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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启程

第十二章 启程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天,莱茵虽然知道舒伯特不会再回来,但失去亲人的痛也不是一时半会忘得了的。而恰恰今天又是查理与奥利凡德约好去对角巷拿魔杖的日子,况且要去霍格沃兹学习还有一大堆东西要买,那绝不是一个小孩可以搬动的量。于是,最后安东尼决定带着查理去对角巷。

安东尼将查理带到一间酒馆门前,破旧的招牌上写着“破釜酒吧”。安东尼推开酒吧的木门,门后面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没有理会呆住的查理,安东尼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汤姆。”安东尼礼貌地与那个人打了招呼。

“你也是,安东尼,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的吗?”

“今天我不是来喝酒的,我要带人去对角巷,你懂得——霍格沃兹的新生。”安东尼向汤姆介绍了一团空气,这才发现查理这时还站在门外没有进来,“你在干什么,查理,快点进来。”

“但是,安东尼先生,这是酒馆。”查理说,“未成年人不能进这种地方。”

“我知道,但我们要去对角巷不是吗,想去就得经过这,快进来,注意别被那些麻瓜看见你了。”安东尼甩出了一句话,接着又转头和汤姆开始交谈。

查理站在门外偷偷瞄了一眼酒吧内部,有些脏乱,光线也不是特别好,不过里面却有些热闹,查理还看到一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跟着他们的父母从酒馆的一扇木门后面走了出来,有一个手里还握着一根黑木的棍子,那是一根魔杖——查理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查理的字典中,“规则至上”并不存在于任何一个角落,他大着胆跨进了破釜酒吧,见到他进来后,安东尼与他们也停止了交谈。

“还挺快,我前年见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人花了一个钟头可肯进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什么法律之类的,要知道,魔法界可没有限制巫师喝酒的年龄。”安东尼的话引得汤姆呵呵地笑,却让查理不是那么滋味。

“别把我和那个人相提并论。”查理气愤地说,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竟会这么激动。

安东尼和汤姆都楞了一下,“当然不会。”安东尼还是和以往一样镇定,他立马转变了话题,“那么先互相介绍一下,这位是汤姆——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这位是查理。”

不过,汤姆似乎并没有安东尼那样冷静,也许是生意人的职业病吧,他自个在那尴尬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哦,你好查理。”

“你好。”

简单的与酒吧老板认识了后,安东尼又带查理走进了一扇木门,亮堂的光从门外传来,查理以为他们就要到外面了。

可是他错了,不,其实他与安东尼确实是走出了破釜酒吧,来到了外面,不过他们现在正面对着一堵厚实的砖墙。

“这是一条死胡同。”查理直言不讳地说。

“看上去是这样。”安东尼说,随后又用自己的魔杖在那堵墙的三个点上各敲了一下,“但其实它不是。”

砖块在查理的眼前动了起来,它们像活的一样给查理与安东尼留出了一只小口,这道口子越来越大,直至他们两个都能通过为止。

“这是——”

查理惊叹这堵破墙之后竟别有洞天,虽然房屋的造型依旧是很古老的中世纪款式,但这条街道却出人意料的繁荣,路上的行人们穿着与外面的人风格迥异的衣服——大多为黑色的袍子,很多店门前的招牌上写着很奇怪的字,店前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查理目不暇接。

然而不等查理全欣赏完,一只大手拍了下他的后背——是安东尼。

“欢迎来到对角巷。”安东尼目视前方,“我们先去古灵阁,英镑在这里可没什么用,必须把他们兑换成魔法界的钱币才行。”

虽然查理还想再多看一会,不过他还是知道先办正事要紧,但更关键的是,他想起了奥利凡德与他的魔杖,这才是今天最值得期待的事。

对角巷的路四通八达,但跟着安东尼,他们很轻松就到了古灵阁,相比那些外观怪异的店铺,古灵阁就好认得多,它的外观与外面的老银行相差不大,雪白楼房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金色的钱币符号,不过查理以前从未见过它。

古灵阁里起码有上百只小精灵在工作,他们衣冠楚楚,分布在大堂的两侧,中间留出了一条宽敞的大理石走道。

“你好,先生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个坐在前台的穿着猩红镶金制服的小精灵礼貌地问。它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反光的镜面下,那对大灯泡眼让查理觉得要是他有任何一丝不好的念头都会被这个小精灵一眼看透。

