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邦格过得很忙碌,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就过了二十天。
这个世界并没有『七日一星期』的概念,虽然有公定假日周期,但并非全世界都用同一种制度,邦格所在的奥弦合众国制度是隔五休一。这个假日也跟邦格没什么关系,无论是他自己的行程,或是他比较常接触的警备队与商店,都不会因为假日就完全关起大门,对于这种以果农与冒险者为主的小镇来说,假日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只有节庆才会真正产生影响。
说到节庆,邦格有听说过,不久后镇上就要举办节庆活动,但他没有太过在意。
邦格自己的安排,硬要说的话,大概能算是隔三休一,连续三天往返于锐牙森林,第四天是用来专心看书,毕竟其他三天根本没空,邦格体力精神再好也有限度,晚上一摸到床就直接睡了。至于蕴息场域,由于有别人的预约安排,邦格无法固定在同一时间使用,但他每天一定会到蕴息场域待上两小时,休息的日子要多花两到三小时做动态训练来纳化战息,前往锐牙之森的日子就不需要了,在森林中必定有大量的实战机会。
这样的行程,邦格对于其中一点感到很可惜,就是待在蕴息场域的时间。如果凌寒行者之力恢复了,能够使用视觉纪录的能力,他就可以搭配凌寒梦视来妥善利用每天两小时静坐运息时间,这么一来便能大幅降低休息日的频率。
当然不至于完全不休息,邦格晓得弛张需有道,但是至少能变成五到十天才休息一日,也就能提升狩猎怪物的进帐。
对于邦格而言,兰艾格镇旁边是锐牙之森这种地方,可说是一大幸运。
安聚殿堂世界的所谓『怪物』一词,跟地球一样只是个通俗称呼,实际上包含着相当广泛的类别,原则上有三个大类:变异怪物、染界怪物、特殊怪物。
变异怪物,是从一般的野兽变化而来,有些是太古人族时代的改造产物,有些是受到外部刺激而自行变异的野兽。
染界怪物,另外一个别名是界外怪物,观此别名即可猜知是来自于其他世界。但是,跟兽族之类从其他世界迁徙而来的智慧种族不同,这种怪物的生态诡异,它们只在一种名为『界氛』的特殊雾气笼罩之处出现,凭空凝结岀生命核心,然后形成整只的怪物。
这种怪物通常不进食,只在出现地带附近游荡,即使没被杀,也会在经过长短各异的一段时间后死去。若其自然死亡,当地的界氛就会因此强上一些,放着不管的话,界氛浓度继续提升,就会凝结出更强的怪物,反复之下持续壮大,仿佛是企图将整个安聚殿堂世界染上其色,因而称为染界怪物。在染界怪物自然死亡之前将其杀害,凝聚的界氛便不会散化,形成固体结晶『凝氛石』,不但能抑止界氛扩散,也是猎杀染界怪物的战利品。
此类结晶大有用处,可加工为能量来源,亦有一些能成为化息晶、散息晶、或其他物品的原料,这就是冒险者们追寻的战利品之一。
相较于染界怪物的凝氛石,变异怪物也是很有价值,但猎杀它们的战利品就是它们的身体,通常都必需将之剥皮抽骨,搬运携带也须花心思。有些怪物体形庞大,就算有办法独自击杀,也很难独自把身躯上有价值的部分处理完毕,跟尸体搅和的时间远远高于战斗时间,靠集体行动分工合作才有效率,也因此,人数少的小队或独行冒险者理所当然偏爱于猎杀染界怪物。
