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梓星敲了敲星愿的门儿,周六的清晨,好像连森林都在睡懒觉一样,周围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到多尔湖里浪花的声音。
“主角不起来怎么行,快点!”
今天就是星愿15岁的生日了,希德里一家人早就购置好了各种小饰品和满冰箱的食材,准备开一个漂亮的party。
星愿揉着眼睛不情愿地慢慢爬起来,“为什么主角也要帮忙布置自己的生日宴会场……”
“今天的重点不是你的生日,是party!”
“你们把别人的生日当什么了,这种时候就应该对我说‘星愿你出去玩吧,等你回来我们给你个惊喜’之类的嘛”
门口没了声音,梓星已经下楼去了,星愿满心的不愿意,“这不公平……”
“梓星,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希德里夫人正在和梓星一起往墙上贴彩球,便和梓星攀谈起来。
“星愿生日的事情……”,希德里夫人说话小心翼翼的,好像按情理来说不该由她先来谈论这个话题一样。
“没关系,星愿的生日,当然应该由他的父母来定”
希德里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好像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我们只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日子……一直都不知道他真正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这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从星辰那里听到的日期应该是昨天,然后你们见到他是在15年前的今天,这说明他出生第二天就到你们那儿了”
希德里夫人疑惑地看着梓星,“可是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几个月大的样子了?”
“恩对,就是这个样子的,但他的确出生只有一天”
“这么说他果然是……艾雷沙人?”
梓星又一次笑起来,“不不,他是地球人”
旁边的希德里先生刚给机器人下完指令,正巧也听到了梓星这句话,于是便凑过来。
“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希德里先生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希德里夫人拉着梓星的手,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盯着梓星。
那眼神里没有什么好奇,也没有什么哀求,而是作为星愿的父母,充满了一种想要更加了解自己的孩子那样的期盼。
梓星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看了一眼楼梯,确认星愿不在那里。
“星辰用一块充能水晶制作了他的身体,基因就是用星辰自己的,因为星辰是地球人,所以星愿也是地球人,我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因为他和星辰长得很像”
“用一块石头?”希德里夫人反问道。
“就像这样”,梓星拿出一个充了气的气球,用双手捧在手心里,只见那气球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颜色也开始变化,但始终没有破开,最终变成了一颗细小的、闪闪发光的水晶颗粒。
希德里夫妇见过猎户的盾,但时隔15年之后再次看到魔法时还是被惊呆了。
“你们在做什么?”,楼梯上传来星愿的声音,希德里夫人一下子陷入了慌乱,希德里先生却依然很镇静。
“星愿你去看一下院子里,FOS4已经把烤肉架挪出去了,你让它生一下火”
“诶?爸爸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FOS4不能用来挪重物”,星愿说着便蹬蹬蹬跑了出去,好像相当担心那个机器人。
希德里先生看着星愿出了门,便回过头来,好像有什么话跑到嘴边。
梓星好似看穿了他在想什么,“这些事情我不会告诉他,如果有必要的话,还是你们做父母的来告诉他比较好,他也更容易接受”
希德里先生相当赞赏梓星的善解人意,他严肃的表情也恢复到平日里的样子,“谢谢你梓星,告诉了我们真相”
“不不,你们收留了他,就等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你们是当之无愧的父母,应该道谢的是我们”
说罢梓星便恢复了平日的笑容,希德里夫妇也感觉得到了莫大的安慰,跟着她笑了起来。
“呐,星愿?”
梓星来到院子里,看到星愿正在仔细地检查机器人的腿关节,而机器人已经生起了炭火,正在清理烤架。
“好了好了……我可怜的S4”
星愿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话来,梓星捕捉到这个敏感的动作,心里也敲起了小鼓,难道刚才的谈话被星愿听到了不成。
“星愿你在想什么?”
星愿依旧低着头蹲坐在那里,“我父母……”
梓星的心里一下子乱跳起来。
“他们是不是看到你用魔法了?”
梓星一下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微微地笑了出来,“什么呀”
“星愿,他们早在15年前就看过魔法了”
星愿回过头来盯着梓星,“嗯?怎么回事?”
“应该是猎户吧,猎户和紫心的玩具打架,正好保护了希德里夫妇”
“紫心是什么?”
“呃……这么说吧,他现在在很远很远的星球上,鬼火战争时候的外星战舰就是他送过来的了,这样清楚了吗?”
“这当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梓星转过头去,盯着花园里的花朵,不敢直面星愿的眼睛,更不敢告诉星愿真相,“他在觊觎些什么东西,可能是资源,也可能是什么特定的东西之类……”
“也就是说,地球人又不明不白地和别人打了一仗”
“对……”
“这太荒谬了,就因为这种半调子的理由,有很多人死去了,他们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必须死去……”
“对……这确实太荒谬,我也有同感”
两人都默不作声了,他们的话题虽是一样的,但他们在想的东西,却完全不相同。
叮————
有人按了篱笆门上的门铃,两人回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脸庞从篱笆门上露出来,一头亮丽的金发,却一改往日严肃的表情,笑的相当灿烂。
“沃特!”
