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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混蛋(3-2)

Chapter 5、混蛋(3-2)

艾瑞克的视角

最后,她想到了用钱来弥补的方式。

第一年的收藏者每个月仍然有工资发,每个人是50金币,当然,那些还处于学徒级别的人并不会算在其中。其他收入几乎都是通过做任务赚来的,但有的任务还不一定能得到金币,或许是宝石,或许是食物,有各种各样的奖励…这也是根据被委托人的情况来看的。

而爱丽丝的300金币,绝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我们目前为止所作的所有零碎委托,基本上是没有钱的,所以这300,基本上就是我们的月工资。

“搞丢了啊……可惜了。那里面还装着我和我的旧时的道歉信和定情信物……真是可惜了。算了算了。你回去吧。谢谢你的帮忙。”

他的话带着些许失望,但似乎深深触动了爱丽丝的心。

“原来是这么重要的…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我现在就去找回来!”爱丽丝带着哭腔,用几乎颤抖到说不出话的声音说着。

话音刚落,她一个箭步穿过我身边,从屋中跑了出去。我几乎呆在原地,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要拦住她。她要去找委托物?

那条河就算穿过村庄也仍然在往下流着,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找到的,而且现在说不定已经沉到水底了,根本不可能找到。

当我出声叫她的时候,她已经到我的声音无法到达的地方了。

为什么她老是那么莽撞……

“我就说,她不会让我失望。”这时,被爱丽丝扔在桌子上的袋子突然说着,将我吓了一跳。

我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走到桌旁,将他拿了起来:“但她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说着,不过我还是以尽量委婉的方式说了,因为,我眼里的不一定,已经可以与不可能划上等号了。

“有这份心就很不错了,她很令人满意。”袋子说着,它的意思是它觉得一定没问题?

明明只有找到了东西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它为什么能这么肯定?我对它的这种盲目自信的行为有些反感。但为了去追爱丽丝,袋子也不能被留在这啊。我将袋子重新系在腰间,转身想要离去。

“这只袋子会说话?”那位躺在摇椅老人突然说着。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袋子用的并不是心理对话。

嗯,很多人初次见到袋子说话,也的确是会吃惊的,我能理解。那么,就按照平常所说的回过去吧。

“啊,嗯,它是个魔法袋子。那么,您请保重。”出于礼貌,我这么说了,转身就打算要走。

反正我对这个老人的事情也不感兴趣。

“……我年轻的时候啊…”老人突然喃喃。

“也像那个小女孩儿一样,刚当上收藏者就沾沾自喜,仗着有贵族撑腰,就伪造了成绩……结果被发现后,不仅我的女友离我而去,连职位都没保住,一事无成的我最后落得了这个结局……也是罪有应得吧。”他装作毫不在意地看着天花板,破旧得有些漏风的木屋此时照进了一丝月光。

“你得提醒她啊,不要让她变得和我一样地失败。”老人看向我,认真地说道。

“她不一样。”我即刻回复了老人的担忧。

“是吗……可人是会变的。”

“她……不会的,我敢肯定。我先走了。”

然后,我离开了那个小屋。

那天,我追上了爱丽丝,她一路跑到了一个有着一片湖的地方,那是河的尽头。

等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浑身湿透了。

她是跳进去找了吗?怎么可能找得到……

就算我出声叫她,她也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平静的湖水出了神,或许在几十分钟前,她还在冰冷的,深不见底又黑暗的湖水中找些什么,即使她什么都看不见,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游泳也不是件好受的事儿。她纯白的头发也湿透了,凉风吹的她瑟瑟发抖。

深夜的野外空气是冷的,但月光却格外亮,爱丽丝的身影很是显眼,她赤红的双眼有些失神。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再在这里坐着也不是办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说不定还会感冒,得带她回去。

我刚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肩,爱丽丝就出声了:“喂,艾瑞克……”

她抹去了鼻尖的水珠,突然出声叫我,让我吃了一惊。她伸手抓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扔向平静的湖面,石子在湖面上跳了几下,点出了几圈涟漪,便沉入水中了。

