挂到天空中央的时候,镇上就不再有亮着的窗户了,空气也冷却下来。
此时此刻,当我踏上石砖路的时候,这个我魂牵梦绕的镇子保持着十六年前的那份浓妆。
仿佛整个镇子在冬天冻住了十六年。从醒来到现在,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回到了过去,我最开心的那段日子。
但回到过去就意味着回到那一刻……
当我回到那个家的时候,心情一下子郁闷了起来。
那个巷口,我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你的老家?”
晓晨将猎枪往肩膀上送了送,略带着些许鄙夷地看着面前昏暗的巷口。
我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上一次回到这里,这个家还是三个人……”
“嗯?”
“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
压根就不需要灯光,我的脚带着我往前走,踏着以往的脚步,我向右拐去,上了阶梯,走上平台。在左右两栋楼之间我选了左边,扶着生锈的栏杆,机械般地来到二楼。轻轻地选择把手,果不其然,门锁住了。
“钥匙好像是在……”
我伸手在墙上开的一副小窗子上摸索,很快取下一把黑色的月牙钥匙。我**锁中,轻轻扭动,门并没有打开。
当然了,我家的门可不能这么开。
我会心一笑,想不到过去了十六年之久,这个门居然也没有改变。
于是右手抵在门上,肩膀轻轻一压。整个大门稍微往里面凹陷了一点。此时在转动门锁,随着“咔”地一声轻响,熟悉地让人想要落泪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回来了……”
面前,是简陋的木制茶几和硬木沙发,一台智能电视和老式DVD。电视之下的木桌中藏着各种父亲以前喜欢的碟片,还有以前的照片。从正门进去往左走是餐厅,餐厅之外是和阳台绑在一起的厨房,而右边是两间单间,第二间的正对方是我的卧室。
嗯嗯,布置也一点不变啊。
“你在笑什么,有点恶心欸。”后进来的晓晨捂着鼻子,在我鼻中如此美妙的味道在她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所以看见我在那不知所以的傻笑的时候,她起了生理上反应。
换句话说就是把对这里的厌恶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会恶心呢?这可是四八拉稀的家的味道啊!”我又贪婪地吸了几口,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卧室的大门。
“哇啊。”她不敢恭维地退后几步,恰好碰到了什么开关。突然大厅的灯亮了,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用手臂护着眼睛,这才想起貌似电灯的开光在大门口来着。
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家还有电?
“啊!这电灯是有多少瓦啊?”晓晨也被闪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但此时,她眼中的我正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挟持住了。
“你们……是谁?”
略微慵懒的语气就像是在责备我们吵醒了她的美梦。
丧尸末日有什么好期待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等我穿上小裙子你们就完蛋啦》、《好感度破亿的病娇缠上我了》、《无尽宇宙探索指南》、《我穿越到了全是女生的世界》、《我穿越到全是女孩子的世界》、《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