星愿赶忙站起来,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你还真的来了!”
随着沃特笑着推开篱笆门,“先别急,我还带了礼物”
“星愿!”
“哈哈星愿”
“小星愿~”
门后面重重叠叠地蹲了一群人,大多都是和星愿年龄相仿的少年,他们看到星愿吃惊的样子,一个个都乐开了花。
一行大约十来个人,和沃特一起走进院子来,星愿却已经激动得泪流满面,连一步都迈不出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像个小男孩似得,用黑黑的手擦着眼泪。
他们走过来,把已经不知所措的星愿围在中间。
“沃特,他们把小星愿弄哭了,哈哈哈”
梓星记得这个小女孩,虽然个头比较小,但当时穿着中学二年级的校服,喜欢欺负星愿。
一个很高个头的、有着迷人的蓝眼睛的帅气大男生摸了摸星愿的头,“这个笨小子一点都没有长大呀,虽然个子是稍微长了点”
“去去去,你们就知道欺负他”
一位看起来略显成熟的大姐姐一样的人,可能最多20岁的样子,留着长长的茶色头发,扎了一个马尾,穿一身西装,把星愿搂在怀里,好像是在护着他,不让周围的这群野小子们碰星愿。
“这位是?”
一个和星愿年龄差不多,个头也差不多高的女孩盯着梓星问道,眼睛迷得弯弯的,好像在说‘星愿你行啊’一样。
她拉着另一个比她稍微年轻一点的女孩的胳膊,“她好漂亮”
娜卡则是一眼就认出了梓星,虽说这只是第二次见面,“啊,是你!”
老练的沃特开始扮演主人家的角色,把梓星介绍给大家,“这位是梓星·群星之子”
“你好!”
“帅气的名字……”
“哇哦”
“hi”
沃特继续往下说道,“是我们的星愿的——”,他故意拉长了声调,不往下说。
“什么什么?”
“啊不会吧”
“真的?”
“我是星愿的亲戚”,梓星终于忍不住了,微笑着赶紧结束了沃特的玩笑。
这时希德里夫妇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希德里夫人你好!”
来客们纷纷向他们招手问好,希德里夫人看到这群家伙们,顿时像星愿一样激动的流出眼泪,双手掩面不知所措了。
希德里先生也乐坏了,气势汹汹地快步走下来,“哈,你们这群坏小子!”,边说着边伸出双手,好像想要一口气把他们全部都拥入怀里。
“哈哈哈,你们真是,太欢迎了!走,都统统跟我进去!”
梓星望着他们激动的样子,突然想起星愿说过的话,以前在珊瑚街的大屋,有很多小孩,但后来都各奔东西了,想必就是他们了吧。
看着这群久别重逢的兄弟姐妹们互相聊着天打着趣,一个接一个地和希德里先生拥抱,梓星突然感觉到一阵心酸,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她赶紧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然后又赶紧转回来,继续微笑着欢迎这群异常珍贵的客人们。
希德里先生带着一群男生们围在烧烤架前七手八脚地搬弄着食材,星愿则被一群女孩儿们围在花园里,聊着过去几年里在库特瑞尔发生的新鲜事。
要是在从前,说起珊瑚街的party,整条街的人都知道。
救神者乔先生不喜欢圣诞节,所以原来留着在圣诞节才用的装饰,都被用来庆祝这群小孩子们的生日。
每当珊瑚街的大屋里挂起彩带,飘起烤肉的味道,邻居们就知道,该是送上生日祝福的时候到了。
但随着战后重建的开始,孩子们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珊瑚街也一天天变得冷清。
“喂喂,我问你们,沃特是怎么把这么多人都找回来的?”
星愿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沃特送了份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他提前一个月就叫我们安排好行程”
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他甚至提前给我们订好了机票”
“主要是我也非常想念你们”,刚才护着星愿的大姐姐这么一说,女孩儿们就发出一阵尖叫声,然后她便刷地红了脸,“不许笑!不许笑!”
