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上,乔伊斯被卫兵环绕着,却不肯离开那摊诡异的黑水半步。
她死死盯着它,想要知道黑水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有什么发生了......有什么她绝对不想经历的事情发生了。
上一次这么惊慌,觉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还是半年前她刚刚发现自己对秦阳光的感情时。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事态如此糟糕,而这个世界,又是这样的疯狂。
......
......
没有一个地方如同深夜的车站那样让苏雨南不安。列车总教人想起死亡,想起离去,想起时间本身。有些时候她会觉得让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人思考时间实在是太勉为其难了,但当所有帘幕都被扯下之时,后面流动的就是时间——
如此令人不安和茫然。
一个在二十岁和三十岁之间徘徊的女人,如同被时间抛弃一般,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发冷。
像是黑暗的隧道中看不到远方。
她抬头望去,晚上的车站月台只有稀疏人影在长椅上弓背而坐,手机的光芒把人脸照的惨白。
当列车的轰鸣消失在隧道深处后,耳边就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脚步声,一双双皮鞋敲击瓷砖发出清脆的响动,听起来和生命结束前的倒计时颇为近似。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苏雨南想着,我也是其中一个,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去罢了。出生——等待死亡,中间似乎缺失了些什么,就如生活本是重复且无趣的。
此刻手提包里装着无数张文件,那是她在明天前要审阅和签字的决策。本来这其中有一部分是秦阳光负责的,但那个男人还是一样不靠谱,对工作更是能推就推的态度。
嗡——
列车经过时眼镜被扬起的灰尘弄脏了,眼前有些模糊起来。
于是她摘下眼镜,从口袋掏出纸巾擦拭干净,接着仔细端详一会,却在镜面反光中看到了一个无神的人脸,化了淡妆的精致面庞上那双眼睛很疲惫,没有了在人前的锐气。
有时她会不自觉地想,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工作,工作,工作。
除了工作,像她这样孤寡的人,也找不到什么活着的乐趣了。
苏雨南自嘲地笑笑,把眼镜戴上,瞄了眼手机上时间。
晚上十二点三十九分。
接着手机屏幕自顾自亮起,消息栏里跳出几条新闻,无非就是今天早上哪里又有人跳楼了,这里出车祸了,某个政客发表了什么演讲,诸如此类,无关紧要。
手指划过屏幕,把垃圾消息一股脑拨开。
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苏雨南顿了一下,眼前有一个很熟悉的头像正瑟缩在消息栏底部。
真是无处不在......
明明是她最厌恶的人,为什么还会有名为‘向往’和‘希望’的感觉?他们在工作上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个混蛋可是违逆了她所有的工作信条。
迟疑两秒钟,苏雨南还是点了进去。
[我明天要请假]
[我胃痛]
[后天要开会吗?]
[要开会的话我把那天的假也请了吧]
[啊,中间隔了一天班,怪怪的,那我把中间那天的假也请了算了]
[就这样,谢谢部长,晚安]
他说,晚安。
很少有人和她说晚安,哪怕是作为结束对话的词汇,晚安似乎也让那些人觉得过于难以出口了,特别是对着她这样的女人。
苏雨南关掉手机,呆呆注视着远处的灯火,那些朦胧的光线在铁轨外很远很远的地方和无声对望。
上班的时候总是要经过江边,到冬天会很冷,水雾让柏树枝上都覆了层霜雪。
她思索着,颓丧着,漠视周围发生的事。
恍然中听到远处传来刺耳的刮擦声,随着地面轻微震动,列车进站了。长椅上的人影都缓缓站起来,沉默地向月台玻璃门走去。苏雨南抚平衬衫的褶皱,拎起手提包,等待列车门向两侧滑开。
困。
真的......好困。
在开门的一霎那冷气灌出,苏雨南打了个冷颤,只好找到离出风口远些的位置坐下,然后靠着玻璃窗准备小睡片刻。
距离到家还有四十五分钟零三十二秒的车程。她发现自己有点想家了,可是印象中的家和现在要去的地方却又截然不同。
她的公寓里整洁得如同宾馆,但每次推开门都有一股陌生感,像是闯进别人家里一样,然后会下意识地往厨房看,似乎在好奇有没有人。‘家’这个地方——那个高档小区里的公寓,更像是离开公司后的第二个办公地点。
“苏雨南,你这么优秀,肯定有很多人追你吧,你不喜欢男人吗?怎么这个年纪了还不谈恋爱呢?你是女同吗?”
有许多人这么问过她,但她只是摇了摇头。
和许多人认知中她看不上那些男人不同,她其实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追寻那一缕飘渺的微光。
要是自己能活在一个没人的世界里就好了,许多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如此许愿。在现实中的她过于孤僻,不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都没有交到几个朋友,她总感觉和别的活人交谈反而更像是和NPC对话的状态,为了某种目的而选取适当回应。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花蕊——她在窗台上养了几盆花,到了特定的季节会开出一朵朵黄色小花。算是她公寓里唯一一个比较有生气的物件,希望之后还能继续活下去,不要枯萎。
那些窗台上的花,应该会好好的吧?
......
......
不,那些花最后还是死了。
在秦阳光夺走她第一次之后的那个早上,她发现自己的花死了。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发现黑水已经消失。阿希娜和萝蒂亚站在地面上,阿希娜的怀中还抱着两眼无神的帕姬。
气氛似乎很尴尬。
萝蒂亚没有说什么,她的眼神一样困惑,而困惑的来源显然是来自于帕姬和阿希娜。
她们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两个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阿希娜是在笑吗?她怎么了?在下面精神失常了,还是吃牛肉吃太多了?
帕姬又怎么一副心死的样子?上次她露出这种表情还是被她强吻的时候。
“乔伊斯殿下,我需要一间空房间帮帕姬疗伤。”
“怎么了,她受伤了?”
“是呢,伤的很重......我想深入治疗一下她。”
一切都怪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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