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的号召下，两个公国中的全部以及五个边境领中的三个都已经公开表示拥护您为帝国的正统皇帝。”维克多·冯·弗劳德里希斯堡大公，一位留着白色络腮胡的硬朗老人，眯起了眼睛，“眼下我们已经召集起三万六千人的大军，如果能够再等待三个月，将会有七万将士集结到您的麾下，”维克多大公放下手中的文件，看了眼鲁珀特，然后向他低头行礼，“鲁珀特一世·冯·绍恩斯堡皇帝陛下。”
皇帝的脸色有点难看，他紧张地用手指敲着桌面，转向玛格丽特说：“冯·拜德林公爵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玛格丽特清了清嗓子，向她的皇帝汇报道：“陛下，伊恩·冯·拜德林公爵眼下正在和自己的封臣交战，无法集结起足够的兵力。他像我们保证虽然无法驰援，但也绝不会倒向伪帝鲁德琳。”
“我不需要保证，保证不能赢得战争，士兵才能。”皇帝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说：“进一步给他施压，让他就算不派兵也得公开支持我。什么时候无能也能成为不履行封臣义务的接口了吗？”
“我马上托人去办，陛下。”玛格丽特停顿了一下，微微闭上眼，说：“于利希雅·冯·施塔格尔已经公开支持伪帝鲁德琳，并带着她和封臣的军队前往帝都加入伪帝的军队。”
“那么现在伪帝的阵营里就有整个直辖领和一个边境领的军队。”劳丽·冯·克劳岑贝格公爵开口进行总结，她是一位整洁干练的老女士，说话不紧不慢但吐字清楚。“我的陛下，眼下我们并没有优势，忠于我们的领主都太远了，也许暂时撤退集结兵力才是上策。”她说完低头向皇帝行礼。
“感谢你的提议，公爵大人，我会考虑的。”鲁珀特想了想，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冯·法恩里希公爵：“公爵，请问您手底下的探子探明敌军的规模了没有？”
克里斯托弗·冯·法恩里希公爵是一个三十出头留着乌黑长发的男人，在他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沉思，当皇帝召唤他时他缓缓把交叉拱起的双手放下并说道：“劳丽女士下的论断并不一定准确，我已经听说十二个帝国军团当中有四个拒绝执行伪帝的命令，且没有加入她的军队。现在伪帝的麾下至多只有三万兵力，我们也许可以继续等待他们内部发生分歧，然后再更好的时机发起进攻。”
“更好的时机？等待鲁德琳将那四个军团长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门上，然后换上更忠诚于她的军团长吗？”皇帝摇了摇头，说：“士兵为他们的领主而死，但不会为他们的军团长而死，因为军团里没有荣誉可言。敌方不会内讧，我们不进则退。”
“维克托大公，请您继续统计我们的军队。让他们加紧训练，我们很快要真正地战斗了。劳丽公爵，请您尽快为我调查清楚从这里到王都沿路的地形。克里斯托弗公爵，请您继续收集敌方情报。要是抓到敌方间谍不要处死，重赏，然后直接带给我。”皇帝起身，环视了一下他的战时内阁，“诸位大人，我宣布散会。玛格丽特，你留下。”
其他三位大人收拾好桌上的文件起身离去，玛格丽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瘫倒在她的座位里。等到确认其他人都已经离去之后，皇帝走到玛格丽特的身旁，坐在了桌子上。他拿来两个杯子，提起酒壶倒满酒，然后递了一杯给玛格丽特。“坏消息，是吧？”
玛格丽特闭上眼，微微点头，她捏着自己的鼻梁两侧试图舒缓自己眼睛的疲劳，“桑斯人正在集结。被我说中了，你妈妈真的啥都不在乎，她任由你姐姐和桑斯人签订条约，丧权辱国的条约。现在甚至有一个叫什么......恩古纳·马甘达的桑斯国王宣称自己是你姐姐的订婚对象，也就是你的准姐夫。”
“哼，她居然愿意让桑斯人当老公，我还以为她喜欢更白一点的男人。”
“她不喜欢桑斯人，但是她喜欢桑斯人的军队。”
鲁珀特沉默了，他咬了咬嘴唇，然后看着玛格丽特的眼睛说问道：“有多少？”
“我收到一封来自‘全桑斯人的大苏丹’的信，信里面说如果我们这些反贼不立刻放下叛旗拥鲁德琳为帝的话，二十五万大军将会踏平从班达尔到帝都的一切。”
“二十五万？鬼才信。”
“二十五万确实夸张了，但是你和我去过桑斯，知道那个鬼地方是多么拥挤。桑斯光最大的三个王国中的任何一个拎出来，都比得上帝国整个直辖领的人口。”
鲁珀特点头表示认同，他喝了一口自己酒杯里的酒，“那么你说，有多少。”
“至少八万。”玛格丽特看着杯中的酒，没有心情去喝。
“鲁德琳这个**到底开了什么条件争取到了桑斯人？”
“她将会拆毁边境长城，放桑斯人涌入我们的土地，然后把我们全杀了将我们的封地封给桑斯贵族。”
“确实诱人，诱人到能够让那帮桑斯人放弃几百年的争斗团结起来。”
玛格丽特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去够酒杯，“所以你的心里该有个初步的计划了吧。”
鲁珀特点点头，“不进则退，先击败施塔格尔，再击败鲁德琳，希望那帮桑斯人会就此作罢。实在不行，团结我们能找到的所有力量，和桑斯人来一场全面战争......”他一边说着，玛格丽特一边露出赞许的笑容，但是鲁珀特的表情却逐渐变得严肃。“战争要升级了，几万人将会因此死去，几万个鳏夫、寡妇和孤儿将会在夜里偷偷咒骂我害死了他们的至亲，就因为我不愿意让我的亲姐姐登上她合法的皇位。”
“如果这一次内战没有爆发，下一次内战爆发的时候就是各大家族反叛你的姐姐，而到了那个时候，帝国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帝国就是一个谎言，一个吸人血的谎言。”
“但你是皇帝，你可以去兑现这个谎言，让它成真。”玛格丽特握紧鲁珀特的手，鲁珀特沉思良久，挣脱了玛格丽特，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看起来很憔悴，多讽刺，上一次还是你叫我多休息。”
玛格丽特闭上眼睛，她的鼻息传到鲁珀特的指尖上。鲁珀特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你需要更多睡眠。你要是把自己累死了，这场战争我们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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