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见之时】
3045年，世界突然停转，所有人突然间都停下了动作，几束白光闪过后，有几个人就被带离了原来的位置。
“啥玩意儿。”杭鹤羽被惯性带着晃了一下，才发现四周很陌生，“这哪儿啊？”
“离谱，这破程序，怎么还会有2，还能运行？八百年前就该停止运转了，它是怎么带着这么几个2，记录这么大的信息的？”一个男声传来，杭鹤羽循着声音向那儿看去，硕大的电子屏前，站着个很清瘦的男人，在看那个电子屏上不断跳动的0和1.
“二进制？那怎么会出现2？”又一个男生出现。
杭鹤羽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不是自己的专业。但那两人，是不是有点过于眼熟？
“鸫哥，盛舟？”杭鹤羽尝试性叫了两声。
那两人一愣，一齐转头。
“杭鹤羽？”
相视无言。
半晌，杭鹤羽先开口，“初中毕业后，多少年没见了？”
“大概......十几年？”
此时闪着0,1的屏幕突然黑屏，然后一句中文句子显现：“学校就在隔壁，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见面。”
“哪门子的隔壁......”杭鹤羽愣了一下，然后比划着：“等一下，你清华的？”
柳铭鸫和程盛舟对视了一眼。柳铭鸫笑了笑：“嗯，清华大学化学系硕士。我们同一位导师的。”
“我还以为重名了呢。原来就是你俩啊，警圈著名人物，一个国家一级网络安全工程师，一个热武器专家嘛，对吧？”
“哟，清华北大相聚一堂了啊？”话音刚落，便又有俩女孩从另一个地方走了出来。
“韩衫雨！杨墨槿！”杭鹤羽惊呼。
“心理学家，我俩只不过是你初中老同学而已，不要叫。”韩衫雨笑着。
“怎么样啊最近？”杨墨槿笑道，“你都上北大了都不告诉我。”
“我给你发微信你回了吗老中医。”杭鹤羽没好气地回怼。
“我老？你比我还大一岁吧？”
杭鹤羽白了她一眼，然后问：“你们来的时候还有人吗？”
“没了，怎么了？”
“那，没人好奇我们五个为什么在这儿吗？”
杭鹤羽的一句话，让现场初中同学重聚的喜庆瞬间凝固。
柳铭鸫和程盛舟先一步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那个大屏幕。杭鹤羽往后退了一步，也转头看向那行中文字体。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屏幕，那玩意儿所显现的内容又变了。
“各位被选中的人们，你们好。”声音和屏幕所显现的字是同时的。“欢迎来到世界中控室。现在，我将告诉你们一个足够震惊的消息。这个世界，只是程序，而你们，也都是程序运行后的结果。2020年的那场疫情，便是病毒侵入的开始。程序开始失控。在你们目前这个失控向后推进二十年后，人类将没有未来，程序的一切都将重头发展。我们是游戏的开发者，在无数次修改bug之后，我们发现了你们，让这个程序无法修改的bug。在0和1组成的世界里，你们，是‘2’，也就是说，你们不受程序控制，但是你们又存在于这个程序里，还算正常的运行。所以我们一直决定，也是修复这个bug的唯一办法，让你们人类，让你们，去用行动，拯救你们人类自己的未来。”
杭鹤羽听得头莫名往下低了底，她思考的时候会不自觉低头。听见最后一句话，她慢慢抬起头，然后看了看柳铭鸫。此刻的他，网络界的天之骄子，也盯着黑了的屏幕，出了神。
“噗嗤”，韩衫雨笑了出来，“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bug无法修复？虽然我对这玩意儿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bug绝对没有修改不了这一说法。还有，这个世界是一个程序？三岁小孩都不会这么认为。你要心理有问题，这位，心理学家，让她给你看看吧。”她指了指杭鹤羽。
屏幕又闪了几下，接着又显现文字：“这个游戏是我们毕生的心血，或者说，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算我们求你们，一定要保住。”
“第一，我们无法保证你的话是真的，我们可不想因此身败名裂；第二，游戏，也就是你们口中我们的世界，不是说就凭我们几个就能拯救的。”程盛舟冷笑开口，“各国明争暗斗，人人都争名夺利，情感？纵使没了也没什么吧？”
杭鹤羽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柳铭鸫没搭理他俩，只是接着补充：“再说，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程序，又怎么可能是游戏。第三次工业革命至今，记起能理解的也就只有‘0’‘1’，‘2’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一旦出现，整个程序都运行不了，怎么可能运转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存在？除非你们的机器语言，不是2进制的。”
“我们也是2进制，不然我们也不会对你们的存在抱有疑虑。”那人说。
柳铭鸫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在哪儿？”杭鹤羽突然间意识到这么个问题，刚刚一帮人在那里叭叭半天，她借机转了一圈，连个疑似摄像头的东西都没找到，甚至连声音从哪里出来的都没找到。
“你们之外。”对方回答。
“你们创造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杨墨槿问，政治家的灵敏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对方沉默了很久，然后换了个小孩的音：“姐姐，等你们成功了，我就告诉你们。”
“我们该怎么做？要做些什么？”杭鹤羽活动了一下手腕。
“末世二十年结束的时候，消灭所有的病毒产物，尽量保住多的人类。”
“什么？”杭鹤羽一头雾水，“会发生什么？”
“你们所能想象的，所有最恐怖的东西的实物化。”
程盛舟笑了笑：“什么东西比被一群手持CRM-117的玩意儿追捕还可怕。”
CRM-117，传说中的步枪。3045年的近战热武器，其实和一千年前的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多了什么激光之类的东西，但是并不好用。