“我们来兑换点钱。”安东尼把查理往前推到前台边缘,“从麻瓜世界来的——霍格沃兹的新生。”

查理直视着那双眼睛,有些发楞,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先生,请问您带了麻瓜世界的货币了吗?”前台精灵先开了口。

“啊,哦,带了,等一下。”查理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票面50的英镑递给了前台精灵,“给你。”

小精灵接过纸币后,仔细端详着面值50的英镑,它的动作很熟练,应该是对鉴定英镑已经很在行了。

“因为不知道具体的金额,所以杰西奶奶在出发前多给了我一点,不知道够不够。”查理小声地嘀咕。

“够了。”安东尼说。

听到安东尼的回答后,查理总算安心了下来,而这时前台精灵也停下了手头的鉴定工作,问查理:“请问是全部兑换,还是部分兑换?”

“全部兑换吧,谢谢。”查理轻松地说。

小精灵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前台,当它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小盆,上面摆着一叠金灿灿的钱币。

“一共20加隆,请收好。”小精灵说。

查理把这些金加隆全部装进了口袋里,原本都感觉不到存在的衣袋现在变得沉沉的。他们走出了古灵阁,不知是不是刚刚那位小精灵给查理的压力太大了,在走出古灵阁的那一刻,查理觉得身边的空气格外轻盈。

“你有带霍格沃兹的那张清单吗,我记得我们有很多东西需要买。”安东尼问查理。

“带了。”查理从另一只口袋里拿出了随霍格沃兹通知书的清单,上面列了一长串的物品,查理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指了指最近的“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我需要买制服,先去那里看看吧。”

专卖店里,一位矮矮胖胖的紫衣女巫正在整理店内的袍子,查理猜想她就是摩金夫人,但其实也不是那么确定,直到那个女巫热情的与自己打了招呼。

“是来买霍格沃兹学校的制服吗,亲爱的?”摩金夫人笑容可掬地说。

“是的。”查理爽快地答应。

店里面也没有更多的人,摩金夫人直接让查理站在墙角,给他套了一件黑袍子,用别针别出适合查理的身长。

很快查理就从试衣服的痛苦中解救了出来,因为要测量衣领的尺码,查理的脖子一度被摩金夫人勒得很紧,有些喘不过气来,出来后,查理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被勒住的感觉一时间还是挥之不去。

他们又去了丽痕书店,那里的书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查理在刚刚看到时不禁咽了口口水,毕竟要从如此多的图书中找出自己要用的可不是什么容易事。不过,所幸丽痕书店的店员热情地招呼了他们,他把查理要用的书都找了出来,查理对着清单一本本的检查无误后,道着谢离开了书店。

随后查理又买到了坩埚,在走进一家药店时,臭鸡蛋与卷心菜叶的刺鼻气味让查理摁住了鼻子,但店里的材料十分的齐全,对着清单与货柜上的标识,所需的材料很快就集齐了。出门时,查理又望见一株长得像舌头的药草,散发着秋日谷物的气味。

“龙舌草。”安东尼说,“龙舌草——一种制作灵魂出窍药剂的必备材料,有些疯癫的巫师常用这种药剂去尝试一些危险的事,不过你在霍格沃兹是用不到的,太危险了。”

查理点点头,离开了药店的货柜。

终于,查理来到了这里——奥利凡德魔杖店,就和约定的一样,查理推开店门,安东尼却看到了隔壁的打折商品,反正查理也认识奥利凡德,所以他们约定在下一个整点在魔杖店的门外会和。

奥利凡德正坐在柜台前,手里翻着账目本,当他看到查理来了时,平静的脸上一下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恭候多时了,查理!”奥利凡德站来起来,“你的魔杖放在后面,那真是一个杰作,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好的,谢谢。”

可奥利凡德似乎并没有听到查理的话,他兴奋地小跑着消失在了堆得到处都是的黑匣子山里,查理估计这里面装的都是魔杖,因为他感觉到了十分强大的力量。

趁着奥利凡德还没有回来,查理想尽可能的多看看店里的样子,那些装着魔杖的匣子里所散发出来的魔力实在是太诱人了,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想直接打开它们看个究竟,可最后他的理智还是不允许他这么做。

查理尽量不让自己离开前台太远,他只在周围的几个货柜前转了转,今天在对角巷的经历已经让他有了新的认识,而在这里,他则更加的神清气爽,查理不清楚其他的巫师是否和他有相同的感觉,不过暂时,查理还想在这多待一会。

查理走到一列货柜前,抬头就看见一个匣子上写着“冬青木,龙心弦,有点弯”,他猜测这应该是奥利凡德用来记录的标记,不然他实在不知道奥利凡德是怎么记住这么多的魔杖的,他又想起奥利凡德说过“是魔杖在选择自己的主人”,奥利凡德是如何在如此众多的魔杖中找出合适的交给巫师的呢?