“我是不是,很失败啊…”她说着,月光将她的脸照的异常清楚。

她的表情很平静,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这次没有哭。

爱丽丝虽然很强,却是很爱哭的,但我从未看见她因为某些小事儿而落泪。她往往不会因为摔倒之类的事哭。

这是因为袋子和叔叔的过度保护。

爱丽丝除了山脚,也只是在模糊的记忆中知道自己去特兰达看过竞赛,但那也是在叔叔和袋子的陪同下的。这让她除了训练,几乎对其他事情一无所知,与外人交流也好,一个人解决事情也好,面对像是布兰泽一样的利用漏洞的恶棍也好,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才导致了她现在的崩溃。我以为她会一直这么崩溃下去,直到彻底堕落成布兰泽那样的人,从现在看来,她没有。

“我自以为是地以为,抄近路会更快,但是我完全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我搞丢了委托物,想用钱补偿,我根本没考虑过那位老爷爷的感受,只是想着自我满足,想着如果这样做他一定会原谅我的过失,那我就不欠他什么了……”

“但是,这件事……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我不确定。艾瑞克,我真的不确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想要的。”

“我真的想弥补我的过错……但现在,已经晚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赤红的双眼看着微风拂过的湖面荡起的涟漪,露出了黯然神伤的模样。

或许老人只是想要将委托物送到那个村子里去。如果这就是他的目的的话,爱丽丝或许没办法完成了。

等等……

“差不多…该回去了…这个湖水很深,晚上再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听上去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她站了起来,头发还在滴着水珠,她不禁又打了个寒噤。

等等…!!

“等等爱丽丝!我想起了极其重要的一点!”我激动地说着。

“嗯?”

“河水,是一直流到这个湖里的对吧,你记不记得我们路过的那个村庄?那里的河水很缓和,也并不是很深对吧?”

“是啊……?这,这怎么了吗?”

“啊!!所以说!!那个时候,不是有小孩子在那玩吗?他们有可能看见!那么大的一袋金币,而且也有可能就沉在那片区域了也说不定!”

我说着,我觉得我从未这么激动过,边说还边比划着。爱丽丝暗淡的双瞳在我的话语下突然焕发了神采,她突然喜笑颜开:“也就是说,我们去那里找的话,有很大的几率能找到委托物?”

“很显然就是这样啊!!这样那位老人一定可以……啊…”我开心地回话着,说到一半我突然停了下来。

“噗嗤。你不是不感兴趣吗。”腰间的袋子笑出了声。

嘁…啰嗦啊……!

“你怎么了?艾瑞克?”爱丽丝并没有意识到袋子的话,看来又是心理对话呢。我连忙摆手:“不,没什么。”

“那么现在就开——”她兴高采烈的动员语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或许…我们应该……先回去睡一觉?换个衣服什么的。”爱丽丝说着,我以点头回应。

然后,我和爱丽丝回到了收藏者协会,不过这时已经临近早晨了,我整个人都累瘫了,感觉一碰到柔软的床就会睡着…不,感觉走路都会晕倒的程度了…可爱丽丝就完全不一样,她换了衣服,就精神满满地打算去找了。

我可受不了…

“要不…艾瑞克就待在这吧?你好好休息就行了,毕竟……搞丢委托物品是我自己的责任。”她说着,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但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安心。

算了,我该打起精神的,我要陪着她,她一个人我无法放心。

“你和我是一个小队,我们一直都是一起完成任务的,不是吗?”我对爱丽丝说。

那两个月,除了爱丽丝在付出以外,我也在付出,包括最开始的一个月,我和爱丽丝一直在帮助他人,我们几乎尝试了任何行业,有了很多很多的共同经历……那么,既然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现在为什么不这样呢?

“……嗯。”她最终同意了。

我们一大早便出发了,速度快了很多,正午就到了那个村庄。问了一圈后,总算是找到了委托物。200个金币一分不差,就是项链不见了,信也是。

“那是给我奶奶的东西,你们不能拿走!”那家的小姑娘这么说着。

我由于缺少休息,脑袋有些混沌不清,竟一时认为是她偷拿了项链和信,当时我若是认真想想,就应该明白,如果真是小偷,会拿走信吗?