“沃特那魂淡,昨天姐姐们陆续回到珊瑚街才告诉我这件事”,娜卡嘟着嘴,对于沃特背着她安排这样一次聚会感觉非常不满。
“是,是,劳您费心了,娜卡姐姐”,星愿摸着娜卡的头,边点头边说道。
“什么,你叫她什么?哈哈哈”,一个大嗓门的女孩一听星愿叫娜卡姐姐,马上笑得趴在连椅上动弹不得。
周围的一圈儿女孩们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小星愿叫我姐姐有什么不对的!”娜卡涨红着脸,跟她们打闹起来。
梓星则是故意避开了人群,躲在屋里面,和希德里夫人继续做客厅里的杂活。
“其实他们都是非常不错的人,你也可以和他们聊聊天”
希德里夫人怕梓星寂寞,便帮她出主意。
“这里的活不是还没做完吗,况且……”
梓星一脸为难的样子,也难怪,只是来到这里几天而已,要突然和一群人不认识的人打交道,肯定会不知道从何开始,希德里夫人心想道。
“能帮我把厨房里的饮料拿到客厅吗?”
“恩,好的”
“喂,小星愿,话说那个梓星呀”,最早注意到梓星的那个女孩儿还是放不下这个话题,“那真的是你亲戚?”
“绝对不可能!”,星愿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娜卡插了嘴,她信誓旦旦地两手叉着腰站在连椅上。
星愿边摇着头边说,“娜卡姐姐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弯下腰来,把脸凑近星愿的脸,以一种压倒性的气势,用一种大姐姐的口气,目光因为无限八卦而闪闪发亮,“女人的直觉!”
星愿咧着嘴,一副被完全击垮了的摸样,心里已经在暗自叹息,哇,无法反驳,那个疯疯癫癫的娜卡怎么会有这么准的直觉,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有这样的天赋……
不行,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必须把话题从这里转移开,星愿想到这里,赶紧装出镇定的表情,伸手按着娜卡的头,把她推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是是,娜卡姐姐,不过我觉得使用这种直觉对你来说还稍微早了点”
“哈哈”,女孩儿们又乐开了锅。
星愿趁机赶紧抽出身来,往院子里扫了一眼,梓星是在客厅么,一定是,这里有这么多人,她肯定不喜欢,这么说起来梓星还是个挺怕生的人呢。
因为刚才的话题,星愿又重新意识到了某些问题,因为经常对别人撒谎说梓星是亲戚,弄得连自己也慢慢接受了这一‘事实’。
但正因为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才容易让自己忽视这位姑娘的感受。
而现在,梓星在做些什么呢,又在想些什么呢,他边想着,边往客厅里走去。
不出星愿的意料,梓星果然在客厅里,正在忙着清理玻璃杯,星愿走过来,顺手拿起一只杯子,接过梓星手里的帕子,仔细地擦拭起来。
“你该去外面,”梓星拿起另一块帕子,继续手上的活儿,“或者说,呆在外面是你的义务”
“我的义务是让来参加我生日party的每一个人都开开心心的”
梓星不屑地一笑,“好吧,够了,给我留些事情做,要不我会很……”,梓星找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很……难堪”
“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只要你愿意跟他们说话”
“不,不,不!”
梓星打断了星愿的话,“他们有和你一起的记忆,而不是和我一起”
星愿没有想到梓星会这么不高兴,从她的话里面能够听出来,她略带攻击性的态度是为了掩饰沮丧的心情。
“梓星,如果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他们就是你的亲人”
梓星不说话了,手里也停了下来,她把脸转到一边去,不让星愿看见。
“我刚来库特瑞尔的时候,对他们一点也不了解,后来我们慢慢成了朋友,成了亲人”
“够了,”梓星又一次打断星愿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客厅的门发出咯吱的声响,“两位,今晚我们喝些什么,能不能提前透露点什么给我”
一反常日里的严肃拘谨,今天的沃特显得轻松自然,好似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才能让这个15岁的少年放下内心里各种沉重的包袱,以一个年轻人的身份和大家呆在一起。
“沃特……”,星愿看着沃特,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而沃特一看屋里的情形,就马上猜到八九不离十,“星愿,希德里先生让你再拿一些盐过去”
“恩,好的我这就去”
沃特支开了星愿,走到梓星的旁边,顺手拿起一只杯子来,“真漂亮,没有一点灰尘,闪亮闪亮的”
梓星顺手端起桌上的果汁瓶,往沃特的杯子里倒了一些,“很遗憾,今晚只有果汁和汽水,如果有人晕机的话,我们还准备了一些别的饮料”
沃特喝了一口果汁,端着杯子仔细地打量着,“我对人的好恶很直接,像这只杯子一样透亮的人,是我的最爱”
梓星侧过头来,盯着沃特,手里继续擦着杯子,“我听说你想要星愿帮你做事”
沃特顺势坐在沙发上,盯着梓星的眼睛,“我听说想要星愿的不止我一个”
梓星嘴角微微一笑,也顺势坐下来,“我很尊敬乔先生,也很尊敬他的理想,不过星愿要去别的地方,留在这里是一种浪费”
两人就好像是在谈判一样,正在讨论某片有争议的土地到底应该属于谁。
“那么你认为什么地方才是星愿应该去的地方?”