至于第三种的特殊怪物,其实并非一个具体的分类,只是将一些来源独特的怪物通通划分过来,一般冒险者不太有机会接触。例如,有极少数变异怪物是因为界氛影响而变异,虽然像其他生物一样活着,不会像染界怪物一样很快就自然死去,但身上却随时不停散发着界氛,这就是特殊怪物的其中一例。
界氛不浓时,肉眼难以察觉,就算界氛够浓厚也未必能一眼看出它浓到什么程度,还好这个世界有研发出侦测界氛的仪器,可以协助判断一定区域内的危险程度。像锐牙之森这类常有人出入之处,甚至会在当地设置一些固定的侦测台,定期整理界氛资讯,以色彩标示于地图上,看起来有点像地球上的天气预报图。
维修这种侦测台并回收资料,也是兰艾格镇警备队的工作,他们提供的界氛分布图范围只到锐牙之森,牙槽之谷内的怪物危险度较高,难以维系侦测台的运作,而且也没这必要,整个牙槽之谷都是高浓度状态。
在锐牙之森狩猎了将近十几天,邦格当然已经很清楚这些知识。
可以的话,他很想直接在锐牙之森内过夜,对森林内的怪物更加熟悉之后,结合陆献行时期的经验,在野外过夜难不倒他。更何况,由于锐牙之森内有染界怪物出没,一般的大型野兽反而很少,只有体积较小的生物,而染界怪物很少有夜行与昼行之分,整天都是同样的那几种怪物在晃荡,它们行动模式都很好判断,就某些方面来说,反而比一般的野兽更容易防范。
后来邦格还是打消了主意,尽快将战息提升到50分是当前数一数二重要的课题,他不希望错失任何一天的蕴息场域训练,因此就算他在森林中过夜,也最多只能待一个晚上,这样子效益提升的幅度就很有限。
而且,已经有人对于邦格的忙碌程度表示关心了。
“你最近会不会太拼命了?"普丝米肘顶桌面,一手撑着脸,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今天刚好也是普丝米的假期,她这次没有出门,大多时间都待在房里。
“啊?我?"正在挑书的邦格愕然回头。
“当然是你啰,总不可能是我吧。"这是希儿,她正窝在普丝米的床铺上,手上拿着资料夹,原先她正在读资料夹内那些纸张的内容,邦格不曾问过那是什么。
邦格笑了笑,说:“确实,妳看起来就很闲,要说拼命的话,大概也只能拼命发呆了。"
希儿嘟起嘴:“什么嘛,人家最近也很忙的好吗?"
其实邦格也知道,希儿并不是整天无所事事,兰艾格镇的镇长自己有一座果园,身为镇长千金的希儿从小对这些事务耳濡目染,已经有能力协助管理果园。虽然她本来就很常跟普丝米往来,但最近更是只要一有空就跟普丝米待在一起,这是因为普丝米不久后便要离开镇上,希儿想抓紧时间陪陪这位朋友。
邦格记得,他确认自己重生了的那个早上,鲁坎德与普丝米的对话中也提过这件事,普丝米的分派实习将要结束,很快就会回到昂拉威市。
现在刚过中午,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桌上,普丝米略有困意,从撑着脸的姿势变成直接趴在桌上,数缕发丝在阳光下散发着栗色柔彩。
她当然没有直接睡着,而是维持着这个懒洋洋的姿态,侧头对邦格说:“詹尼士很好奇你的进展呢,所以啰,我们就问了问队长,想不到你比预想中的更加努力,听说你每天的行程都很紧凑,去森林时常常是天完全黑了才回来,回来后还忙着先去蕴息场域练上一趟呢。"
为了跟狩猎的时间配合,邦格确实会尽量预约较晚的时间,再透过隔日的战斗或训练来纳化战息。
“这也没什么吧?而且我每三天就休息一天,还比你们轻松得多吧?"
