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道格拉斯身后，一个外套白纱军礼服的女孩在卫兵的带领下走进病房。那女孩一进来，这个狭窄的房间也似乎明亮起来，贵族气质通过那一头波涛般的长发外露无遗，看得出来她在圣都那边过得实在是不错。
水月·凌在12安全区遇袭后以志愿兵身份加入了圣殿，不得不承认，她的头脑极为聪明，屡次提出建设性的建议，甚至连一些官员也自叹不如，加之被发现拥有“异能”这种神奇能力，被破格送去圣都耶路撒冷深造，两年后由圣都学院毕业，成绩优异。恰在此时，四度圣殿骑士在开罗遭到侵蚀者“沙漠天蝎”马克西姆﹒欧文伏击包围，奋战七天后战死，不知怎的，水月就被任命为了四度骑士，这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后，有些阴谋论者便私下认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当然，这种话不能公开说，十字架和钢钉就在外面竖着呢。
“法兰斯！”少女一下子推开道格拉斯，一脸担心，眼眶里还挂着擦干后剩余的水珠，她紧紧地抱住法兰斯，久久不愿松开，“太好了，你没事。”
道格拉斯被推开，随即一副怀念的表情，摇了摇头，挂着一幅深奥的笑容转身离开了病房。
“好了好了，我命硬着呢。圣殿骑士哭成这个样子，让别人看了多不好。”法兰斯轻轻拍着扑在自己怀里哭的水月的后背，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还是老样子，即便水月如今已经是圣殿教皇内阁十三骑士中的一员，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
“嘿！”水月离开法兰斯的怀抱，擦干了泪水，翘着嘴摆出一副不满的样子，“真是的，刚刚居然还装病说竟然不想见我！难得人家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来见你的，也不夸奖一下。”
“哇！。”法兰斯无奈地抹了一下脸，装出极端夸张的表情惊呼道，“哇！好漂亮呀！简直是天神下凡啊！要不要许个愿？”
“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水月见法兰斯这等反应，脸立刻变得通红，一把抓起法兰斯的衣领就开始拼命摇晃。
“啊！”接下来是法兰斯那假到不能再假的惨叫，“圣殿骑士阁下虐待伤员啦！”
“又开始了。”门外几个老兵听到惨叫后，议论纷纷，“每次水月·凌来，法兰斯都会被折腾个半死。”
“啊！！”一声大惨叫后，病房里恢复了宁静。这声惨叫可不像是装的。
“法兰斯？”随后，水月的声音响起，其中显出了内心的慌乱“你还好吗？医生！进来！”
“呜呜。”法兰斯捂着胸口，声音痛苦，“没事没事，伤口还没好而已。”
“真的没事吗？”水月关心的说，“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
“谁信！从小你胆子就比我大。”法兰斯放下手，“不用担心，现在已经不疼了。小伤而已，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水月紧紧盯着法兰斯的眼睛，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法兰斯感到气氛不对劲，忙问。
“还是老问题。”水月在旁边坐下来，从带来的背包里拿出一些慰问品，“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耶路撒冷。”
听到这话，法兰斯脸色也严肃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水月要求自己去耶路撒冷了，按照她现在的地位权力，让法兰斯提前退役躲在城墙后面享福易如反掌，他也明白水月的用意：在失去了亲人后，她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挚友的悲痛。但每次法兰斯都会拒绝她，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内心总有一种不甘心，一种空虚，只有那刺耳的枪声能让他感到生命，只有敌人的死亡才能让他感到成就。
“再等等吧。”法兰斯摇摇头，寒光在眼中闪烁，“我要找到杀死娜菲的凶手，然后亲手杀死他！”
“够了！”水月拍案而起，吓了法兰斯一跳，“上上次你这么说，上次你也这么说，然后呢？这次是小伤？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心脏附近！差一点你就活不成了！我现在权力广大，报仇靠我就行！”
“可是……”
“什么可是！你非要等我给你办完后事，一个人去为两个人复仇吗？你光顾着自己吗？”
法兰斯低着头，一语不发，他不想去耶路撒冷，不想从此碌碌无为，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失去手中的枪，复仇的机会。