“宇宙”
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会扑哧一声笑出来,而接触过很多内幕的沃特,则一点也不觉得梓星的话好笑。
反而,沃特利用梓星的话柄,开始刺探梓星的底细。
“宇宙只是一个过程,水手们开着船到大海里去,是因为想要去……”,沃特故意拉长了语气,向梓星使了个眼色,“……对岸”
考虑到沃特的特殊身份,梓星从这种带刺的对话中已经大抵听出沃特在担心些什么。
“鹰卡斯,因为某些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带星愿去一趟鹰卡斯”
沃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梓星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也证实星愿对自己撒了谎。
“是在艾雷沙星域?”
“更远”
沃特惊讶地皱了皱眉头,“看来你能告诉我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梓星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好像要和沃特摊牌了一样,又好像一个正在使小性子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
“萨拉丽斯”
“艾雷沙人?”
“地球人”
“你为什么要星愿”
“已经说过了,为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带他去一趟鹰卡斯”
“我不明白,地球人的寿命怎么能承受星际航行”
“阿~看来你接触到的并不像我想的那么深”
“深处有什么?”
“迁越门”
“在地球上?”
“太阳系外”
“最快的飞船到冥王星也要10年”
“艾雷沙人的星舰只需一个月,萨拉若拉人的更快”
一系列快速的问答,就好像是在打网球一样一来一回,沃特从这个对于他来说异常神秘的少女身上知道了太多有意思的话题,使他的目光一时间闪烁了起来。
“你经历过星际航行”
“经常”
“你的年龄?”
梓星默然了,闭口不言,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任何表情,就好像没有听到沃特的问题一样。
而沃特虽然不喜欢对方对自己有所隐瞒,但现在就结束对话的话,显然对自己的损失更大,于是装作没有问刚才的问题一样,开始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回到地球的?”
“几天前”
“军方不知道这件事?”
“只有守护者知道我到达的消息”
“守护者?”
“听说过武仙、猎户和天蝎的传说没?”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现在还在地球上”
“他们是艾雷沙人?”
“对”,梓星好像对沃特的问题感到有点疑惑,“为什么你这么关心艾雷沙人”
沃特相当的警觉,他很明白这次对话的意义在哪里,那就是刺探梓星的底细,没有必要因为得到了一些暂时无法辨别真伪的情报而去回答一个陌生人的提问。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吗?”
“事实需要证明吗,我有必要骗你?”,梓星言语中显露出高人一等的傲气,好像在表达‘我不屑欺骗你’的意思一样。
沃特稍稍皱着眉头,好像仔细考虑了一会,“我的合作伙伴里面,有一些艾雷沙人”
这是一条模糊的信息,即使有对自己不利的人拿到这个消息,沃特也可以随口否认掉,因为在人类的常识中,艾雷沙人混迹于地球人当中只不过是谣言而已。
沃特把目光转向梓星,好似正在等着看这样一条消息能够换到什么样的东西。
梓星也稍稍考虑了一下,然后伸出两只手来,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好像捧着什么东西一样,好像要接住什么东西一样。
随着那纤细的指尖稍稍弯曲回来,梓星的右手心里便渗出了好像汗一样晶莹的水滴,只不过,是鲜红色,与其说是水滴,可能是血滴更确切一些。
它滴落下来,落在梓星的左手心里,出乎沃特的意料,它没有溅开,而是像一粒小石子一样稍稍滚动了一下,只能理解为它在离开梓星右手的时候已经完全凝固了。
梓星捏紧右手缩回背后,把左手心里的那颗亮红的小东西递了出去。
“原血晶石”
沃特小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这个小玩意,一脸的惊诧,它摸起来冷冰冰的,上面还带着一丝丝的白气。
“把这个交给你的艾雷沙朋友”
“原血……晶石,这有什么用?”
“即使是地球上的盟友,艾雷沙人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这种东西的存在,你可以用它做筹码,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这看起来不像是个魔术,梓星认真的表情让沃特顿时感觉到这个东西的价值,他连忙把这个小东西放进上衣里面的口袋里。
“也就是说,你接近星愿的目的并不是救神者家族?”
梓星的表情又恢复成了轻松的样子,她对着沃特微微一笑,沃特在担心些什么,在防备些什么,她都猜中了。
“我来这里,除了星愿,别无目的”
梓星说着站起身来,走过沃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另外,沃特,你不适合做家族的奴隶”
说完她便走向厨房,“希德里夫人?”
沃特仍旧低着头,凝滞的目光显示出他内心的动摇,手不停地**着口袋里的那块小石头,“奴……隶?”
客厅的门发出咯吱的声响,“沃特你骗我,他们不需要盐”
沃特连忙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站起身来笑着对星愿说,“哦?是吗,看来我记错了,或许是糖?”
“沃特!不要耍我!”
