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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与审判(6)

龙与审判(6)

地牢。

奴隶少女抱坐着在墙的角落,对于她来说,这里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她常常就这么坐着睡着,忽然就被嬷嬷叫醒,然后没有理由地挨打,被客人观看,那些人最喜欢听她的惨叫和哀嚎,看着她的痛苦,然后发笑。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谁,穿着衣冠楚楚,拿着高档的水晶玻璃,品尝其中的红酒,像是听音乐会一样,听着奴隶少女被虐待的惨叫声。她害怕那些满带笑脸的男人,大拇指上是各种家族的徽章戒指,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决定无数个奴隶的命运,每天都有奴隶来,每天都有奴隶死去。

活着的奴隶只有一种,那就麻木了,除了顺从和接受,别无他法。

奴隶少女在几天前看到了一个新来的女孩,她和大多数第一次来的女孩一样,被嬷嬷打,然后选择服从,但是奴隶少女觉得,她在那个自称是公主的少女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会唱圣歌,奴隶少女听到那圣歌,麻木的眼神松动了,那是被囚禁在黑暗中被深藏的本能。圣典之书上说,神会庇佑任何一个心怀希望的教徒,获得救赎。

公主给了她许诺,会救她出去,给她平等的自由。自由多么美好的词,像是奢望那样……

忽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奴隶少女抱紧了一团,在地牢里有脚步声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她宁可期待那像是死亡一样的安静,也不要有人来……那只意味着,要抓一个奴隶去卖掉,或者虐待,她只希望不是自己。

可是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这个牢房,奴隶少女自觉地站了起来,像是成百上千次那样,她只希望,这次的主人,不要太过分,她不喜欢疼痛,但是却没办法违抗。

地牢的门打开,黛兰回来了,没有手铐和脚铐,她是自由的,美的像是天使,那是人生中的天堂之门,在奴隶少女已经不能再失去更多的时候打开了。

“我答应过你,我来救你了。”黛兰走到她面前,不顾奴隶少女脸上的脏,亲吻她的额头,“神会救赎所有人,只要心怀正义。”

“你……真的……真的……”奴隶少女失声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现在的心情,她从没学过“谢谢”两个字,在她的人生中,只有道歉和谢罪。

黛兰紧抱住她,这是她允诺过的,如果是她一个人被关在这地牢里,她早就崩溃了。她在被诺儿救下以后,随时可以逃走,但是她绝不能忘记,这个娼馆下面,有一个罪恶滋生的奴隶地牢,这是最大的奴隶市场,贵族可以在这里肆意推选奴隶。

在这个年代,奴隶和人类是不等同的,奴隶是像人的货物,贵族习惯奴隶如同呼吸喝水一样自然,就算是受过再好教育的贵族,也无法平心对待奴隶。黛兰没在地牢呆过的这几天之前,也是一样的,她第一次来地牢的时候,还是不能把奴隶看做平等。

可现在,她完全明白了作为奴隶的痛苦,平时在宫廷里的奴隶,和奴隶市场里面的奴隶,待遇完全是两回事,有些奴隶命好,有些奴隶没有命。

诺儿走进地牢,也被这里的场景惊呆了,在她之前的观念里,人类世界尽管有所不好地方,但很辉煌,可是这样的辉煌下面到底是什么呢?这是一个病态的世界,这不符合她心里的正义,这是一个病态的世界,做正义的事情,却要用非正义的手段来执行。

这比她看到黛兰受到欺负的时候,心里却不是愤怒了,而是一种要更复杂的心情,悲悯和可怜。

诺儿高举着手,一团火焰在掌心成型,分化成无数道小火焰击碎了地牢里的所有的锁链,在地牢中的奴隶们抬起了头,看着那团火焰闪耀的光芒。

“都走吧,站起来,你们失去了锁链,快跑。”诺儿挥舞着之间,火精灵在听从她的号令在指尖环绕,形成一条一条的火龙。

在奴隶们看来,这仿佛神迹,他们发出了欢呼,像是浪潮一样从地牢里涌出,有跑的、滚的,爬的,像是用木棍敲击了一下已经腐朽的木头,震出了无数多匪夷所思的小虫,他们失去了锁链后,他们几近的疯狂地往外跑。

整个维也特斯都乱了,从地牢里涌出了无数奴隶,还在大厅里的贵族都被惊呆了,一堆衣衫褴褛的奴隶蜂拥而出,不知道就从哪里冒了出来,本来应该是贵族如云,女仆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而现在那些奴隶中,丑的、美的,人类、兽人、矮人都有,他们像是逃难的灾民,形成了一股蝗虫一样的潮流,沿途席卷而来,大厅里任何值钱的东西,珍珠翡翠玛瑙都被剥走了。

摆在餐桌上的美食,瞬间就被扫荡一空,连木头都被吃掉了。

那些年轻的贵族哪里见过这些,都惊傻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奴隶的拳头就来了。有些奴隶被压抑了太久,根本就是不想活,他们瘦弱的身体想去报复那些贵族根本没有用,贵族至少也是受过武技或者魔法训练的,立刻反应过来,在大厅里施展起了各种魔法和奴隶混战。

维也特斯的大厅又大,少数的被包围的贵族靠在一起,几个魔法一砸,奴隶就哄散的往出逃,打不过,逃跑是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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