“哪能比啊?我们警备队忙的时候是很忙,还得加班,但没事的时候其实跟放假差不多。"普丝米头在枕着的手臂上转了转,换个更舒服的姿态,继续说:“队长说,你没去森林时,静坐跟动态训练加起来也至少有五到六个小时,而且你看书的样子不像消遣,又翻字典又做笔记的,倒像是在准备考试之类,用功得很呢。"
普丝米像现在这样软绵绵的趴在桌上跟邦格说话,是彼此较为熟悉了之后才开始的。
邦格最近才发现,之前普丝米只将他视为案件相关人时,行为举止可说是非常拘谨,不论是站是坐,腰杆从来都是保持在挺直的状态。邦格刚开始来借书时,她还会特地停下所有的事,静静等待邦格借完书离开,也由于借书的关系让他们变得比较熟稔,普丝米才渐渐出现倚着椅子或靠着墙壁之类的动作,今天甚至趴着了。
邦格说:“毕竟我是承蒙了大家的帮助,既然无法做出回报,至少也得有点成绩,才不至于辜负大家的好意啊。"
床铺上的希儿双手抱着腿,下巴顶在膝盖上,说:“这样想当然很好,但还是要小心别把自己累坏啰,呵呵,詹尼士还担心你会不会跟怪物打到一半就睡着了。"
邦格笑着回应:“那还真是谢谢他啊,我会多喝几杯提神茶再去的。"
普丝米眼睛微眯,好像就要趴到睡着,声音却还是很稳定:“说到詹尼士,等你破50分的门槛后,他应该会找你邀斗几场唷,有兴趣吗?"
不消说,这样的比试当然是认真施为。詹尼士跟邦格的实力差距不够大,很难将实力压制得恰到好处,等邦格将战息提升上来再打比较方便,也比较尽兴。
邦格怪叫着:“哇,等我破50就想打?想教训我也不用这么急吧?"
普丝米也是一笑,说:“50到100分之间,分数只对自己有意义,仅仅是用来确认修练进展的工具,就算一个刚到50分的人跟一个99分的人打,也不代表后者就压倒性的必胜无疑呢。詹尼士他啊,看起来有点那啥的,但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原则,他想在你刚过50分时挑战你,代表他认为你50分的战息就足以跟已经有70几分的他好好打上一场,胜的未必是他唷。"
邦格郑重的想了想,回答:“没想到他把我估计得这么高?既然如此,我当然是乐意奉陪。"
希儿兴奋的拍了拍手,说:“好耶好耶,若能赶在普丝米离开以前,你跟詹尼士两个去斗一斗,刚好当成普丝米送别会的娱乐节目。"
邦格哑然失笑,敢情这是打算让他跟詹尼士充当斗蟋蟀了。
普丝米说:“倒也不必赶在我离开之前啦,不过,邦格你的战息进展如何了,快到30了吗?"
自从第一次训练之后,鲁坎德没有再问过邦格的战息进度,他并没有打算把自己搞得像邦格的老师或监护人一样,因此普丝米也无从得知。
邦格耸耸肩,回应道:“30的话,已经超过了。"
普丝米肩膀一动,原本微眯的眼睛复又张开,声音稍微提高了些:“已经破30了?比我们之前猜的快呢。嗯哼,看来詹尼士不用等太久啰。"
之前邦格初次进蕴息场域,一小时提升0.6,以当时众人的估计,若经过两小时运息加上动态训练完整的纳化战息,一天提升值大约是2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认为邦格十天能提升20分、十五天提升30分之类。毕竟人不是机械,不一定能每天都完全按照计画执行,战息状态与修练进展也会随生理条件而有所起伏,再加上,以邦格的状况来说,战息提升幅度也会慢慢降低。
种种因素之下,鲁坎德原本估计邦格大约35天能达到50分,已经是非常理想的速度,普丝米并没有当真以这个速度为基准。想不到,邦格的进展还真的跟这速度吻合,这样下去确实可以在35天左右达标,她在惊叹之余,也对鲁坎德的判断力越加佩服。
普丝米不知道的是,连鲁坎德都是跟他差不多的想法,他实际的估计时间大概是在40天左右。
她更加不知道,邦格岂只刚超过30,根本是已经离40不远了。这都得归功于凌寒梦视,让邦格每次静坐运息都能完美发挥,否则,邦格老是在狩猎回来之后才跑去蕴息场域,甚为疲惫,静坐时的身心状态多少会受影响,焉能每次都顺利进行。
