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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最终阶段(其一)

试验最终阶段(其一)

桐生悦现在,在庭院里坐立不安。

“艾丽丝啊,你怎么还不来啊……”

果然自己肯不不相信艾丽丝会是一个那样的人,这样想着的桐生悦在这期间有向维纳问到关于反常的艾丽丝的事,然后桐生悦才得知了一个名叫“嗜血症”的怪病。

——然后就立马原谅了艾丽丝……

在他看来,这件事其实都是那个怪病引起的,跟一般的艾丽丝没有关系。然后当时是自己非要提议让她来吸血,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跟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所以仔细想来这都不算什么大事,现在自己又好好活着,所以桐生悦想原谅艾丽丝。

不过完成这件事的大前提就是,艾丽丝要能来就行……

自那天被吸完血之后,桐生悦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艾丽丝了。艾丽丝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桐生悦,他为了这件事还难受了好些天。就算现在心境有变化了,也还是没能等到艾丽丝的到来,桐生悦现在心里五味杂陈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为桐生悦现在是被幽禁在这块地方不能出去的,所以他无法自己主动去找艾丽丝。曾有过逃出去找艾丽丝的想法,但还是放弃了。结合当初维纳的告知与自己的分析,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是阶下囚,是俘虏,俘虏除非是永远逃出这里才逃出去,不然如果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想法有去有回的话,那桐生悦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的,至少幽禁自己的地方会再度缩小,这是能肯定的。

所以,桐生悦现在是处于一种“想去见艾丽丝但又无法见艾丽丝”的复杂心情之中。他的心跟以前还是没变,他现在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喜欢着艾丽丝的。

即使艾丽丝做出了这样的事,就算自己的身份不够格,桐生悦还是没有放弃喜欢艾丽丝的心情。这是他这辈子到现在都没曾有过的执着。当初面对公主时可能只是因为“俊男配美女”这种俗套的表面虚荣关系,那么现在面对艾丽丝的感情应该就是最真实的感情了吧。桐生悦自己不太懂,毕竟单身了差不多二十年了,而且走的还是笨蛋男友的路线。

训练的森林里没了乐趣,武技的乐趣也在慢慢削减,黑雾融合试验也恢复到了日常状态,现在的桐生悦是极度的无聊。以至于现在的他正不断进行着各种胡思乱想,桐生悦还是不够成熟啊。

“啊,好想见到艾丽丝……啊,能不能找维纳去叫一下呢……嗯,应该可以吧……啊,真想再跟艾丽丝聊聊天啊……”

桐生悦无聊地趴在庭院的桌子上,看着早就看完的很厚实的魔法教典。这是几个月前艾丽丝借给桐生悦的,桐生悦一直没有机会还回去。所以仅仅只是看着这本书,桐生悦就觉得无比的惆怅。顺带一提,桐生悦真的看完了整本魔法教典,但依旧不会使用一般魔法。以前能憋出的小火球,现在还是一样大小的小火球。

不知道现在,艾丽丝在做什么呢……桐生悦如此想到。

“日常”这个名词,很普通,有很伟大。如果仔细想想,日常一词里面蕴含着残酷以及奇迹这两种要素。

桐生悦维持了二十年的在地球上的普通日常,然后被所谓的“召唤”打断了。之后习惯了被追捧的日常,结果再度被远征所打断。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制造出了一段可以在帕修伊斯平安无事的日常,结果被国王暗算,被帕修伊斯丢弃到魔族……太多太多了,能影响日常的因素太多了,自桐生悦被召唤过来之后度过了这些数量的“人生的转折”之后,现在的他不再期待什么其他新鲜的日常了,他只想在这里立足脚跟,他不想再受折腾了。

在他的认知里,他必须要在日后的大战之中起到作用才行。闲暇之余他也在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安排,当初维纳说的话在记忆显得有点单薄起来,他稍微清楚了一点这个试验的性质,但还是想不清楚,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来,还有这种力量真的可以去期待么?桐生悦很是迷茫。

从刚开始的那一段日子,桐生悦每天的训练都是跟死亡相伴的。要不是当初培养了一下精神能力,放空了脑袋只想着“活下去”,要不然这样非人的折磨会把桐生悦给压死的。好在后面过了很长的一段日子,他慢慢会掌握自己的能力来让自己远离死亡之后,他才慢慢摆脱了这个感觉。回想之中有时候还在奇怪,当初与黑焰巨鸟的一战自己是不是又有了那个感觉?他忘了,也许他把一开始只是把这份感觉忘了吧。

在度过还算有点趣味的日常生活当中,桐生悦不止一次在提醒着自己是人类,说自己现在在魔族的身份是“俘虏”,是“实验品”。自己的身份很特殊,要不是这个试验,他早就被魔族处死了,而如果试验失败了他也会被处死,这样一想,其实在这些日常生活当中,桐生悦已经每天在陪伴着“死亡”一起了,只是桐生悦不想去在意这些事,因为太累了。

“说不准,我或许并没有那么看重自己的生命。”

桐生悦在一个人的时候,时常会这样想到。然而虽然自己不愿意去想,自己的意识还算在告诉着自己,肯定是要继续活下去的。

艾丽丝那次的过量吸血让桐生悦吓了一跳。并不是对有攻击性的艾丽丝有什么看法——可能会有一点,但当时他一直在想的是自己的这条命。他还记得维纳曾提到过的复活魔法,但即使是这样,桐生悦还是怕死。现阶段的他最大的财富就是这条命,这条命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属于那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球,属于自己,所以桐生悦暗自起誓,绝对不会在这个世界中死掉。