“哈哈哈哈”
哄闹的party,却是一场阔别多年的盛大节日,一家人围在客厅里,品尝各种各样的美味,既有物质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敬我们的星愿!”,沃特拿起一杯汽水,调动着全场的气氛。
“星愿生日快乐”
“15岁了,小星愿”
“呆子,加油”
在各种各样的祝福声里面,星愿的情绪也开始高涨起来,“敬沃特,敬我的父母亲,敬每一个人,你们……你们真是……”
说着说着,星愿便哽咽了起来,“真是……太好了”
娜卡连忙捏住星愿的鼻子,“小星愿别哭哟”
“叫我星愿哥哥!”
“喂,娜卡你别破坏氛围呀,难得见星愿哭一次”,女孩儿们总喜欢拿星愿打趣。
“我们来张合影怎么样”,沃特好像已经规划好了宴会上要做的每一件事一样,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提出最好的主意。
“相机已经准备好了哟”,希德里夫人从背后拿出一个大家伙,不管科技怎么进步,人们总是喜欢用笨重的相机来留下值得纪念的景象。
梓星从希德里夫人手里接过相机,“让我来吧”
“你真的确定?”,希德里夫人关切地给梓星使了个眼色。
“不,这样就好”
“好吧好吧,来,矮个儿坐在沙发上,高个儿站在沙发后面”,沃特像班主任一样指挥大家。
这一群少年少女们可不是能乖乖地站在一起的冷淡同级生,他们就像是炸药和火苗,单独放在一边可能还会规规矩矩,但要是凑到一块儿……
梓星从相机的取景框里看着野小子们你推我攘,看着女孩儿们把星愿围在中间不让他出来,看着娜卡和星愿扭扯在一起,看着那个蓝眼睛的小伙子和穿着整洁西装的大姐姐站在一起那紧张僵硬的样子。
眼泪,便不知怎么的从眼睛里逃了出来。
只觉得两腿上一下子没了力气,梓星缓缓地蹲坐在了地板上,肺里面的空气变得冷而凝重,让她没有办法好好呼吸,像个小女孩一样抽泣起来。
泪水吧嗒吧嗒地落在裙子上,落在相机上,落在手上,泪滴那温暖而湿润的感觉让她怎么也控住不住自己。
“梓星你怎么了?”
“你还好吗?”
女孩儿们和男孩儿们慢慢围了过来,但是在梓星那汪汪的视野里,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能听到自己那止不住的眼泪哗啦啦地往外冒的声音。
“喂小星愿,你把梓星姐姐弄哭了”
星愿拿过梓星手里的相机,拉起梓星的手,用两只手捧在手心里,“梓星?”
他还从没见过梓星这副样子,就跟很多年前,被乔先生训斥的娜卡把自己锁在卧室里独自哭泣时的样子一样。
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谨慎干脆的梓星的影子,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需要别人来安慰的伤心小姑娘而已。
那位大姐姐把梓星搂在怀里,轻轻地用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女孩儿们也像是同家族的某种小动物一样,和梓星依偎在一起,想要尽可能地给她一点宽慰。
体恤他人,这几个字就好像写在他们的基因里一样,这群在珊瑚街的大屋里相互依偎着熬过来的,无依无靠的少年们,懂得如何分担他人的伤痛。
“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来改改队形吧”,沃特拿过星愿手里的相机,示意大家站到梓星身边去。
“希德里先生,太太,你们也是”
女孩儿们蹲坐在地上,把梓星围在最中间,男孩儿们围在女孩儿们的外边,希德里夫妇站在最后面,好像一朵花儿一样。
梓星突然觉得好似有点不妥,便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娜卡给牢牢地抓住,“梓星姐姐你别动,呆在这里就好”
“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星愿生日快乐!”
大家跟着沃特的声音为今天的主角送上最纯真的祝福。
沃特按动快门,把这一刻永远记录了下来。
清晨的风吹过多尔湖,在清澈碧绿的湖面上洒下一片波浪,刚刚露出地平线的太阳,投来乳白色的温暖阳光,让多尔湖看起来妖娆迷人。
梓星坐在公路下平坦的湖堤上,坐在一片尚显嫩绿的草地上。
“结果还是闹了一整夜呀”,星愿边打着哈欠边走向梓星。
刚刚送走沃特他们,那辆黑色的大车还没有从公路上完全消失。
而希德里夫妇则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跟沃特一起去了库特瑞尔市里。
“梓星你不去休息一会吗?”