战息这种东西本来就有一定程度的不确定性,普丝米倒也不至于吓得跳起来,只是将这都归功于邦格每日苦练的成果。
普丝米不再继续趴在桌上,她坐起身来,微微仰身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并说:“看起来,你努力的成效比我们预想的更好呢。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该多找些时间休息比较好唷。战息的训练也是会有弹性疲乏,适度的放松反而会有好处呢。"
“知道了,我会多加注意。"邦格自有规划,不过他知道普丝米是善意提醒,便也礼貌性的回应。
接着换成希儿开口:“说到休息!邦格啊,平常也就算了,不过在镇上的庆典开始之后,你可真得在镇上跟大家好好乐一乐,不该再整天躲起来忙自己的事啰。"
“我每天都跑来跑去,能躲到哪啊?"邦格苦笑,然后搓着下巴,说:“你说庆典……啊,镇上的焚林节庆对吧。"
希儿点头说:“好歹你还知道有这回事,看来没有练功练到傻掉嘛。这是我们镇上难得的大活动,警备队跟镇务处的人都花很大心思来做准备,才能让庆典顺利举行,虽然我不算是镇务处的职员,却也在准备工作上出了不少力呢,要是你连庆典期间都整天忙着练功杀怪物,对我跟普丝米来说就是很不给面子,可得重罚喔~"
希儿举起一只手臂,伸直拇指与食指,双眼一睁一闭,向邦格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开枪手势。
既然这个世界也有枪械,会同样产生这种用来打趣的手势是理所当然,但是跟地球上略有不同,她比划的手势没有象征反作用力的弹起动作,只是微微缩一下手臂表示开火,想必也是两个世界枪械特性造成的差异。
邦格笑道:“既然镇长千金这么说了,为了我的生命财产安全着想,必然得遵命了。"
普丝米咬嚼了一小口饼干,说:“如果你很想多猎杀几只怪物的话,就趁明天多努力一点吧。毕竟,两天之后锐牙之森的界氛就要降到很低很低的地步,最快也要10天以上才能慢慢恢复呢。"
“啊?"邦格大为愕然,转头盯着普丝米,问:“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欸?"普丝米却是也回了个讶然之声,然后她轻拍了自己的额头,说:“不会吧,鲁坎德队长他居然没告诉你?后天就是节前大扫猎了耶!"
“节前大扫猎?后天?喔喔!他是有跟我提过,即将有一场大型狩猎活动,他说———『总之就是整群人一起冲进锐牙之森杀杀杀杀啦,你也一起来吧,用足以进攻牙槽之谷的大队伍来扫荡锐牙之森可是很爽的喔哈哈哈!』———大概是这样讲的。"
“对对对,没错,然后呢?"普丝米两手在面前微幅摆动着,这动作看起来有点像正在引导小宝宝爬行的妈妈。
“然后?"邦格皱眉歪头,努力的想了想,说:“接下来我说『好,知道了,晚安啰』就睡着啦,唔,别用那么无奈的眼神瞪我嘛,没办法,那时候我累瘫了。"
咚的一声,普丝米无力的又趴回桌上,拖着声音说:“欸,希儿,人家开始觉得,当初应该跟佛烈特副队长商量一下,看他们家里还能不能多招待一个邦格,可能会比较好?鲁坎德队长在照顾人这方面终究还是……该怎么说呢,嗯,比较野性派一点?"
希儿掩嘴噗笑:“不错喔,跟小洛妮一样,没有露菈姐那样细心的人看着就不行。"
“我、我居然被视为跟十岁的小女孩同等……"
“某方面来说可能更糟唷,至少小洛妮不会乱跑,她很乖的。"普丝米两手交迭,下巴颏儿顶在手背上,斜着头说:“邦格,因为最近不太可能发生,所以我们也还没想到要跟你提一提『界氛爆发』,你有听说过这件事吗?"
邦格点头:“界氛爆发吗?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也认识了镇上的一些冒险者,跟他们讨教过一些知识。界氛爆发的意思就是,低浓度的界氛区域产生剧烈异变,浓度突然快速提升,产生高浓度地带才会出现的染界怪物,怪物们的侵略性也会大幅度活化,对吧?"