CRM-117，一种既可以当狙击也能当步枪用的突击步枪。后座力还不大，弹容量也大，反正就是很适合丛林战。
正说着，手腕上就多了一个手环。手腕上有手表的，手表就成了手环。
“这是什么？”
“联系手环，还有病毒雷达，还有些什么小暗器。”说着，黑屏上就有视频播放教怎么用的。
“这个也可以随时联系我们，我们虽然无法干预，但是我们有上帝视角。还有就是，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明天开始，正式步入末世一百年。接下来把你们送到我们为你们专门准备的避难所。”
地上一道白光亮起，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跟着白光走去。
推开一扇门，里面金碧辉煌，要啥有啥，应有尽有。
“这是来避难的？”韩衫雨问。
杭鹤羽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退后。”她突然喊。
其余几人下意识地相信了她往后退了一步。而杭鹤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精钢匕首，往后退了几步，借了个力，然后刀先进入的门内。
背后几具白骨倒地，灯应声亮起，室内一片简陋，有几扇窗，但是有很多物资。
韩衫雨上前远观了一下，然后转头对几人说：“真的。”
杭鹤羽看着刀被腐蚀的痕迹，把刀扔到那句白骨上，刀瞬间被腐蚀得七零八落。她对着天花板问：“什么意思？”
“不愧是犯罪心理学家，要不要猜猜这几个尸骨的来由？”
“神经系统病毒侵蚀而死。”韩衫雨接话。
杭鹤羽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美工刀，开始进入戒备状态。
“别激动，这些，都是失败的例子。只不过他们也是在‘0’‘1’之中的，也就是我们编造出来的救世主。”
说话间，那几句白骨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把精钢刀，完整地回到了她的手里。
“每一次都是随机的，祝你们好运。洗浴间和衣帽间有换洗衣物，还有自动洗衣机。对了，你们从现在开始，都是孤儿了。我们也是刚刚看见程序显示的。”
“喂，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TM在说什么啊！”程盛舟吼道，但再没人搭理。
杭鹤羽从随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支笔：“我去看看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是哪里，有没有人一起？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的话，那我们在今晚零点之前，就得准备好一切。”
“一起吧，走。”
从室内的窗户探下去，四周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
这里，不就是有名的鬼城吗？！从J城的一条巷子一直往前走，会到达一座高塔，那里据说死过无数人。杭鹤羽受理过其中一件，后来发现只是单纯的想不开，那时候这个塔甚至还没建好。而这里之所以是死亡圣地，是因为这里都是黑暗的，从建筑风格到故事背景，加上原来是个高空监狱，这些都是一种心理暗示，再说，根本就没死过人，只不过是有个工人大晚上自己吓自己而已，她特地去找内部人员查的档案。而程盛舟和柳铭鸫是因为这里特别时候做化学实验，因为没人，是个风口。杨墨槿和韩衫雨是因为她俩住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一条街。
但这个塔，他们都从未踏足过。
塔内灯火通明，不知道为什么，几人十几年未见，平常都是在网上联系的人，此刻见了面也没有过多寒暄。大概都是经常露头露脸的人，彼此都是看着成长的吧。
“三班真出人才，不知道老邹看到了会有多骄傲。”杭鹤羽拿着笔画着标记，说。这根笔是特指的，无论在什么材质上，它都能画上去，包括玻璃。颜料是夜光的，散发着蓝银色的光。
“老邹大概只会说我们闲的。没事干瞎想。”杨墨槿说。
“我觉得是。”柳铭鸫回应，“他是一个标准的理科生，多少有点佛系。你们忘了？我们当年班名都是随便选了个他以前起的那个叫弘毅，看似很有文化，实则就是我们懒。”
程盛舟手上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疯狂记录地形：“当时我和柳铭鸫都是刚转过来，和你们一点都不熟。”
“我一点都没感觉，再说我在那个班最开始认识的就是你俩。”
“我俩还靠后呗？得，活该没人把你当女生看。”韩衫雨补刀。
“说得好像你有似的。”
“主要是杭姐你有点过于生猛了。当年那个帐篷架子，我们班几个男生都没搬动，都说要抬了，你倒好，扛在肩上就往六楼跑啊。”
“不是，也没人告诉我允许我坐电梯啊。”
转了一圈回来，地形大概摸了个遍，有厨房有冰箱，还有个类似于什么停机坪之类的顶楼，上面画了个H，大门是被锁死的，以防万一几个人也没敢动那个门。回到房间，把那个看起来似乎能防弹的门关上，锁死，才发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床，只有被褥。
“打地铺吧。”杭鹤羽无所谓地说，“你们有人洗澡吗？我去洗了。”
说实在的，这条件还行，毕竟有热水。
对于杭鹤羽来说，洗澡没有热水，你还不如杀了她。
几个人洗完澡之后，都说要睡了，但是都睡不着。
“杭姐，用你的专业分析一下，他们说的是真话吗？”韩衫雨问。
“说不好。”
“杭鹤羽，你为什么随身带那么多东西啊？”程盛舟问
“大概学犯罪心理学的都有些被害妄想症。”杭鹤羽调笑着。
“我不信。”
“我说第六感告诉我得带你信吗？然后我前一周去商店买了个这种东西，还买了美工刀，反正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你这玄学体制没变啊。”杨墨槿说。
“十一点了，你们几个人睡不睡。不睡我得睡，再吵我我就给你们几个人打晕。”杭鹤羽白了一眼杨墨槿。
“睡，马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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