查理矗在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听到“嗖”的一声——

循声望去,查理清楚地看见一个黑色细长的物体正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向自己这里砸过来。

他抬手一抓,不偏不倚地将其牢牢抓在了手心,舒爽的暖流流遍了查理的全身,七彩的幻光轮番从他眼前闪过,那感觉就像是在穿梭时光一般。

再定睛一看,这是一根魔杖,杖身上爬满了螺纹,韧性适中,查理一眼就认出了它。

“看来它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自己的主人了。”奥利凡德从一间货柜后面走了出来,“太调皮了,我刚从匣子里把它取出来他就跳了出去。”

听了奥利凡德的叙述,查理把魔杖置于手心,可并不像奥利凡德所描述的那样,它现在安静极了,可以感觉到其中魔力元素的流动,就像是一只正在酣睡的小猫。

“在主人的手里就是一只淑女般的猫吗?”奥利凡德说,“那么,拿到了新的魔杖,不想试一试它的‘威力’吗?”

“可以吗?”查理兴奋地问。

奥利凡德眯着眼,让出了半个身子,查理看见那的尽头有一个黑白相间的圆盘,上面标着深浅不一的红点。

“当然可以,红点标记——一个十分简单的魔咒,也常被用来测试一个新魔杖的好坏。”奥利凡德说。

查理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圆盘,装在眼珠子里的渴望都快溢了出来,最后,他用极其洪亮的声音喊道——

红点标记。

几乎是同一时间,圆盘的一角冒起了淡淡的白烟,一个像烧红了的铁块那样的光点出现在了烟的最下方,同时传来滋滋的烧烤声。

在一切又平静下来后,一个深深的红点烙印在了上面,它比盘上的任何一个红点都要深,甚至有些发黑。

“猫开眼就成了狮子吗!”奥利凡德感叹。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是一根优秀的魔杖?”查理明知故问。

“优秀可不足以形容它刚刚的表现,当然你也很出色查理。”奥利凡德说,“魔杖是巫师最好的朋友,善用这根魔杖,它可以为你带来想象不到的收益。”

“我会的,我保证。”查理说。

奥利凡德满意地笑了笑,然后领着查理往其他那走去,“说实话,我记得每一根从我店里卖出去的魔杖,它们都像是我的孩子一样,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奇怪?”

“不会,我相信你都为它们找到了一个好主人。”查理说。

“谢谢。”奥利凡德说,“不过也不全是,有些魔杖还是落入了邪恶巫师的手里,但这其实也是那些魔杖自己的选择。”

奥利凡德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查理,你今天让我有点新的回忆,我想以后我每做出一根新魔杖,可能就要想起一次你的魔杖了。”

查理也笑了,他的直觉很准,奥利凡德魔杖店真的是一个可以给他快乐的地方。

墙上的摆钟弹出了一只布谷鸟,这意味着已经整点了,查理不是很满意快乐的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

“我得走了,和人约好了。”查理不舍地说。

“美好的时光总是会结束的,不用太在意。”奥利凡德说,“哦,对了,这根魔杖的钱你母亲早十年前就付好了。”

“嗯,再见。”查理说完,朝门口走去。

这时,奥利凡德魔杖店的门铃“叮铃”地响了,一个胖胖的妇女带着一个红发的女孩走了进来,查理让她们先过去,自己才走过狭窄的门框。

“哦,韦斯莱夫人,是来给女儿买魔杖的吗?”身后传来奥利凡德热情的招呼声,查理关上了门,安东尼已经等在了门外。

“回去吧。”安东尼说。

“嗯。”查理摸了摸口袋里的魔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对角巷。

8月31日,天气晴朗。

国王十字车站内人来人往,查理扶着手推车,上面放着他的行李。

他在莱茵小姐的指示下来到了第九与第十站台间的大理石柱前,莱茵小姐此时看上去已经从伤痛中恢复过来,查理希望她能早日为舒伯特先生报仇雪恨,当然这也是他的宿命。

莱茵小姐俯下身,将长发的发梢拂过后耳,“查理,现在听清楚了,霍格沃兹特快车会于8月31日11时准时从国王十字车站的9又3/4站台发车,然而如你所见,这里其实根本找不到9又3/4站台。”