显然,那时的爱丽丝比我头脑清晰不少,她很快反应过来:“莫非,你奶奶是…我的任务目标?”

她要求见老奶奶,而老奶奶则交给了爱丽丝一封信。

“麻烦把这封信送给老头子吧……就当是你来过的证明了。”

爱丽丝的神采立刻变得激动了起来,她接过了这封信转身就想走,毕竟,她知道,我们真的很需要休息一会儿。

不过…

“哎呀,那封信的墨水都被水溶掉了,看不清写了什么啊……小姑娘还真是敬业,想当年,那个老头子,伪造了收藏者的成绩,被撤销了收藏者的职位,即使这样还到处作恶……哎呀,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他的。”

“是,是这样呀……”爱丽丝有些疲惫地附和道。

“你看我这张嘴,一不小心又说多了。”老奶奶说着。

难道所有老一辈的人说话的时候都喜欢带点自己的经历吗?

爱丽丝羞愧地低下了头:“其实,我离一个优秀的收藏者还远着呢……”

“能负责到这种程度,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地方啊,收藏者都不怎么尽责……”

“奶奶,你到底让不让人家走啊?你的信还送不送了?”也许是看出我们两人的疲惫,孙女连忙上来解围。

我们在笑声中,告别了老奶奶,经过一些难走的山路后,我们将信交给了那个老人。起初他接过信的时候,满眼的怀疑目光,盯得爱丽丝直发毛,等询问完具体情况后,他拿着信的手都在颤抖,粗糙的面容上流下了泪水,滴在了信纸上。

虽然很不合时宜,爱丽丝从袋子中掏出了委托书和纸,并让老人在这之上签了字,200金币的费用也是归还了,爱丽丝只是拿了其中的10金币。

“呀——这个委托,终于完成了!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就像扔下了一块大石头!”出了老人的住所,爱丽丝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说着。

“嗯,终于可以睡觉了。”我揉了揉眼睛,说道。

不得不说,我的头已经疼的受不了了。

然后,我们踏上了回收藏者协会的路上,此时已经入夜了,我们必须快点回去。因为…我觉得我需要我的床。

“啊,对了,袋子还给你。”

在走路的途中,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毕竟当时是爱丽丝闹脾气才将袋子扔到我这边的嘛。我将腰间的破旧袋子解下,递给了爱丽丝,这似乎也是袋子想要的结果。

“你也知道我一刻也不想在你身上待啊。”在离开我的手的最后一刻,袋子用心理对话这么对我嘲讽着。

你真讨厌。

我们这之后走了一长段路,爱丽丝一直在和袋子说话,直到我们快走到收藏者协会的时候。

“艾瑞克,明天去吃点肉干吧?”她说着。

啊,肉干吗…我记得,是安妮所做的肉干,当时我们帮了她的忙,她要给我们报酬的时候……爱丽丝这个笨蛋忘了拿。并且接下来的两个月她也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上次去安妮的店里,安妮想提这件事,但爱丽丝根本没听进去。

不过现在看来她也不像是没听进去的样子啊。

“行啊,可现在我更想睡觉。”我说着,还打了个哈欠。眼睛也几乎睁不开了,就在我们谈话的途中,我们已经到了收藏者协会的门口了。

“好呀好呀~!啊,我先把这封委托书交一下。现在还来得及呢,你先去宿舍那边等我吧。”她笑着说着,然后就抓着委托书,一蹦一跳地跑向还亮着灯的大厅了。而我,则踏上了前往宿舍区的一段路。

等到了这里的时候,周围除了路灯的光照,几乎一片黑暗。刚到这里的时候,那些路灯上还会出现一些萤火虫,但秋天寒冷起来的天气让它们不得不离开了。

呼…实在是好累啊,连站着的力气都要消失了。爱丽丝还没来吗…好慢啊。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我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的接近。

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我大概是倒在了地上,然后…在还未来得及辨认袭击我的人是谁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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