“早在安全区袭击，我就已经死了，我活动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法兰斯脸上，法兰斯闭上眼默默承受着，一滴泪水滑下脸颊。
“死了？什么死了？这么简单就死了？”
“我……”
一时间，法兰斯捂着脸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氛凝固压抑，让人喘不动气。
“那个……阁下？”突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一个护士显然是吓坏了，在门口半探着身子，“又到了换药时间。”
“一切照常。”看到护士进来，水月急忙收手，最后不甘地看了一眼法兰斯，转身离开了，“给我好好想想，必须给我明确答复！不然，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耶路撒冷！”
……
“确定来的人是水月·凌吗？”夜晚的月色下，娜菲望着圣殿军营的方向，“她现在可是个圣殿骑士，老是来这个小地方干什么？”
“属下还没有查明。”一个侵蚀者士兵跪在地下答道，“圣殿骑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一次，情报部认为这个小军营里一定有大秘密，必须小心。
“确实应该小心，告诉情报部加紧关注。”娜菲摇了摇头，“行了，你退下吧。”娜菲挥了一下手。
“是。”那个士兵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娜菲看到士兵离开，再次看向圣殿军营的方向，突然胸口一痛，眼泪已经滚落了下来，过去的一切浮现在眼前不禁令人心酸。她依旧记得那一天自己想往常一样去孤儿院帮工，见到了那个瘦弱无助的小男孩；依然记得那一天，水月自己和法兰斯欢笑着玩耍；依然记得那一天，水月因为贪玩跑了出去，也正是多亏了这贪玩，那家伙才躲过了一劫。那一次自己被双手铐住丢进了集中营充当血袋和劳力；那一次一个侵蚀者军官试图对自己不轨，恐惧中她无意间觉醒了一种叫“异能”的力量杀死了那军官；那一次，自己本以为会因此被处死，谁知却被拉出去同化成了侵蚀者，从此她的双眼变得血红，皮肤和头发变得雪白，如同一个魔女。
她咬着嘴唇，许久，或许是累了，她才缓缓拿出小提琴拉了起来。顷刻间，悠扬又略带悲伤的旋律立刻飘扬在荒野上空，穿梭在灰暗的的天空中，它们的演奏者也沉醉于其中。
“啪啪。”布拉格鼓着掌走过来，“不错不错，一直听你演奏这首曲子，却不知道曲名和作曲者。”
“曲名是《天空》。”见有人来，娜菲赶紧擦掉脸颊上的泪珠，语气似乎在埋怨布拉格打扰了她的演奏，“作曲者——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想来也是。”布拉格拍了拍手，丢给娜菲一个血袋，“月下，音乐，这位女士，不想来一杯吗？”
“我从来不喝这些。”娜菲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我向来都是靠静脉注射维生。”
“真亏你能坚持下来。”布拉格自顾自咬开血袋，将封盖吐到一边，“这可不行，一方面为了健康，另一方面……你也是知道的，特立独行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谢谢关心。”娜菲行了一个淑女礼，“我无比清楚自己的处境。”说完，收起乐器，往回走去，显然是已经失了兴趣。布拉格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血袋，又看了看娜菲远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口灌下剩余的液体，追赶而去。
“娜菲！”布拉格叫道。
娜菲停下脚步：“还有什么事情？”
“那个……这个送给你……我托人从莫斯科带来的。”布拉格挠挠头，自幼被作为士兵培养的他，这么多年接触过女性屈指可数，即便是自己已经令敌人闻风丧胆，在女性面前却依然显得如此手足无措，“这是……嗯……一个紧急注射器，你可以事先把血液放在里面，关键时刻可以救命。”说完，他将物件伸到娜菲面前，一滴汗缓缓滑下。
四周一片寂静，他甚至能感到心砰砰直跳……虽然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心跳。他在等待着结果，无论如何都必须面对。
“谢谢，费心了。”娜菲结果物件，再次行礼，转身离去。
“呼——”
顿时，一股舒畅感油然而生，布拉格长长呼出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细汗，一脸满足。
……
时间过了半个月，自从西部阵地丢失，每天都会有炮弹倾泻而下，这个阵地都处于混乱状态。这种憋屈的时期除了身体痊愈外唯一爽快的消息无非是由于此次战败影响过大，之前的队长失去圣书省的信任被送上了军事法庭，让大家狠狠出了口恶气。说道痊愈，法兰斯的康复能力甚至震惊了医生，倒是主治医生一脸淡定，称其为“生命奇迹”。
在炮火的间隙法兰斯领到了自己这个月的军饷——一张纸币。却难以笑出来。