星愿在梓星旁边坐下身来,软软的草地让他觉得非常舒服。
而梓星则是,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里捻着一根细长的草杆,一摇一摇的,那甜美的面容,好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妙的事情一样。
“说起来……”
“别提它!”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别提它!”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总之不要提它”
梓星故意把脸偏到另一边去,星愿只能看到她左边的脸蛋,还有白皙的耳根,都有点红红的。
“那些家伙一坐到车上就都睡了”,星愿又打起了哈欠,只觉得胸腔里面的什么东西好像凝固了一样,像铅一样重。
“果然不该熬夜啊”,星愿继续抱怨着,偷偷地斜过脸来看着梓星。
她好像是完全没事似得,跟平常的摸样差不了多少。柔顺的头发上面甚至没有一点油气,仍旧反射出黑亮亮的光泽。
“你真的不困?”
“睡眠只是节省能量和身体自我维护的一种方式罢了,在必要的情况下,用魔法能量来做这些事情,就可以免除睡眠”
“诶——”
星愿听着梓星的话,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脸。
梓星悄悄伸出左手去,轻轻地按在星愿的后背上。
星愿只觉得身体里面有一股什么东西嘭地一下充斥了全身,不论是筋肉还是骨骼,都在一种马上要燃烧起来一样滚烫的感觉里面恢复了活力。
“哇奥!”
惊得星愿猛地站起来,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还困不?”
星愿尝试捏了捏拳头,拍了拍脸,“说起来,真的不困了……”
“那就好”
梓星依旧望着粼粼的湖面,对星愿夸张的反应完全不以为然。
“你经常这样做吗?”
“这只是应急手段,不论什么样的生物体,总是需要睡眠的”
“呐,星愿你会划船吗”
“会一点”
“那就好”,说着梓星站起身来,用手指向远处的一片树林,她的眼中和手上都亮起微微的蓝色荧光。
随着一阵喀拉喀拉的响声,几棵树被连根拔起,飞向梓星。
在空中,那些树被解体,互相碰撞,改变形状,又组合起来,逐渐地,形成一只小木船的形状。
梓星控制着它缓缓地落在湖堤旁边,溅起一片水花。
“你还真的什么都能做呢”
“走~”
说罢,梓星拉起星愿的手,向湖水里奔去,她的脚踩在湖面上,便结起一片青白色的冰,活像是一条地毯,直通向小木船。
两人小心翼翼地坐上船,星愿拿起手边的木桨,它带着纹理的杆上一点也不粗糙,跟制木工厂里做出来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嘿嚯”
星愿用木桨撑着洁白的冰面,小船便掉头飘离了岸边,在星愿的划动下,慢慢游向湖中心。
梓星把右手放在水里,小木船分开湖面时形成一阵水流,贴着船底,船边,它们轻抚手心的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真的什么都能做吗,用魔法?”,星愿悠然地划着船,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梓星傻笑了一下,“并不是哟,魔法远非万能”
“但你好像什么都能制作出来的样子,衣服,食物,交通工具……”
“并不是这样子的,”梓星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带着无比轻松的表情,一边玩着水,一边解答星愿的问题,“制造性的魔法也是各式各样的”
“用木头制作出棉织品,需要相当多的能量来改变分子结构,但用木头制作木船就很简单了”
“恩?魔法的发动也是需要能量的吗”
“对呀,能量是让事物发生变化的原因,我以为你学过这个”
“不,啊不是,我是学过,只是没想到魔法也要遵守物理定律”
梓星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星愿你太逗了”
“你喜欢划船?”
“不是哟,我只是喜欢坐船,只喜欢这样的小木船”
“嗳~挺特别的爱好,这么说来,果然你以前也是住在湖边?”
“不是哟,只是星辰经常带我一起去”
星愿的心忽然抖了一下,茫然地望着梓星,而梓星却仍然沉醉在水流里,完全没有觉察到星愿的异样。
“以前呢,埃尔拉本那边没有什么湖,所以每次我们划船都要去海边,星辰的一个叔叔在海边有座房子,我们就去他那里玩,他有一艘小木船,自己做的,星辰说划起来很轻巧……”
看来让梓星沉醉其中的,并不是流过手心的湖水,而是从前的往事,某些无法磨灭的美好回忆,仿佛已经让她回到了过去。
“嗯?”
沉醉其中正在自言自语的梓星突然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天空。
“嗯,怎么了?”
星愿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朝阳初升的方向,金色的太阳光刺得他什么都看不太清楚。
库特瑞尔属于平原地带,没有什么高山,因此视野很宽阔,淡蓝色的天空中飘着一些稀稀拉拉的云,一派祥和。
星愿回过头来,只见梓星的脸色变得严肃而紧张,刚才的轻松烂漫已经一去不返。
“嘁”,梓星咂了一下嘴,马上把左手也放进湖水里,“鹰卡斯--正蓝波涛”
话音刚毕,梓星的两只手上就释放出很多蓝色的光带,像水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在水里迅速地游弋,连接,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结成一个泛着蓝光的圆形魔法阵。
直径大约有50多米的魔法阵,就好像一张紧贴着水面的渔网一样,跟着湖面的波浪一起晃动。
在这个巨大的圆环里面,有许多个像漩涡一样的图案,还镶嵌着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
在魔法阵的一边,一些贯穿引导魔法阵全体的线条在这里扭曲在一起,形成一个很大的漩涡一样的形状,好似法阵的心脏,从这里释放出一阵一阵蓝色的光亮,这些光亮传遍整个魔法阵,使得魔法阵发出一跳一跳的蓝色荧光。
“喂,梓星……”
“安静!”
