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莹儿有些不知所措，“王妃，你的头发还没有梳好……”
“嗨，这个啊，随便弄弄就好，什么发型都行，最简单的最快的就好。”他可不像是女孩子一样，喜欢在头上插满各种钗子什么的，那种累赘的东西最好是都不要。
清清爽爽的就行了。
如果可以的话，这头长发他都想剪了。这种长发飘飘只适合闺阁里的女孩子，护理起来也麻烦，留起来也麻烦，很影响他行走江湖啊。
莹儿看起来就是个心灵手巧的主儿，在余空的“简单就好”的一再要求下，梳了个简单的流云髻，插上一支镶嵌小颗通透翡翠的朱钗，身上换上的是一身素净的浅蓝色衣裳，这是余空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
在余空的直男审美之下，好好的一个美人胚子硬生生地是被打造成了一个朴素女孩。要不是还有颜值撑着，真的是淡无滋味了。
但余空本人很满意这样的打扮，习惯性地拍了拍莹儿的肩膀，就像从前拍哥们儿肩膀一样。莹儿本人倒是被吓了一跳，哆哆嗦嗦了好一阵子。
看来对自己态度的改观还是要缓一缓啊……余空心里盘算着。
“莹儿，你现在先去把阿莞赎出来，照我说的办，这里用不着你跟着。”余空大大咧咧地甩甩手，“去吧去吧。”
“啊？”
莹儿有些傻眼了：“可是这是您新婚后的第一天啊王妃，身边一个人都不陪着吗？”
“嗨，你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可能吗？后面乌央乌央跟着的不都是小丫鬟。”余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回王妃的话，话是这么说……的确有几个小姑娘是从我们司徒府邸里带来的，但是都还小，一团孩气的，顶不上用，剩下的都是豫王府的人了。”莹儿有些不太放心。
余空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太小家子气了。虽然说艾子江这个人见自己不爽，但是毕竟都是成了婚了，名义上自己也是他老婆不是？大白天的还能把自己弄死不成。
余空没有在意，吩咐了几遍便一个人去了。门口果然站着等待着自己的人。
“王妃今日起的有些晚啊。”小厮笑着脸却说出这样的话。
按理说，以下犯上，是要挨打的。虽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这也有的欠了吧。得亏余空是个心大的人，丝毫也没有在意这种小侮辱，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惹麻烦让人找自己的不痛快。
“闭嘴吧，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带路。”
余空冷冷地这么说道，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寒意，小厮一下子也惊了，片刻便收敛了许多，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也消失殆尽，老老实实地带着余空走向正堂。
走过弯弯绕绕的豫王府，亭台楼阁修得颇有江南水乡的味道，偶尔设置小石桥的景致也颇有雅趣。小石桥过了之后，又是一段连廊。穿过连廊便到了正殿。余空看似一脸冷漠，什么也没在考虑，但其实一路上把能看到的东西都拼了命地记进脑子。如果全部记住的话，那么就能过快速熟悉这个地方，熟悉了一个地方，恐惧感自然也会下降。
而且，等起跑路的时候……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能够离开。
现在离开了，等于把自己交给外面的世界，任人鱼肉。
他忍。
正堂比起偏殿来说，更加豪华，正堂是当做会客厅来用的，自然要能显示主人家的阔气。能够显示阔气的同时又要注意遮蔽锋芒……
一个词，低调奢华。
正堂前坐的是两个人，一个男人，大约是二十五六岁，当然不可能是艾子江的父亲，大抵是兄长之类的，长相自然是和艾子江在眉眼间有一丝相似，衣服也算是雍容华贵，唯一令人惊讶的是他坐在轮椅上。
“这个年代就有轮椅了吗……”
余空嘀咕着。
另一边坐着的是一位老妇，乌黑的发丝间有一些发白，穿着一件褐色的百鸟雕花褂裙，年龄大概四十多岁，但是比起现代的四十多岁的女性，她看起来明显是要显老一些的。古代人的平均寿命本身就要短，护肤品和化妆品也没那么发达。
此刻的艾子江已经在正堂里站着等候了。
这个老妇应该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婆吧？也太奇妙了一点。余空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自己是个男人，而这时候却要装作人家的儿媳妇来行礼。自己还不会呢！
艾子江的脸还是一样的臭，余空自然也懒得看这么个男人，两个人并排站着，艾子江跪下了，而余空还是站着。
他不知道要跪。
直到被艾子江狠狠地扯了一下，余空才不情不愿地跪在了他的旁边。
男儿膝下有黄金，现在黄金大概碎一地了吧。
“王妃，第一日嫁进我们家，就让你的夫主在这里等着吗？你也太不得体了一些。”
得体？
哇，这么严重的词都用出来了吗？
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这豫王妃也不是艾子江的亲娘，会这么护着他？自然是见他们两个都不爽，要下一下面子。余空在心里嗤之以鼻，女人的小技巧在他眼里都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骂艾子江可以，骂自己可不行！既然这老女人想要跟他好好磨磨嘴皮子，那他自己就和她好好玩玩。
潜藏在余空心中的好斗因子开始运转了。
他扶着自己的腰，用出自己那副矫揉造作：“这不是昨晚上，太累了，早上起不来嘛——”这个拖得绵长的声音酥得骨头都要断了。
这一招都是他从一群绿茶婊的经验中一点点地融会贯通回来的。
他朝着豫王妃抛去一个媚眼，露出一抹微笑。
老女人，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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