查理象征性地望了望,点点头。

“不过,这只是相对于麻瓜而言的。”莱茵说,“9又3/4站台确确实实存在,但为了不让麻瓜发现霍格沃兹的秘密,我们将它藏了起来,就在那。”

莱茵纤细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那根大理石柱,查理有些疑惑,这块大理石厚重完整,没有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

“那么现在你先站到那旁边,注意要装出不经意的样子,然后趁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你的时候——走进墙里。”莱茵严肃地说。

“什么?”查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从这里穿过去。”莱茵说,“我知道这很荒唐,我当年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有那种神奇的感觉。”

查理咽了口口水,再而转身面向大理石柱,最后像是把勇气鼓满了全身,他在石柱旁一头撞向了那个9又3/4站台的入口。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被厚实的大理石撞得人仰马翻,虽然他相信莱茵小姐并不会骗他,他只是在——思索着这么一种可能性。

他闭着眼,不敢看前面,每一秒他都感觉自己的身子可能在下一秒收到强烈的冲击,可是并没有,直到他听到一群人杂乱的声音。

他睁开眼,眼前已是另一个世界,轨道上停着一辆黑顶红身的老式蒸汽列车,站台上都是人,几乎都是父母带着孩子。查理看到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他的孩子在向父母炫耀自己的魔杖。查理有些伤神,他突然期望今天也是自己的父母来送他,但这是不可能的。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后背上——是莱茵。

“感觉怎么样?”莱茵问。

“好极了。”查理打算把思念藏在心底,“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神奇的经历。”

“那就好,上车吧,还有5分钟不到了。”莱茵说。

查理也发现人流开始密集了起来,而且在进来的入口有几个红头发的人正一个接一个急忙赶进来,于是他推动手推车,向车厢那走去。

他回头与莱茵挥手告别,没注意到其实车厢的工作人员已经站在他前面了。

“哦吼,先生,再走你就要撞到我了。”工作人员说。

“哦,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查理连忙道歉,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自己的行李上,“菲恩,你怎么在这,话说你上次去哪了,回桥上后都没找到你。”

菲恩用喙理了理自己的羽毛,那灰黑相间的毛色还是那么漂亮。

“哦吼,先生,虽然与自己的宠物相处友善是一件好事,不过,也请您注意一下列车的发车时间。”工作人员提醒说,“另外,像猫头鹰这类的宠物请安放在笼子里随货物一起放在货箱那。”

菲恩不满地张了张翅膀,不知道是为要前往货车厢生气,还是在为被工作人员说成是查理的宠物而不爽。

“抱歉,先生我不知道,而且——”

查理还没有把话说完,菲恩就一跃而起,跳到了列车的顶棚。

“哦吼,它想做什么?”工作人员说。

查理与菲恩对视了几眼,突然心领神会地说:“你是想自己飞去霍格沃兹是吗?”

菲恩煽动了它的大翅膀,脑袋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点了几下。

“哦吼,真是一只活力十足的猫头鹰啊。”工作人员说,“这样的话就不需要笼子了,不过先生,您也应该注意一下时间了,列车就要出发了。”

一阵短促的汽笛声响起,这是在提醒乘客们要抓紧上车了。

“哦,好的。”查理说。

工作人员礼貌地从查理的手上接过了他的手推车,“我帮您送去货箱,抓紧时间上车吧,这列车准时得抠门。”

他说这句话时故意压低了声线,查理后颈一颤,说实话这个冷笑话真的不好笑,不过他也没时间吐槽了,连忙道了谢后,他走上了客厢。

由于上来时已经晚了,所以许多车厢已经坐满了人,不过所幸最后查理还是找到了一个空位子,他与车厢里的其他人礼貌地打了招呼后,坐了下来。

刚坐稳,这节列车就开始缓缓向前推进,同时伴随着一阵冗长的汽笛声——这是列车发车的信号。

同时,他还听见自己车厢的车顶上有什么东西起飞的声音,再过了几秒后,他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刚刚就正对着菲恩的下方,然而查理其实更加惊奇自己竟能在这么吵杂的情况下听见菲恩的动静。

汽笛不再“高歌”时,列车已驶出了车站,望着蔚蓝的天空,查理十分清楚,他的旅途已然——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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