梓星露出一副面临着什么严峻形势的摸样,眼睛的焦点在远处的天空中快速地左右闪动,好似正在锁定什么东西,进而她的视线固定在了一个方向上。
“不要出声,乖乖地待着别动”,边说着,梓星还不忘用眼神再向星愿下达一次命令,星愿连忙频频点头。
梓星把手从水里抽出来,双手合十,伸出船外,随着她双手上又一次泛起蓝色荧光,她的眼瞳也变成了微亮的蓝色。
一滴鲜红的血液从梓星的手指缝里渗出来,滴进水里,滴在蓝色的魔法阵上。
“鲜红的祭品,湿润您干枯的意志,蔚蓝的领域,显现您不灭的身躯,请竖起坚强的盾壁,请守护您的仆人”
随着梓星的咒文完成,那蓝色的魔法阵竟然像是金属制作的框架一样,开始自动弯折起来,以小木船为中心,周围的魔法阵渐渐卷曲起来,逐渐形成一个球。
并且这些组成魔法阵的线条就好像有质量的金属条一样,彼此扭曲起来,球体越缩小,线条就越浓密。
“神躯护盾!”
蓝色的魔法阵弯折而成的球体上燃起熊熊的蓝色火焰,那心脏一般的漩涡处,更是传来咚咚的声音,好似真的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一般。
在魔法阵的内侧,逐渐形成一层平滑的‘肥皂泡’,就好像之前梓星用来防御多尔湖溅出来的水时候做的东西一样。
总而言之,梓星好像只是用魔法做了一个护盾的样子,星愿不敢说出声来,只是在心里默想着。
梓星圆睁着双眼,平日里黑色的眼瞳已经完全变成了蓝色。
忽而整个护盾像是加大了无穷的重量,带着小木船一起,轰然沉入水中。
星愿能看见头顶上不远处的水面,依旧闪着粼粼的亮光,而周围却显得有些墨绿甚至黝黑。
神躯护盾发动的时候,把一些湖水也隔离在了里面,小木船仍旧浮在护盾中,浮在这几米深的水下,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星愿的心狂跳起来。
整个护盾还在缓缓下沉,周围的亮光越变越淡,星愿不安地望着梓星,梓星的眼神却异常安静,她仿佛在透过眼神告诉星愿,嘘,不要出声。
直径50米左右的巨大魔法阵被压缩成现在这个直径只有3米多的球体,就好像一个偏僻的房间一样,出奇地安静。
星愿好像没有办法忍受这种安静,心里似乎有无数蜥蜴在乱爬一样,让他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头上闪过,从水面上掠过,速度非常之快,以至于在水面上掀起了一阵的波浪。
梓星打开刚才一直紧捏着的手,整个护盾好像又一下子失去了重量,呼地一下开始上浮。
浮力托着他们从多尔湖里破水而出,梓星抓着猛烈摇晃的船舷,低伏着身子,紧紧盯着刚才那黑影闪过去的方向。
待到船身稍微稳定了一点,星愿也赶紧转过身来,趴在船舷边上,顺着梓星同样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副硕大肥壮的身躯,带着两片宽阔厚实的巨大翅膀,一只金色的飞行生物正在有力地拍打着空气。
双翼完全展开足有四五十米长,它忽而转了一下身,灵敏地改变了方向,使得星愿看到它完整的侧面,甚至看到它脊背上嶙峋的骨锥。
粗壮的长尾巴,末端带着一个**的骨垂,既能稳定身体,也能给敌人致命一击,微微露出嘴皮的尖牙反射出纯白的寒光,宽大的颚骨下面整齐的一排胡须闪出金色的光亮。
一只绿色的大眼睛,即使在这样远的距离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让星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黄金龙?!”
“对,没有错,就是那玩意”
“它还能看见我们吧!”
“那倒未必,它们眼睛挺大,其实是近视眼,除了能分辨出自己的骑士和食物,几乎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星愿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头龙的速度快极了,转瞬便在天空中缩成一个小点,变得难以分辨。
“我可没有听说过森林里住着这种生物!”
星愿的情绪还是相当的激动,他的手脚甚至嘴唇都在瑟瑟发抖。
“确实地球上没有这种生物”
“那这是怎么回事?”
“冲着我们来的”
“我们?”