普丝米说:“是的,界氛爆发防不胜防,就跟界氛本身一样难以根绝。不过,若是将整片界氛笼罩的区域扫荡一遍,使界氛整体浓度下降,就能保证一段期间内不会产生界氛爆发。为了不让即将到来的焚林节庆因为突发的意外而扫兴,同时也是节庆传统的一环,我们警备队跟镇上的各方冒险者联合起来,对锐牙之森举行一次大规模扫荡,时间就是后天。"
邦格说:“虽然我已经知道界氛很难根除,想不到,即使有这样的大规模活动,也无法将森林中的界氛彻底压制。"
虽然是问普丝米,但希儿高声先讲:“我知道我知道!真要做的话,理论上是可以让整个森林的界氛淡到极致,但若是过了一个极限,会引起牙槽之谷的连动反应,谷内的强大怪物们会整批整批的向森林方向涌来。这也是焚林节庆的由来唷,据说很久以前,锐牙之森的规模比现在大得多,中心地带的界氛浓度只略低于牙槽之谷,后来在祖先们的努力之下,焚毁大片森林,将界氛往谷地方向压退了一大段距离,接着击退谷中涌出的怪物,也才打通了锐牙森林南方的道路,今日的兰艾格镇就是建立在古森林地带边缘呢。"
这关系到小镇本身的历史,所以希儿也是了如指掌。
接着由普丝米说下去:“清除锐牙之森界氛引发的谷内怪物大规模反攻,也只是牙槽之谷的一部分怪物呢,若想铲除整个牙槽之谷,必须要国家以战争的规模来进攻,才有可能彻底清剿,这样没多少意义,也得不偿失。至于后天开始的节前大扫猎,规模跟当年焚林的战力差太远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到引发牙槽之谷反扑的地步,并不需要太担心,还能跟着大队一起进入森林深处,见识一下平时难得看到的怪物,也是不错的经验唷。不过进入深处时我们只能防守,乖乖看队长他们表演就是了。"
“原来如此,我大致上明白了。"
希儿问:“我爸爸好几天前就去冒险者常出入的地方贴海报了,连森林外的休息站都有贴,你全没看到啊?"
“我只有在最初几天去过镇上的冒险者聚集地晃晃,后来就没再去了,就连我认识的那些冒险者,也大多是在森林里相遇的。至于休息站,我没车、没座骑、没受什么严重的伤、自带粮食,所以根本没有在那里停留。"邦格低头想着,忽然又说:“咦?普丝米妳是一年前才来的,对吧?"
“对呀,我是刚出了校门就碰到震撼教育,战息学院的高等学程毕业测试都没有大扫猎的这种场面呢。"
希儿幽怨的说:“所以啰,她在去年的节庆时调来,今年的节庆过后就要走了,很讨厌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说制度很讨厌还是普丝米很讨厌。
普丝米略带歉然的微笑,望着希儿说:“回到昂拉威市之后,我还是可以找机会回来玩啊。"
希儿含糊的『喔』了一声,然后抓起床上的资料夹,继续盯着资料夹内的那些纸张猛看,有没有认真看就很难说了。
察觉到房内忽然升起的感伤气氛,刚好话题也告一段落,邦格觉得自己是该多留一点时间给这对手帕交相处了,他很快选定了这次想借的书,说:“好啦,这次就借这几本,可以吧?那我先回去啰。"
“再~见~"床铺上屈起双腿的希儿摆着一只手,有气无力的拉长音道别。
邦格走出门外,普丝米也起身送到门口,并开口说:“在大扫猎的前一天,也就是明天,我们警备队会先组织一个队伍进入森林,整理最新的界氛资讯,我跟詹尼士也会去,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负责外围地带的侦测台,到时候搞不好能遇到你唷。"
“是吗?哈哈,那好,如果我被怪物追着跑,就去找你们求救啦。"
“呵,到了现在,在外围森林只有你追着怪物跑的份吧?若真是你被怪物追,詹尼士一定会很高兴能救你,他最喜欢这么出风头的事了。还有,你忘了这个。"
普丝米把一小袋点心交到邦格手中,这倒不是邦格的专利,希儿的饼干网路是以普丝米为核心向外辐射的,詹尼士就常常收到,邦格也已经成为有幸分享的一员。
邦格提高声音对屋内喊:“多谢款待啊!"
“不~用~谢~"依然是疲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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