可能桐生悦有点脾气,在战斗的时候都喜欢拼尽全力,乍看之下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但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他是绝不会抛弃希望的。就算大难临头,火烧眉毛他都不会等死,而是拼命去想别的可能性。桐生悦本人自己不是很清楚他这点性质,他也不需要去了解它。因为“希望”这种东西是不需要去顾虑的。

于是,桐生悦一路磕磕碰碰活到了现在,虽然一直培养出来的人际关系出了点问题就是了。现在的他在不断的磨练中稍微获得了一点成就,战斗的经验也被培养得非常到位,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了。可能他的资质不太好, 不会使用魔法,但就现在的他而言,对抗别人不一定完全占下风。帕瑞修斯老教官评价他是“只要战斗起来就不一定会输”这样的人,这对一个曾一点资质都没有的废柴而言,已经是绝大的褒奖了。

然而魔王一众不可能满足于这种强度。这种强度虽然厉害,但在魔族骑士团了不乏这样的人,所以如果没有像帕修伊斯的勇者部队那样的实力,桐生悦就对他们来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一直在细心观察着桐生悦的融合进度的维纳,在这个时刻终于是做好了准备,开始进行最后的阶段了。虽然可能有点早,但听到人族的攻势迫在眉睫的时候,维纳不打算拖下去了。

“呐,今天的融合, 感觉怎么样?”

进行了长时间的黑雾融合之后,维纳向桐生悦开口问到。以前在试验的时候桐生悦还可能会晕厥,但对现在的桐生悦来说,已经一点异样感都没有了。是身体素质变强了?还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黑雾呢……

“还行,没什么感觉。啊,没感觉的意思不是这次的没作用啊,我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黑雾进入了我的身体里面的。”

“嗯,不用慌张,这个我也是看出来了。”

维纳本来淡紫色的魅魔眼瞳,因为长时间去感应黑雾,现在也变成了纯黑色。相对的维纳成为了整个魔族最权威的上古黑色魔法的人了,他能看到最细小的黑色气息魔法,比任何人看的都清楚。桐生悦却没感觉到厉害,因为桐生悦自己也可以感受到。

维纳依旧走到附近的办公桌上开始写报告,整理着桐生悦不知情的下一阶段的准备工作。而桐生悦整理完衣物之后,他想起了一件事,便开始在魔法台边上踟蹰。

“额……”

嘴里发着轻微的,像很困扰的声音,看着维纳,再看着出口,这让维纳感到很不舒服。

“……”

但身为学者的他,而且是现在这个阶段的研究员来说,他对桐生悦的这些事情没有兴趣。所以对他的那些奇怪举动直接无视。

“嗯……好,说吧。”

小声打气之后,桐生悦下定了决心,然后径直向维纳走去。

“有什么事吗?桐生悦。我很忙的,所以如果是无聊的事的话请不要跟我说。”

既然对方都找上跟前了,维纳也不好再无视了。还有如果说的是关于黑色气息的事的话, 听一听也不是不行。

“就是……那个,艾丽丝已经很久没有找过我了,我一直想跟她再说说话来着,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叫叫她呢?”

桐生悦很扭扭捏捏的事居然只是这个,这让维纳有点小动容。

“艾丽丝,就是那个吸血鬼家族的艾丽丝啊……为什么要叫她呢?她不是快把你弄死了吗?”

依旧写着报告,不抬头看桐生悦的维纳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当初告诉桐生悦“嗜血症”的就是维纳,桐生悦一度以为维纳是想让他个艾丽丝和好才说的,现在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桐生悦稍微对维纳有点失望了。

“啊,我早就不介意了。你不是也说过吗?那个是嗜血症,并不是艾丽丝的过错。而且那件事我也有点责任,所以我还是想原谅她的。不需要把事情弄得太僵,毕竟仔细划分一下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再小心注意就行了。”

一大连串说着圆那件事的话,像是把艾丽丝的过错减轻一样,维纳不傻,听得出桐生悦对艾丽丝的迷恋。但维纳实在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他没有立马回答桐生悦的请求,而是静静地写着稿子,脑海里权衡这这件事。

过了许久,见维纳还没有回答,桐生悦有点站不住了。他知道维纳不好作什么期待,但如果有一点可能的话,他都想去把握一下。但看来,这个是没戏了。

“啊,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吧。打扰到你了很抱歉,我这就出去。”

稍微行了礼,桐生悦转身就想走。结果立马就被维纳给叫住了。

“等一下……我的回答是可以,我可以帮你把艾丽丝叫出来。我每天都有一点去王宫的时间,帮你叫一下也不是不行。”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桐生悦的眼睛都长大了。这是自己在维纳这里得到的第一次答应帮忙的答复,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听不到了。

“啊,谢谢,谢谢。真的要麻烦你了,真的谢谢。”

极度的感谢之辞透露着桐生悦对再度于艾丽丝相见的期待,维纳有点不耐烦了。

“既然我答应你了,那你就快点出去吧。我这里做的报告很长,如果不干扰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噢,好的好的,我这就离开。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拜拜。”

桐生悦说出了从未对维纳说过的再见之辞,而维纳并没能听懂。“拜拜?这是个什么玩意?”维纳这样想着,随后又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没去想这件事了。

看到桐生悦走出了研究室,维纳嘴角稍微上扬了一下。男性魅魔的微笑一般具有魅惑效果,但维纳并没能做到,因为这个笑容是得意的笑容。

以前的老师教导过自己“计划只是骨架,真正的办法永远都是见机行事”这个歪道理,而维纳此刻正抓住了这个歪理,制造出了更稳定的一个计划。而且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当中,所以维纳才会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是什么大事……啊,但愿你对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这样看待啊,我的桐生悦噢。”

嘴上喃喃说着这句话,除了自己没有别人能听到。维纳整理着自己作的报告,站起身开始向研究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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