梓星用手摸了一下护盾,这群蓝色的线条便瞬间变得暗淡,化作一阵烟尘。
星愿望着梓星的脸,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梓星让自己本身的盾显现出来,并逐渐扩大,直至包裹住整个小船。
星愿只觉得眼前一瞬变得一片通蓝,一眨眼之间,小船已经来到了岸边。
“走,回屋里去”
说着,梓星拉起星愿,跳下船来,踩着没过脚腕的水,溅起一朵朵水花,直奔向小屋。
少女一把推开客厅的门,屋里意外地安静,只有星愿气喘吁吁的声音。
“去查新闻,还有网络,库特瑞尔的本地论坛”
“要找那只龙的消息吗?”
“对,这种体积,不会没人看见的,我想知道它从哪个方向来,去了哪里”
梓星用一种军官式的口气,仿佛在给星愿下达命令一样。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该不会是真的龙吧?”,星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按了一下墙边的按钮,从天花板上的一个仪器中,投影出一个全息影像来。
“黄金龙,属于第六类生命体”
“哎?”
“它们天生有摄取原血晶石的习性,所以被用来做侦查用,就好像警犬一样”
“原血晶石?”,星愿一边敲着全息键盘,一边向梓星打听这些神奇的事情。
“原血是发动魔法的能量源,离开施法者的身体之后就以结晶的形式存在,自然界中也有原血晶石的矿脉”
“也就是说它是追着你的气味来的”
“正是如此,而神躯护盾则可以遮蔽所有的气味和波动”
“找到了!”
站在星愿身后的梓星弯腰把脸凑到前面来,看着前面的一幅幅影像。
“最早的目击记录,地点是……库特瑞尔西南200公里的一条公路上,是一个司机拍到的”
星愿说着用手轻轻点了一下那副图像,把它放大,那金色**的身躯,宽大的翅膀,没有错,肯定是它。
“最新的记录是……有了,一分钟前,在库特瑞尔东南17公里处,是一个建筑工人看到的”
“把所有的记录标出来,画在地图上”
星愿双手在一堆图像中左右跳动,很快就完成了梓星的要求。
展现在地图上的,并不是什么有规律的东西,只是一群小点,散乱地分布在库特瑞尔周围。
“难道有很多只?”
“不,不……”,梓星轻轻地咬着自己的食指,若有所思,“……他们只有在作战时才集群出现,侦查时都是单独行动的……这样,把这些目击情报的时间也标记上去”
“好的……好了”
梓星的手在影像上慢慢地移动,渐渐地,练成一条线,一个圈,几个圈。
“对,这家伙在库特瑞尔周围盘旋”
“是在找你?”
“在找……”,梓星突然觉得这么一下说出来有点不太合适,便没有接着往下说。
“走,我们离开这里”
“哎?!”
“那东西就像蟑螂一样,看到一只,后面一定有一群,要是被它找到,别说这座小屋,整个库特瑞尔都会陷入危机”
星愿心里并没有把自己也算在其中,他只觉得确实有大麻烦,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已经被卷了进来。
“不用吧,一定有别的办法的,库特瑞尔是军事要塞一样的城市,一定有什么办法的”
“不,我们不是永远离开,只是去避避风头,趁这段时间,我会教你基本的法术,至少让你能在战场上自保”
“哎?!”
星愿心中一种莫名的冲动渐渐战胜了理智,内心里留恋的声音渐渐变得渺小起来。
“至少,跟父母商量……”
“来不及了”,梓星打断星愿的话,“你在库特瑞尔的论坛上留个言,我会给希德里夫妇留张纸条”
“哎?再怎么说这也太匆忙了……”
“别磨磨唧唧,我们多待一分钟,就有可能让这里变成战场”
这个理由够充分了,足够让星愿理解梓星为什么会这么慌忙,也足够让他说服心里的各种不愿意,看来只有跟她走了。
而且,这并不是被逼无奈,自己想要接触真正的魔法的意识也包含其中。
“嗯,留什么言?”
“致武仙,猎户,天蝎,乌云遮盖不落之星,萨那多瑞尔,星海与星愿同在”
“他们不是传说吗?这是什么暗号?”,星愿边写边问道。
“他们就在地球”,梓星也正在写留给希德里夫妇的字条。
“你真的觉得他们能看到,这好像在大海里捞针一样啊”
“他们能看到的,他们肯定一直都在看”
梓星用一只杯子压住那张纸条,“星愿,我们走”
“嗯……”
梓星拉起星愿的手,迈着匆匆的步子,两人离开客厅,来到花园里。
少女用手指向天空,“凝集力场!”
星愿抬头望去,很高的空中,逐渐显现出一个蓝色的小亮点。
“走,去森林里,那里面最安全”,说罢,梓星便一个人先走掉了。
星愿回过头来最后再望了一眼那熟悉的小屋,生机盎然的花园,便扭过头去,小跑着追向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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