“一、二、三、四……”法兰斯习惯性开始数纸币面值，突然眉头一皱，对着旁边的西斯轻声道，“是我错觉吗？感觉这个月纸币面值又比上个月多了个零。”
“不是错觉，又贬值了。”西斯叹了口气，将纸币塞进口袋，“这不，由于钱还没卫生纸值钱，厕所里都已经用钞票当厕纸了。要我说咱赶紧买东西，指不定第二天是什么价呢。”
“无比赞同。”
飞升的物价让手中的钞票与废纸无异，甚至一天之内，早上晚上米价也有差别，自从圣殿开始发行面值一百亿的钞票后……人们出门的买卖就已经不再用钱了，而是单纯的以物易物。不久圣都发行了新货币，但不久又成了眼前这个样子，傻子都知道这些钱早已和废纸无异。
“该死的，拼死拼活一个月就发张废纸……就算是为了人类解放也够让人不爽的！”法兰斯吐了一口唾沫，狠狠踩了几脚。
“嘿，看那边！”正说着，西斯突然压低声音，悄悄用手指了指将军的办公室，“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谁？”法兰斯说，“不会是……那些人？”
不等西斯回答，法兰斯就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答案。两个人从办公室走出来，与普通士兵不同，这些人腰间都配有一把直刃柄顶带个铁环的龙纹战刀，领口上也绣有一个龙纹，果然是他们。
圣殿华系！
这个由二度圣殿骑士袁光仁率领的派系，当年是圣殿少有的搞不定的对手之一，在两次讨伐战争均告失败之后圣殿不得已这能提出联盟政策——华系加入圣殿，圣殿则承认华系拥有独立实力的现状，从此华系成了圣殿里一个自治派系。即便是在与圣殿签订了合作条约将脚下这块地区划给圣殿的人管后，他们实际上也还是这里的实际控制者。
那两个人与法兰斯擦肩而过，瞥了一眼他，也就是这一眼，法兰斯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不屑。就是如此，在他们眼里只有黑发黑眼的人才是值得信任的，至于其他人，则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直到哪两人走远，法兰斯和西斯才叹了口气走进办公室，此时道格拉斯正把腿放在桌子上，倚着椅子靠背翻阅文件。
“如你所见，那帮人又来找我麻烦了，让我出一队兵进行机动作战，夺回在之前攻击中被侵蚀者占领的阵地，但是谈何容易啊。”道格拉斯一脸无奈地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他一直像对第二个儿子一般对待法兰斯，也因此无话不说，“阵地这东西你送出去容易，让对手再吐出来，呵呵……额……抱歉，我知道当时撤退真的迫不得已。”
“感谢您的宽恕……”法兰斯苦笑一声，将军真是给了自己面子，他心里清楚的很，阵地的失守纯属是因为队长无能外加抢救自己，“请问，目前有什么方案吗？”
“硬要说的话，勉强有一个。”道格拉斯又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法兰斯，一副更加郁闷的样子，“就是这个，数了数我能信任的人，也就只能指望你了。”
“这是……”法兰斯接过文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车辆？”
“没了车，也就缺乏了机动性，难以灵活展开行动。不能灵活行动还谈什么机动作战，怎么帮那群华系家伙收复失地？简直是胡闹！”道格拉斯一脸悲愤，激动的用拳头砸着椅子扶手发出砰砰声，“我们需要车！但是最后几辆车在之前的炮击中毁了，我早说过咱就应该把那些宝贝藏深点的，这下可好，一颗榴弹炮连环爆全成了废铁。”
确实如此，由于北方千宫武装作为屏障这里并不是什么热门战场，也因此常常缺乏圣殿的补给预算，军营里能用来战斗的车辆只有十来辆，除却几辆报废了几辆被击毁了几辆因为不明原因趴窝不能动的，真没有车了。
“但是我们的对手有。”道格拉斯往自己的烟斗里塞了塞烟草，“我们的探子发现距离这里没多远就有个侵蚀者停车场，防守并不严密。你伤刚好，这个任务也并不难，只要夜里潜过去，把车开回来就好。有了车辆，我们就可以进行机动作战，首先让一部分人正面攻击阵地，与此同时车辆绕后穿插，两面夹击。我希望你能参加，不过与往日不同，这次，你是队长。”说着，道格拉斯递给法兰斯任命书。
“我是，队长？”法兰一脸震惊，“可是我没有当队长的经验啊！”
“任何人都不是一出生就有经验。”道格拉斯摊开双手，“再说，我可指望不上那群小兵能干出什么力挽狂澜的事情。”
看到将军一脸无奈的的样子，法兰斯也是一脸懵逼，舔了舔手指，开始翻命令书，当然这根本没用——法兰斯就上过那么几天学，识得一堆大白字，不过看纸上那堆拼音，估摸这文件本来就是给他看的。
“算啦，去办吧。”法兰斯叹口气，敬了个礼，拿着任命书转身离去。
“法兰斯。”西斯叫住他，“小心些，这次我不在，没法救你了。”
“放心吧。”法兰斯打了个响指，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一直忘了道谢，上次真是感谢。”
“活着回来再道谢也不迟。”
按照规矩，新来的部队都会在兵营中心广场上集合等待自己的指挥官。当法兰斯按传统穿上下等军官服，戴好军官白手套后走到军营广场上时，20名昔日平级的士兵齐刷刷地起立向他敬礼。看着这一幕，法兰斯不禁小小感慨了一下世道变迁，居然只有一张纸的工夫。
“我是法兰斯，全名法兰斯·信。”法兰斯回礼，拿出任命书，“这是任命书。”
第一名士兵向前一步，接过任命书，又后退一步，大声宣读起来。宣读完毕后，他双手将任命书还给法兰斯，再次敬礼：“Vivant！”说实话，以上的一切其实都是形式主义，不过，这仪式作为军官和士兵的初次见面会实在是不可以省去。
“仪式也算是结束了，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伙伴兄弟。”法兰斯拍拍手，“现在，我很荣幸地通知你们，第一笔生意上门了。”说完，他拿出了任务命令在大家眼前挥了挥：“我们这次任务不难，就是去侵蚀者那里去偷车，额，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偷车。”
“哈哈。”下面的士兵爆发出一阵笑声，开场一个笑话有助于破冰。
“另外，后面还有厄尔将军批复指示。”法兰斯翻着命令书继续说，“别把车弄坏了，那些宝贝一定要完整地开回来然后深深藏好……这什么鬼……总之，汇报完毕，准备一下，不久我们就要出发！”
“Vivant!”士兵们齐声喊道。
“很好。”法兰斯打量了一下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解散！”
在司令室的窗前，将西斯支去管理后勤的道格拉斯背着手看着广场上的景象，微微地叹了口气，那看着法兰斯的眼神无比复杂，他想起了当时刚刚入伍的那个男孩，想起了那个连枪都不会开的小新兵。
“道格拉斯，你找我？”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道格拉斯转过身，来者就是那个为法兰斯做手术的主治医生。
“坐吧，里昂。”道格拉斯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里昂也就坐了下来。
“给我讲讲关于你救法兰斯的事情吧，我已经收到你秘密给我的报告，说是有重要事情必须当面跟我说。”道格拉斯给里昂倒了一杯茶，“放心，我连附近的卫兵都解散了，应该不会出现隔墙有耳的问题。”
“法兰斯刚刚送到我这里时，我发现子弹在他的心脏里。”
“废话，击中心脏子弹肯定在心脏里，说重点！”道格拉斯拍了一下手，有些不耐烦。
“不，你是没听明白我的话。”里昂连忙解释说，“子弹在他的心脏‘内部’，却没有伤口，就像子弹长在心脏里一样！”
“你是说，他的心脏已经复原了？！”道格拉斯有些不敢相信，“大脑没问题吧，你当他是侵蚀者啊？！”
“重头戏还在后头。”里昂完全不理睬道格拉斯的惊讶，自顾自地道，“子弹在心脏里，这种伤势还有救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想到了心脏自我复原的可能性，当然，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说实话当时我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怎么办。可是冒险九死一生，不冒险十死不生，既然如此，我就打算冒一次险，于是，我切开了他的心脏。”
“啥？！”听到这里，道格拉斯吓得猛地站了起来。
“淡定些淡定些，他这不还活蹦乱跳着吗。”里昂挥挥手让道格拉斯坐下来，给道格拉斯又倒了一杯茶，“然后，也就是我取出子弹后，法兰斯的心脏就在我眼前复原了！老朋友，我很想问一下，你确定他不是侵蚀者？私藏侵蚀者可是叛神罪，要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里昂很担心地提醒道格拉斯。
“绝对不是，他会成长，可以吃人类食物维生，造血系统正常，不需摄入血液维持。”道格拉斯托着脑袋闭上眼睛，皱紧眉头好久都没有说话，许久，他才睁开眼，深深吸了口气。
“此外，我还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里昂伸出右手，他的五个指纹闪起诡异的光芒，就像是通了电一般，这种奇怪的现象却没有令道格拉斯感到惊讶，“我探测过了，是‘异能’。”
“异能？！”道格拉斯再一次惊讶，“你、你确定？宝贝，宝贝啊！”
“你可千万别乱来，法兰斯如果出了问题我打赌四度骑士能立刻跟你拼命，我在圣殿骑士会议上就发现那姑娘可是个难对付的主儿。”里昂拉住道格拉斯，“再有，凡是异能觉醒者都必须去耶路撒冷接受中央直接指挥，这次水月·凌终于能如愿把他拉去圣都了。”
“那就封锁消息，全部消息，尤其对水月·凌。”道格拉斯握紧拳头，“放心，我自有分寸。”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里昂站起来，朝着道格拉斯点了一下头，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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